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怎麽沒上課?”這個點接到來自謝旸的傳訊,西蒙還挺意外,也沒回複,試探着發了個視訊過去,還真被接通了。眸光一掃,發現謝旸這會沒在室內,劍眉微微一挑,“竟然還學會逃課了?”語氣裏聽不出責怪,反而帶着一絲誇獎。

謝旸無語的看着這位不良監護人,“怎麽可能,上訓練課呢。”

既然在軍校,不管什麽專業,體能訓練課都是主要科目,區別只在于多于更多。藥劑專業的體能訓練課每隔三天上一次,和夏冰他們比起來,已經算是很輕松的了。

不過今天的體能訓練沒在訓練室進行,而是被安排在了學校後山,要求學生們在太陽落山之下前尋找到老師事前藏在不同地方的印章,敲在上課前放下來的一張巴掌大的卡片上,印章一共有五個,沒完成任務的,回去沒晚飯吃,并且得繞第二軍校外圍牆計時跑十圈。以第二軍校壯觀的占地面積來說,十圈跑下來,接下來幾天都得躺床上沒法動彈,更別說還要計時。

看自家小老鼠氣定神閑的模樣,西蒙倒不擔心對方無法完成任務,但嘴裏說出來的話還是習慣性的欠。“還上着課就給哥哥發訊息,怎麽,哥哥這才走了一個月,就想哥哥了?”

謝旸欣然點頭,表示同意。

西蒙等着自家小老鼠的下文。

“星網上說,那艘被紅蜘蛛劫持的客運飛船已經被救回來了,乘客們都沒什麽大礙,還順帶着抓回了策劃了整件事的星盜團成員。”謝旸邊說邊觑着西蒙的反應,“上面說,成功營救出這些乘客的,是第四軍團的人,不會是你吧?”

在那頭豬趕過去送豬上門之前,飛船被劫持的事就被實時傳到星網上,謝旸他們會看見也不奇怪。大概猜到謝旸想問什麽的西蒙又重新拿去餐具,吃起了還未吃完的遲到午餐,慢條斯理的切着烤肉,“邊境星就這麽些人,寶寶覺得呢?”

還真是他。謝旸在與西蒙通話的同時,腳步一直不曾停下,他的移動速度很快,呼吸卻始終保持平穩,哪怕現在正以一個身體與地面垂直的狀态下,也是如此。

“我還以為,會是你那個鄰居過去。”

謝旸一手抓着樹枝借力,一手在茂密的葉片中翻找,摸索了一會,碰到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硬塊,伸指拿了出來,是一個用石頭做成的印章。

西蒙一邊吃着烤肉,一邊看着鏡頭裏的謝旸拿着那塊石頭往自己的小卡片上蓋章,蓋完一看,卡片上依舊光禿禿的一片,什麽東西都沒印上,不禁失笑道,“你們老師不給你們準備印泥嗎?”

無視鏡頭那端正看熱鬧的家夥,他剛才找印章時确定裏面沒印泥,想來老師也不會無聊到把兩者分開藏,估計是真沒有,只能找找別的東西代替,有染色作用的花不是沒有,但就他現在所處的位置,還是別想了。

謝旸看了看圍繞在身邊的枝丫葉片,想了想,拿起石頭印章壓住幾片樹葉抵在枝丫上,微微施力,看印章邊緣泛起一圈深綠才松開,舉着印章往卡片上一按,一個深綠色的章占據住卡片的左上角,穩坐安然。

謝旸看了眼,是個簡易的樹形圖案,正好和印章的所在地相互呼應,或許剩下的四個印章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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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石頭印章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瞥了眼下方的深坑,松開抓住樹枝穩定身形的手,讓身體向下做自由垂直落體,在距離地面的深坑還有一米高度時,一腳踹在樹幹上,用反作用力把自己蹬了出去,在空中一個翻轉後,優雅落地。

西蒙眼光毒辣的盯着鏡頭裏的人在空中翻轉時因為身體的拉伸而露出的,一閃而過的一截腰肢,眸光一沉,開始批評教育。“你這腰圍怎麽縮了零點二,哥哥不在身邊,你就是這麽照顧自己的?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謝旸無語的看着鏡頭那端,開始上綱上線的某人,零點二,虧他好意思說得出口,“吃你的飯吧。”

已經把這份遲到太久的午餐解決了的西蒙覺得有必要自家小老鼠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怎麽能這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這次是零點二,下次就是二點零了!你要知道,你的身體,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身為另一半的所有者,我有權利監督你長肉。”

這種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領,謝旸也是服氣的,“瞎說什麽,瘦沒瘦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嗎,一直都這樣。”

真拿自己那兩眼睛當放大鏡啊。

“不可能,你的尺寸我很清楚。”西蒙冷笑一聲,視線從謝旸腰間掃過,“自己說,這一個月都幹了什麽。”

謝旸懶得理他,繼續尋找下一個印章的所在。

第一個印章是在樹上,刻着樹的圖案,其餘的那四個會不會和花或者水流之類的有關,心中有了猜測,接下來的路徑,他一直刻意沿着溪澗往前走。

對于被審問者的不配合,大家長表示很不滿意,并就此提出了抗議與威脅,“到底是大了,開始有叛逆期了,連哥哥說話都不願意搭理,看來是只能去找老師談一談了,你們那個班導叫什麽來着?”順手查了一下第二軍校藥劑系一年級教師名單,找到了答案。“哦,米蘭達。”

謝旸停下了腳步,看西蒙一臉認真的準備去聯系自己的班導,終于意識到對方不是在開玩笑,眼角登時一抽,說不出是想把人打一頓呢,還是把人打一頓。

“服了你了。”謝旸認輸,比臉皮,自己是永遠勝不過這家夥的。“你到底想幹嗎?”

從來不懂見好就收的西蒙斜睨了眼鏡頭,“這是對待家長該有的态度嗎?”

謝旸:“……”

謝旸忍不住提醒道:“我們同輩。”

“但這并不妨礙我成為你的監護人。”西蒙将身子往後一靠,兩條大長腿随性的往桌面一擡,一副嚣張的大爺模樣。“能在你成績單上簽字的人,只有我。”

不,老管家也有簽過一次。謝旸在心底反駁着,但明智的沒有說出來,以免西蒙又借題發揮。

總覺得随着年齡的增長,西蒙臉皮的厚度也在不斷的增加。

兩人隔着無數個星球相望,片刻後,謝旸挪開眼,望向遠處的溪水,那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

這條溪流因為地勢落差原因,水流并不平緩,比較湍急,被陽光照耀的晶瑩閃爍的水流不斷向前,敲擊着兩岸的石塊,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孜孜不倦的音樂盒。

謝旸向前走了兩百米,站在岸邊,不斷的變換着角度盯着溪水中央看,閃着光的水面看起來并沒有不妥,謝旸想到剛才晃到眼睛的那道光,回憶了一下自己當時站的角度,看了看周圍,撿了塊大石頭丢進水裏,縱身躍到溪流中心,以抛入的石塊為落腳點,近距離觀察了一下水面,終于發現了異樣。

西蒙懶懶的躺在椅子裏,撐着頭看着謝旸挽起衣袖在溪水裏撈着什麽,最後一無所獲的收回手,不對,雖然看不見,但光照的角度不對,心下了然。“你們老師還挺會玩?”

端詳着手裏這個全透明印章的謝旸深以為然,這東西丢進水裏,光憑肉眼真挺難發現,尤其這塊印章的個頭比之前那個石頭的小了近一半,混在溪底的鵝卵石中間,特別和諧。

依舊是只有印章,沒有印泥,這附近也沒什麽植被可以榨汁,謝旸站起身,回到岸上,撿了塊長有青苔的石頭,讓它和這塊透明印章交流了會感情,在卡紙的右上角留下了它們友誼的證明。

印章尋找的挺順利,西蒙也沒再提那個見鬼的零點二,謝旸天真的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直到他發現第三個印章,就地取材摘了朵附近的花榨汁充當印泥,正往卡紙上蓋章,就聽見耳邊一個聲音慢悠悠道,這顏色倒挺像顧延之今天穿的那件襯衣的顏色。

謝旸:“……”

很好,繞了這麽大一個圈,他終于知道西蒙到底想要說什麽了。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

這人簡直無聊。

“身為你的監護人,我當然關心你在學校的情況。”西蒙沒有否認,“只可惜謝同學似乎沒有和他的監護人分享自己學院生活的習慣。”

謝旸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所以,每晚和我通訊的是鬼嗎?”

西蒙從善如流的修改了一下自己的用詞,“沒有完整的分享,你知道我是你的監護人,需要時刻關注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

要是真完整的分享,被西蒙知道自己整天待在顧延之的實驗室,怕是又要一聲不吭的從邊境星殺回來,謝旸扯了扯嘴角,“他不教授一年級新生,想要接近他,只能從實驗室入手,我記得我事前已經和你報備了。”報備之後,西蒙這個混蛋還說漏嘴了以前幹的混賬事。

不說還好,一說又讓謝旸想起某個無恥的家夥在自己鎖了門還半夜溜進自己房裏的事,黑着臉切斷了通訊,冷哼道。

“沒有哪位監護人會對自己的監護對象出手,羅德裏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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