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後,婵衣合衣躺到床上小憩。沒一會兒的功夫,她便沉沉睡去。今日一直忙到現在,她累極了。

這一睡,便睡到了太陽落山。等她醒來的時,太陽已經走到院子中央,天邊火燒雲連成一片,将整個屋子都染紅了。

婵衣朦胧間,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窗前。她搖搖腦袋,覺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

她悉悉索索爬起來,搖搖昏沉沉的頭,衣衫滑落到肩頭,露出蔥綠色的肚兜帶子,青絲淩亂的垂在胸前,肩頭細膩白皙的肌膚半隐半露。

但她沒有察覺,而是看着那道人影,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蕭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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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公子?”婵衣迷迷瞪瞪地喚到。

蕭澤“嗯”了一聲,一面轉身一面道:“你醒了……”話說到一半,她便看到他在看向自己時瞳孔忽然一縮,像是被火燒了般,快速地扭開頭。

“您怎麽了?”婵衣疑惑的問。

蕭澤不答,只是撇開頭不看她,道:“我到外間等你。”說罷,他不等婵衣說話,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婵衣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怎麽有點不對勁?”說着,她低頭整理衣服,準備出去。

驀地,她動作滞住,盯着自己衣服,突然一切都明白了。她小聲“啊”了一聲,飛快地将衣服拉起來,卻不是害羞而是有點尴尬。原來,蕭沉音是因看到自己肩膀才如此反常的。

婵衣噗嗤噗嗤的笑了,在她看來露個肩膀,還是若隐若現的,根本沒有什麽。倒是蕭澤頗為純情,居然害羞的不敢看自己。

這倒也側面再一次證明,蕭澤的人品。

已經走至外邊的蕭澤頓住腳步,耳根暗紅,忽然有些燥熱,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擺放。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涼茶灌了下去。平複自己的呼吸,面上仍舊保持着冷淡疏離之色。

婵衣穿好衣服,免得再吓到蕭澤,便從內室出來。她看到蕭澤大刀闊斧的坐在那裏,建穩如山,氣息沉穩,心裏那一點點小尴尬也沒了。她蓮步微移,款款走來行了一禮,抿唇道:“公子特意來尋小女,所謂何事?這宮中森嚴,您來太後宮裏……不會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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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澤目光淡淡,把玩着手裏的茶杯,聲音暗啞:“我來是告訴你,太後撥給你的兩個宮女是我的人。她們會些拳腳功夫,可以保護你。另外,你若是有事便讓她們告訴我。”

婵衣杏眸瞪大,驚喜道:“鳴玉和鳴翠都是您的人!”

蕭澤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輕咳一聲又倒了一杯茶灌下,說:“可以這麽說。”其實這兩個宮女,只是他讓孫銘安排的,算不上是他的人。他手下的人,都是暗衛出身。

婵衣遲疑到:“公子三番兩次幫小女,小女卻沒有可以報答公子的。”

“不必。”蕭澤想,她的救命之恩,和雨中收留自己的那晚,足以讓她以後無憂。并且,這些事情都是小事。唯一麻煩的,是自己最近見她的次數有點多。

婵衣卻覺得蕭澤施恩不求回報,在她心中的形象越發的高大。她想了想,說:“想來公子需要的,小女也拿不出手。前幾日,小女閑來無事,給公子繡了幾個荷包,希望公子不要嫌棄。”

荷包?蕭澤腦海裏忽然閃現出那對醜醜的小黃鴨,有些遲疑到:“不必了。”

“要的要的,小女已經繡好了,公子等小女一下,小女去給您拿來。”婵衣說完,又進了內室。

蕭澤見她如此熱情,只好咽下未說出口地拒絕的話。

很快,婵衣又快步從內室出來了。她手裏拿着一個藏青色和一個玄色的荷包,一面說到:“小女每次見您,您基本都穿的是玄衣,故而小女便選了這兩個顏色,公子您看喜歡不?”

蕭澤已經做好那荷包很醜的心态,看向荷包事,都已經在心底打好腹稿,準備怎樣昧着良心誇上一句。可等見到那荷包時,他卻有些意外了。

那荷包雖然比不上自己用的精致,但是陣腳還算整齊,簡簡單單的荷包看起來很清爽。藏青色上繡的是竹葉,玄色上面繡的是金色雲紋。婵衣捧着它們,目露期待之色:“公子,您就收下吧!”

蕭澤只好點點頭,說:“以後不必如此。”

婵衣笑眯眯的,也沒說好還是不好。

蕭澤知道,這荷包應該是小娘子自己繡的。因為這荷包雖然針腳齊整,但是繡技一般。不過若是和她那黃鴨帕子比起來,她這個已經是極為用心的了。也正是因為此,蕭澤才收了下來。

“你不願意嫁陛下,那你想嫁給誰?”他忽然問。

因為他得先打聽打聽,她是單純的道謝,還是目的不純,仍舊對自己抱有不軌之心。

婵衣有些愕然,怎麽蕭公子還對這感興趣了。不過她還是回答到:“小女不知道,這嫁娶之事自然是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選擇了最穩妥的回答,因為摸不清蕭澤所謂何事。

婵衣甚至在想,難不成因為剛才他看到自己的**了,所以對自己生出旁的心思了?

可蕭澤下一刻的回答,讓她心上紮了一箭。他說:“那就好。”

“那就好”是什麽意思?婵衣從他平淡如水的語氣中,居然見鬼地聽出來了安心。他難不成還以為,自己心悅他?

“公子問這是何意?”

蕭澤說:“沒什麽,随口一問。”

婵衣眼皮子一跳,胸中泛起一股郁氣,無處可發。

“二娘子,太後娘娘醒了,讓人來請您去一趟。”婵衣聽見,自己新得的婢女鳴玉在外面禀告。

進宮時,婵衣沒有要紅裳和她一起,而是讓她留在孟府,守在自己住的院子裏。紅裳的背叛,婵衣早就有所察覺。只不過,沒想到她身後的人是孟太後。

“我知道了,你去回複說我馬上就來。”婵衣說。

鳴玉在外面應了一聲,很快腳步聲想起,往遠處去了。

蕭澤見此,站起來說:“前日的事情,孫銘已經有些眉目了,過幾日出結果了,我會通知你。”

“你先走,我随後離開。”婵衣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她進了內室,拿起桌子上的團扇,出來向蕭澤點點頭,邁步出去了。

“鳴玉,我們走吧!”蕭澤在屋子裏面,聽到婵衣說話聲,緊接着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腳步聲遠去。

他沒有多留,推開後面的窗戶,躍了出去。婵衣住的側殿離孟太後住的主殿有點距離,後面種着一片桃林,再往後便是無人住的朱鏡殿。故而蕭澤才能在不驚動孟太後的情況下,在婵衣這裏來去自如。

婵衣到的時候,孟太後剛起來,在內殿讓平姑姑給她梳頭。聽到婵衣來了,也沒讓人等,直接将她喚進內殿。

“睡的還好,一切都習慣嗎?”她問。

婵衣行了禮,柔柔一笑道:“睡的很香甜,都很習慣。太後娘娘待婵衣很好,婵衣哪裏還有不習慣的地方。”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孟太後笑起來,看着平姑姑在妝奁盒子裏撿了半天,拿出一支鳳凰步搖,直揮手:“都快黑了,戴那東西做什麽,壓的脖子疼,随意簪兩支簪子變行了。”

平姑姑便放下那步搖,笑着說:“您又任性了。”

“老了老了,不任性一下做什麽?”孟太後看了一眼婵衣說:“哪像婵衣這樣水靈靈的小娘子,正是戴這些東西的時候。對了平瀾,去将我那盒不戴的首飾盒抱出來,讓婵衣選幾樣戴。”

婵衣聞言,連忙說:“不必了太後娘娘,您自己留着,小女愧不敢當。”

“那些東西,都是年輕小娘子戴的樣式,是先帝賜我的。現在我老了,也戴不了了,剛好給你戴。你放心,清河也有一份。”

說話間,平姑姑已經去将東西拿了出來,孟太後讓婵衣自己選。婵衣見拒絕不了,只好随意選了幾樣樣式簡單的。孟太後看着她,這才淡笑着讓人收起來。

“我就喜歡你們這些小娘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着就打心眼裏高興。”孟太後其實年紀并不大,才四十來歲。加上保養妥當,看起來才像是三十來歲的婦人。

婵衣便道:“您一點也不老,看起來就像是婵衣的姐姐,哪裏老了?”

“呵呵,你這丫頭會說話。”孟太後被婵衣逗的發笑。

婵衣抿唇笑起來,脖頸細長,柔柔的想讓人捧在掌心。

孟太後目露滿意之色。

婵衣又陪孟太後說了一會兒話,在宣徽殿外面走了一圈,然後在孟太後那裏用完膳,直到月上柳梢頭,才帶着鳴玉鳴翠回去。

随後幾日,婵衣白日一直陪在孟太後身側。

幾日後,蕭澤通過鳴玉鳴翠給婵衣傳來消息。那日想要殺她的小太監,是舞陽郡主的人。蕭澤在信中問她,此事準備如何。又在後面分析了一下,舞陽郡主目前還動不了,問她可否等等。

婵衣提筆回信,只說既然動不了,那就暫時不動,等日後再說。還說什麽事情都麻煩他,這件事情就不勞煩蕭澤了。最後,又在信中日常道謝。想了想,她加上自己的習慣,末尾落款為:孟小娘子o(∩_∩)o

蕭澤收到回信,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随後很快便隐了下去。但卻被眼尖的孫銘看到,他出來就問福成:“陛下是不是,看上那位孟二娘子了?”

他和福成是陪着蕭澤長大的,兩人在宮中福成掌管後宮事物,孫銘伺候蕭澤起居,關系一直很好。

福成斜眼:“你怎麽知道那位孟二娘子?”

孫銘看看周圍,便湊過去把那日的事情說了,然後撞撞福成問:“到底是不是?”

福成笑起來:“我怎麽知道?”陛下和孟二娘子,他就兩人初遇的時候見過,後來陛下便沒帶他出去過了,每次都是趙清大人或者暗衛跟着,根本不要自己跟。

況且,那孟二娘子他也還記得,生的是挺好看的,但是那般小,陛下難不成真如自己當初猜測的,喜歡幼童?

孫銘白了他一眼:“反正,我覺得陛下和孟小娘子有戲!”就憑着那日火急火燎的,扔了先帝賜給陛下的龍紋玉佩,他就覺得有可能。

而且,前幾日陛下從宣徽殿回來後,第二日他帶人進去伺候陛下洗漱,陛下專門斥退那些太監們,讓自己去把床上的被褥,還有陛下的亵衣偷偷燒了,不許聲張。

哎呦喂,我的陛下哦!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您怎麽還藏藏掖掖的。那日還一直為難唯一知情的自己,他可真是冤死了!孫銘心想。

那些個龍子鳳孫,就這樣被陛下給燒了,真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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