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歌者

出于職業習慣,霧雪還是一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她給了托雷一個‘注意’的眼神,也朝着那歌者走去。

看着霧雪與托雷的接近,歌者也停止了那怪異的歌謠,不似霧雪那一般謹慎小心,歌者反而是大大咧咧的跑到他們的跟前,就像一只沒見過獵人的小豚豬,對人類還帶着那麽一絲絲的好奇,歌者撇着頭的打量着眼前的兩人,眼神中盡然還能看出點開心的情緒,也正是因為走得如此之近,霧雪才看清這人的模樣,從穿着上來看,那是一身破破舊舊的打扮,一個碩大的破舊着的防風鬥篷将他的身體罩着,臉上鋪着一層白色的灰垢,看不清年齡也看不出性別,不過唯一露在外面的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倒是特別的顯眼.

這顯然是一個當地人。

“你們是外面的人嗎?”那歌者走到霧雪跟前,她好奇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霧雪。

雖然歌者的身材隐秘在那縫補過無數次的鬥篷下,但這聲音明顯還是來自年輕的女子。

“嗯,我們是外面的……”托雷看這人一副無害的樣子,編造了一個謊言說道:“……無意間走到這裏的。”

“迷路了?”歌者問道。

“沒有,馬上回去了。”霧雪瞪了托雷一眼,冷淡的回答道。

“哦,那就好。”歌者的眼神裏還是有點擔心,她接着說道:“你們朝着西方走,走出這裏要一整天的時候,如果你們往北方走,那就快些,只用十八個小時。”

霧雪見這人對紅鐵之原如此熟悉,而且看樣子确實也是本地人,她只客氣的說道:“謝謝。”便帶着托雷從那歌者身邊走過。

霧雪才轉身,卻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死死扣住,而且這力量還并不小,而霧雪哪裏容得了他人近身,一個反手就将捉住她的歌者霧雪反手擒住。

突然被按倒的歌者一臉驚恐,霧雪的力氣也不小,想必歌者的手現在并不好受。

“饒命啊!別別……別傷害我啊!”歌者告饒着,這只好奇的豚豬總算受到了獵人的制裁。

“你要幹什麽?!”霧雪呵斥道。

又見這人一點防備也沒有,受傷以後馬上就倒地求饒,這才穩穩料定不是來搶任務的同行。在這行裏搶單的事挺多,一般雇主只會在意結果,并不會在意是誰完成的任務,于是常常會出現同行搶單而厮殺的情況。

那歌者這才揉着自己的肩膀,帶着哭腔道:“本來好心說這裏天冷讓你們去我家過夜,等明天天亮了再走,不過看你這麽厲害,也是不缺這過夜的房子了。”

“看來是誤會了誤會了。”托雷又忙上去,将那歌者拉了起來,嘴裏還道着歉。

“算了,好心沒好報。”那歌者置氣說道,轉身回到了板車前。

本以為歌者是準備離開,誰知她又轉身在後面的板車上拿了些什麽,托雷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兩件衣服,不過已破舊發黑,那歌者将衣服往托雷手上一遞:“髒是髒了點,将就用,這晚上冷得吓人。”

托雷看着黑得發亮的衣服,又轉過頭看看霧雪,霧雪不想理會二人,直直的往前走去,把托雷和這歌者扔在了身後。顯然她也不需要這衣服,如果連寒冷的夜晚都無法度過,恐怕也不是一個優秀的賞金獵人了。

“好的,謝謝你了朋友。”托雷還是接過衣服:“我和我的朋友還有事,所以……”托雷看看霧雪的背影:“我得先走了,再次謝謝。”

托雷抓起衣服又向霧雪那跑去,他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習慣這樣的日子,那種孤狼一般,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憐憫,也不需要溫暖的日子。

霧雪聽見托雷跟上來的聲音,以她平日處事的方式,能少說話就絕對不浪費唾沫,對于托雷她還是有點不同,畢竟托雷是她姐姐的男人,算起來也能叫一句姐夫,只是這個姐姐不是霧雪的血親,她們是在貧民窟裏一同長大的玩伴,可對于孤兒來講,往往這樣的玩伴才是真正的血親,更何況霧雪那時在夥伴中年紀最小,如果沒有那位姐姐的照顧,怕也很難成人了。

“把衣服扔了,指不定裏面還藏了什麽。”霧雪提醒道:“做這行,別輕易相信誰。”

托雷一愣臉馬上紅到了耳根,接着又白了起來。他尴尬的笑了笑,忙點頭解釋說:“我只是看她不像壞人……”最後托雷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二人又走了幾十米,按之前坐标上的定位他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個位置,然而當霧雪再次将探測儀拿出來的時候,她都不由的愣了一下,她們要尋找的那個東西竟然以相當緩慢的速度朝着東方移動。

“成……成精了?”托雷看着儀器上的移動的紅點,吃驚的說道:“這……不是說找一個黑匣子麽?怎麽就突然自己飛起來了。”

比起托雷一臉的震驚,霧雪倒是一臉司空見慣的神情,無非就是這次任務真得被人劫了先,她掏出別在腰間的□□,那槍的樣子十分精致,通體銀色,槍托處沒有彈夾只有一個磁片,磁片像一個是能源吸收器,只要在有電波的地方就能進行充電,而攝入電能将轉換為激光,這可以說是市面是最為先進和昂貴的武器了。托雷看着這武器不由的吞吞口水,自己也跟着拿出了槍,不過他的槍與霧雪的比起來就差了許多,同樣也是銀色的,但僅是41mm口徑的普通手|槍,對付普通人足夠了,但對付賞金獵人怕還是不行。

“要不你別跟來!”霧雪看着唯唯諾諾的托雷一下煩躁了起來,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她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

“我去!我去!”托雷大聲道,他又迅速反應過來自己動作太大,馬上又慫了下來。

托雷的粗細胞讓霧雪皺眉,平日裏托雷在從事安保工作,做事也算謹慎,沒想到今天各種反常,先是搭理那個收破爛,收了對方給的來歷不明的東西,接着連自己的狀态都控制不了,居然在這個時刻發出這麽大的聲響。

“跟在我後面。”

簡單交待後霧雪開始往紅點移動的方向跟進,過來的路上還偶遇人群聚集的村落可以借勢掩護,現在是實實在在的平原,如果減緩速度也許只會離目标越來越遠,霧雪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随着距離的接近,平原上果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正當霧雪覺得這人影頗為眼熟時,遠過多的飄來了一陣同樣熟悉的“歌謠”。

“大王教我來巡山哪啊~巡了南山我巡北山咯……“

任誰都沒想到拿走那黑匣子的竟然還是那個歌者,霧雪竟是苦笑不得,她剛才竟然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任務目标放在板車上被托走了。

“動……動手嗎?”托雷忐忑的看着霧雪,像是等着她帶着開槍。

霧雪沒有正面回答,但看她把槍放回腰間就能知道這是不打算動手了,真要算起來,霧雪出山殺人,一個人頭至少兩斤的黃金起價,就連霧雪一槍開出去的成本比托雷的一顆子彈可貴上好幾倍,若非遇上同行霧雪基本不會出手。

小跑走到那歌者跟前,霧雪上前将歌者攔住,而托雷即刻扣住那板車,看架勢就是準備将板車操翻天的樣子。

那歌者是見識過霧雪的厲害,就剛剛那一翻手就将自己擒在了地上,現在見二人一前一後夾着自己那樣子,是傻子都知道這是在打劫,不過打劫拾廢品的,可能真只有傻子才做得出來。

“大人,饒命啊——!我要錢沒有,要命——要命我也不願意給——!”沒等霧雪開口,那歌者就跪在了地上,那嚎啕之聲可謂響徹天地。

霧雪看着地上那一身都是戲的歌者,冷冷道:“板車上的東西,你賣嗎?”

好像明白了霧雪的來意,那歌者一瞬間便從地上彈了起來,表情從剛才那哭喪臉直接變成了一副喜迎賓客的樣子,配合着她臉上那一層厚厚的灰,整個人顯得詭異又不失滑稽。

“賣!當然賣。”那歌者說道:“這一板車的東西都賣給大人都可以。”

“找到了。”在那歌者身後托雷從板車上拿出一個橙色的箱子,箱子上赫然寫着幾個數字:DSWD-34,與任務方給到他們的型號一致。

“我就要這個,多少錢?”霧雪道。

“這個啊!”歌者這才回頭認真打量了一下個橙色的玩意,她撿到本是覺得夠沉,裏面估計有不少的銅,現在見這兩人像是專程過來找這東西的,心裏倒想着敲上對方一筆:“這東西可值錢了!二十萬!二十萬歐布!“

“好。”霧雪答應的爽快,如果放在十年前二十萬歐布确實不是小數目,随着國家之間的經濟紛争,逐漸的開始通貨膨脹,現在幾乎一文不職,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賞金獵人們才改用黃金結算工作。

“托雷,付錢。”

站在板車旁的托雷卻沒有聽令,反而盯着霧雪一動不動,額前全是汗水,細細看來他雙手還不住的顫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完成賞金獵人的工作,心情過于激動了。

“是沒帶錢在身上嗎?”霧雪道。

“帶……帶了。”托雷顫顫說道:“馬……馬上給。”

托雷慌亂的将手伸進腰包,歌者的眼神也注視着那雙在包裏找尋的手,可出人意料的是托雷拿出來的并不是現金,卻是那把銀色的槍,電光火閃只在一瞬間,只聽到托雷的槍口”砰”的兩聲,歌者猛的躲在了板車下面,而霧雪在她的面前轟然倒地。

作者有話要說: 黑匣子雖然叫 黑 匣子 ,但它真的是橙色的,畢竟飛機可能會掉落在任何地方,而橙色的東西是最為顯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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