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不同于普通老百姓。哪怕玉樓身份尊貴,也是要重判的!

“你大哥不在府上,我親自去一趟陳琦那裏試探試探,看究竟是何人要動玉樓。”懷王雖然氣惱兩個女兒不懂事,但也不可能真的放任自己的外孫不管。

然他還是忍不下怒火,來回走動到:“你們也是膽大包天,居然設局誣陷孟朗殺人,要知道這長安城可不是為父能一手遮天的!如今陛下羽翼漸豐,豈容得了此事?”

“舞安你先回去等着,等有消息了我讓人通知你。你以後少和你姐姐混在一起,成天不學好。玉樓都是被你這個做娘的害的,一個侄兒摻和姨母家的事情做什麽?”

“女兒知錯了,還請父王快去吧!”舞安忙擦幹眼淚,說到。

“還有舞陽,你最近給我消停點,至于那孟扶風那平妻,你不要招惹了。孟朗有功名在身,你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給害了。”懷王一甩衣袖,冷冷說到。

被點到名,舞陽想要再說些什麽,卻被懷王一瞪,有些悻悻然,只好也低聲應下。待懷王走了之後,舞陽忙給她姐姐賠罪:“姐姐,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好了,現在說這些有何用?你侄子都已經被抓進去了。”舞安不耐煩的打斷,紅着眼眶徑直往外走去。

舞陽知道她這是怨怪自己,冷哼一聲,神情恨恨。都怪孟婵衣那賤丫頭,害的自己被父王訓斥,姐姐也對她不滿。她說為什麽孟婵衣那賤丫頭那日在府上胸有成竹,原來是仗着背後有人!

她倒要看看,這賤丫頭是扒上了誰!

婵衣和孟朗還不知道,沈玉樓被京兆尹的人帶走了。孟朗一出府衙,換上幹淨的衣服,就回了康樂坊。等知道這消息的時候,還是時風在街上聽人說的。

“沈玉樓被抓,說他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婵衣驚訝地坐直身子。

原本她就懷疑這是一場局,為她大兄設的局,沒想到還真是。所以這沈玉樓,是少年救出大兄後,又将真正的殺人兇手給找了出來,還讓京兆尹扛着懷王府的時候權勢,緝拿進大牢?

這少年,居然這般厲害。

“沈玉樓這次可真可謂自作孽不可活,想要誣陷大兄你,卻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真是令人拍手叫好。”婵衣又躺倒到美人榻上,手裏捧着一杯清茶,像個小倉鼠一樣,小口小口的抿着。

孟朗拿着書,側目看她說:“倒是要謝謝你救的那位公子,不僅幫我沉冤,還将真正的殺人兇手找了出來。”

Advertisement

“不過,連懷王也不懼怕,你救的這位公子身份怕是不簡單,改日我和你一起去,好好謝謝他。”

婵衣歪着腦袋,想到昨日的事情,臉蛋有些發燒,縮到軟榻上低聲說:“不用謝,反正你妹妹我也謝過了,可是人家不領情。”

孟朗說:“禮不可廢。”

婵衣想了想,發生昨日的事情,再見少年兩人定會很尴尬,還不如帶着孟朗去緩解緩解。

下午,孟府又來了人。原來是孟扶風聽聞孟朗無罪釋放,心中大喜,連忙喚了人來康樂坊讓孟朗和婵衣搬回孟府。

婵衣沒讓人進門,讓紅裳回了下人:“出去告訴他們,孟府門檻高,是清貴的人家,我與大兄不敢高攀。”

“你這狹促的丫頭!”孟朗搖搖頭,聲音裏全是無奈與寵溺。

孟府原本不過是一個小門小戶,孟家祖父不過八品小官,後來若不是孟扶風中了探花,被舞陽郡主看中,孟太後又成了先帝寵妃,孟家怎麽可能有今日的富貴?這樣的人家,在長安城世家和書香門第眼裏,只能算得上暴發戶,今日婵衣用清貴這兩字,一是諷刺此事,二是諷刺當日孟扶風不肯救孟朗,拿來搪塞的話。

等孟府的下人回去,将這話複述給孟扶風,自然又惹得孟扶風大怒。

“逆女,逆女!”孟扶風氣的直拍桌子。

孟朗休息了兩日,恰好又逢婵衣去給蕭澤施針,婵衣給來接她的暗七說了一聲,帶着孟朗去了平康坊的宅子。

按例是婵衣自己過去的,但是想是蕭澤已經知道婵衣帶了孟朗上門,所以下了馬車後,來了一個黑衣男子引路。

“孟公子,孟小娘子請随屬下來,我家公子已經等着了。”

“有勞。”婵衣點點頭,帶着孟朗跟上黑衣人。

她在這裏已經獨自走了幾回,自然知曉這方向并不是往日去的地方,婵衣也沒有多問。心裏猜測,恐怕是因為她大兄的原因。

很快,婵衣兩人便被引到會客的地方,到的時候,蕭澤已經等在那裏。

“小女見過公子。”婵衣行禮到,然後介紹:“公子,這是家兄孟朗,今日随小女一起來事為了道謝的。”孟朗跟在她後面拱了拱手。

蕭澤沒有看婵衣,颔首到:“孟公子。”

婵衣也不敢看蕭澤,又給孟朗介紹:“這位便是救了大兄的公子,大兄……大兄喚……”她有些遲疑,才恍然自己到現在都不知道蕭澤的名字。

“蕭沉音。”蕭澤淡淡到。

“蕭公子。”孟朗行禮。

蕭沉音?婵衣心想,這名字可真好聽。

待孟朗和婵衣落座後,孟朗開口到:“昭和此次前來,是向公子道謝的。感謝公子出手相救,才叫昭和沉冤昭雪,公子請受昭和一拜。”說着,孟朗跪坐在那裏深深的行了一禮。

蕭澤端着茶盞,低頭疏離到:“本是以救命之恩相換。”

“話雖如此,在下還是要謝謝公子。”孟朗并不見尴尬。

“随你。”蕭澤說了一句,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

見蕭澤如此清冷,孟朗也不知如何搭話,三人便安靜的坐在那裏,氣氛有些凝滞。婵衣低着腦袋,則開始想一會兒該如何化解她和蕭澤之間的尴尬。

過了許久,蕭澤忽然起身。

婵衣下意識擡頭看去,便見他正低頭看自己,一雙漆黑的眼睛正注視着自己,面無表情的模樣有些駭人。婵衣心想,莫不是自己輕薄了他,他現在還在生氣?

她咽了咽口水,正想說點什麽,卻見他已經移開目光,說:“到時間了。”

婵衣明白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連忙站起來,對一側的孟朗說:“大兄在此等等,我先給蕭公子針……治病,很快就好。”

差點說漏嘴,要是讓大兄知道自己給一個男子針灸,大兄非得氣的暈倒不可。

孟朗看看一臉冷淡的蕭澤,心裏有些驚懼他的氣勢,沖婵衣點點頭,不免有些擔心她。這蕭公子看得出來并非池中之物,婵衣年紀小小,怎麽應付得來?

蕭澤見婵衣起身,沖孟朗點點頭,轉身徑自離開。婵衣早已習慣他這幅模樣,回頭眨眨眼睛便連忙跟了上去。

蕭澤人生的高大,邁的步子自然也大,婵衣跟在後面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兩人幾次相處下來,婵衣也明白蕭澤雖然看起來很冷,但是卻不為難自己,于是膽子越發的大。

她快步跑上前,歪着腦袋說:“公子,等等小女。”

蕭澤并未理會,腳步依舊很大。

婵衣也不在意,繼續跟在他身後說:“公子,小女要為前幾日的事情向您道歉,是小女太莽撞,望公子見諒。”

“道歉?”蕭澤腳步一頓,随即加快,冷冷的扔下一句:“不必!”

婵衣卻當沒有聽見,故意低着頭怯生生說:“小女一向膽小,那日冒犯到公子,小女心裏害怕公子怪罪,這才倉皇跑了出去。小女不是故意的,公子可否原諒小女。”

說完,她眼巴巴的看着蕭澤,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懵懂無知。

上次是自己反應太過,完全忘記,十二歲未出閣少女根本不懂男人的身子。回去思來想去後,便找了一個借口。只說自己是害怕被罵跑了出去,半點也不提自己是因為摸了不該摸的地方。

剛好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再裝的無辜一點,蕭沉音應該就不會多想了吧!

蕭澤腳步微頓,忽然扭過頭來看婵衣,婵衣猝防不及之下,險些撞到他胸膛。蕭澤退後一步,漆黑的雙眸看着她,薄唇微啓:“你何錯之有?”

婵衣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輕聲說:“小女差點傷到公子……”

“不知廉恥!”

蕭澤忽然腦海裏閃過,她此刻在心底是否說的是,差點傷了他那處……他臉色陰沉的可怕,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婵衣,轉身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公子!”婵衣一臉懵逼,怎麽不按她設想的來……

蕭澤穿過垂花門,向自己的院子裏去了。婵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思索哪裏出了錯。

他為何就認定自己是小色狼呢?

難道真讓自己一臉天真的問他,為什麽身上帶根棍子,他才相信自己不谙世事?

婵衣:=_=

雖然,她真的不天真。

作者有話要說: 婵衣:我有點無辜……

因為app又抽風了,不顯示更新,所以給大家說一下,我的更新時間是每天早上十點過五分,大家過了這個時間,來刷一定有更新,如果沒有我會說明情況的。另外APP點下一章很可能看不到更新,大家需要點到目錄,就可以看到更新啦!

☆、015

015

蕭澤走的很快,他面色冷冷,心裏卻是在思索,自己讓婵衣給他針灸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原本這女童就年紀小小,還色心不改,對自己垂涎三尺。往日他打算的是平日遠着她,針灸的時候再冷一點,不給女童半點希望,到時候她自然會死心。可如今看來,這女童臉皮甚厚,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矜持,一直輕薄自己,自然沒有感受到自己的用意。

蕭澤抿着薄唇,走到院子裏的翠竹前,忽然停下腳步,喊到:“暗一,出來。”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飄然而至,身着黑衣的青年臉上面無表情,與其主人神情極為相似。他跪在地上,垂着眼眸抱拳問:“陛下喚屬下有何吩咐?”

蕭澤負手而立,看這搖曳生姿的青竹,在空中沙沙作響,忽然開口到:“去告訴趙清,讓何太醫來一趟這裏。”

“是。”暗衛沒有問為什麽,應下後很快便去了。

趙清與這些暗衛不同,趙清是光明正大的天子近衛,而這些暗衛,則是從來不出現在人前,單獨為蕭澤效命,一心忠于蕭澤。見過的人甚少,其中婵衣便是一個。

“蕭公子!”很快,婵衣追了上來。

“蕭公子,小女适才說錯話了,還請蕭公子見諒。”

蕭澤沒有說話,闊步進了屋子裏。婵衣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厚着臉皮跟上去。蕭澤見她進來,一言不發的脫下衣衫,示意她施針。

婵衣垂着頭,有些喪氣。一切好像又回到剛認識的那日,他眸色疏離,神色冷冷,好似自己不存在。等了一會兒,見蕭澤還是沒個動靜,她就蹑手蹑腳的走過去,從藥箱裏取出泛着寒光的銀針,繃着臉蛋給蕭澤施針。

蕭澤沒有抗拒,兩人沉默着,一直持續到施針結束,蕭澤也未曾看一下婵衣。期間,他一直閉目養神,任由婵衣在他身上動作。

婵衣收回針,低聲到:“蕭公子,小女不知道哪裏惹了您生氣,若還是那日的事情,還請公子原諒,小女不是有意的。”

她的聲音很低落的樣子,垂着頭像只戰敗的公雞,又像只蔫蔫的小白菜。蕭澤的手指微動,似乎是想要去摸摸她的腦袋。可是還未付諸行動,就已經回神。

平心而論,這女童是自己在所有女人中最不讨厭的了。可是,這女童卻對自己抱着不軌的心思,他自然不能給她希望。對于上次的事情,他心中更多的是羞惱,并非是厭惡。

她與太後送來的宮女,感覺并不一樣。

然蕭澤并未将這點微末不同放在心上,在他心中,女子煩人又禍水,在家國天下面前微不足道。

可看到這女童失落,蕭澤還是解釋了一句:“你我并不合适。”

正在忐忑自己怎麽惹了這位大爺的婵衣忽然擡起頭,一臉疑惑。

“公子這話是何意,婵衣不明白。”

蕭澤移開目光:“你雖愚笨,但對我的身份應該猜到了些,你我二人并不合适。不該有的心思,便不要再有。”

“……您的意思是,不要讓小女再心悅您?”婵衣遲疑到。

她理解的沒有錯吧,這人是以為自己喜歡他?

蕭澤沒有說話,但那副神情确實是默認了。

婵衣聽了,低下頭身子一抖一抖的,還發出些抽泣聲。蕭澤眉頭一皺,扣住她的肩膀說:“哭甚?”

“小女……小女沒有……哭。”她聲音斷斷續續,似笑又似哭。

蕭澤聽出不對,伸出纖長白皙的手,鉗住婵衣的下巴,将她的頭忽然擡起來,盯着她笑的滿眼淚花,紅撲撲的臉蛋,說:“你在笑?”

“沒有,沒有。”婵衣忙搖頭。

“你在笑。”蕭澤冷冷到,這次是肯定句。

“小女沒有,小女就是傷心。”婵衣不是傻子,哪怕自己不喜歡他,此時也不敢告訴蕭澤。否則蕭澤知道真相,惱羞成怒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在笑。”蕭澤看着她的眼睛。

婵衣笑容一斂,縮縮肩膀,心虛到:“好吧,小女在笑。”

“你笑什麽?”

“小女說之前,公子可否答應小女,不生小女的氣,也不要怪罪小女?”婵衣說。

蕭澤眼睛一眯:“若是不說,便……”

“我說我說!”婵衣下意識伸手扯住蕭澤衣袖,忙求饒到。

蕭澤低頭看了一眼,擡擡光潔如玉的下巴,示意她說。

婵衣扣扣手指頭,低聲說:“小女笑,是因為高興……高興公子終于知道小女的心意了,小女覺得不枉小女心悅公子一場。”

這時候,敢說自己笑他自作多情的話,婵衣估計自己見不着明日的太陽。

蕭澤擰眉,心到果然自己沒有猜錯。

“不過公子您放心,既然您開口了,小女便聽您的,自此不再心悅您。絕對不會煩擾到您,這樣……可以嗎?”婵衣最後打量着蕭澤的臉色,一面問到。

蕭澤颔首:“最好如此。”婵衣的上道,讓他頗為滿意。

但那句到嘴邊的,讓她不用再為自己針灸的話,卻如何也說不出口。到底說,他這是出爾反爾。

“那公子……還有別的事情嗎?”婵衣的眼睛彎成月牙,雖然極力壓下嘴角的笑,但還是在眼睛處洩露出來。

“無事。”不知為何,蕭澤心裏閃過一絲不适。覺得女童臉上的笑,有些刺目。

“那小女便先告辭了。”此婵衣從座位上爬起來,準備離去,餘光瞥見桌子上的點心,就想起了自己前幾日忘記在這裏的點心,于是問:“公子,小女那日把點心落在您這裏,不知道食盒在何處,小女想順道帶回去。”

蕭澤眼皮一掀,淡淡說到:“不知,許是被下人拿走了。”

婵衣一聽,長長的啊了聲,神情間不乏失望之色。

蕭澤想着,那日夜裏肚子餓,自己白吃了這女童的點心,現在又騙她食盒不在此處,到底有些對不住她。加上今日說開,她也承諾日後不再心悅自己,那他應該給她一點獎勵的。

但他沒有對婵衣說,而是等婵衣和孟郎離去後,由暗七提了一個大大的食盒送到孟宅,食盒裏面總共五層,放了五種不同的點心。

“這是公子家裏廚房裏做的點心,公子說孟小娘子喜愛吃點心,就讓屬下拿了一些送過來。”暗七一板一眼到。

婵衣摸不準少年是什麽意思,不許自己喜歡他,但又送點心來……撩撥自己?

她搖搖頭,提着食盒進屋。等打開嘗嘗的時候,她才發現這點心精致小巧,晶瑩剔透,光澤如珠似玉,味道甜而不膩。看這手藝,定是獨門絕技,非普通人家聘請的起的。

真是壕無人性啊!婵衣咋舌。這盒子點心,怕都抵得上他們家一個月的嚼用。

下午,孟宅來了一位客人,是孟朗在國子監的夫子,因為他沉冤昭雪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長安城,祭酒知曉自己誤會了孟朗,心裏愧疚萬分,承諾讓孟朗重新入學,找了教策論的夫子上門。

孟朗在會客的前院招待了人,兩人在裏面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出門由孟朗親自将策論夫子送上馬車,等走遠了才回到宅子裏。

“大兄何時回國子監?”婵衣從東屋出來問。

“明日,婵衣問這做什麽?”

婵衣背着手走下臺階,昂首得意到:“我與王靜姝打賭大兄若是無罪,便要王靜姝當着衆人的面,向大兄你賠禮道歉。”

“真是胡鬧,國子監和女學那樣的地方,怎可胡來呢?”孟朗不贊同到。

婵衣笑了:“就這一次,他們議論大兄,我不喜。明日我随大兄一起,非得要王靜姝給你賠禮到歉才是。”

等到了第二日,果然見婵衣坐在馬車上等孟朗,喊他快些,否則就要錯過了早課,當真是頗有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意思。

等帶了國子監門口,婵衣跟着孟朗下車。

前來上學的學子們,都看到了他和婵衣,回想起那日婵衣在國子監門口的話,想要上前搭一句話的人,都有些羞愧難當。

婵衣也并不在乎,她跟着孟朗來,就是為了王靜姝,其餘人如何,不在她的範圍內。過往學子都會偷着打量他們一眼,然後議論紛紛。過了一會兒,王靜姝的馬車終于來了。

身姿妙曼的青衣女子被人從馬車上扶下來,準備進對面女學。婵衣卻忽然喚住她:“王小娘子!”

王靜姝回頭,便見她又說:“幾日不見,你可安好,我來是請王小娘子實現賭約的。”

她站在孟朗身後,笑的眼睛眯着,刺眼的很。

王靜姝臉色一變,狠狠的瞪了孟朗一眼。

“王小娘子,到咱們賭約兌現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多通知幾遍……

因為app又抽風了,不顯示更新,所以給大家說一下,我的更新時間是每天早上十點過五分,大家過了這個時間,來刷一定有更新,如果沒有我會說明情況的。另外APP點下一章很可能看不到更新,大家需要點到目錄,就可以看到更新啦!本仙女日更,才不會無緣無故斷更啦

☆、016

016

“你……”王靜姝臉色有些難堪。

但很快她臉上的不悅便收了起來,因為婵衣站在孟朗後面,所以她便與溫潤如玉,一身青衫的孟朗打了個照面。

王靜姝有些怔愣,但很快便回過神,看向婵衣,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幾乎不叫人察覺到。

“當日在場的人很多,王小娘子與我立下的賭約,今日就請兌現吧!”

原來這就是孟朗,王靜姝将目光放到孟朗身上。心想,這與明珠說的卑鄙小人,完全不一樣。他周身氣息溫潤,當的上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我既然與你立下賭約,那麽自然會認。”王靜姝不知怎的,忽然走進婵衣和孟朗,對孟朗屈膝行了一禮,說:“孟公子,小女此前聽信流言,誤以為公子當真是殺人兇手。如今案情漸明,公子是受人污蔑,小女在此向公子道歉,希望公子可以原諒小女。”

王靜姝道歉的這般痛快,倒是婵衣沒有想到的,不過既然她已經道歉,自己定然是不會不依不饒。于是她立在孟朗身後,沒有說話,等着孟朗自己決定。

“既然是聽信流言,今日又已經道歉,此事便就揭過不提罷!”孟朗點點頭,回頭對婵衣語氣寵溺到:“好了,都已經送我到門口了,婵衣先回去吧!”

婵衣點點頭,對王靜姝一笑,說:“王小娘子信守諾言,小女心服口服。”

王靜姝沒有說話,瞥了一眼兩人,轉身離去。

婵衣笑笑,對孟朗說:“時風先送我回去,晚上大兄下學了,我讓時風來接你。”

“嗯。”孟朗從時風那裏接過自己的書,和一套筆墨紙硯,目送婵衣離開後,淡然邁進國子監的大門。

“小娘子,您看。”時風将馬車停下來,示意婵衣看自家宅子外面停的馬車。“小娘子可知道這是什麽人,來咱們宅子是做什麽?”

“是何人,回去看看便是。”婵衣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見馬車堵住了大門,便讓時風從角門将馬車駕進去。

紅裳聽見婵衣回來的動靜,忙迎出來:“小娘子您可回來了,剛才您和大公子剛走,便來了一位先生,說是奉蕭公子的意思來尋您。”

“小娘子,蕭公子是什麽人吶?”她看了一眼上屋,低聲打探着。她并未與婵衣去過平康坊,所以并不知曉蕭澤的名字。

婵衣一面往裏走,一面說:“去廚房忙吧!我去見見那位先生,沒有我的傳喚別進來,時風到門外守着。”

紅裳哦了一聲,去了廚房,但有些心不在焉。但時風守在門口,她又接近不得。

“這位便是公子口中的孟小娘子了吧!”婵衣剛進屋,坐在上座喝茶中年男子立即起身。不等婵衣回話,他又笑着說:“公子近日有要事要忙,怕是沒有時間再去平康坊的宅子,所以公子讓老夫來向小娘子讨教那針灸之術,好回去為公子針灸。”

“他的意思是,不用我幫他針灸了嗎?”婵衣一怔。

“正是。”中年男人笑眯眯,一面捋着胡須。雖然不知道公子與這小娘子有何幹系,但是與公子有關系的,他都要敬着。

婵衣微微一笑:“也好,那我就不用一直留在長安城裏了。”說完,她轉過身:“先生請随小女來。”她也不耽擱,當即便領着中年男子去了自己的書房。

一個時辰後,書房的門才打開,婵衣送中年男人出來,中年男人轉過身,拱手到:“小娘子留步,老夫告辭了。”

三日後,國子監休假。

一大早,康樂坊楊柳胡同前停着一輛馬車,時風和紅裳兩人進進出出,收拾東西往馬車上放。孟朗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門前無奈到:“婵衣,你再不快點,一會兒日頭起來,上路可就要熱起來了。”

“大兄再等等我,馬上就好。”婵衣一面收拾着包袱,一面沖外面喊到。

孟朗搖搖頭,說:“你們女子出門,真是麻煩。”

婵衣拎起包袱出門,環視一圈小院子,見沒有什麽東西落下才說:“這不是我怕回去無聊,所以才買了好多書嗎!大兄你這次放田假,總共有兩個月,如果不多買點書,到時候無人為我帶書,在家中可又要無書可看。”

大梁國子監除了每旬放一日旬假,還有每年五月份的田假和九月份的授衣假。五月份正是農忙的時候,而國子監有許多出身農家的學子,所以就放假讓學子們歸家幫家裏種田。至于九月的授衣假,則是天氣寒涼下來,讓一些一些路途遙遠的學子回家取衣服,這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中的九月授衣便是出自于此。

雖然說孟朗不用回家種田,但一樣有這假。剛好婵衣也該回家了,他就和婵衣一起。

“你前幾日不是還在說,要繼續留在長安城,為蕭公子治病的嗎?怎麽如今又不用去了?”孟朗并不知道,婵衣是去給蕭澤針灸的。

婵衣把東西遞給紅裳,讓她放到馬車上,扭頭說:“蕭公子有事,不用我去了。”

孟朗挑眉,看着婵衣上馬車,然後說:“不去也好,那位蕭公子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你還是少與他接觸的好。”

“大兄您這話可不對,是蕭公子救了你,你怎麽反到說起蕭公子的壞話了呢?”

孟朗失笑:“哪裏是壞話,不過警醒一下你。蕭公子的恩情,大兄記在心底,不會忘記。只是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兄?聽你這語氣,反倒蕭公子才是你大兄!”

婵衣眨眨眼睛,嘿嘿一笑說:“蕭公子生的好看!”

“你……”孟朗語氣一滞,氣惱的瞪她:“你是個姑娘家,矜持一點!”

婵衣笑起來,明眸皓齒:“我還小呢!”這個時候,長的嫩就是有好處,能光明正大的欣賞美男子,還有理由堵住別人的嘴。

孟朗在她頭上輕敲:“好了,快些走吧!我說不過你。”

他一向對這妹妹沒有辦法,也就二弟能制住她。可惜年前他随夫子一起去游學,也不知道何時歸來。最近,婵衣已經開始長個了,怕是沒多久風姿便要初顯。她生的眉目如畫,冰肌玉骨,只不過年紀還小,若是再有個一年半載哦,怕是要出落的亭亭玉立,颠倒衆生。若再這般喜歡看貌美的男子,将來被人占了便宜可怎麽辦!

孟朗又看了一眼正在笑的婵衣,見她顧盼生輝的模樣,心裏的擔心更是加重了許多。

很快,馬車便開始搖搖晃晃走了起來。

如孟朗所料,因為婵衣耽擱的那會兒,剛出長安城不久,日頭就漸漸升了起來,坐在馬車裏熱的人汗流浃背。

好在,已經離家不遠了,不多時兩人便抵達了家門口。

時風的母親劉媽媽來開的門,見到婵衣和孟朗兩人,睜大了眼睛半響沒有回神,婵衣好笑到:“劉媽媽,我和大兄回來了。”

“大公子,您……您沒事了?”劉媽媽忽然側過身抹起眼淚來,她哽咽到:“您可算回來了,夫人擔心您,這些日子病情有加重了,還整日念着您,想要去長安城找您,老奴差點都攔不住。”

“阿娘病又重了?”婵衣蹙眉。

不等劉媽媽回答,她拎着裙擺,飛快地向陳氏的屋子跑去,一面喊:“大兄,你快些來,阿娘要是看到你病肯定能好了大半!”

孟朗将手裏的書扔給時風,腳下生風,也快步跟上去。

婵衣一進屋,就看見陳氏靠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咳嗽着,臉色蒼白,她連忙跑過去握住陳氏的手說我:“阿娘!您怎麽樣了,您快看我大兄回來了,大兄無事了。”

“婵衣,真的嗎?你……你大兄呢?”陳氏看到婵衣,猛地反抓住婵衣的手,眼神期盼的看向門外。

孟朗高大的身形出現在門口,見到陳氏卧病在床,憔悴不堪的模樣,快步上前跪到地上,含淚到:“不孝子回來了,讓阿娘擔驚受怕,請阿娘責罰。”

“快些起來,快些起來。”陳氏伸手去拉孟朗,去沒有力氣,婵衣連忙說:“大兄快起來吧!”

孟朗見此,忙站起來扶住陳氏。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陳氏虛弱的笑起來。

陳氏本就是因為孟朗入獄,憂思過重病倒的,現在孟朗回來了,大夫又給她開了補身子的藥,喝了幾日後,氣色便一日比一日好起來。

婵衣又恢複了往日在山裏采藥,遛貓逗虎的日子。常常一個人背着一個小藥簍,手裏拿根棍子上山巴拉,一貓一虎跟在左右,保護她不被蛇蟲野獸傷着了。

大白虎和小貍花貓在一起,十分融洽,大白虎經常讓小貍貓蹲在它頭上,喵喵叫着狐假虎威,驅趕附近的野獸。

婵衣采了藥材,回去曬幹制成那本古籍上的藥丸,自從蕭澤提了那本書的重要性,婵衣便又把它拿出來研究,制一些稀奇古怪的藥丸。

如此,一晃半年便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婵衣:我要長成大美人了!

有些羨慕古代的田假和授衣假,比我的寒暑假長……

☆、017

017

“簌簌……”

陽光從雲頭中探出來,映耀在雪地上,發出刺眼的光芒。麻雀從巢穴中飛了出來,在枝頭上撲棱翅膀,将枝桠上的積雪抖落了下來。

小家夥吓得一愣,綠豆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來轉去。

“喵喵……”

一只貍花貓站在廊下,看着枝頭的麻雀,懶洋洋的叫了一聲,低下頭舔舔自己的爪子,然後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啾啾!”麻雀撲棱着翅膀,飛到青瓦上,又跳到屋檐下的橫梁上,頗為挑釁。

“喵!”貍花貓邁着優雅的腳步,跳上窗臺,對屋子裏面叫了聲。

“貪吃鬼,我可不幫你捉麻雀。”腳步聲響起,婵衣聲音輕柔俏皮。很快,一只纖細白皙的手伸出來,在貍花貓的額頭上輕輕彈了彈。

“喵喵!”貍花貓立即炸毛,粉嫩嫩的肉墊拍了過去。

“氣性不小,可是今日不想吃飯了?”說話間,婵衣抓住貍花貓的肉墊捏了捏,在它發飙前又趕快順毛,瞬間撫平了炸毛的家夥,眯着眼睛舒服的發出呼呼嚕嚕的聲音。

婵衣這才露出整個身子來,只見她外着白色曲裾,內裏一襲青色長裙,小巧精致的繡鞋上墜着珍珠,藏在裙擺下面若隐若現。纖細柔婉的腰肢盈盈一握,仿佛用點力氣便能折段,腰間配着青色絲縧,中間夾着壓裙角的玉環,胸前微鼓。一張眉目如畫的臉龐露了出來,唇紅齒白,顧盼生輝。此時她眸如秋水,眺望遠方的同時,紅唇微張,叫人忍不住看呆了去。

如此婉風流轉的小娘子,真叫人呼吸也不敢重一點,唯恐驚擾了她。

“婵衣,怎麽不披大氅,外面風大。”陳氏從廚房出來,嗔怪到。

婵衣側首,眨眨眼睛笑到:“阿娘,我站一會兒就回裏屋去,您別念叨了。”明明是清麗的樣貌,表情卻狗腿的緊。

陳氏嗔了她一眼說:“可又是在擔心你在後山養的那只白虎了?”

婵衣點點頭,笑眯眯到:“知我者,阿娘也。”

“你這整日心不在焉的,誰不知道?那白虎從入冬開始便離了後山,想必是長大後便往深山處去了,你也不必擔心,那種天地靈物有自己的造化,一直拘着也不好。”陳氏掀開簾子進屋,催促她:“快把窗戶關上,外面冷風直往屋裏面灌,你不嫌冷嗎?”

婵衣彎下腰把貍花貓抱起來,俯首間青絲滑落到胸前,側顏美如畫卷。

“我這是怕它開春被人獵了去,我聽大兄說,過些日子陛下要來西山狩獵,到時候會讓人在這圍出一塊山頭,就怕那蠢老虎不知道躲,傻傻被人獵了去。”婵衣關上窗戶,柳眉微蹙。

“喵喵!”貍花貓伸出爪子在婵衣胳膊上一拍,似乎是在贊同她的話。

“貪吃鬼,你也擔心你的小夥伴?”婵衣跟陳氏進屋,把貍花貓放下,握着手哈了幾口氣,蹲在爐子旁取暖。

貍花貓瞥了她一眼,走了兩步蹲到她旁邊取暖,圓乎乎胖嘟嘟的臉蛋一本正經,似乎是有些不滿意婵衣喚它的稱呼,不過它還是勉為其難的喵了一聲,算是應了婵衣的話。

似乎在說:傻大個再不回來,本喵就不要它這個小弟了。

又過了半個多月,雪水消融,萬物複蘇。

早春的時節,春寒料峭,乍暖還寒,婵衣裹得很厚,又披着一個大氅,一面往出走一面喚到:“貪吃鬼,走去看看你小弟回來沒有!”

原本在屋頂上曬太陽的貍花貓聽了,懶洋洋的站起來,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優雅的一躍跳下屋頂。

婵衣拎着一個小布兜,裏面放着大白虎愛吃的點心還有肉幹,揚聲喊到:“阿娘,我去後山看看大白回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陳氏從窗戶探頭出來:“早點回來,一會兒就快用午膳了。”

“知道了!”婵衣腳步輕盈,腰間挂着一個玉笛。也沒帶紅裳,很快便除了院子。

她從小性格跳脫,陳氏早已習慣她一會兒安靜,一會兒瘋玩的性子了。小時候是覺得年紀還小,先不用拘着,等大一些再說。誰知道,這一放縱便徹底拘不住她了。

好在大梁風氣開放,婵衣人前又懂得陽奉陰違,大事上比誰都清楚,陳氏便也舍不得拘她,便任由她玩鬧了。

婵衣出了院子,便沿着鄉下的青石板小路一路往後山的方向而去,路上偶爾遇到幾個佃農,紛紛和她打招呼:“小娘子這是去後山采藥嗎?”

婵衣笑眯眯到:“不是呢,我是去看大白!”

這些佃農種的是陳氏的地,對這位主家小娘子印象很深,知道她生的跟仙女一樣,為人随和的很,就是養了一只兇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