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歸來之際(3)

“難道你沒有什麽別的事可做了嗎?”陳在洲壓低了嗓音對眼前這個女孩說着,這個女孩穿着簡單的黑色T恤衫,上面印着白色的英文字母,外面罩着黑灰色的外套,這種暗淡的顏色顯得她原本就不白的皮膚更加暗黃。

這女孩似乎在理,手舞足蹈,目光炯炯,說的不依不饒。

“難道你把我的書都撞散,僅僅說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女孩一邊說一邊用腳把散落一地的書大略歸攏到一起,然後又揚起頭來,朝面前的男人說,“你倒是說說看,這件事你是有錯沒有!走路橫沖直撞把我撞倒,我眼睛也掉地上了,結果你就說一句‘抱歉,我很趕時間’這樣的話就完了嗎?”

這是陳在洲的事故現場,記者在不遠處按着快門。

“你以為你是在拍偶像劇嗎?”陳在洲明顯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他甩甩頭,“我已經說抱歉了,難道我一定要幫你收拾書才行嗎?”

“我的書是因為你碰了我一下,所以我的手才松了。”女孩皺眉,手指着剛剛被胡亂收拾好的書

陳在洲慵懶的掃了她一眼,道:“我說,你不要以為這是電視劇,你以為你這一身沒用的革命骨頭是偶像劇的開篇,從此會和我開啓一段浪漫愛情?就好比這件事來說吧,你看到書散了一地,為什麽不自己撿起來?你就是全世界都欠了你嗎?你該是活了二十年了吧,你見過絕對的公平嗎?非要別人哄着你玩嗎?”

“哈?”女孩覺得他說的是神邏輯,怎麽可以做錯了事還這麽理直氣壯,卻又對他的話無言以對。

“很抱歉弄散了你的書,我很忙,沒時間安撫你入世未深的寶貴的純潔心靈。”他掏出錢包,抽出兩張粉色票子,扔到地下。“現在,如果你允許的話。”陳在洲稍稍一點頭,準備轉身離開。

陳在洲準備走,他今天實在是沒有興趣處理事情,他總是搞不懂為什麽總有一些純潔到不行的女孩叫嚣着要公平要尊重,她們難道不知道公平和尊重都是争取來的嗎?如果她是個憑借自己努力參加公司高級年會的女人,他一定會大賣殷勤,不過要是她是那樣的女人,她也不會讓書散在那兒丢人而不去自己撿的。而且他也很讨厭一些看見富人就罵罵咧咧的人。

陳在洲正要不顧記者和那個女孩準備離身,有一個白色的身影撞向他,這絕對不是不小心,因為那女人幾乎是動手把他手中拿着的黑色電腦包打落地上。

“哦,天哪。”面前的這個穿chanel白鬥篷的女人歉意着笑着,是的,她就是季陵初,她狡黠的朝陳在洲笑了笑,又摘下墨鏡,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眨眨眼睛說:“你瞧,我就是笨手笨腳,很抱歉,我趕時間。”

說完,季陵初從黑色範思哲手袋裏拿出錢包,抽出幾張綠色的票子,扔地下,是歐元。戴上墨鏡,燦爛一笑:“多包涵了。現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說完走出機場。

陳在洲看着遠去的白色背影,嘴角扯出一抹笑。毫不在意的馬上自己撿起掉在地上的自己兩個黑色的包,依然推着箱子走向機場門,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他便走便看看手表,拍買行已經開始很久了,自己現在趕過去也是來不及,只希望程灏能幫自己買下那樣東西。

只剩下那個女孩一個人,還有記者,還有鈔票,還有一地的書。

季陵初在路邊站着,是的,只有她自己,沒有陸道森也沒有自己的行李。

季陵初只能跟在暗自懊惱自己怎麽可以這樣大意,就像是個無腦青年一樣竟會幫別人出頭卻忘了自己還有個不省心的所謂“朋友”。陸道森這個不省油的燈在身邊自己怎麽可以這樣大意?

季陵初正在路邊站着,準備到不遠處的出租車那裏,機場外停着一排出租車。這時她看見不遠處同樣是在路邊陳在洲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司機正在給他搬行李。

季陵初扭頭不看他,自己不是個怕事兒的人,畢竟自己是說出“世界上一切驚世駭俗都源于百無聊賴”這樣“名言”的人,但她實在是不想繼續和陳在洲糾纏下去了,更何況她現在想回家。于是她扭頭去離她最近的出租車。

臨上車前,季陵初似乎想起什麽,打開錢包。果然,她覺得自己就快要哭了,裏面全是歐元。

“美女,好像在這裏還是人民幣更有用些吧。”陳在洲不知什麽時候到她旁邊了,吓了她一跳,“我的意思是說,在中國。”

“呵。”季陵初到底是以前的bitch,冷笑一下。

陳在洲和她距開一段距離,笑道:“別拒人千裏之外,說不定你面前的不知哪個人會載你一程呢。”

季陵初輕嘆了一口氣,難道安寧的一天就這麽難嗎?剛搶白陸道森,被陸道森抛下,又遇上陳在洲。關鍵在于陸道森再怎麽纨绔也是自己從小到大認識的人,關于陳在洲,她真的是只從報紙上了解。季陵初摘下墨鏡都到陳在洲面前:“先生,我告訴你。”

誰知陳在洲也摘下墨鏡擺擺手打斷了她:“別裝了,你知道我是誰。”卻滿含笑意。

季陵初白了一眼,她居然毫無辦法:“陳在洲,我不是電影裏的白癡女人也不是現實中的裝白癡的女人。那些好像是沒別的選擇而無可奈何上男人的車的女人只出現在電影裏,現實中這樣的不過就是再裝矜持欲迎還拒的釣金龜罷了,你別自我感覺太良好。”季陵初眯眯眼,等着他的答話。

陳在洲笑了,這種笑讓季陵初以為自己是個孩子,對大人胡說了一通,大人覺得她天真爛漫而笑的前仰後合,這種笑也讓季陵初覺得自己沒穿衣服,因為陳在洲邊笑便從上倒下的打量她,讓她心裏到底有些發毛,有種感覺好像自己是商品,任君挑選,通常情況下季陵初是扮演挑選者的形象,而現在竟有種自己變成商品的感覺。

陳在洲微笑地看了她一會兒,道:“我完全同意。但現實中出現這種情況也可以理解,你看,沒錢沒車的情況下出現一個願意載你一程的人,那個人出自名門,即将接班,恰好還有點帥,有女人矜持一下然後再上車很正常,起碼這樣的女人城府很容易被人看穿,不是嗎?”

季陵初已經很疲憊了,她做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讓陸道森那個神經病耍了,她掃了陳在洲一眼,不管陳在洲是何方神聖,她都不感興趣了,她甚至覺得如果時光倒流,她都懶的管被陳在洲欺負的那個女孩的事。

“我懶得和你說。”說着,季陵初上了不遠處一輛出租車,“去仰安大廈。”

“這位先生,恩,我不想這樣說的,但可能這位小姐身上沒帶錢。”竟是陳在洲,他從車窗伸進頭來。

“啊?這……”司機有些無言以對。

季陵初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司機大哥,我到站後家人幫我付錢的。”

“哦。”司機做放心的樣子,但陳在洲仍不把頭伸出去,這讓出租車司機有些左右為難,不知道現在該不該讓那個男人伸出頭去,不知道一個坐在他車上一個頭伸進他車裏的兩位漂亮穿着不俗的年輕男女有什麽關系。他又沒法開車。

“不用那麽麻煩的。”陳在洲一笑,遞過幾張鈔票,“其實她是我女朋友,我——”

“你有完沒完。”季陵初打斷他的話,她真的是沒耐心了,難道整天出現在報紙上那麽會玩的陳在洲有這麽無聊?

季陵初打開車門,下了車。

陳在洲特無辜的表情。“你看,要說載你被你挖苦一番,給你付車費又被你大喊,你這麽拒人千裏之外——”他轉而笑了,“真是惹人喜愛呢。”

“別以為我以後還會為還你錢和你再見面,這錢我不打算還的。”季陵初說道。

陳在洲走到她面前,車門大開着,他輕靠在車門上,手撐着車,半環包圍着季陵初:“那沒什麽,不過一般我們還會見面的。對了,剛剛我們在機場做的一般被記者拍下來了,不知會怎麽寫。怎麽說呢,我也是很注重自己名譽的,像是機場與另一富家千金起争執或欺負小女生什麽的我可不能忍受。”

季陵初冷笑:“說的好像是你沒做過似的。能說重點嗎?出租車司機都等急了。”

“可能你會想,恩,通過一些事來鞏固自己在社交圈的地位,但我想除非我們真的在一起了,當然這也是你不願意的,我不想傳出與你在一起或者是相處不和之類的傳聞,因為看起來你好像在社交圈玩的也很好,雖然我不怎麽認識你。所以我打算把這條新聞買下封鎖起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哈?難道我在你面前扔錢看起來很像借你炒作嗎?”季陵初睜大眼睛。

陳在洲笑了,說:“你倒是句句搶白我啊。你應該知道,我祖母最近回中國了。恩,她很關心我的私生活,所以可能以後我們見面不會有太多機會。”

季陵初白了一眼,用兩只剪刀手放頭兩側彎曲打引號,像國外的人經常做的那樣:“你是真把我當你女朋友了嗎?所以我們在玩‘假裝我們不是初次見面’的游戲嗎?”

“你知道,我也是比較注重這種禮節性的東西的。”

季陵初也做出最端莊最有禮貌的笑容:“很好,知道嗎,重禮節的先生,我還以為你還要吻我額頭跟我道別呢。”

“我一般不會在第一面就這樣但是你真的很惹人喜愛。”說完陳在洲竟真的吻了她的額頭,季陵初呆呆的順勢跌坐在出租車坐上,季陵初這樣驚訝是因為他居然真的吻了自己的額頭,竟這樣大膽好像旁邊按快門的記者不存在。陳在洲把她仍在地面上的腿像放一件東西一樣放到出租車裏,輕輕給她關上門子。

而季陵初仍然望着他,說實話她是真的驚訝這個男人竟會幹的這麽理所應當,竟然讓季陵初有種服了的感覺。

做完這些,陳在洲又到前座探着頭對剛剛一直偷瞄的司機說:“去仰安大廈,小心開車。”

陳在洲重新戴上墨鏡,朝着佳人離開的地方笑着,默默想着:一路平安。

是啊,一路平安吧,季陵初。在機場你已經感受到久違的邪惡與疑心,這個圈子沒有你已經百無聊賴了,所有思念你的敵人和放你冷箭的朋友都等着你的驚世駭俗呢。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即将就是男女主相愛相殺的打臉生活~~~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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