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絆腳石和攔路虎（1）
榊原司沒想到看起來最像是會挂科的佐藤彗竟然是成績總在年級前十的人，反而看起來比較靠譜的入江澤對國文很苦手。
“入江前輩真的讓我刮目相看啊。”榊原司半晌感嘆了這麽一句。
入江澤被榊原司這麽一感嘆有些惱羞成怒：“我是能及格并不是會挂科！”
榊原司邊喝着牛奶邊匪夷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前輩究竟是為什麽覺得在冰帝剛剛及格就是不挂科啊？還有前輩已經三年級了馬上就要考學，你這樣……啧。”
啧個頭啊！
入江澤臉上迸出個十字。
“阿司應該沒有看出來吧，就這個家夥，”佐藤彗指了指入江澤，“其實已經拿到了東大化學系的錄取通知。”
“哈？”榊原司睜大了眼，“入江前輩？東大化學系？”
佐藤彗看到榊原司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就知道你肯定從來不關注那邊的通知欄，這個家夥的照片可一直貼在那兒呢，全國化學競賽金獎什麽的，還曾經入選了化學競賽的國家隊。”
榊原司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所以其實在我們排球部，根本不需要考慮你們的成績問題是嗎？”榊原司即使是坐在地上脊背也挺的筆直，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的如同挺拔的松柏，“那麽，前輩們跟我說的‘勉強及格’這件事，到底是為了什麽？”
入江澤想起他的國文老師，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的說：“為了在老師找你的時候，你能有個心理準備。”
“……湘原監督呢？”一般這種事情不應該都是去找監督的嗎？
“每到這種時候監督總會找不到人呢。”小林遠笑的一臉溫柔。
——所以他這算是莫名其妙被坑了是嗎？
榊原司手中的空牛奶罐被捏扁。
這一周的部活榊原司沒有去加訓，反而是其他人要求延長部活的時間。在連續延長半小時部活兩天後，榊原司制止了這種行為，只因為所有人在部活結束後都還有自己在俱樂部的練習，對于馬上就要比賽的他們來說弊大于利。
其他人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所以想要更加努力。
五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十一個人重新踏進了那個球館。在榊原司拿着筆簽到的時候，冰帝隊伍的身後站了一隊穿着藍色運動服的人。
榊原司放下筆不經意間側頭看了一眼，随即站在原地沒有動，其他人看到榊原司看向自己的身後，也都回頭看過去。
來的學校是他們這一場的對手，奧森高中，去年東京都大賽的十六強。
榊原司看過他們去年在都大賽時的比賽視頻，這全都要感謝十項全能的跡部，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搞來的錄像。
榊原司和奧森高中走在最前面的人對視一眼，然後平靜的移開目光：“走了。”沒有半分想和對方打聲招呼的意思，那個灰色頭發的男生也只是看了眼榊原司的背影，俯下身拿着筆簽到。
熱身活動做完後在休息室休整了一下，榊原司等人回到賽場邊，一號球場的比賽馬上就要結束了，榊原司看了看場館內挂着的表，十點半。
“有沒有覺得自己餓了的？”榊原司低聲問身邊的隊友。
“沒有感覺到餓，只覺得到了興奮。”入江澤推了推眼鏡，帶着些玩笑意味。
榊原司微微眯起眼看向也已經站在對面的藍色隊服：“興奮就好。”這場比賽不會打的太艱難，只不過是沒有了替補上場的機會罷了。
上一場比賽終場哨聲響起，場上的兩隊行禮完後聽到廣播響起。
“一號球場，冰帝對奧森。”
只穿了長袖外套的榊原司走到主裁身前和對方的一號，也就是奧森的隊長進行球權的分配，榊原司猜對了硬幣的正反，然後果斷的選擇了球權。
先接球的一方先有進攻又怎樣？連進攻機會都沒有，有什麽優勢可言？
榊原司拿着筆和賽前表回到了教練席上，低下的頭遮住了唇角的笑意。
邊填表邊開口跟隊友講着：“照常打二四配備，我一號位首發，站位和鐮田第一局的一樣，名前前輩到前排會換黑尾上場，黑尾随時準備。”填好了表後蓋上筆帽，榊原司擡頭看向小林遠，“小林前輩可能需要自己判斷傳球給誰，在場上所有有機會進攻的人都要抱着‘這個球就是傳給我的’想法去進行進攻，但是要注意不要讓自己受傷。”
“多點同時進攻我們已經很熟練了，不管球是傳給誰的，都不要遲疑。如果對方發球擦網在前排，小林前輩碰到球後，接應會由我來打，其他不要多想，明白了嗎？”
“ushi——”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
榊原司拍了拍球試了試手感，他在一號位的首發，從來不會出現第一個球就失誤的情況！
5:0，這個只要是榊原司在一號位發球時肯定會出現的分數讓看臺上冰帝的人都歡呼了起來。
拿着球的榊原司微微蹙着眉，長舒了一口氣後，決定下一個球繼續打他的跳發。
ih的地區預選賽因為參賽隊伍過多，都是采用單淘汰賽制（注1），這也就意味着在a組他們一場比賽都不能輸。
所以在榊原司感覺自己狀态十分好的時候，沒有選擇保守的普通跳發。
在起跳的一瞬間榊原司就知道這個球沒有什麽問題了，連着六個這種難接跳發球，奧森的一號臉色有些難看。球被接起來了，但是卻沒有了進攻的機會。
“機會球！”入江澤喊了一聲，接起了一傳。
前排的佐藤彗和入江澤在小林遠伸手準備傳球的時候同時進行了跑動，榊原司往前動了動準備保護入江澤身後的空位。
進攻機會給了佐藤彗，對方的攔網慢了一步，但還是碰到了球。
榊原司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還有，前排攔網注意！”
對方二號位的隊員已經起跳準備進攻。
打的是斜線，榊原司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球是一個出界球，立即高聲提醒：“out！”
站在球路上的入江澤迅速的蹲了下來，邊裁舉起了手上的旗示意球落點在界外。
“前輩蹲下的姿勢又快又标準啊。”榊原司接過邊裁抛給他的球嘲笑着入江澤的動作。
入江澤和走過來的小林遠擊了個掌，然後轉頭冷哼一聲：“畢竟我們隊裏有個經常罰人蛙跳的隊長。”
榊原司忍着笑走向底線。
連着得到了六分，在他準備發球的時候，奧森叫了暫停。
将球重新扔回給邊裁，榊原司等六個人回到裁判席，接過黑尾幾個人遞過來的毛巾和水杯。榊原司将毛巾搭在脖子上開始分析剛才那個球和對面的短板，榊原司的六個球發的方向都不同，也試出了場上一傳最薄弱的地方。
暫停結束了，榊原司站在底線準備發球。
一個普通的跳發，跟榊原司同樣是四號的那個奧森的隊員沒有接到位，球往界外飛了過去。
“機會球！”
對方放棄了進攻，榊原司将一傳接了起來。小林遠正對着榊原司做了個口型：進攻。
後者了然的在小林遠碰到球的時候邁開了腳步，精準在踏在三米線前起跳揮臂扣球。球被扣向後排，對方的自由人将球救了回來，二傳明顯來不及去傳球，打接應的那個人将球傳向網前。
“右邊！”佐藤果斷的下了結論，前排三人攔網和對方同時起跳。
攔網出界，奧森拿到了開局以來的第一分，1:6。
互相擊掌安慰了一下，六個人重新站回原位準備接一傳。
第一局比分總會在冰帝拉開後被奧森追上來，連着打了兩個局點後，冰帝将比分壓在了26:24。
交換場地後的短暫休息中，榊原司将上一局出現的大問題說了出來，然後直截了當的點名了對方的四號：“對方四號，一傳比佐藤前輩還要差，所有發球都給我往那邊發。四號在前排時對準兩個位置中間的那個地方，盡量往那種地方發，也都看到了上一局他們因為兩個人搶球失誤了幾分。”
小林遠指了指網前：“還有之前在網前攔網的時候，入江你的手臂沒有繃直，好幾次落下來的時候都差點碰到網帶。”
“這個注意一下，不要因為我們攔網而得到觸網犯規的處罰。”榊原司點了點頭補了一句，“上一局打的很好，就這麽打，我們比他們強很多。”
名前浩平用毛巾擦了擦額前的汗，忍不住吐槽：“小部長你面對着26:24是怎麽說出比他們強很多這種話的啊？”
榊·理所當然·原司：“我們贏了，就說明比他們強很多啊。”
名前浩平：“……”說的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榊原司将毛巾丢回長椅上，放下水杯轉頭微微揚着眉梢，唇邊帶着淺笑的樣子十足的溫潤男子，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麽溫和：“一個絆腳石而已，并不會讓人害怕，要怎麽辦？當然是——一腳踢開。”
最後一句話說的擲地有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