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日清晨關臧龍便派了人過來宣召商子寒入宮,與那日一樣夜羽等人并未跟随商子寒一同入宮。此時商子寒下了馬車後,便瞧見宮門口有位公公等候。

“驸馬爺請随咱家來。”

一入宮門商子寒便已察覺周遭有人暗中監視,無需多想這些人定然就是關臧龍的暗衛,此時正在暗中觀察她。

“請問公公名諱。”

“這名字驸馬爺只需吩咐一聲,咱家自然就告訴您了,何必還用上敬稱。”

“話也不能這麽說,漢高祖劉邦禮賢下士才能夠開創大漢王朝。我雖為驸馬,确也是初來乍到,不懂宮中情形可以說得上是人生地不熟的。”商子寒這話算是給足了這公公臉面,這公公若是個聰明人心裏也差不多應該掂量掂量這話的意思。不過商子寒這話也不假,洛陽城她來過幾次,皇宮可是只有那麽一次還是在大殿之內,今下要去什麽地方還不清不楚呢。

“驸馬爺,咱家名字叫做安利。”

“安公公入宮多久了?”

“算算日子已有十年。”

此時商子寒特意将安利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安利的面孔還算是清秀,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模樣。十年之前還只是六七歲的孩童就入宮當了公公有些可惜……

“這樣啊……公公我們這是要往那裏去?”

“回驸馬的話,陛下旨意是要驸馬與禦書房見。”

禦書房?那禦書房可是處理朝中事務及各地呈報奏疏的地方,那地兒向來也只有朝中重臣及皇家能去的。

又行幾步,安利就将商子寒擱在這兒,說什麽晚些會有人前來帶他。

此時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不過看對面是兩對亭子東西對稱排列,浮碧和澄瑞為橫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側伸出抱廈。遠處更是隐隐約約的瞧見園中奇石羅布,佳木蔥茏,其古柏藤蘿,皆數百年物,将花園點綴得情趣盎然。

四下也并未有安公公所說的領路公公,心想莫不是還在路上還未過來?想到此處,商子寒便想去那亭子裏瞧瞧這西苑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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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商子寒走上幾步,便瞧見拐角處出現一排巡邏侍衛,即使如此商子寒也只是往旁邊一站當自己正在欣賞美景。只是未曾想過,自己身邊并無宦官跟随,這些侍衛自然也是将其往‘刺客’一欄裏丢。

“來人将這人抓起來!”

商子寒只聽身後大喝一聲,還未察覺出了什麽事兒,商子寒的雙手便被人往後一抓,腦袋被人用手死死按住,不等他反應便感到腘窩一陣疼痛,人直接跪在地上。“說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這西苑之內?!”

許是上頭問話,強按着商子寒的侍衛一用力就将他腦袋往上一掰,迫使他擡起腦袋來。“在下商子寒奉旨入宮,為何抓我?”

“你說你奉旨入宮可有憑證?即便如此,為何身邊沒有領路公公。若不說個所以然來,便是刺客。”

“……”這侍衛所言也并無道理,可商子寒壓根不願就這樣被這些侍衛拖着走。那怕事後有人澄清此事,可自己在宮中被侍衛當宵小之輩被抓定然也是傳開,屆時澄清百姓定然認為只是因身份關注。“領路公公要在下在此處等候下一位領路公公,在下瞧此處景色秀麗,便進來瞧了幾眼。難不成看幾眼便是宵小之輩?”

即便如此,那侍衛長可不願多聽一句似的。直接瞪了商子寒一眼,便讓人将他帶走,順勢關起來去。

若是鬧到關臧龍那兒還算是好的,可這人直接将他關起來。到時關臧龍怪罪下來,這侍衛長大可以說自己不知商子寒樣貌這才認錯了人,再将他西苑事情一說,怕是關臧龍對他印象便大大減少,變成厭惡。

商子寒一想此處,便也不打算就此束手就擒。尤其是被帶着走出幾步路後聽着亭子方向傳來悠悠琴聲,那兒定是有人。商子寒當機立斷,突然反手将那壓制自己的侍衛擒拿,便頭也不回的往亭子跑去。

商子寒這麽一跑,自然是被那些侍衛遷怒。這人都抓住了,居然還跑了,這便是藐視他們這些皇宮侍衛。再者商子寒他剛剛被扣上宵小之輩的帽子,人一跑,那些侍衛自然是高喊有刺客。

商子寒也是心驚,自己第二次入宮就變成這番模樣實在是令人羞愧。如今那些人也是聽不進自己的解釋,越描越黑還不如将這事情徹底鬧大的好。免得自己以後出門都要成為百姓的笑料……

能在宮中當班的侍衛,武藝自然不低。商子寒的武藝不高,可輕功卻是比最強的。幾步飛身,便将緊随其後的侍衛甩開,即便如此,目的地還是不容更改。能在西苑這種地方這般悠閑,定然是皇族中人。

商子寒落與亭前,便見着亭內女子一身素白的長袍襯出她如雪的肌膚,黑色柔亮的發絲伏貼地垂至腰際,明眸皓齒,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紅。手中所彈的曲目,也不知是否因商子寒緣故,便停了下來。

她問:“你是?”

商子寒回:“在下商子寒。今日奉旨入宮。”

有問必應的商子寒答完之後,都未聽着女子開口。只是見那女子擡眼瞧了他一樣之後,便繼續方才曲子。商子寒見此,也不打算離去。反正自己目的也差不多已經達到,剛才的侍衛可是聚集不少就近的巡邏兵馬。

不過片刻,這座亭子便已包圍。商子寒眼尖,便瞧出帶領這些侍衛的便是抓了自己的那個侍衛長。“大膽宵小之輩,既敢擅闖皇宮大內,還不……臣陳立參見公主。”陳立本不願與商子寒諸多糾纏,即使二人鬧的不快,将來也只是一句話的解釋罷了。只是等他瞧見亭中人時,心下便是一驚。

晉陽公主為何也在此處,難不成當真是與這商子寒……糟,前些日子陛下已經下旨賜婚。自己方才不就是在給這驸馬下馬威嗎?!

“陳大人你這是做何?”關傾瑤可是聽得清楚,方才這陳立對商子寒發難。雖說如今他們二人并未成親,可婚事已诏告天下,便已一體。“微臣……回殿下,方才是誤會了。”陳立連忙道。

誤會?

那這誤會可是開大了些。

關傾瑤聽此,也不願與陳立胡攪蠻纏,便想讓他們退下。可不等她示意,就聽着商子寒嘲諷道:“陳大人倒真是大手筆,方才還說在下是宵小之輩,擅闖皇宮大內,之前更是還要将在下抓去關押起來。若不是在下會武,怕是早已進了牢房不知關在何處了吧。屆時在下并未出現在陛下面前,陛下雷霆之怒之下必然牽連我商家一門。到時陳大人以一句不知者不為罪便可擺脫陛下責罰,也是高明。”

陳立惱怒道:“你別血口噴人!”

商子寒笑道:“血口噴人?難不成在下沒說過是奉旨入宮,前些日子陛下便已诏告天下為在下與公主賜婚。怎麽在宮中當班的陳大人不知?就算你我素未謀面,可在下早已報出名諱。大人不去調查我身份真僞,确還是硬要在下去牢房?強行冠上宵小之輩,擅闖皇宮罪名,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陳立如今的臉已經開始發紅,也不知是被商子寒氣得還是因羞愧,“你含血噴人!”

商子寒見此,便知曉這人定然是要死命不認。既然如此,自己倒不如給個深刻教訓,好好教教這人如何應變呢。“公主,在下奉旨入宮,陛下與禦書房召見。能否請公主當個見證人,與在下一同前去。”

關傾瑤看了商子寒一眼,淡然道:“随我來。”

二人路上倒也說了些話來,比起陳立而言算是關系融洽。只是說說笑笑的商子寒,叫陳立十分不悅,不知二人說了些什麽,陳立便發難了。指着商子寒小白臉雲雲,商子寒臉色一黑,怒瞪陳立。

此時商子寒心中更是對陳立藐視幾分,什麽時候主子們說話時輪到下屬插嘴了?

關傾瑤神色也是一冷,默不作聲的往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外公公們見來者是關傾瑤後,便不做阻攔。就連商子寒也是如此,只是到了陳立時,就被攔了下來。因關傾瑤開口緣故,陳立定然是需要在外等候些時候。

“兒臣見過父皇。”

“微臣參見陛下。”

“微臣參見陛下。”

“都平身吧,你們怎麽一同過來了。朕可只是找了驸馬前來。”

“父皇,兒臣本在西苑彈琴。詳細也不太清楚,不過看驸馬與陳大人有些誤會便跟他們一同過來看看。”

“你呀。你們是什麽事,說來聽聽。”

“啓禀陛下,今日子寒奉旨入宮。領路公公将子寒帶去西苑後便離開,說是由下一位領路公公帶子寒前去面見陛下。子寒見西苑風景秀麗,便一時忘了公公叮囑。以至與禦林軍有了沖突。”

“陳立,驸馬所言可屬實。”

“微臣并不知曉準驸馬有領路公公帶路,微臣瞧見準驸馬時便是見他獨身一身。還到是什麽……刺客,便将他抓了起來。”

“驸馬可有話說?”

“回陛下,陳大人謹慎子寒佩服。只是陳大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将子寒抓拿,子寒曾自表身份。陳大人在宮中當班,自是知曉陛下已為子寒賜婚,那便也是皇族中人。可陳大人不加求證,也不多問便将子寒抓拿,更以宵小之輩擅闖皇宮大內為由要将子寒壓入牢房之內。若不是遇上公主,怕是如今已在那牢房之內。”

“陛下……”

“皇兒,驸馬所言你可知曉?”

“父皇,驸馬所言兒臣也是聽過。”關傾瑤毫不隐瞞回道。只是話已至此,倒不如也索性說個清楚明白,免得日後又因此事生了間隙。“父皇,方才在西苑雖說陳大人表示是一場誤會。可畢竟商子寒已是兒臣驸馬,更是奉旨入宮。若真是做了什麽壞事也罷,兒臣絕不多言。準驸馬不過在西苑漫步便被陳大人以宵小之輩為由抓起來,着實是讓兒臣難堪。”

關臧龍臉色一青,看向陳立眼色更是冷上幾分。

陳立心下一驚,連忙跪下請罪。

“子寒,此事因你而起,亦是你受了委屈。你說如何便如何。”

“回陛下,此事不管怎麽說是在宮中發生。若是大肆嚴懲,定然會讓整個皇室都笑柄。何不如此,陳大人先當着陛下的面向子寒賠禮道歉就是。”

“就如此?”

“陛下,陳大人也是忠心保護陛下周全才會如此。子寒覺得,得忠臣如此便是好事。只願今後此事別在發生的好。”

“既然如此。陳立,你應當知道如何做了。”

在宮中當差自然也有些看人的本事,本道這商子寒定然會提出些無理的要求來。只是現下要求賠禮道歉也算是輕得,若是陛下責罰定然也是重的許多。

“陳立方才對驸馬爺多有無禮之處,還望準驸馬大人不計小人過,請驸馬爺見諒。”

“歉意在下收下了,只是以後陳大人應當多加注意才是。”

公主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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