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本賽季F1大獎賽第二站巴林站的比賽時間是在3月29日到3月31日, 在薩基爾賽道舉行。
因為之前周炫搞了一出疑似失戀而搞人間蒸發失蹤的破事兒, 雖然只有短短的兩三天聯系不上人的時間。
但卻搞得經理詹厚發現在特別憂愁, 每次望向南柒的目光都充滿着憐惜,整個車隊的工作人員看向她的眼神裏就差明晃晃寫着“你的綠帽子又圓又大還摘不下”。
南柒非常無語,和詹厚發解釋了一刻鐘, 結果這小胖老頭嘴上說着“信信信”, 結果一挂電話又對副經理嘆息着說着諸如“為了綁住炫神只能辛苦我們南首席戴綠帽了”這種屁話。
她真的很想沖這位肚子渾圓的小老頭說, 她戴這個綠帽真的一點都不辛苦!辛苦的是要改懸挂系統的調整方案!
因為紀晨提前了幾天正式成為了技術總監, 比原定的四月份也就是巴林大獎賽結束後再正式走馬上任的時間早了這麽個幾天, 結果這點小插曲,直接讓車隊首席技術官雷莉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南柒進去彙報的時候都能聽到這位技術官沖着自己的助理工程師怒吼,“詹厚發答應了我說四月份才會讓紀晨擔任技術總監, 現在三月份就擔任了是想要在這麽多人面前打我的臉嗎!”
氣勢洶洶, 不需要任何人的回應和掌聲,她又噼裏啪啦地罵了一通,那位助理工程師全程都是默默低頭, 一副小受氣包模樣。
兩年多的時間,南柒太清楚他們車隊的這位首席技術官的癖性。
因為家族財力雄厚,足夠她揮霍, 所以養成了說一不二近乎公主病的毛病,基本上不幹事,但真正做起事情來又完全不會配不上她的家族姓氏。
去除這些毛病來說,雷莉小姐應算是是一位非常有才華但卻容易情緒極度不穩定的人。
而就在前兩天,因為這位情緒不穩定的首席技術官緣故, 南柒送過去的懸挂系統調整方案被駁回了好幾次,原本訂的飛巴林的機票都不得不改簽了。
等南柒抵達巴林時,已經是3月29日下午了,看看時間,這個點第一節 自由練習賽已經快要結束了,還有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要開始第二節自由練習賽。
“嘿!南柒妹妹!這邊這邊!”
南柒才出了機場,就看到紀晨穿着騷包的花襯衫正對着她瘋狂的揮手,身後還停靠着一輛大紅色的法拉利。
周圍人來人往,都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不張揚不顯擺的巴林人民,只有紀晨不一樣,他像是一朵花蝴蝶,異常地顯眼,異常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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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
咦?好像串歌了。
南柒搖了搖腦袋,從斜挎包裏掏出了墨鏡,再把帽檐壓低,飛快地上車。
“紀總監,你怎麽來了?”
“特地接你的啊!這還看不出來。”
“為什麽?”
她對自己有着清醒的認知,身價又沒高到需要車隊的新任技術總監來接的地步。
轉瞬間她又想到一種可能性,驚地差點從副駕駛位置上跳起來。
“不會是懸挂系統出問題了吧!”
紀晨手握着方向盤,翻了個白眼過去,“不是,是周炫要我過來接你的。你老實說,你們倆現在進展到什麽情況了?”
“哈?”
南柒這次是真的驚了,整個人的神色仿佛在臉上寫着“你他媽的是在開什麽國際玩笑?”一行字,還是放大加粗的二號字體。
“紀總監,請問是梁靜茹給了你勇氣,所以你才會産生這麽不切實際的想法嗎?”
紀晨繼續翻白眼,“那請問是周炫腦子抽了還是我幻聽了,怎麽就好好的就被派過來接你?”
南柒想也不想就答,“大概是你腦子抽了還幻聽了吧!”
紀晨:?
鬼他媽的腦子抽了還幻聽。
聽聽,這還是個人說的話嗎?
“我這麽辛苦地趕過來,你都不懂得知恩圖報的嗎!”紀晨痛心疾首,在紅綠燈處憤怒地按了好幾下喇叭,又因為速度太慢被後面的車輛按了好幾下喇叭。
南柒敷衍地點頭,“我懂我懂,但我和周炫真的是普通朋友關系。”
“那就有點糟糕了。”紀晨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憂愁起來。
南柒:?
什麽玩意?有什麽可糟糕的?
紀晨沒有解釋說明,卻時不時地用憐惜的眼神望向南柒,還故作深沉地嘆息。
他覺得自己實在太難了,身為周炫為數不多知道他一點點初戀情史的朋友,他本以為周炫最近對他的未婚妻這麽貼心做個生活助理還給三十萬歐元的月薪,還把給白月光準備的嶄新花栗鼠拖鞋給南柒穿,那應該是徹底放下過去,不再想着白月光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周炫在幾天前還發了一條動态配圖花栗鼠和小熊拖鞋,說【想她】。
這意思還不明白嗎!周炫根本沒有忘記他的初戀白月光,還時不時地要發個動态緬懷一下。
但作為未婚妻的南柒現在和他卻還是普通朋友關系!
他本以為周炫頂多是找個白月光替身,沒想到現在連個正兒八經的身份都沒給替身!
這不就有點太過分了嗎!
紀晨就這樣懷着一路無人知曉的憂愁,将南柒送到了薩基爾賽道現場。
天色漸晚,日近黃昏,很快就要開始第二節 自由練習賽。
巴林大獎賽從17年開始便是夜賽模式,也就是說一個周末只有一練和三練是在當天下午來進行,也就是在白天。
巴林又是一個鄰近波斯灣西岸的島國,西邊還是沙特阿拉伯,晝夜溫差很大。所以在白天的一練和三練采集到的數據參考價值并不大,只有和正賽時間一樣的第二節 練習賽所采集到的數據會非常有價值。
南柒到的時候,P2已經啓表了,但卻沒有還沒有車手上場。
周炫拿了賽車服準備換上,連體的賽車服上印着的贊助商加了不少,不僅胸前位置有商标,肩臂兩側位置也有。
南柒不過稍稍愣神的功夫就見他已經微微彎腰,套好了一半,白色的內襯十分緊身,将他的腰部線條近乎完美地勾勒出來。
他的動作極快,修長的手臂快速穿過衣袖,最後在佩戴好防火面罩、HANS和頭盔。
“有這麽好看?”
一如既往慵懶的嗓音中帶着一絲調侃。
南柒瞬間回神,臉上一點一點地漾起笑容,開始吹起彩虹屁。
“是的!炫神您就是英俊帥氣又多金的代名詞!您就是F1賽場上的無冕之王!您就是萬千女性的夢中情人!天底下就沒有比您更優秀的人了!抛棄您的都是傻逼!您就是這世間最牛逼的存在!”
“怎麽樣,我這彩虹屁吹的不錯吧炫神?”
一頓猛誇後南柒又是一個急轉彎,笑呵呵地望向周炫。
她覺得自己誇的非常到位,不動聲色地誇贊中順便纾解一下周炫失戀的小情緒,努力做到一個好的生活助理應該做到的排解壓力和負面情緒的職責。
“不錯。”
周炫似乎被誇的心情很不錯,伸出手在南柒頭頂随意薅了幾下,然後道,“不過抛棄我的人不是傻逼。”
“嗯?哦。”
南柒站在原地乖巧地被周炫薅發頂,以為周炫是舊情難忘,拼命維護,敷衍着“嗯嗯哦哦”地表示知道了。
周炫卻沒多解釋,像是撸貓似的薅了好一會兒南柒細細軟軟的頭發才坐進賽車內的座艙內。
旁邊一言不發站着當擺設的紀晨一臉凝重,他望了望周炫,又望了望南柒,最終這疑惑的目光終于對上了不遠處同樣充滿疑惑的目光。
紀晨:!
戰友啊這是!!
于是,紀晨飛快地朝戰友姜關靜走去。
跑道上,一聲咆哮的引擎聲後,周炫駛出維修站,瞬間拐入賽道,數據臺上各種數據也開始動起來。
南柒換了車隊工作服出來,卻看到紀晨和姜關靜兩人也站在數據臺前不知道在小聲地交流什麽。旁邊巴賀也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地想偷聽,結果卻被姜關靜瞪回去了,異常委屈。
南柒偷偷摸摸貓着腰小跑過去,猛地拍了下姜關靜的肩膀。
“你們在講什麽?”
“沒講什麽沒講什麽!”
姜關靜和紀晨兩人立馬異口同聲地道,身體僵硬,神色心虛,明明白白地将“我們可能在背後議論關于你的事情但現在肯定不能告訴你”寫在臉上。
南柒不說話了,抿着唇兇巴巴地盯着姜關靜看了十秒鐘,然後又轉移目光盯着紀晨兇巴巴地看了十秒鐘,接着又換回目光,繼續兇巴巴地盯着姜關靜。
這套獨特的兇巴巴盯人方式非常牛逼,直接讓姜關靜和紀晨兩人笑出了聲。
南柒:?
我他媽在用眼神審問你們呢,能不能給點面子別笑的這麽大聲?
紀晨:“沒講什麽,就是在談這次巴林站的比賽而已,畢竟薩基爾賽道位于沙漠的中間,風一吹過來,賽道上都是沙子,那肯定是有影響的。”
姜關靜:“對對對!巴林站又是夜戰,現在賽道溫度只有29℃,對賽車的牽引力要求非常高,我和紀總監在小聲地通過交流專業內容表達我們對此次比賽部分情況的擔憂。”
南柒:?
我這張臉雖然長得幼齒但看起來應該不像是個傻子。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不說,戳破□□。”
紀晨:?
姜關靜:?
這都是些什麽虎狼之詞?還見鬼的押韻。
紀晨首先沒抗住戳破□□的威力,坦白從寬了。
“還能是什麽,就是想要問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和周炫有一腿。”
姜關靜點頭附和,“對,畢竟剛才你那一通彩虹屁還有炫神寵溺的摸頭殺說實話有點粉紅泡泡的感覺。”
南柒懵了三秒鐘,指着自己已經被薅成雞窩的發頂。
“你們如果說這樣是寵溺的話我無話可說。”
姜關靜和紀晨對視了兩秒,彼此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一絲的遲疑。
好像還真的有點不太像是寵溺的……風格?
“收人錢財□□,在我這就是收了炫神的高額工資,得替炫神消解壓力和失戀的愁苦。”
南柒一邊說一邊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捋了捋,最後幹脆将兩個馬尾都拆了,将頭發都披下來。
“等炫神這個長距離的跑完,你們跟我去問就知道了,我和炫神就是普普通通清清白白的雇傭關系,如果非要讓這段雇傭關系升華一下,那可以勉強升華為異性朋友。”
紀晨:“哦。”
姜關靜:“哦。”
南柒:?
我說實話你們還一臉冷漠不相信的表情?
P2總時長是90分鐘,周炫試了十多圈後就回來調整參數。
南柒抱着“一定要認證我和炫神普通朋友關系”的一腔熱血,興致沖沖地就在賽車停下後立馬跑過去。
“炫——”
她才喊了一個字,隔壁阿爾法羅密歐車隊的F1賽車便快速駛過,帶起一陣風,吧唧一下就把她半邊頭發吹到她的臉上,還有小部分差點塞進她張開的嘴巴裏。
整個人都在生動诠釋了什麽叫做“風中淩亂”四個字。
南柒原地尴尬了兩秒鐘,聽到風中傳來周炫低低的笑聲。
她靜默片刻,最後還是堅強地将那半邊頭發撩到後面去。
在心裏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可是擁有三十萬歐元薪酬的生活助理,怎麽能連這點小小的嘲諷都承受不住呢!
這一次,南柒沒有邊跑邊喊了,她走到周炫賽車旁時才開口。
“炫神有件事情我想要和你——”
“吧唧”一下,不知道又是哪裏來的一陣邪風吹來,還帶着沙,南柒半邊的頭發又甩在自己的臉上。
這次是真的沒救了。
姜關靜和紀晨跟在不遠處早就笑瘋了,笑聲異常的猖狂,肆無忌憚,半點沒考慮南柒的感受。
這到底是什麽虛假的友誼?
坐在賽車裏的周炫倒是收斂了許多,只抿着唇低哂,用手臂撐着一邊的額頭含笑望着她。
南柒捋了捋頭發,面無表情寬容大度地道,“炫神你要是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周炫撐着座艙兩邊,從賽車裏跳出來,利落幹淨。
他站在南柒面前,用穿着防風手套的手溫柔地将南柒亂糟糟貼在額頭上的頭發捋開。
他一邊捋一邊帶着濃濃笑意地道,“你要往好處裏想,一陣風吹來如果頭發紋絲不動,那豈不是說明你好幾天沒洗頭了?現在這樣亂糟糟的,嗯,說明七七還是愛幹淨的小孩。”
南柒:?
我可太感謝您這獨特的安慰方式了,真的有被安慰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