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大的故事。”

他們讀大學時,國內把國外大學的一些獎項看得太要緊。有一回組織團隊去參加一個企劃競賽,關陸也在小組裏,他認為那組長是個草包,純的。為了證明自己,就假冒另一所大學名義,在小組集體作品外,搞了份獨立企劃。

任良問,“你們猜後來怎麽樣?”

飯桌上一片期待眼神。

關陸看看,摁滅煙,接話說,後來景大那份評了第二,我那份是第一。

任良道,“你怕主辦方一查,你代表那學校根本沒參賽。就給主辦方寫信,作為第一名願意放棄獎金,請将獎金用于鼓勵亞軍。結果人主辦方順勢出公告,由于第一名謝絕,本屆獎金:咱不發了。”

蘇優樂不可支,孫倩如也掩唇笑。關陸不理解,說有那麽好笑嗎,要人送新雙筷子來給蘇優。對任良打出停戰手勢。

餐桌上,蘇優非要孫倩如嘗嘗,“別處的土雞蛋也沒這麽香呀,難怪在美食網上排名那麽高。”

關陸知道她在減肥,沒告訴她,那雞蛋都是拿豬油炒的。

一餐飯吃完,已是下午兩點。

公司今晚有聖誕活動。

晚間關陸一進禮堂,看見那布置,就感慨,“我記得咱們可沒外資。”

人事部長聽是他的聲音,笑呵呵地轉過來說,“今年計算機新招的畢業生,年輕人麽畢竟愛玩。”

成串彩燈把整個大廳照亮,好像滿天星河傾倒。大堂中還有棵聖誕樹。

音響放得很低,場內人三三兩兩端酒聊天,暫時沒人跳舞。

關陸有意說辭職的事,問朱部,蘇總夫人來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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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部心裏明白他指的蘇邕,就搖搖頭,指了個方向給他看。

另一位蘇總的夫人正在敬酒。

那一圈都是高管和夫人,關陸叫王琦跟他過去。

蘇喆的夫人正敬到任良夫婦,見了江念萍,便稱她江律師,關心她是否是近期工作太耗心力,極力贊揚某某的夫人辭職回家相夫教子。

到這一步,夫人們多回歸家庭。江念萍喝了一口酒,就笑說以前社會确實低估了主婦對家庭的貢獻,但是我總覺得,全職太太要能做到蔣姐那樣,才好意思回家躲清閑。

蘇優噗嗤一笑。

她見關陸過來,拉着孫倩如起身,上前挽關陸。

圓舞曲的聲音轉大,關陸低頭,才聽得清她說話。

她雙眸閃閃發光,關陸一笑,招王琦過來,說我還有事,讓他陪你。

蘇優吐舌,轉問王琦,“你能不能請我跳支舞?”

她不尴尬,可王琦攬她的動作都是遲疑的。轉了兩個圈,才問,“你剛才笑什麽?”

蘇優說給他聽,“我笑江姐姐說話不饒人,你不知道,我嫂子又有能力,又有家世,當年嫁我哥,已經是下嫁了,還跟他千裏迢迢來景安打拼。都是全職太太,我那堂嫂拿什麽跟我嫂子比。”

他們這邊跳舞,關陸去找任良。

吃飯時人多,沒好問,這時問他那事故處理得如何。

任良站蘇邕的隊,今年安全生産歸他管。昨晚有夜班員工違規操作,出了事。

任良淩晨去過醫院,說還好,救回來了,家屬也安撫了。媒體那邊他找了幾個人,盡量想辦法壓。

他們先占住一個理字,若被颠倒黑白,只能見招拆招。

關陸聽到此事算是解決,問任良與江師姐近日如何。任良推一下眼鏡,說,“比你好,等你和那誰分了再來關心我們。”

這些年來,任良既不能盼着關陸和魏南分,又不能盼他們好,也不容易。

關陸本想笑罵一句,會不會說話啊?及時咽了下去。

他擡頭四處看看,說我有點事找蘇總談,你一起?

關陸的打算是,既然雷總是要爆的,不如兩個捆一起爆,早死早超生。

他不怕死,心裏未嘗不是想着,剛好,人生不是難得有機會見證這累積疊加的爆炸效果嗎。這麽一定下決心,就半點不含蓄地說了。

蘇總身體不好,血壓高,心髒病。妻子時時勸他,動怒前先數十個數。

這會兒蘇總邊數,邊壓着氣,數完還是氣,當即将關陸先罵一頓。

關陸老實忍着,不能頂,蘇總那心髒做過手術。

任良看蘇邕那臉色,趕緊吩咐人去泡茶,說蘇總先息怒,又朝關陸使個眼色,叫他解釋。

關陸站起身,“你不是要一個原因嗎,別食言。原因我再友情贈送一個,幫你湊成雙。主觀上我聘期到了,不想繼續;客觀原因是今年你打算升任良,加個我上面肯定不批。我不升吧,我壓得手下一幫人動彈不得,大家都煩。”

他本來就高,這麽站直,顯得罕見地正經。

蘇邕,“少給我扯,手下人有意見你都搞不定?”

關陸答,“你堅持升兩個,誰也上不去。”不忘拖任良下水,說光論身材,任良也比較像領導。

這時細微的腳步聲近來。

是孫倩如,穿着素淨的長裙,踟蹰在旁。孫倩如赧然道,“關先生,小優找你。”

關陸轉身随她去。

任良看他走開,問,“蘇總?”

蘇邕都不想看他背影,問任良,說你看,這小子有沒可能是詐我?

聽他那口氣,倒還真希望關陸不是辭職,是別有用心。

任良說,“您了解他。”

蘇總一想,又火起來,這才罵他,小時候就犟,越大越獨。我說這他這兩年怎麽得罪人上瘾,合着包袱皮都卷好了。

舞曲換了兩回,下場的人漸多。

孫倩如身姿苗條婀娜,邁步也秀氣,跟不上。關陸便讓她挽着,直到在大堂一角遠遠看見蘇優的白裙。

成雙成對的舞伴中,蘇優正在與王琦跳慢三。這時舞曲低柔,她仰着臉和王琦喁喁說笑,滿眼歡欣。

關陸并未上前打擾,而是笑了,問孫小姐,“找我的不是蘇優吧?”

孫小姐先前站在聖誕樹下,發頂落了金色星星的彩片,一閃一閃。關陸伸手為她摘下。

她黑發半掩住的耳垂泛起粉紅,窘道,“是我自作主張。”

關陸搖頭,笑說多謝。音樂一轉,他退後一步,擡起手來,邀孫小姐共舞。

他們與蘇優王琦擦身而過,蘇優對關陸撇嘴,又俏皮地對孫倩如眨眼。

兩個女孩含笑相對,像枝頭花開兩朵。孫倩如在他耳邊細語,“我最先以為關先生是小優的男朋友呢,後來才知道誤會了。”

關陸看了看一板一眼的王琦。

“這小姑奶奶,我都頭疼,誰敢要啊。”

孫倩如抿嘴笑。“人家都說,你最寵她了。蘇優初一被搶零用錢,你把二中外面的小混混輪着揍了一遍。但是聽說二中在傳,她不是被搶,是和小混混……”

蘇優十幾歲不懂事,交了個騎機車的小男友,逃課去镚廳。小混混要拿她的手鏈去賣,她不給,争執得很兇,哭着撥電話給關陸。關陸把她背回家,她趴在關陸背上流了一路的眼淚。

關陸不動聲色,“你聽誰說的?那時候我大二剛開學,背了一處分,跑二中欺負小孩玩罷了。”

孫倩如接不下話,在旋回中不露痕跡地換過重心。她悵然道,“我最早學的男步,很少有男生會一直帶我跳舞。”

關陸看孫倩如跳得很好,早就猜到,此時直言不諱。

“女孩子學男步不是壞事,你不好帶也不因為這個。”

孫倩如愣了一剎那,關陸聽樂曲即将換到下一首,便放開手,對她一笑。

“你太知道怎麽跳好看了,遇上水平不如你的哪會甘心配合。”

聖誕當晚,七點來鐘有雪。魏南回家時,雪已經停了。

司機停車入庫,他擡頭看到,陽臺上小紅點一閃一閃,是關陸在抽煙。

他走進門,客廳沙發上扔着一盒黑巧克力,橫三豎三的碼放,包裹巧克力的錫紙上印着的字母依次是A、I、L、M、S、U、U、V、X。

關陸把煙處理掉,順着樓梯下來。魏南伸手開燈,見他沒脫外套,又把暖氣調高兩度。

關陸邊走邊數,指控“罪惡,腐朽,剝削階級”,口氣像在調戲。

關陸大學時一度想加入辯論社,後來為多打幾份工才作罷。和魏南相處喜歡時不時頂他幾句,最早魏南還回複,這幾年心思越來越靜。關陸再招他,他就不太理了。

關陸啧一聲,站到魏南眼前,“小徐怎麽跟了你這麽個資本家,聖誕夜讓人小姑娘陪進陪出。”

魏南扶住他的腰,很外交辭令地說我國奉行依法治國,一切按勞動法來。所以,“在浪漫和現實之間,小徐選擇了加班費。”

關陸大笑,說官僚,太官僚了。他往搭着羊毛皮的沙發上一坐,翻撿那盒巧克力,選中一顆,剝開扔嘴裏,含混地知會魏南,“我辭職了。”

對上王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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