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月10號左右回歸

玉珠垂簾,錦繡屏風,滿屋的牡丹香氣和淡淡酒香萦繞。傅子卿送完可人回到新房,入眼便是穿上身着嫁衣卻淺淺而眠的那小小一團兒。

看了一眼一旁有些無奈的青枝和青稞,傅子卿淺笑讓人退下。

因着待嫁,阿嬌幾乎幾日不曾好好休息,今兒又勞累一天,此時正是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幾時恍惚聽到耳邊傳來含笑憐眷的一聲“阿嬌”。

睡意朦胧的睜眼,卻見那原本該是在夢裏的俊美男子就在自己跟前。阿嬌因着他的目光倏然羞紅了臉,但心中喜悅遂并未避開傅子卿的視線,反而眸子清亮,諾諾喚道:“傅子卿,傅子卿……”

傅子卿心中蕩漾,将人擁在懷裏,靠在床轅之上。柔聲應着,于他而言,這般已是表達了心中喜悅。自己終歸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她攏在身邊,也不枉費為娶她而做的籌謀和退讓。

看着傅子卿眼中的笑意,阿嬌鳳眸微瞌,環住對方的腰身,乖巧的伏在傅子卿懷裏。前世她并非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但總覺得現在是不同的。前世她只覺得自己該成為皇後,理所當然的想要成為劉徹的妻子,所以用了一世她都未懂傾心相悅之情。如今她喜愛傅子卿,依戀他,心悅于他,而她也不再惶恐不再懵懂無知。

紅色帳幔垂地,阿嬌扣住傅子卿的手指,仰頭任由傅子卿為她褪去衣裙。

傅子卿解開阿嬌束腰,松了她的發飾,稍稍垂眸便看到了映着燭光的白皙高聳。他垂頭吻上阿嬌紅潤的雙唇,如待珍寶般撫過她的背脊和肌膚,漸漸的眸光炙熱只燒的阿嬌随着他的動作慢慢迷蒙。

他一向冷清慣了,更未有過這般經歷,如今吻着揉着只覺得血脈都要爆裂,可一時間卻也不知該如何繼續。腦中閃過之前阿呆送來的春宮圖,手也随着心意向下撩撥。

肌膚相依,鴛鴦交纏,傅子卿小心撩撥着阿嬌情潮,只怕她有半分不适,慢慢的深入,二人終的圓滿。一夜癡纏,玉人兒微喘,只讓傅子卿一雙冷厲淡漠的眸子滿是柔情。那般克制的人,如今因着新婦阿嬌只願醉死夢鄉。

因為傅府并沒有長輩,也未有什麽親戚,阿嬌倒是省了早起敬茶。傅子卿也知曉是昨夜自己孟浪了些,食髓知味一次次的品嘗她的美,甚至累的她都沒有力氣用水。

傅子卿柔情的看着正睡得甘甜的阿嬌,也不忍叫醒。倒是日上三竿時,青枝敲門提醒到該入宮謝恩了,這才将二人喚出門。

成為新婦的阿嬌此時少了幾分嬌蠻小性,倒是多了許多端莊和嬌媚。只看得青枝和青稞都有些不好意思直視。

待到入宮,窦太後和王皇後又是一陣說笑,劉嫖心中不舍但看到女兒嬌羞幸福的面龐也松了一口氣。反倒一直在下首沉默的陳午見到這個場景有幾分尴尬。這也怨不得他,女兒何時與傅公子交好他不知,怎得突然賜婚他也不清楚,甚至嫁妝和禮單都是在女兒成親前一日他才看到的。

劉嫖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陳午,見他看向女兒時滿目的寵溺,心中也不由嘆口氣。近二十年的糾葛,若非老夫人幹涉,而身為侯爺的他也常常猶豫不決,想必自己也不會那般絕情。想到剛剛傳來關于陳諾悲慘的消息,劉嫖坐直了身子,漢宮的奴才還妄想欺壓主子?至于陳老夫人,不過是自己懶得計較罷了。如今堂邑侯府日子可是不好過的很。

幾人做了小半日,阿嬌也順着窦太後的心思一直膩在她身邊,聽着老人的教誨。景帝也知今日傅子卿入宮謝恩,想到母後定然會留了阿嬌和皇姐作陪,而他也不願去打擾。自從皇弟狩獵受到驚吓病重,母後就處處擔心自己下手,想來也不願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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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見景帝招手,尚志趕忙上前躬身問道。

思忖片刻,景帝開口,“近日宮裏鮮果多送去長信殿一份,阿嬌一向愛吃那些。”頓了頓再次開口,“若有機會,召傅子卿來一趟。”

雖然依着母後與皇姐的意思給阿嬌賜婚,但到底有許多風險。好在此舉能收攏傅子卿,傅家識人之能非常人可比,而自己若撒手政務,太子身邊少不得要尋一些有志之士,這便要傅子卿扶持了。

疲憊的倚靠在書案之上,今日他的身體愈發難受,雖不至于比母後嚴重,卻也常常有心無力。好在,還有時間安排。

等到陳午與傅子卿告辭,跟随尚志到未央宮給皇帝請安。太後才拉了阿嬌低聲問道:“阿嬌,跟皇祖母說說,那傅子卿可好?”

阿嬌有些不解,但還是嘟嘴含着羞怯點頭,忽而想到皇祖母看不到,只得低聲應着,“傅子卿對阿嬌很好,比榮哥哥和劉非表哥還好。”

見阿嬌未明白自己的話,窦太後幹咳一聲,瞥向王皇後一側道:“近日皇後也是辛苦了,今兒便先回椒房殿歇息吧。”

王娡也有過出嫁的女兒,自然明白太後的意思,卻未想到太後這般偏心阿嬌,可現在她縱然心中不甘,也只能大度的答了話行禮告辭。只是離開長信殿後,手掌才帶了憤怒狠狠拍在攆架之上。

“娘娘,”玉瑩見皇後面有怒色,趕忙上前幾步,相比于玉簪她是個聰慧的,“娘娘何必為了小事置氣,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太子。”

王娡身邊的太監徐賈聞言先是看向四周,見擡轎攆的宮人都低頭未注意皇後的神色,這才也上前勸道,“是這個理兒,陛下如今看重娘娘和太子殿下,您又何必為小事兒計較?”

舒口氣,王娡揮手讓二人退開。她本就是頗有心機之人,往日裏一向小心翼翼行事不曾有半分差池,今日不過是為女兒不平罷了。一個小小的翁主,怎得一直壓在自己這堂堂大漢皇後子女頭上?閉眼少頃,在睜眼再次恢複了往日的溫和與雍容。她是王娡,是太子的母後,也是一個狠心的母親。她既能為了兒子的通天之路舍棄二女兒的一生,就沒理由為了一個長女惹了太後與長公主不喜。

“讓人将前幾日陛下賞賜的玉葫蘆送給去長信殿給翁主,”王娡雙手放于腿上,笑道,“多日不見太子,稍後讓人去東宮瞧瞧,若太子不忙便請他到椒房殿用晚食。”

雖然如願讓兒子登上太子之位,可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兒子與自己越來越疏離。尤其是在阿嬌定下親事後,幾次見他,都覺得這個兒子十分冷漠。

且說長信殿內,太後讓伺候的宮娥奴才都退下後,才戳戳阿嬌的額頭,說道:“皇祖母怎會不知他帶你親昵寵愛,如今問的是你二人房內之事,可是和諧?他可疼惜你?”

阿嬌想明白皇祖母的話,臉色倏地羞紅一片,整潔幹淨的指尖無意識的叩了膝蓋,目光卻睇向母親。卻見母親雖然沒問出口,但那神情明擺着就是也關心這個問題。

阿嬌瞧瞧觑了一眼皇祖母,半晌才軟糯的開口道:“他是個好的,待阿嬌十分珍重疼惜。”

得了這話,窦太後與長公主才稍稍放下些心。不管傅子卿日後會不會傷害阿嬌,但至少如今對阿嬌還是很好的。

又坐了一會兒,阿嬌如幼時那般趴在皇祖母膝頭講着她與傅子卿的點滴,講着她的心意和幸福,直讓窦太後笑容不歇。平心而論,她感動于這兩個小輩的情誼。人這一輩子,富貴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總不敵無拘的自由和被人捧在手心放在心頭的疼惜。

慈愛的輕拍着阿嬌的後背,窦太後腦中浮現出當年遇到先帝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她與先帝第一次見面是在呂後将她送到代國為婢,可實際上她與他相遇更早更早。當時先帝年幼,而自己也還是一個逃難的小丫頭,不知險惡不懂富貴。一日先帝出游湖邊玩耍,而自己恰在那個湖邊慘兮兮的洗破爛的鞋襪,許是憐惜許是不知名的牽引,兩人嬉笑打鬧,他還為自己取名“漪房”。而她這一生也是為了那個名字變得不凡,呂後在代國的人暗中将自己送入漢宮,又接受訓練。此後經年,她從未忘記過那個一身錦服握着自己手教自己念詩經的男孩,這也是為何她幾次以死護着代國。

當初的幸,後來的不幸,帝王可以專情卻不能專寵。更何況,先帝也無法做到專情,他寵過多少人甚至幾次為難自己,這些窦太後都已數不清了。許多時候,她都想着,算了,只守着兒女終老一生罷了。可命運總是會開玩笑,在她想要認命的時候,那個男人再次強勢的宣布自己情誼,直到他病重時将政務交到自己手上,她才明白帝王的真情和無奈。

“皇祖母這一生都不願阿嬌被困在宮裏……”

大漢後宮,天下最富貴的地方,卻也是最悲哀的地方。這裏處處富麗堂皇,卻也是步步殺機。

又說了一會兒話,窦太後有些疲倦,劉嫖與阿嬌趕忙上前扶着她進了寝室。

阿嬌婚嫁之後,窦蔻不好常尋了她瘋玩,加上這幾日祖父不知為何總讓人看着她不許她出門,可是将人憋屈壞了。

一日趁着祖父會客,窦蔻摸到馬廄牽了自己的馬匹打馬便走。這邊她剛從側門離開,那邊窦嬰便嘆着氣負手立于長廊看向孫女離開的方向。

“侯爺,”窦嬰身後的門客皺眉問道,“陛下那邊真的要……?”

冷哼一聲,窦嬰沒有開口。他心裏猜測,陛下欲給太子殿下和窦蔻牽線,定然不是真的要擡舉窦氏。只怕是為了打壓臨江王殿下,畢竟臨江王殿下曾為太子,如今在封地聲譽也極高,而自己這個曾經的太子太傅魏其侯更是權傾朝野。看來要想辦法将窦蔻送離長安了,否則今日賜婚,明日便是損命之時。畢竟窦氏如今依然是帝王心頭禍患,更可能成為太子登位的阻礙,無論是陛下還是太子都不會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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