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傅嶺結結實實又被氣到了, 他有些後悔招惹這個祖宗。

秦遲行被孫骁骁叫到一旁, 她掉着眼淚說:“你今天怎麽回事?不是說按照咱們計劃好的走嗎?你是不是也喜歡上那個程芝了?”

秦遲行最怕的就是孫骁骁的眼淚, 他有些無奈地說:“媽, 你想多了。”

“最好是這樣, 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處境。咱們并不好過,你爸這個人靠不住, 咱們得自己多謀劃。等你成了人上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和傅言那個傻子一樣, 對程芝那樣的女人戀戀不舍。”

“程芝那樣的女人”這幾個字讓秦遲行臉色不是很好看。他含糊答應幾句, 早早出了門。

仲夏之夜的天空挂了一輪滿月, 鏡片之後的眼眸裏看着那月亮出了神,他想到黃珊珊給他打的那通電話。

現在最好的出路的确是選擇和黃珊珊合作。

程曉芸靠不住, 傅嶺更不用說,C市的公子哥他結交了沒幾個, 都是圈裏的邊緣人物, 根本沒什麽用。

他想到很多年知道身世的時候,他偷偷來老宅門口看過,豪華氣派的地方讓他羨慕不已,但是他連大門都進不去。

遠遠的他看到肆意妄為的傅言, 僅僅是出身不同, 他們之間就隔着天地。

他不能為了一己私欲,把這麽多年來的謀劃都毀了。

傅言沒有地方去,開車到程芝的樓下吸了一會兒煙,看着她卧室的燈熄滅, 才恍然想起來,跟着他在一起之後,程芝連睡覺也不能熄燈了。

他閉上眼睛,看着車內橘黃色的燈光,雙手枕在腦後,就這麽盯着看了半夜。

一大早他從車上起來,去附近的酒店洗了澡換了衣服,提着早餐按響了門鈴。

程曉芸後來找的老公有一大半的時間都不在國內,今天恰巧過來了,他給傅言開開門。

本來一直吃着程曉芸閉門羹的傅言真誠說了一句謝謝。

Advertisement

程曉芸不樂意,“你怎麽多管閑事啊?”

她老公也不惱火,用不太熟練的中文說:“年輕人大膽追求感情,這沒有錯。我們不能攔着他。”

程曉芸懶得和他解釋,恰巧程芝從樓下下來,傅言晃了晃手裏的早餐。

“特地給你買的辣的。”

程芝今天穿的A字版的牛仔短裙,腳底踩着小白鞋,捏着挎包對程曉芸說:“媽,我先走了。”

直接忽略了傅言。

這幅鬧脾氣的樣子,還挺好看。

傅言挑了挑眉,跟在她身後,黑色的賓利車前閃爍一下,他仰着下巴說:“我來送你上班。”

“不用。”

程芝指着司機說:“我不需要。”

司機低着頭,有些汗顏地說:“小姐,咱們的車給壞了,今天恐怕送不了您了。”

程芝:“壞了?”

她狐疑看着傅言,幹淨澄澈的眸子瞪着他,明顯是在懷疑他做的。

傅言也不惱:“上車吧,我送你。”

程芝看了一下手表:“我打車。不用你送。”

她踩着小白鞋吭哧往前走,落在傅言的眼裏,就多了那麽幾分可愛。

他摸了一下鼻尖,拉扯住程芝:“給我個面子吧,程大小姐。讓我有這個榮幸送你一次。”

上班早高峰不好打車,程芝是按着正好的時間計算的,耽誤的話恐怕得遲到。

程芝等了一會兒,都沒有打到車。

傅言就等在一旁,挑挑眉給她開開車門。

程芝回頭瞪他:“界限你懂嗎?”

“懂。”

傅言非常配合,“到了你公司附近我就放你下來。”

程芝點點頭,跟着傅言上了車。

傅言要俯身給程芝系安全帶,程芝往後一縮:“不用,你專心開車就行。司機師傅就從來不會給我系安全帶。”

行吧。

傅言眸子裏帶着笑意,這是真的把他當司機了。

不過,他會讨要報酬就是了。

程芝昨天沒有睡好,路上要走半個多小時,堵車的話時間更長,這個時間她通常是拿來補覺的。

今天也不例外,程芝盡管保持着警惕,被車子一晃,開始犯迷糊。

等紅綠燈的時候,傅言看着她歪在一旁的頭,以及紅潤可口的唇,喉結急速滾動了一下。

然後他突然俯身,輕輕地走她唇上吻了一下。

如蜻蜓點水一般,留下淡淡煙草味。

“到了?”

程芝睜開眼,瞥了一眼傅言,今天這麽好心送她過來,還是出乎她的意料。

傅言嗯了一聲:“怎麽?不舍得下去?”

程芝麻溜的開門下車,踩着小白鞋往公司走去。

到了十字路口,碰到剛下地鐵的小美。

“早啊。”

小美拉住她:“早啊,我以為遲到了呢。你也是坐地鐵過來的嗎?”

“沒。”程芝有些不自在,“我住在附近。”

“哦都忘了。”小美羨慕地說,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在附近有個家啊。

這種感覺,程曉芸沒回來之前感觸也是非常深。

打卡沒多久,主管多來叫小美和程芝:“你們兩個快過來倒茶水了。”

程芝拿着畫筆的的手一愣,難道傅言沒有走嗎?

又倒茶水,上次怎麽沒有燙他一下。

隔壁桌上的胡穎舉了一下手,自告奮勇說:“主管,讓我過去吧。我正好今天沒事。”

以前這種活沒人搶着做,上次主管多給了獎金,倒是讓不少人蠢蠢欲動。

小美不樂意,搶着說:“我們去就行,我們是新人,這種雜活怎麽能勞煩姐姐呢。”

“怎麽什麽事都能讓你去做呢,辦公室還有一堆雜貨要幹呢,怎麽就看不着呢?是吧主管?”

胡穎仗着漂亮,平日沒少欺負他們幹活,辦公室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也不願意觸了黴頭。

“算了算了,就讓她去吧。”

“就是,一人一次。”

其他人這麽說了,主管可有可無地答應,指着程芝說:“那走吧。”

程芝:??她往後縮,把小美推到前方。

“主管,我肚子疼,我就不去了。”

主管還記着傅言上次的囑托,知道程芝和傅言的關系覺得沒有那麽簡單,現在被弄的騎虎不下。

程芝反正是打定主意不過去。

小美感激地看了一眼程芝,又悄悄瞪了一眼胡穎,跟着主管走了。

傅言等了沒多大會兒,就見主管一臉歉意的過來說:“程芝說她肚子疼,就不過來了。要給您再找個人嗎?也很漂亮的。”

肚子疼?

傅言沒有理會主管說的漂亮的人,翻文件的手一頓,算了算日子,并不是來大姨媽的時候。

主管觑着他的臉色,摸不透他的想法。

“疼的厲害嗎?”

主管絞盡腦汁回憶了一下,好像臉色是有點不好看?程芝本來皮膚就白,身姿纖細,應該很嚴重吧?

他下意識地就說:“嗯,都疼哭了。”

程芝今天的眼妝是淡粉色,直男癌主管下意識就認為那是眼眶泛紅。

“哭了?”

程芝很少哭,傅言本來懶散靠在沙發上坐着,這下也直起腰,一邊聯系家庭醫生。

米景又被架着開了一會兒的會議,收到傅言的信息,要去參觀一下辦公室。

米景指令一下去,辦公室的人都動了起來,站着歡迎。

傅言戴着墨鏡跟在米景後面,趁機多看了程芝幾眼。

怎麽能站着。

米景随手指了一下程芝:“你去幫我拿一下文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程芝身上,主管催她:“快去快去。”

程之一動,傅言跟在她後面,把她給堵在了洗手間。

“肚子哪裏疼?怎麽不接電話?”

程芝紅着臉,怕被人看到,小聲說:“我沒有肚子疼。”

傅言了然挑了挑眉:“就是不想見我?”

害他白擔心一場。

程芝誠實地點點頭:“秦遲行不都去上班了,你怎麽不去?”

乍聽起來傅言覺得是在關心他,仔細一想,怎就那麽別扭呢。

“你怎麽知道他去上班了?”

又來了。

程芝捂住臉,想要逃回去:“我要去上班了。”

傅言拉開她的手,男人的指尖帶着溫熱,仔細看了程芝的臉色,确定她真的沒事才讓她走。

“以後別和他聯系了行不行。”

程芝想解釋,不是她和秦遲行聯系,是秦遲行在微信上發的消息她看到的。

但是這麽說的話,就像是特意在給傅言解釋,他的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

程芝識趣地閉了嘴,拿着文件回了辦公室。

米景接過,還說了一句:“謝謝。”

程芝的臉上還殘留着紅暈,小美拉着她坐下,了然的沖她說:“是不是看到我們甲方爸爸長得帥才臉紅的,我也覺得好帥啊。”

程芝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米景煞有其事坐在那裏,看起來像模像樣的。

而傅言坐在他的身後,挑眉看了她幾眼。

程芝觸及到他的目光,短暫的交彙之後,臉燒的更厲害,耳朵尖都染了粉。

怎麽有一點像偷情。

小美突然湊過來,聲音含着激動:“我錯了我錯了,芝芝你快看甲方爸爸後面那個助理還是保镖模樣的人,長得更好看!我靠他看向咱們這邊了,會不會是看我。”

小美立刻坐好,攏了一下頭發。

程芝這下連擡眸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米景簡單坐了一會兒,讓大家好好工作,一大串人就離開了,一到外面他立刻站在傅言身邊。

讓總裁站在他的身邊,他的膽子真的好大哦。

傅言沒有在這裏呆多久,很快就去傅家集團開會去了。

今天是秦遲行進公司的第一天,他必須在場。

胡穎本來鹹魚狀态,突然對工作鬥志昂揚,小美湊過來沖程芝擠了擠眼睛:“你知道她為什麽這麽積極嗎?”

小美不等程芝問就說:“她今天去倒茶水的時候,看上了咱們的甲方了。”

程芝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的啊?”

小美活動了一下肩膀,說:“我也要開始好好工作了,我惦記那筆錢好久了。”

程芝突然很羨慕這種為了生活付出努力的态度,她眉眼彎彎,笑了起來:“我也要加油了。”

她給程曉芸打了電話,說了要報駕校的事情。

像今天這種情況,她再也不要經歷了。

在傅家的時候,她就不止一次聽到要報駕校,每次都被傅言給拒絕,理由也是冠冕堂皇:“傅家還缺個司機嗎?”

程芝不願意讓傅言不高興,回回都沒有學成。

程曉芸很爽快地讓管家給她聯系了駕校,是服務于圈裏人的一家頂級駕校,服務态度好的不行。

周末的時候,程芝穿着一身運動裝,遮的嚴嚴實實的,讓司機送她過去。

阮紅本來要陪她一塊去,她哥哥從格林島剛回國,她抽不開身。

程芝打定主意這次要學會,特意挑了一位經驗看上去就很豐富的教練。

教練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客氣又慈祥地讓程芝上了車。

第一天下來,教練臉上的笑意快繃不住了。

他在這裏教了很多圈裏的公子哥小姐,就沒有一個像程芝這樣,連剎車和油門都能踩錯的。

教練下車吸煙的時候,就偷偷問帶程芝過來的管家:“買保險了嗎?”

“這還用說,我們小姐能沒有保險嗎?”

“我是說我!給我買最貴的保險啊謝謝。”

教練回到車上之後,又重新帶着笑,馬屁吹的特別溜。

“程小姐你真是天賦異禀,你好厲害啊。”

“程小姐這樣下去,不出半年我們就能拿到駕照了。”

程芝疑惑問他:“要這麽久嗎?不是說一個月就可以了嗎?”

教練:“是的呢,有更天賦異禀的同學,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

程芝:……

她沮喪了那麽一會兒,休息的時候給阮紅發信息。

“好像我的大腦控制不了我的身體。”

“教練誇我誇的都快聽不下去了。怎麽委婉地告訴他,不用說那些虛假的客套話了呢。”

阮紅在機場等的無聊,看着手機樂的不可開交。

阮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心疼你,還是心疼你教練。”

阮紅:“你慢慢學,半年肯定能學會的。”

程芝把手機放起來,打定主意要用三個月的時間學會。

她每周都過來學兩天,一定可以的。

教練苦口婆心勸道:“欲速不達,程小姐您要對我負責啊。”

傅言知道程芝正在學開車,教練還是一名男性之後,莫名就想到車內狹小的空間。

他荒唐的時候,和程芝在車裏玩過好幾次。

傅言沉下眉:“把上午的會議挪到晚上,開視頻會議。現在送我去駕校。”

學員Play什麽的,想想也挺刺/激。

駕校人對圈裏的人都如數家珍,見到傅言自然認識,老板拍着馬屁恭敬地把他迎進去。

他今天一反常态地穿了件白色襯衣,袖口被高高挽起,露出的手腕筋骨微凸,用骨節分明的手敲了敲車窗。

“下來。”

程芝見了他很意外,嘟囔一句:“我不下,我在學開車。”

傅言指了指旁邊的教練:“我是讓你下來。”

教練連忙騰地方,十分慶幸。

“我來教你開。”

他邁着長腿坐在副駕駛,吧嗒一聲系上安全帶。

程芝瞪他:“不用。你快下去。”

“我技術比他好。”

傅言捏了捏她的臉蛋:“你知道的。”

程芝的臉一下子滾燙起來。

什麽技術好不好的,她怎麽知道。

傅言低低笑起來:“想什麽呢?我說的是開車技術。我教你開車,保管你很快學會。”

程芝被打趣的臉紅,強撐着說:“對啊,我說的也是你開車技術。”

作者有話要說:  滴滴滴去幼兒園的車要出發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