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歸來之際(2)
與此同時陳世恒與他的新太太在吃早飯。餐廳正中的桌子上擺放着碩大的銀質的花瓶,裏面插滿了玉蘭、銀柳和栗樹的枝條,花瓶包括裏面的插花,都不是經過這個房子裏任何一個人的手,這是是從位于第五大道的那家奢侈品商店高島屋直接買的。
明顯可以看出,這家的人不是制造美的,而是欣賞美的。但到底是否真的懂得如何欣賞美是不得而知的,但我們只能說花瓶在內的整個餐廳以及整個房子,都是經過名設計師之手,無論有沒有藝術感的人看了都會眼前一亮的。
“今晚會有應酬,可能會晚些回來。”陳世恒整翻看着報紙,報上講陳在洲此番回國,可能是為了接班而做準備,陳家準備更新換代。他掃了幾眼,把報紙拍在桌子上,對旁邊太太說;“真是荒唐,報紙上說得越來越離譜了。真是,那個不肖子準是在拉斯維加斯把錢都輸光了才回國。”他太太默默喝着牛奶,不做聲。
“我媽也真是的,上次我就對媽說,讓媽把陳在洲的信托給停了,你信不信,只有停了他的信托他這個敗家子才知道回國,媽也真是寵他。就是媽這麽寵他,才讓他這麽肆無忌憚,每次都拿媽當擋箭牌,讓人拿他沒辦法。”陳世恒放下湯匙。
“世恒,你到底也吃一點吧,在洲他不聽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等他回來,你再好好說說他。”他新太太黎姣露出端莊的笑來。
“你知道,我現在只能從娛樂版裏看到他的去向,知道他在哪兒買了一艘游艇,在哪兒混夜店或是在哪兒和哪個明星亂搞。”陳世恒拿起茶杯,又放下氣得喝不下。
“在洲是有些孩子氣,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你再有一個兒子就好了。”新太太笑着說,把手放到陳世恒的手上,笑的非常賢淑,“你說,是不是?”
陳世恒把另一只手也放在他太太手上笑了笑,而事實上陳世恒早就對他的兒子陳在洲以及他任何一個太太或情人的肚子失去了信心。
我們的女主角季陵初,那個穿chanel高定鬥篷的女孩已經下了飛機,戴上GUCCI黑邊墨鏡,在人群中很是惹眼。
她是屬于标準的東方面孔,鼻子小巧,臉不像西方人那麽立體感;她是單眼皮,但眼睛卻出奇的大而迷人;眼眸深邃,目光流轉讓整張臉都有了靈氣;她從小皮膚白皙,這樣白皙的膚色在黃種人群中是很難得也是很惹眼的。季陵初掃了一眼接機的人群,似乎是看到了什麽熟人,立馬轉了方向,準備從另一道門出機場。
在季陵初開始看得那個方向,是穿着深藍色外套的陸道森和一個女人談笑。
陸道森看見了季陵初,便抛下了身邊一個穿黃裙子的女人,朝她走去。季陵初去了巴黎兩年,陸道森還看不太清楚戴着墨鏡的她模樣變了多少,但他承認,她變得更加迷人也更加有女人味:“喂,季陵初,我特地來接你你能不能別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你這樣會傷人心的。”陸道森還像以前一樣朝季陵初開玩笑。
季陵初把手推行李車推向陸道森,示意讓他推,一邊說道:“是嗎,我可以自己騙自己說你真的是特地來接我的嗎?”
陸道森紳士的幫季陵初推着行李,笑了,佯裝委屈的樣子:“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季陵初回眸一笑:“難道這很明顯嗎?”季陵初又想起剛剛陸道森在那裏和不知哪個女人談笑,又笑着開起陸道森的玩笑:“我說陸道森,到機場來泡新踏上祖國國土的妞,讓女人們一回國就被騙,是不是有點太沒三觀了?”
“誰說我是來泡妞的,”陸道森貼向季陵初,“我是來接我下一任女朋友的。”
“哦,原來是這樣。”季陵初一笑,指向剛剛和陸道森調情的那個女人,道:“那位渾身都是A貨的看樣子裏面也動過的貨?”
陸道森順勢貼近季陵初,故意暧昧笑着:“某位渾身都是真貨的看樣子裏面也是貨真價實的貨”
季陵初倒沒被他唬住,翻了個白眼,說:“那女人朝這裏走來了,你趕快把她拿走。”轉而又笑了,朝着陸道森說:“不過說真的這種貨色你也能看上你最近是不是生活太不美妙了?”
“你看不起別人穿A貨?”陸道森挑眉,說實在的他是真的想念和季陵初的唇槍舌戰了,她走後他還真沒遇到過什麽對手,到底是有些孤獨了。
“不,是不是穿戴A貨只是經濟問題,能用錢來衡量的我都沒什麽好得意的,但穿搭成那樣就是品味與能力的問題了,這可是能讓我鄙視的地方。”季陵初摘下墨鏡,學好萊塢老電影裏的奧黛麗赫本朝墨鏡哈哈氣,用自己戴着手套的手擦擦墨鏡,又把墨鏡戴上。
“恩,覺悟挺高,早知道出國念書能成這樣,”陸道森又朝着她笑了,“我真慶幸沒離開祖國。”
季陵初沒有回話,白了他一眼。對于陸道森這個故人,陵初到底也沒摸透他的想法,她以前很亂來的,但卻沒和他亂搞過。可能是因為她有點看不起他,畢竟陸道森是本城頭號花花公子加敗家子,臭名昭著到連季陵初都覺得他太混亂不能和他亂來。也可能是因為心裏到底對他有點忌憚,因為他與季陵初自己同樣都是黑名單級別最高的纨绔子弟吧。
兩年前本城社交圈,她是叱詫風雲的bitch,會讨長輩喜歡,又能和衆多二世子亂搞,有一衆酒肉朋友,真心朋友也可以說上有兩三個。
這個圈子裏的人都是天之驕子,他們住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內寬敞的公寓裏,或是在位于市區的別墅裏。看去來無論什麽,他們都可以信手拈來。并且他們的父母很少在家,所以空落落的房子只有保姆陪着他們。
他們看起來都是一種人,又都過得不盡相同。他們總會佯裝活得自由自在,卻在通宵的派對中難敵內心孤獨。往往是宿醉未醒的放蕩之後,一片狼藉都會被人清理,房子會滿是Old Spice古龍水的味道。
剛才陸道森搭讪的那位小姐已經來到他們面前:“道森,什麽時候再見面呢,這一位是?”
陸道森看着她笑了“她嘛,是——”
季陵初做了一個最欠扁的表情:“我是他女兒。”說完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了。
陸道森朝着她的背影笑了,對面前的黃裙女人聳聳肩說:“你知道當爸爸就是很麻煩的。”
“喂,季陵初,我本來以為我們即将會有個相較于未來情人更為親密的關系,沒想到你居然告訴我了個我能想到的最親密的關系。”陸道森在陵初的後面追上了她。
季陵初停下腳步:“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陸道森摟着她的肩,“乖女兒,爸爸帶你去歡樂谷怎麽樣?還是你還只能玩迪士尼裏的項目——”
季陵初用胳膊肘撞他:“我說你剛剛說我們即将有的關系是——”這時一陣閃光燈打斷了她的話,雖然她戴着墨鏡對閃光燈不太敏感,還是聽見了喧鬧聲,她看見一堆記者在朝裏面不知道在拍什麽“诶——這是,這是什麽情況?”
陸道森招呼了司機,讓司機開始搬動行李,他和季陵初站在車前漫不經心道:“陳在洲回國啊。說真的我真不明白為什麽他回趟國上的頭條會比我和劉思筠訂婚上的頭條多。難道陸劉兩家聯姻的轟動效應還比不上他一個敗家子回國?”
陸道森和季陵初站在路邊,透過機場玻璃一同看着從機場裏出來的那個男人,他高高瘦瘦,穿一身黑色阿瑪尼,帶着巨大的墨鏡看不清臉,但臉型讓季陵初想起老佛爺身邊的不茍言笑表情嚴峻又長相俊美的歐美模特,但他并不似那些所謂“老佛爺男寵”一樣陰柔,他棱角分明,卻不讓人産生難以親近的感覺。他戴着墨鏡看不清表情,卻讓季陵初有種熟悉的感覺。
季陵初覺得很熟悉,似乎以前見過。而後又陵初笑笑自己,自己圈裏的人不都是這樣的嘛,看來自己真的是離開交際圈很久了,連看到圈裏最正常的有錢又長得好看的二世子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不是似曾相識嘛!以前自己不都和這樣的人交往嗎,要不是陳在洲太出名了她常在報上看到,自己恐怕還要好好想想是不是以前和他胡搞過呢。
“他這次回國應該是為了繼承家業而準備吧,也是時候了。”季陵初又露出自己招牌的燦爛笑容,如果說曾經的季陵初有那麽幾秒時間會讓人産生美好善良的錯覺,恐怕就是季陵初露出陽光笑容的時候。轉而她又調笑陸道森:“而某些人上不了頭條大概是根本沒參加自己的訂婚宴,所以只能上娛樂版的緣故吧。”
陸道森不怒反笑:“哇,陵初,在巴黎默默關注着我?”
“在巴黎也會偶爾看看國內的新聞,當然,是娛樂版。”季陵初一笑,“不過說實在的,你是不是很怕他回來搶走你本城頭號花花公子加敗家子的名號呢?”
陸道森笑了,他是久違了的真心的笑了:“美女,我真是想死你的毒舌了。”
陸道森打開了車門,原本打算讓季陵初先上車,看見季陵初還在看着陳在洲。陸道森想,看來以後的生活不回來無聊了,尤其是她媽媽和自己爸爸結婚了之後的生活一定是雞飛狗跳,便又露出了笑容,自己先上了車。
季陵初還在望着陳在洲。陳在洲似乎遇上了什麽事兒,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生活的太過平靜和低調似乎不是陳在洲的作風,這點和季陵初是一樣的。陳在洲好像在機場和一個長頭發的女孩不知在說什麽,仿佛是起了什麽争執,那女孩大概是個平民姑娘,長相打扮都很普通。這都讓季陵初很想過去一探究竟。
陸道森真的等得不耐煩了,拉下窗來,朝着季陵初背影說:“喂,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季陵初聽見他的話回過神來,看見陸道森在等着她,臉上還挂着似有若無的笑意,于是她對陸道森說:“你先上車等着我,我一會就來。”說完朝機場裏面走去。
陸道森看着她遠去的背影,一笑:“看樣子她是真的忘了我是陸道森了,真讓人難過呢。開車吧。”
司機扭頭說:“季小姐她——”
陸道森已經開始關窗戶了:“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是。”伴随着司機的順從,窗戶關上車開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出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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