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私相會兩情纏綿

自此, 寶娘覺得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其餘的,都交給他吧。

趙傳炜果然沒讓她失望。

過了幾天, 楊淑娘過生日, 寶娘禀過了楊太傅和陳氏之後, 帶兩個妹妹出門玩。

姐妹三個坐了車, 吃了早飯就出門了。

楊淑娘小嘴叽叽喳喳個沒完,“二姐姐,咱們去哪裏呢?要不還去一壺春吧, 聽說那裏現在不光可以喝茶, 還可以聽戲, 咱們叫個女先兒唱曲兒聽。”

寶娘笑着點頭,“你是壽星,你說去哪裏就去哪裏。”

楊默娘笑了, “可惜今兒學堂不休沐,不然把大哥和闌哥兒叫上,一起去才熱鬧呢。”

寶娘也覺得遺憾, “可不就是,也無妨,等回頭學堂休沐, 咱們一起聚聚也行。”

姐妹三個去了一壺春,點了上好的茶水點心, 讓小莫管事叫了個女先兒來唱曲兒。

寶娘問楊淑娘,“四妹妹想聽什麽樣的?”

楊淑娘搖頭,“我也不知道。”

寶娘囑咐那女先兒, “撿那有意思的故事說給我妹妹聽,不要聽什麽才子佳人,那都是騙人的,就講一些市井故事也行。”

女先兒機靈的很,“這位娘子真有眼光,那才子佳人的故事,可不就是編了來哄人的。大家子小姐,誰會嫁給身無分文又沒功名的窮漢呢。連個舉人都考不上,能叫什麽才子。我給娘子們說一些我們小老百姓的日子,保管娘子們愛聽。”

女先兒見寶娘是個有見識的,也不敢随意糊弄楊淑娘。只撿那些好笑的事情慢慢說來,楊淑娘聽得咯咯直笑,楊默娘也聽得津津有味。

寶娘知道的故事比這女先兒怕是不少,雖然覺得并沒有多好笑,也耐着性子陪兩個妹妹。

中途,她起身轉轉,走到窗戶邊,随手推開了窗戶,看了看這古代京城冬日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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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行人擠擠挨挨,士農工商,所有人在京城這個名利場中,不管願意不願意,都被裹挾着往前走。

她正看着對面酒肆飄揚的幡兒,忽然,她感覺到一道灼灼目光。

她一低頭,正好和人四目相對。

這一眼,看的寶娘臉上熱了起來。

樓下,趙傳炜正騎在馬上,擡頭看向樓上。他只是想起了初遇時的場景,誰知一擡頭,就看了自己日夜挂心的人。

他主動對着寶娘笑,眼裏濃濃的情意似乎要飛了起來,直接竄上樓。

寶娘想着自己連東西都送過了,還害什麽羞,對着他揮了揮手帕。

趙傳炜頓時笑得滿臉燦爛,他立刻下馬,快步就往樓上來了。

書君提醒他,“公子,您稍後,我去定個包間。”

趙傳炜點頭,“那你快去。”

寶娘見他下馬就要上來,頓時有些着急,兩個妹妹還在這裏呢。他要是一頭沖進來,妹妹們知道了,這事兒就捂不住了。這關系到她的身世,她暫時還不想讓別人知道。可她又想去見趙傳炜,自從表明了心意,寶娘就覺得自己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小帥哥來了,她自然也想去見一見。

她急了一會子,見趙傳炜并沒沖進來,估計是在外面候着的。

再一看,兩個妹妹聽得津津有味。

寶娘走過去,先坐下,聽了一會子後對楊默娘說道,“三妹妹,我不愛聽這些,我出去逛一逛,等會子咱們一起去看看有沒有新式的衣料。”

楊默娘想到這裏是京城最繁華的地帶,她們帶的人多,馬車上明晃晃打着楊家的标志,想來不敢有人作亂,遂點頭,“姐姐只管去,多帶幾個人。”

寶娘點頭,帶上了喜鵲,其餘人都在外面呢。

一出房門,寶娘帶着喜鵲和小莫管事就下樓了,到了樓下,她的兩個侍衛跟上了,另外又有三個随從也跟上了。

已經訂好了包間的趙傳炜見她走了,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悄悄也跟上了,書君連包間都來不及退,又趕緊跟上了。

寶娘沒回頭,出了一壺春的大門,沿着街道走了好遠,在一家酒樓停了下來。她透過圍帽看了看,這家酒樓不錯,晌午就在這裏請兩個妹妹吃飯吧。

她進去後,讓小莫管事在二樓定了個包間,自己先進去了。店小二送了茶上來,寶娘就帶着喜鵲在那裏喝茶。

喜鵲剛才在一壺春,見寶娘對着下面揮手帕,伸頭一看,頓時吓得魂兒都要出來了。寶娘出來,她立刻緊緊跟着。

趙傳炜跟着進了酒樓,在寶娘的隔壁定了個包間。他進了屋子後,對着牆壁敲了兩下。

寶娘聽見了,覺得很有意思,起身走過去,也敲了兩下。對方又敲了三下,寶娘也跟着敲三下。喜鵲看的直想捂眼睛。

兩個小兒女,隔着牆壁這樣敲,雖然聽不懂對方的意思,卻似乎感覺到了對方和自己一樣的心境。

敲完了兩輪,趙傳炜停下了。他開始仔細觀察包間,屋子都是隔開的。前面是院子,後面有個窗戶。

他推開窗戶一看,頓時大喜,這屋子後面對着旁邊一戶人家的牆壁。窗戶下面有一小溜木板是伸出來的,估計是為了防止頂窗戶的圓木掉下去砸到人。

趙傳炜身手靈巧,他鑽出了窗戶,抓着外面的窗棂子,輕輕一躍,就踩到了隔壁窗戶下面的一溜木板上。

他把窗戶往上一推,悄無聲息跳了進去。

寶娘正站在牆壁邊,還在想怎麽不敲了。他忽然跳進來,主仆二人都吓了一跳。

趙傳炜先看向寶娘,寶娘也看着他,二人什麽話都沒說。

寶娘又看向了喜鵲,喜鵲呆了呆,然後反應過來,“二娘子,我去樓下看看有什麽特色菜。”

喜鵲走了,臨走前還看了寶娘一眼,那意思是二娘子你們說話可以,不能有別的。

寶娘對她點點頭,她還不到十三周歲,對方也不是莫九郎那樣的畜生,能有什麽事。

喜鵲捂嘴笑,然後走了。

喜鵲一出門,趙傳炜就去把門插上了。

門插上的那一瞬間,寶娘感覺自己的心忽然跳的有些快了。這,他插門作甚。

趙傳炜邁開長腿走到她面前,就這樣定定地看着她,剛開始寶娘還和他對視,漸漸敗下陣來,垂下了眼簾,最後低下了頭。

這臭小子總是看什麽,不應該說什麽嗎?

正在她腹诽的當口,趙傳炜忽然伸手把她摟進了懷裏。

寶娘吓了一跳,正要掙脫開來,轉瞬,她感覺到他的雙臂在微微發抖,頓時心裏又有些不忍心。

趙傳炜第一次摟小娘子,還是自己思念了這麽久的人,心裏激動的身體直發抖。他憑着本能,把寶娘摟的死緊,把臉埋在她的發間,輕輕喊了一聲,“寶娘。”

寶娘嗯了一聲。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你知道我剛才敲得是什麽意思嗎?”

寶娘聲音也很小,“是什麽意思?”

他松開寶娘,低頭看着她,“寶娘,我想你。”

寶娘頓時雙臉通紅,她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男孩子跟她說過這樣的話。這讓她既緊張又高興,心跳的快要飛了出來。

趙傳炜見她從臉到耳根子都紅了,心裏頓時更高興了。他略微松開她一些,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你敲的是什麽意思呢?”

寶娘有些囧,我,我就是敲着玩的,你敲兩下我敲兩下,你敲三下我敲三下。

可她不好意思說,怕少年郎失望。

他繼續追問,“你也想我嗎?”

寶娘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噴在自己臉上,心裏更緊張了,低着頭,紅着臉,結結巴巴說道,“我,我的意思是,三公子,我,我能不能不說啊。”

趙傳炜頓時雙眼裏的光芒能把人烤化了,低聲耳語,“好,好,不說,你不說,我來說。”

兩人就這樣頭抵着頭,呼吸相聞,寶娘臉越來越紅。

趙傳炜輕聲對她說,“寶娘,別叫我三公子。”

她歪着頭看他,開玩笑道,“那,那我叫你什麽?三兒?”

他把臉湊的更近了,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叫我三郎好不好?”他家中,阿娘有時候偷偷喊阿爹簡哥哥,二嫂也叫二哥二郎,大哥大嫂之間也親密的很。他似乎天生就知道,親密的愛人之間,應該怎麽稱呼。

寶娘臉上紅的要滴血,對着他的胸口捶了一拳,“你年紀不大,哪裏學的這些花頭。”

趙傳炜捉住她的拳頭,握在手中仔細摩挲了一番,又碰碰她的鼻尖,“只你一個人叫,再沒有別人這樣叫的。嗯,叫一聲好不好。”

寶娘羞得渾身都不自在,他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看不見,這樣叫就不羞了。”

等了好半晌,寶娘聲如蚊讷,“三郎。”

趙傳炜笑着松開了手,把她的頭按進自己懷裏,“寶娘,我真高興。”

寶娘扭開了臉,“你今兒怎麽沒去學堂?”

趙傳炜笑了,“今兒我外祖母過散生,阿爹阿娘來信,讓我去賀壽。”

寶娘哦了一聲,“你家裏真和睦。”

趙傳炜又把她摟進懷裏,“你放心,等以後,以後咱們成了一家子,我會對你好的。”

寶娘有些羞,踩了他一腳,“誰要和你一家子,登徒子。”

他聞言樓的更緊了,“寶娘,我想日日和你在一起。”

寶娘雙手在他身體兩側,二人緊緊貼在一起,她剛開始有些喘不過氣,忽然,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她立刻叫了起來,“你,你放開我一些,勒的我疼。”

趙傳炜立刻松開了她,焦急的問,“哪裏疼?”

寶娘頓時更囧了,剛發育的小女生,不能抱緊了啊。他這樣莽撞的抱,剛才一不小心觸碰到了她最怕疼的地方,使得勁兒還大。

寶娘疼的兩眼冒淚花,趙傳炜頓時更急了,給她擦淚,“寶娘,你別哭,都是我不好,我該打。你哪裏疼?我給你揉揉。”

寶娘緩了緩,等那一陣疼痛過去了,她又紅了臉,這要怎麽說啊,這不能說啊。

她讷讷道,“沒事了,不疼了。”

趙傳炜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問的太仔細,這次吃了教訓,他輕手輕腳環抱着她,“寶娘,有件事兒我想告訴你。”

寶娘擡頭,“什麽事兒?”

他先松開了寶娘,從胸前衣襟中掏出那把金鑰匙,遞給寶娘,“你認識這個嗎?”

寶娘頓時呆住了,立刻迅速從自己衣服裏面掏出了那把金鑰匙。

兩把鑰匙并在一起,一模一樣。

二人同時擡頭看向對方。

寶娘問他,“你哪裏來的?”

趙傳炜老老實實回答,“我和妹妹是雙生,阿娘說我出生時身子弱,就在佛前給我求的。”

寶娘也說了實話,“阿爹說我命裏缺金,讓我戴着這個壓一下。”

趙傳炜問她,“聽說你和你弟弟是雙生,是不是你出生時也體弱?”

寶娘搖了搖頭,“我不是太太生的,只是記在太太名下。”

趙傳炜頓時內心大驚,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寶娘,“寶娘,你阿爹和我姨媽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寶娘擡頭看向他。

趙傳炜摸了摸她的頭發,“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寶娘看着他,“這件事情關系重大,可能關系到我和阿爹的生死,三郎,我不能随便說。”

趙傳炜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你。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些日子,京中忽然起了許多流言。說,說太傅大人和太後娘娘有染,你們要多注意。”

寶娘頓時大驚,“果有此事?”

趙傳炜點頭,“是的,連我都聽說了,可見京中稍微靈通點的人家都知道了,我估摸着,說不定聖上很快也能聽到了。”

寶娘頓時急了,“這可怎麽辦,看來是有人想大作文章了。”

趙傳炜立刻把她摟在懷裏,“寶娘,你別急,相信太傅大人和姨媽會有應對的。姨媽是先帝親封的皇後,當今太後娘娘,能傳這話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家,說不定會牽扯到奪嫡。這中間的水混的很,且太傅大人是聖上心腹,聖上不會輕易自斷臂膀的。只是,只是你不能輕易進宮了,我聽三舅說,你,你和姨媽年少時長得太像了。”

寶娘擡頭看向他,苦笑了一聲,“我還以為瞞得很緊,沒想到連你都知道了。”

趙傳炜又安慰她,“我是趙家人,知道這事兒正常。外頭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你別擔心,不管怎麽樣,我會和太傅大人一起保全你的。就算你真的是姨媽生的,我們親上做親,豈不是更好。”

寶娘試探性地問他,“三郎,要是,要是我真的是太後娘娘生的,你會不會,會不會看不起我的身世。”

趙傳炜想了想,認真回答她,“我聽三舅說,以前,太傅大人和姨媽兩情相悅,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卻被莫家橫插一杆子。當時,李楊兩家都是小戶人家,誰也反抗不了。後來,先帝去了。就算,就算太傅真的和姨媽又好過了,也是人之常情。将心比心,要是換成我,讓我看着你和別人好,我會難過死的。”

寶娘頓時笑了,“三郎,你真好。”

趙傳炜笑,“我只對你好。”

兩個人說開了,趙傳炜接過寶娘的鑰匙,左右看了看,忽然,他捏着那個活扣一擰,叮的一聲,鑰匙被擰開了。

裏面是中空的!

寶娘驚奇地看了看,她沒有認真研究過這鑰匙,怎麽還能打開?

趙傳炜把鑰匙倒了倒,只見裏頭小夾層裏,出來一張折疊在一起的薄薄的紙條。

二人把紙條打開一看,頓時大驚,那是一張面額巨大的銀票,上頭蓋了紅彤彤的京城最大錢莊的大印,一看就假不了。

寶娘瞠目結舌,她看向趙傳炜,“你,你的裏頭有銀票嗎?”

趙傳炜搖頭,“我的沒有。”

寶娘心裏七上八下的,“我,我不知道裏頭有錢,我以為,我以為就是把鑰匙。”

趙傳炜把銀票又仔細塞進去,把鑰匙複原,然後挂在她脖子上,猶豫了一下,見寶娘正在發呆,快速把鑰匙塞進她衣襟裏。

寶娘察覺到了,拍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

趙傳炜也有些臉紅,雙手環住她,“別想那麽多了,我好容易見你一面,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寶娘拉回了思緒,“你讀書累不累?我見昆哥兒整日忙碌的很,有時候阿爹跟他講的我聽得有些吃力。”

趙傳炜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聽說你畫畫很不錯,什麽時候給我畫一張小像好不好?”

寶娘點頭,“好。”

趙傳炜靜靜地看着她,覺得內心異常滿足,兩個人就這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時候相互笑一笑,寶娘害羞了就把臉扭到一邊,然後又被他扭過來,頭抵着頭,鼻尖對着鼻尖。

他摟着她的時候不敢使勁,見她總是護着胸口,他忽然就明白了,心跳的更厲害了。他低頭看了看那裏,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連忙轉移視線。

時間慢慢溜走,他知道自己該走了,卻有些舍不得,他又把寶娘環住,用略帶着顫抖的聲音問她,“寶娘,我什麽時候能再見到你?”

寶娘被他又是抱又是摟又是碰頭抵鼻尖的一頓搓揉,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腦子像漿糊一樣,嗯了一聲,“我,我也不知道。”

趙傳炜低聲詢問,“那,以後休沐日我都去一壺春找你好不好?”

寶娘搖頭,“我也不是總是去的,再說了,我出門還要帶着妹妹們呢。”

趙傳炜想了想之後又與寶娘商議,“快過年了,到時候我帶着侄兒們去你家拜年,你也可以帶着弟弟妹妹去我家呀。”

寶娘斜睨他,“你去給我拜年,我給你壓歲錢。”

趙傳炜碰碰她的額頭,吃吃笑了,“好,我等着你給我壓歲錢。”

兩個人都笑了,忽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二娘子,咱們去看看三娘子和四娘子吧。”

喜鵲等不及了,她在下頭拉着掌櫃娘子翻來覆去地問各個菜色,要不是看她是楊家人,掌櫃娘子都想攆人了。

喜鵲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打賞了掌櫃娘子一塊銀子,又上來了,炸着膽子敲了敲門。

小莫掌櫃奇怪,“妹妹,你怎地讓二娘子一個人在裏頭?”

喜鵲看了她哥一眼,“大哥,你一個馬夫,二娘子的事情,你不要多問。”

小莫管事被親妹妹一句話頂上了南牆,心口都疼,哼了一聲,走到一邊去了。他如今是個馬夫,跟小娘子的貼身丫頭比起來,身份雲泥之別。

喜鵲怕大哥問多了露餡,幹脆一句話把他頂到一邊去了。

屋裏頭,敲門聲一響,趙傳炜就皺起了眉頭。

寶娘推開他,笑着看他,“你快去吧,別耽誤了拜壽。”

趙傳炜忽然把她拉進懷中,在她額頭親了一口,然後放開她,轉身推開窗戶,輕輕一躍,人就消失了。

寶娘連忙到了窗口,伸頭一看,人已經沒影了,心裏又有些失落。感受到額頭上的觸感,她又呸了一口,登徒子。

寶娘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去把門打開了。

喜鵲閃身進來,反手把門關上。

她把寶娘從頭看到腳,寶娘斜看了她一眼,“你看甚?”

喜鵲嘿嘿笑了,“二娘子長得好看。”

寶娘坐到桌子旁邊,倒了兩杯茶,“都問過了?”

喜鵲點頭,“問過了,我點了十幾個菜,冷熱都有。”

寶娘把其中一杯茶遞給喜鵲,“喝杯熱茶,咱們去一壺春。”她還帶着許多現代習性,無人的時候,吃什麽喝什麽,都會不自然給喜鵲一份。

喜鵲趕忙接過茶,主仆二人喝了兩口熱茶,又一起往一壺春去了。

趙傳炜一路快速往承恩公府去,本來王氏說帶着他一起來的,他借口說有事情,就單獨出來了,沒想到有了今天的偶遇。

他感覺自己的心還怦怦直跳,溫暖的觸覺、嬌軟的聲音、低垂的眼簾、偶爾一擡眼的羞怯、散發着幽香的秀發、微微隆起的曲線,還有最後那個讓人臉紅心跳的……

趙傳炜雙眼有些迷離,他覺得心裏暢快極了,要不是書君牽着馬,他能一頭撞到城牆上去!

書君看他這幅呆樣子,直咧嘴,“公子,快到了!”

趙傳炜拉回思緒,咳嗽了一聲,“我曉得了。”

那頭,寶娘回到一壺春,兩個妹妹還在聽女先兒講故事。

寶娘笑了,“什麽稀罕故事,聽得這麽認真。”

楊淑娘笑得眯起了眼睛,“二姐姐你回來啦。”

寶娘坐到她們身邊,“聽了這麽久了,也差不多了,咱們出去逛逛。我找了家酒樓,晌午我請你們吃飯。”

說完,她讓喜鵲打賞了女先兒,女先兒千恩萬謝地走了。

等女先兒走了,楊默娘才問,“二姐姐,咱們在外頭吃飯?”

寶娘點頭,“不怕,能在這地方開酒樓,都是有些背景的,一般的宵小之輩,也不敢來作亂。咱們總不能因噎廢食,一輩子不出門了罷。”

楊淑娘點頭如搗蒜,“二姐姐說的對,聽說大哥他們經常在外頭吃飯,咱們又不是天天出來。”

楊默娘點了點她的額頭,“你是壽星,你說了算。”

姐妹三個一起往酒樓去了,掌櫃娘子親自帶人上了一桌好菜,小娘子們不喝酒,她就上了一些甜酒。

小莫管事雖然是個馬夫,卻絲毫不敢馬虎,帶着侍衛和随從們兩只眼都不敢眨,死死盯着包間的四周,連窗戶後面都有人守着。

酒菜一上來,姐妹三個坐在一起。

兩個姐姐端起酒杯給楊淑娘賀壽,她笑得一口牙都露了出來。

姐妹三個吃吃喝喝,鬧了近一個時辰。出來這麽久了,寶娘又帶着兩個妹妹一起回家去了。

三個人先去見過陳氏,陳氏笑着看向三個孫女,“三個猴兒,出去還聽戲吃酒,比外頭男人還快活。”

楊淑娘撒嬌,“阿奶,那女先兒說的故事真有意思。什麽時候讓她到家裏來,說給阿奶聽。”

陳氏摸摸她的頭,“你想聽故事,阿奶說給你聽。咱們家以前也是普通人家,阿奶知道的事兒多着呢。只是想着你們年紀小,怕帶歪了你們,就沒跟你們多說,既然你們喜歡,阿奶以後多說給你們聽,省得你們出去了上當受騙。”

陳氏也懶得計較孫女們規矩不規矩的事情,兒子願意這樣養女兒,她老了,懶得管那麽多了。若說規矩,他自己就是天底下最不守規矩的一個,連皇帝的女人都敢睡。

楊默娘說去給莫氏請安,陳氏笑着攔住了她,“你們太太這幾日身子不爽利,你們去了,她還要費神和你們打交道,讓她歇一歇。”

莫氏好久沒出正院了,楊太傅一直禁她的足。好在莫氏喜靜,楊玉昆每隔幾天去看望她,莫氏倒沒有鬧。

楊玉昆也感覺到了家裏的氛圍變化,等他知道了莫九郎幹的事情後,氣得額頭青筋直跳。表兄那個樣子,怎麽配得上二姐姐。父母之間的事情,楊玉昆漸漸知道了一些。為人子女,他體諒莫氏一輩子受冷落,只能遷怒于老秦姨娘,她害了阿娘一輩子,如今又想來害二姐姐。

莫氏就安靜地待在後院被禁足,寶娘姐妹三個照着規矩去請安,莫氏連面都不露,荔枝就會出來笑着解釋,太太身子不好,娘子們先回去吧。

院子裏的事情都是荔枝在打理,荔枝辦事情很體面,不像秦嬷嬷那樣只憑着自己的喜好。比如今日,楊默娘過生日,荔枝就讓人送來了禮物,這是莫氏作為嫡母的責任,也是她的體面。

陳氏說不讓孫女們去,姐妹三個自然乖乖聽話,誰想去正院坐冷板凳呢。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周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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