第24章

墓室石門已經在多年以前就被從裏封好,每一扇石門都由兩層堅硬的石板組成,形成隔斷和夾層,中間以幾個小石球合槽。

林錦打着手電仔細地觀察着石門周圍的縫隙和石門上雕刻的符號。備用的電池在出了那個樹林之後就已經不能用了,現在手電已經快要沒電了,光越來越微弱。

漳夕從身後把蠟燭遞給她,林錦笑道:“你怎麽什麽都準備得這麽全?來的時候明明看你沒帶什麽東西。”

漳夕不知從哪兒又拿出來幾支蠟燭,像變戲法一樣,她嘴角勾着一抹笑,顯得有幾分小孩子氣。

“這是我從洞裏拿的。”

林錦詫異道:“我怎麽沒看到?”

漳夕不理她,心道,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放了這麽多年了,你怎麽會知道。

林錦照了幾下石門,嘆道:“已經從裏面徹底封住了,想從正門進去是不可能了。我們去找找有沒有別的入口吧”

漳夕卻神秘一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林錦,說:“我有鑰匙。”像一個小孩子在炫耀一樣,我有這樣的一個寶貝,你願不願意跟我去看看。

林錦挑了挑眉,好歹她也算是專業的,什麽時候聽說千年的古墓還有什麽鑰匙了?

漳夕見她不信,就湊過去抓着她的手,極其虔誠地放在嘴邊輕輕一吻。溫熱的呼吸打在林錦手背和指尖上,十指連心,林錦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被她這一突兀的舉動燙傷了。

“不是說給我看鑰匙嗎,你這是在幹什麽?”林錦想把手抽回來,但漳夕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無法反抗。

漳夕笑了,這個笑甚至帶着點邪氣,她握着林錦的指尖,含到嘴裏,在林錦再次想要反抗時狠狠地咬了一口。

林錦抽痛一下,指尖的血已經被漳夕接到了她自己的手心裏。

林錦抽回手,感到莫名其妙,還有一點被戲弄的生氣。

漳夕依舊笑着看着她,好像自從她們認識以後這是她笑的最多的一天,而且每一個笑都發自內心,深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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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錦猛地後退一步,不知什麽時候被放到了地上的蠟燭被踢倒了,火苗絲絲縷縷蔓延到了地面上。

林錦趕緊脫下外套想把火撲滅,漳夕卻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她走到石門前,停下腳步。

石門上有一處凹槽,裏面雕刻着繁複的花紋,和一些林錦不認識的文字。她能夠确認那的确是文字,或者至少是某種用來溝通的暗號。

漳夕把有林錦指尖血的那只手的手掌覆在凹槽上方,林錦撲着火卻發現火忽然自己熄滅了,又像是都被漳夕含到了手心裏。

她的手心裏微微發着紅光,是血色的光亮,石門在她手下熔解,漸漸顯露出門內的景象。

林錦看得目瞪口呆,但與此同時她又感到了一種她之前感覺到過無數次的熟悉感,仿佛與生俱來,深深刻入骨髓,揮之不去,在每一次她快要遺忘時又悄悄浮上腦海。

漳夕回頭向她伸出手,她看不到門內是什麽樣,只能瞥到隐隐約約的光,不等她詫異古墓內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光亮,漳夕已經一把把她拉了進去。

入目的墓室不像是真正的墓,反而像是還有人居住的一個普通的小房間。

幾個燭臺在墓室四角擺了一周,點點暖光色的光驅除了本來的陰冷和寒涼,中間一張梨花木的圓桌上擺了一束淺紅色的瓣片小巧玲珑的花,像是哀悼與祭奠,祭奠曾經住在這裏卻永久的離開了的那個人。

林錦輕撫上桌面,撚起了一小支花,漳夕一直在她身後注視着她,見她在發呆就湊過去,在她耳邊低低地說:“喜歡麽?”

林錦一時愣怔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麽,擡頭問:“什麽?”

漳夕搖了搖頭,退後一步,笑道:“我是說,你覺得這裏怎麽樣?”

林錦放下了手裏的花,眉頭緊鎖,說:“這裏不像是一般的墓室,它……”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它太有人氣了……每一個角落都有殘存的有人在這裏生活過的氣息。

漳夕嘴角翹了翹。

這僅僅是放在墓室口的一道障眼法而已,再穿過兩道回廊才是真正的主室。

林錦很快就發現右側廊道的入口,她拿着蠟燭走了進去,漳夕跟在她身後。

自從她當年親手把林錦送進了那冰冷的棺椁,這麽多年都沒敢再來看上一眼。她只是把剛才她們見過的那一個室穴打掃地很幹淨,每天都去放上林錦最喜歡的那種花。

林錦扶着潮濕冰冷的墓室牆壁往前走,邊走邊辨認着方向。她的腦子裏很亂,每走一步這種感覺就越明顯,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來過這裏,不然為什麽如此的熟悉。

每一個拐角處牆壁斑駁的痕跡,每一個角落裏堆積的雜物,她都好像見過無數次。

林錦忍耐着心裏翻湧的情感,回頭問漳夕:“我該往哪兒走?你不是說我來了就可以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

漳夕接過她手中燭臺,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拐過一個又一個彎。林錦沒有想到這裏的規模竟然如此之大,走了這麽久連主室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燭光搖曳着,林錦忽然覺得漳夕的臉變得模模糊糊,她眼前看到的仿佛不是這個人,而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那個穿着白衣在她墳前痛哭的女子的身影在她眼前閃過,恍恍惚惚地和漳夕的背影重疊在一起。

“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你?”

漳夕笑了,盡管林錦看不到,但她就是知道她在笑。她說:“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林錦說:“那你為什麽說你喜歡我?”

漳夕終于回過頭,林錦看到她眼睛裏近乎瘋狂的濃郁笑意。

“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你?”

林錦被噎了一下,把頭扭向另一側。

漳夕強硬地把她拉到懷裏,兩人身高相差太大,林錦恰好能窩在漳夕懷裏,漳夕的下巴抵着她的發頂心。

這種感覺說不上讨厭,但也算不上喜歡。

漳夕問她:“你喜歡我抱着你,還是喜歡哪個何然抱着你?”

何然這個名字像是太久遠的記憶,這段時間遇到了這麽多事,林錦再回憶起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沒有了當初何然離開時的那種傷心和近乎絕望的沖動。

仿佛那是上輩子的記憶,失去了便失去了,回過頭來想也沒有太多的遺憾。

漳夕卻像是能看透她的想法一樣,說:“她不是你的上輩子。”

林錦開口想問她,卻被漳夕的食指按住了嘴唇,“她也絕對不會成為你的這輩子。”

“你的上輩子,這輩子,以後所有的歲月時光,都只能屬于我,你的眼裏除我之外也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林錦掙紮開,她這次是真的很生氣,她不能忍受任何人把她當做什麽所屬物一樣,好像她沒有靈魂,沒有思想,只能任由他人主宰。

“你憑什麽說這些?我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

“那你怎麽能保證自己不會喜歡我呢?”漳夕反問,她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讨論天氣和晚飯一樣。

“你怎麽能保證自己不會喜歡我,不會願意陪我度過人生剩餘的那些時光。”

她說的很動情,配上溫柔缱绻的嗓音,林錦不能說自己毫不動心。

她見過這個人最醜陋的一面。可還是允許她三番兩次地靠近自己,甚至做出一些其他的舉動。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林錦覺得自己早就一酒瓶砸上去了,別說那麽多次,只要有一次也算是走到頭了。

可為什麽在不知不覺的時候給了這個人這麽多的例外呢?

林錦推了她一下,“我沒可能喜歡你,你別想了你。”

漳夕不惱,反而笑着湊近了一點,蹭着林錦的耳朵尖,“真的?”

林錦情不自禁地縮了一下,看着漳夕戲谑的表情,忽然笑出來了。

“啧啧,你跟剛認識我的時候簡直是兩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持續卡文ing……卡到爆炸……卡到渾身煩躁……卡到想吞刀片消失……嘤嘤嘤〒_〒

後天……繼續……更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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