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答,新人裏他對我意見最大,我最喜歡。可是他的厚愛伴随着壓迫,王琦沒感受到,也承受不來。

談判結果尚未公布。

關陸說,“建工能接受四年不裁員,兩年漲百分之五工資。但是我做過模拟,沒壓到TKK的底線。我定的目标是兩年不裁員,兩年內漲百分之三工資。”

說完,他看着魏南,沒什麽表情。太狂妄,但談得攏,證明他有狂妄的資本。

關陸總結:大概王琦同情弱者,認為他手段過激,逼得太狠。年輕人嘛情結多。

他最後那句話很老成,聽在魏南耳中,想的卻是,人都是磨出來的。

今天他越看不下去的東西,正是當年磨得最辛苦的。驟然看到自己身上已磨掉的東西,難怪關陸對王琦另眼相待。

關陸這一向用腦過度,到家略略安坐,困意就鋪天蓋地漫上來。

他去補眠,人剛進卧室,沾上床,突然記起什麽似的睜開眼。看見魏南坐在床邊。

魏南等他睡着才去書房。

關陸抗拒飛機,極少人知道緣故。

他七歲乘飛機往宣臺,父母同他約好,去幹媽處過年。那時獨自登機的小孩很少,空姐陪他說話,照顧十分周到。他睡了一覺,下飛機後,得知父母亡于車禍。

關陸睡到晚上十點,餓醒的。醒來一看,被子全在床下。

這套房走地暖,供暖很足。他穿T恤長褲,腳踩地毯出去,到餐廳一看,果然有會所餐飲服務送的菜。他揭開金屬罩,魏南只動了幾樣,菜形依舊漂亮。

阿姨不在,關陸沒指望吃熱的,就端碗坐下,胃口很好地一樣樣吃。

魏南從書房出來,發現他吃過了,想着可以通知會所收餐具。再看一眼剩菜,這小子八成吃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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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早餐後,司機開另一輛車來接,小徐坐在副座上等。

關陸跟魏南下樓,同去車庫。關陸在電梯上說今晚聖誕有活動,魏南聽到蘇總欽點,提了句,少喝酒。

關陸滿口答應,還說,跟您保證的事我什麽沒做到。

魏南回頭看他,也沒點破,只當突然想起這麽件事似的,補充道,“還有,你實在想抽煙,可以。記得度。”

關陸就知道,昨天又開窗又口香糖,都做了無用功。

他起初煙瘾沒這麽大,遇什麽抽什麽。到景安讀大學,他祖父的故舊是魏南的老師,年節上去老先生家拜訪,因此認識魏南。

魏南當年也抽,不當着人面罷了。這人和人,畢竟不同,魏南抽煙都抽得比較陽春白雪。

關陸偶然撞見他抽煙,問他要。要的不真是煙,或許更多是好奇魏南會不會給。魏南每次都給,久而久之,關陸膽子大了,煙瘾也大了。偏在這時候,魏南毫不拖泥帶水地把煙戒了。

關陸無聊地想過,魏南是不是故意這麽整他。一來無實據,二來這邏輯太無厘頭,遂不再想,任這事變成幾大無解謎題之一。

到建工大廈外面,關陸問門衛任總助在不在。

門衛在記高管車號這件事上下過功夫,跟關陸說任總助一大早就來了。

關陸乘電梯,上六樓。穿過公共辦公區,靠着任良的辦公室門框敲門。

“周日不陪兒子?”

任良隔着玻璃,望了眼外頭當班的員工,讓他進來說。

關陸順手關上門,坐任良對面,翻一份署名王琦的報告。

任良取下眼鏡,慢慢喝茶。待他翻完,才在最後簽上字,說這回跟你出風頭,王琦也被那邊挂上號,要他總結國際談判經驗。不知道是福是禍。這孩子倒真不傻,昨天你溜了,有人三番四次套他的話,都給他帶跑了。

關陸去逮王琦,在八樓國際事業部。

這幾年裏,只有王琦,是第一,也是唯一一個關陸沒留下的人。

王琦說,我不知道我要什麽,但是我知道我不要什麽。

王琦說我知道我不要什麽的時候語氣堅定。那種堅定打動關陸,從善如流地放他離開銷售,去了國際事業部。

王琦正想去飲水機接水,看見關陸,馬上坐回去。

國際事業部由一位副總兼管,關陸當沒看見王琦,直接去找二把手,說老宋,我借一下你們部門小帥哥。

這位宋副部和關陸打過賭,賭王琦留多久。贏的是關陸,兩個月後,老宋都想求王琦了,小王啊,你跟他走吧。

老宋探出頭一看,叫王琦說,那你跟關總去。又跟關陸聊,說我也是這麽說,我們這又不忙,本來讓小王這麽早就回來上班,也不人性化。

王琦跟到關陸辦公室,關陸開門,指桌對面讓王琦坐。

又說,“你要喝水就給我也倒一杯。”

王琦只得去端水回來。

“坐。”關陸問,“你是不是有意見?”

王琦沒說話。

關陸看着他,喝完那杯水。

“告訴你兩件事。”他流暢地說,“你要升職,我要辭職。就這樣。”

王琦如同被他說話的語氣和內容吓到。

臉上勉力維持鎮定,問關陸,為什麽。

關陸原本沒想答,沒準備說辭。這時信口答他,說出口,心中一震。仿佛這才是他近日心中所想,卻刻意不去想的想法。

他說的是,“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為一件事努力太久,做得也夠好了,最後一個算義務的東西完成。我覺得足夠了,這個結尾對得起自己之前的付出。興趣耗盡,你再勉強下去,反而會厭煩。”

關陸沉吟一下,恢複過來。他心血來潮,站起身說,走,去找任總助,我請你們吃飯。

王琦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塞車裏,此時坐後座上,不明所以的,有點可憐。

任良隔着玻璃,見了王琦,徑直去找關陸。

作為一個旁觀者, 他知道關陸對王琦特別有興趣。有興趣沒捂到手裏,可不是就成病了。

關陸是有病,他該的。事後關陸為這事問任良,不問銷售有什麽不好,他問我有什麽不好?任良平日在外裝斯文,私下發牢騷帶兩句國罵,說有些人就是他媽的自我感覺太良好。

任良對着光,拿軟布擦眼鏡,問關陸,“帶這小子你想幹嘛?”

關陸搭他肩膀,說,加深認識。我難得看上一個人,什麽時候他跟你能混成我跟你這樣,就能挑大梁了。

任良瞥他胳膊,沒好氣地說,你還指望別人發達了感激你?

關陸就放開手,拿打火機點煙,無賴地說,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三個男人,一輛路虎,目的地是農場公社。

任良對那招牌頗鄙夷,關陸裝蒜,我怎麽開這兒來了,我就想找個地方吃肉。

他對吃肉很有執念。任良起初以為他只是對吃有執念。

都是四處應酬的人,久而久之,他們身邊自然形成一個吃喝玩樂的圈子。關陸說要自己開一餐館,任良以為會是個吃情調的地方。結果關陸出資給人開了個農家樂土菜館。

王琦跟在他們後面進去。院內瓜藤果樹,花圃裏搭着溫室大棚。

一個小姑娘出來招呼,穿豔色的薄棉衣。

關陸走到院裏,先蹲下去看那雞舍。任良就說,見着了吧,上輩子本是一只黃鼠狼。

他們進北面房間,剛打開門,外間有女聲叫關陸名字,一個女孩子笑嘻嘻地跑來抱關陸手臂,說我老遠就看到你那輛車啦。

關陸把她放穩,捏鼻尖,說小丫頭,會吃大戶了。還帶了人。問王琦認不認識,他們蘇總的親妹妹。

蘇優捂住鼻子,抱怨說你又捏,化了妝的,人家明明在幫你照顧生意。

兩個女孩子要風度不要溫度,穿得單薄。關陸對蘇優的女伴點頭,跟蘇優說,別站這吹風了,進來點菜,給你個宰我的機會。

一群人落座。蘇優在景安十幾年,沒見過炕,興奮得眼睛亮。

她看了一圈玻璃上的紅窗花,才想起介紹女伴,竟然是孫家旁系的小姐孫倩如。

她那位二世祖堂哥,有些荒唐事跡,關陸、任良都耳聞過。此時對視一眼,再看這位娟秀小姐,像爛泥塘裏浮出一朵蓮花,隔朦胧煙霧,不太真實。

蘇優點了點人數,拍手,“倩如也是京大的,現在咱們這一桌,京大比景大是三比二。”言下甚是得意。

關陸一笑,心想,哦,這孫小姐讀的是魏南母校。

他看眼王琦,說蘇優,“怎麽算的?這個南大,少跟我面前發動群衆鬥群衆。”

景安兩所大學不和,景大食堂起義,京大學生就該宿舍暴動了。這麽一說,大家都笑。等到生客熟客不再拘束,關陸征得兩個小姑娘許可,重新點煙。

任良看關陸靜靜坐着,那半邊臉有點有故事的男人的意思,暗罵他在生人,特別在小女孩面前裝。

任良放下筷子,“你們吃,我講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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