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非禮勿視【叁】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完畢！！！！
【暗衛的職業操守第二條 非禮勿視】
【叁】
李牧速度這麽快卻沒有殺氣？我當即收住了自衛的反應将自己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我根本來不及思考李牧是想試探我還是另有所圖，整個人就被抄進懷裏，又□□脆地打橫抱起！他到底要幹什麽！
李牧二話不說将我抱進鑄劍室，将我狠狠壓在鑄劍臺上：“一個女人，無緣無故肯為本王做這麽多事，替本王想得這麽
長遠，只有一個理由——”李牧勾唇壞笑，一雙桃花眸焰火跳動，直撩人心神，“少司命想要的是不是這樣？”
美人計！李牧居然以為我貪圖他的美色！我确實癖好美人，但我那是對美麗的贊美，是純粹的毫無雜念的欣賞！就像我
雖然看不慣李哲羲古怪的性格，但我仍舊會毫不吝啬地感嘆他長了一副好皮囊。
“王爺說什麽？奴婢聽不懂……”我故意偏過頭去避開李牧的眼神，也盡量不去想李牧身上的溫度，但這樣一來，我只
好把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背上去了。我的背壓着鑄劍臺上的一把劍，硌得我整個背又冷又疼！
李牧猛地把我的頭扳回去，笑着逼我與他對視：“那你說說，你為什麽要幫本王？你想要從本王身上得到點兒什麽？”
“我——”這下我終于認定李牧不會動我，因為他想要和我做交易了。我深吸一口氣：“自由，奴婢要的是自由！”
“自由？既不是錢，也不是人，更不是為了美食，你想要的似乎和你喜歡的不太一樣？”李牧玩味地看着我，絲毫沒有
松開我的意思。
“沒有自由，奴婢攢了這麽多年的錢要怎麽花？天下間那麽多的沒人奴婢怎麽去看？各地數不清的美食奴婢什麽時候才
能去嘗？”我連連反問，不給李牧插嘴的機會，“王爺可曾想過，那萬仞宮牆并不是所有人都稀罕，至高無上的權力不
是所有人都想擁有？奴婢是一個從小長在深宮的人，但這并不意味着奴婢要對那裏有留戀。奴婢自幼體弱多病，倘若不
能一嘗夙願，只怕最後是躲不過宮門內那一抔土了……”我越說越傷心，自己都快被自己打動，甚至有些分不清這些話
到底是我編出來的還是本來就想說的。我緊緊閉上雙眼，眼淚卻仍沿着眼角悄悄滑落，沒入鬓發間。
“呵——”耳邊傳來李牧一陣輕笑，聽上去極為諷刺，“看不出你想法倒挺多。”
“啊？”我張開眼，對李牧的話一知半解。
“為了這個你就敢威脅本王，膽子倒不小。這麽說來，本王忽然覺得你有幾分可愛之處。”
“是、是麽？”我尴尬地抽動嘴角，一定笑得很難看。
“前提是，這些不是你的演技。”李牧指尖滑過我的眼角，朝我示意。
“什麽演技？”我繼續裝傻，“王爺不信我的話，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李牧雙唇微啓，俯身湊到我耳邊：“那本王就先聽聽你的計劃——”
“奴婢的計劃很簡單，宮規一改，王爺便可找機會向太皇太後請旨賜婚。到時，王爺一并将奴婢要了出去，再暗中找個
借口，病死也好、犯錯也好，總之能放奴婢離開王府就行。”我忙亂地掙出雙手抵在李牧肩膀上，防止他繼續貼過來。
不然，我哪真的招架得住宸朝第一美男子的誘惑！
“就這麽簡單？”李牧大概是不打算放過我的耳朵，那灼熱的氣息一陣陣鑽進的耳裏，好肉麻！
“就這麽——”我正想說話，眼角卻瞥到了站在鑄劍室的人影！
怎麽偏偏是明芷音！這誤會還能再狗血一點嗎？
李牧似乎也察覺到門外的動靜，挺起身來朝門口看去——
我清楚地感受到李牧的身體在他看到明芷音的一瞬間就僵硬了起來，整個鑄劍室的氣氛冷到極致！而後，李牧就把我一
個人撂下，飛一般沖過去追人了。
我長舒一口氣，暗暗告誡自己：“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李牧這會兒沒空理我，我索性留在鑄劍室裏研究這座惜花園的構造。設計這座花園的人真是個天才，他将五行變幻融入四時花開花落，而四時百花種類繁多，開敗時節亦無定數，故而這惜花園的罩門依花期改變，并無定數。若非是精通五行術數又深喜花事之人，絕對設計不出這麽變态的迷陣！
在我連闖十一次還未找到完全破解惜花園陣法的辦法時，我覺得設計這座迷陣的人肯定不是人！我悻悻地知難而退，沿着海棠花往回走，暗暗決定回宮之後請教一下這方面的高手！
整個一下午燕王府都在彩排明日酬謝花神的儀式，但是整個府裏的氣氛卻是有點兒詭異。明芷音面上淺笑彎彎，指導儀式滴水不漏。可惜她到底是在乎李牧的，所以對李牧總要特別一點兒——那就是愛搭不理，完全不給李牧說話的機會。
我閑得無聊，又被陽光照得暖融融的，不覺竟泛起了春困。趕巧李牧狠狠瞪了我一眼，緊接着旁邊竄出來的小厮往我手裏塞了張字條兒。字條上的草書有些過分飄逸，想來寫得人很着急。我連蒙帶猜地看懂了字條上的話，大概意思就是：可以合作，但不能讓明芷音誤會。
沒想到錯有錯着，李牧還真是個情種。我“呵呵”兩聲，朝李牧使了個眼色，轉身就把字條丢進了儀式用的火盆裏。
回宮的路上，我開始試探明芷音的心思：“明姐姐，今日在惜花園，我只是不小心跌倒，王爺出手扶了我一把而已。姐姐對王爺的心思我還不清楚嗎？我又怎麽會與姐姐去争？”
“你別多想，我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雖多情風流，但我們相識相知多年，我又怎會不明白他的心。”明芷音輕輕嘆着氣，将我的手握住，“我只是覺得我與他注定不能在一起，終究要放手，現在又何必強求？”
“聽聞蘇太後此番已向太皇太後提議重新修編宮規，或許到時我們司天宮的巫女也能和其他宮女一樣有機會出去。”
“師父駕鶴前要我做這天下的聖女，你知道為什麽嗎？”
茕英，也就是師父她老人家，絕對是司天宮有史以來最厲害的大司命。司天宮正是在她手裏才能發展至今日受萬民敬仰的地步，她被冊封為國師，侍奉過宸朝三位帝王，是司天宮第一位有正式品級，有資格站在朝堂之上的人。她傳奇的一生，簡直是我幼時接觸過的唯一故事。她也是這個世上除了先皇之外，知道我所有身份的人。但我還真不知道師父把明芷音打造成聖女的用意是什麽，我只知道明芷音以聖女的身份接掌司天宮後，司天宮名聲更勝從前。
未等我開口，明芷音又道：“如今雖是宸朝天下，可惜權力旁落，朝廷朋黨暗結，地方各自為政，百姓心中無可寄托。若無司天宮的存在，沒有我這個所謂的聖女做足表面的文章，還不知要生出多少禍亂。”
“姐姐是打算一生敬奉此道了？”我問。我真沒想到師父她老人家看得這麽長遠，連死後的布局都能料想至此。細想來，與其說司天宮是皇家專用禮儀祭祀顧問，倒不如說它已經成為全天下百姓頂禮膜拜的對象。無論朝廷受到多少人诟病，無論黨争多麽激烈，明芷音總像是所有人的白蓮花，于浮華無情之世治愈人心。
“我生而為此，與他算是有緣無分了。”
快進宮門時，明芷音撩開簾子，漫不經心地向外看去——随即臉上的表情就凝住了！
我偏過頭，恰好看到角樓處李牧一身白袍直裰，飒然騎于白馬之上。春風揚起了他的衣踞，落日點綴了他的唇角，而他，盛滿了明芷音的世界。
回到司天宮，明芷音送我回觀星閣後“意外地”在後花園裏撿到了一塊麒麟血玉。她久久地凝視着玉佩，直到夜色悄無聲息地在她身邊蔓延。
我默默感到悲哀：明芷音此刻再不是天下人的聖女，以後也不會是了。而我，也終是辜負她的信任。
我心情有些沉重地出現在小黑屋裏，透過貓眼剛好看到李哲羲正對着牆壁盤腿坐在床上，一臉得意！
李哲羲像是知道我來了一半，雙唇一展，壞笑十足。我暗想：笑什麽笑！你這麽為上不尊，先皇知道嗎？剛這麽想完，我就後悔了——
“沒想到你這麽心急，居然偷了朕的麒麟血玉去做定情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