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4章

淑妃恨得牙根兒癢癢:“不知道本宮就讓她知道,本宮與穆書榆這賤人勢不兩立,看她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回到和安殿穆書榆換了衣裳躺在榻上,想想秦承釋這回還算守信,當面拒絕了淑妃,又想他晚上去烏樂雙那裏自己也能少些膈應,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躺到了天黑,也沒睡實,只覺更累。

吃過晚飯之後又看了會兒書,如蘭如意見時辰已晚便讓穆書榆去休息。

穆書榆當然巴不得自己能昏睡過去才好,只是又怕那夢,到時吓醒了身邊沒人可受不了,于是說道:“你們兩個晚上與我同睡一室。”

“太妃,奴婢們怕呼吸重擾了您安歇,奴婢們就在門外伺候,您若有事叫一聲就行。”

“我說怎麽辦就怎麽辦!”穆書榆堅持。

如蘭如意只好答應,又進去将床鋪好。

“太妃,皇上來了!”小亮子快步進來報喜訊,自從穆書榆這次準備長住在宮裏,于忠就派他到和安殿服侍,一方面是因為小亮子是自己的人凡事能通個信兒,再一個也是因為小亮為人機靈圓滑會辦事兒,穆書榆用着也得力,兩全其美。

不是去烏樂雙那裏了,怎麽這會兒又跑回來了?穆書榆奇怪。

也沒容她多想,秦承釋已是走了進來,穆書榆趕緊見禮,又請秦承釋坐下:“皇上怎麽來了?”

“怎麽,朕不能來?”

“那倒不是,只是臣妾差點就睡下了,這不是怕禦前失儀嗎。”

秦承釋拽過穆書榆書坐在自己腿上點了下她的額頭:“你在朕面前已經是無儀可失,朕也不敢想你能講究這些。小沒良心的,朕不來你倒是自在得很,這就要睡下了?也不想朕?”

“臣妾一向知禮,皇上是誤會臣妾了,皇上要去烏淑儀那兒臣妾有什麽辦法,早就答應不能專寵,臣妾自當信守承諾,再說今日不去烏淑儀那裏,早晚也是要去別處的,臣妾不願想太多。”

秦承釋嘆了口氣:“你今天故意試探朕,是不是?朕也說了會信守承諾,你不要再擔心了。”

“臣妾不擔心,皇上難不成就為了這個才從烏淑儀那過來的?”穆書榆想不通秦承釋為什麽要放棄齊人之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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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還不是挂念你!你這丫頭,平時與朕鬧得那樣兇,真有心事的時候反爾不與朕說了,你當朕不知道你夜裏總是驚醒麽?不過你既是不說,朕也不想你為難,今日你又将朕往外推,本想治治你,結果卻沒耗過你,和朕說說是不是四水鎮的事兒又吓着你了?”秦承釋摟着穆書榆撫摸着她的頭發溫柔低語。

穆書榆逼回眼裏的熱氣,男人泡妞兒沒點手段哪能行,秦承釋這樣的才是高手,自己可不能亂想,只小聲說道:“是做了夢,夢裏全是冤魂來找臣妾,皇上,您說臣妾會不會被他們勾了去?”

“胡說,有朕在誰也不能動你!朕聽說珍珠有鎮心點目之用,這是一套經年珠子做成的首飾,你平日裏一定要佩戴在身上不治病也養人,這個小匣裏的散珠朕已經讓于忠吩咐小亮子要人煮後研磨成粉給你服用,先用着看看成效,若是不行朕再讓太醫給你配些安神藥,藥還是能不吃就不吃為好。”秦承釋指着剛才來時,讓人放在桌上的兩個匣子說道。

穆書榆輕咬着嘴唇,還是有些感動了:“皇上為何要待臣妾這樣好?”

秦承釋沒回答,起身讓穆書榆服侍自己更衣,等兩人躺到床榻上,又将她摟在懷裏:“朕先哄着你睡,書榆別怕,有朕守着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皇上這樣,臣妾心裏不安得很。”穆書榆确實心裏沒底,秦承釋怎麽變得這樣細心了。

秦承釋親了下穆書榆的臉蛋兒與她對視,眼神似笑非笑:“有人為了你心口疼的毛病不是送了香丸?朕可不能被比下去。”

穆書榆聞言推了秦承釋一把卻沒推開,只好噘着嘴說道:“這事兒皇上為何不在歸隐寺的時候一塊兒說出來,現在又提是個什麽意思,還有完沒完了?”

“朕是不想提,只是這香丸卻是小事,白廣清現在可是舍棄了閑雲野鶴的志向改走仕途了,你說,這個時候朕敢不多盡些心意嗎?”

穆書榆看着秦承釋略顯惱怒的俊臉,眨了眨眼,傻了!

穆書榆震驚之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半天才問了一句:“他為何如此?”

“他為何如此,你應是最清楚不過,為何還要問朕?”秦承釋反問回去。

穆書榆還真有些不敢相信白廣清是為了自己而放棄了憧憬已久的理想,但又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解釋,只好裝糊塗:“臣妾不清楚白廣清的想法,他做什麽也與臣妾無關,皇上不必又疑在臣妾身上。”

“既是如此,那朕可是要破例提拔他了。”

“皇上這樣做怕是會引起非議吧?”

秦承釋笑道:“就憑白廣清這幾年一直在趙家為朕做內應,朕也是應該給恩典的,況且還有白鴻信的威望,并不會有人非議此事,朕倒是想知道太妃的想法兒。”

“皇上這話問得奇怪,這是朝中政事,臣妾怎能妄言,看樣子皇上今兒特意從烏淑儀那兒趕過來竟是來找臣妾別扭的,若真是要成天拿姓白的說事兒,臣妾還不如讓那些個冤魂鎖了去,也好過這樣被人試探質問。皇上歇着吧,臣妾自己找地方睡去,不擾皇上了。”

穆書榆說完就要起身,卻讓秦承釋給按住了:“你瞧瞧你這脾氣,朕無非是心裏不舒坦随意說了兩句,你就亂發脾氣,其實朕拿白廣清說事兒也不過是想讓你轉轉心思,省得你總去想四水鎮的事。時辰不早了,趕緊睡下吧,聽朕的話,別鬧了。”

穆書榆這才重新躺回秦承釋的懷裏,柔聲說道:“皇上對臣妾這樣好,臣妾如何能辜負了皇上,臣妾早就已經說過了不會多看其他人一眼,是皇上非要冤枉臣妾的,臣妾并不曾做過任何對不起皇之事,皇為何就不能多信任臣妾一些呢。”

“是朕想多了,朕信你就是。”秦承釋的手在穆書榆的腰背上來回摩、挲,不時輕拍幾下安撫,直等到穆書榆睡沉了自己才合上眼。

穆書榆這一覺睡得香,朦胧中感覺到旁邊有響動,微睜雙眼看了過去,見是秦承釋起來了,于是趕緊也要跟着起來服侍。

“你睡你的,難得你沒做夢,服侍的人多着呢,哪用得着你,外面剛亮天,你多睡會兒。”秦承釋沒讓穆書榆動彈。

穆書榆慵懶一笑:“臣妾能得皇上如此厚愛,真是無以為報。”

見了穆書榆這副嬌媚的樣子,秦承釋坐在床榻邊兒上不想起身,俯下身子手探進被裏覆在兩、團、凝脂上輕輕揉、擰,又與穆書榆臉兒對着臉兒膩歪:“太妃能報答朕的地方兒多着呢,這臉蛋兒、這身子、這脾性朕都喜歡,太妃只要将心思都放在朕的身上,就是報答朕了。”

“皇上還讓不讓臣妾睡了?”穆書榆被秦承釋揉、搓得直發熱,便催促他将手拿開。

秦承釋低聲悶笑:“朕手裏的分量重了不少,太妃身材越發好了,朕愛不釋手。”

“皇上!”穆書榆微瞪了秦承釋一眼,直把秦承釋勾得又纏磨了好一會兒才肯出去。

穆書榆躺在床榻上則是想了想白廣清入朝為官之事,半晌嘆了口氣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之時,天已是大亮了,穆書榆起來後小亮子就殷勤地進來請安:“奴才給太妃請安,瞧您這臉色紅潤不少,奴才已經讓如春拿了散珠去煮。”

“為何還要煮?”穆書榆問道。

“太妃這可把奴才問住了,奴才也不知裏面的緣故,不過是聽于總管吩咐下來的,說是那散珠要用細布包裹好,放在豆子磨出的漿水裏煮上一個半時辰,之後拿出來磨成粉曬幹,到時太妃既可服用也可塗抹在臉上,功用好着呢!”

穆書榆聽了只覺費時費力,但既是不用自己操半點心也就不去管了。

正要用早飯時,如春愁眉苦臉地進來了,如意見了斥道:“讓你去送個東西就這樣哭喪着臉,太妃還要看你這臉色?”

如春跪下回話:“回太妃,奴婢是因沒能将差事辦好才擔心的。”

“不過是送散珠去膳房有什麽辦不好的?”穆書榆問道。

“回太妃,膳房的管事太監王保說那豆子磨的漿水淑妃娘娘與文妃娘娘每日也只用一小碗,太妃要用來煮珍珠他不敢從命,還要請皇後懿旨才行,不然淑妃娘娘派人過去說一聲兒也行,奴婢說是皇上讓如此的,他只說未接到旨意或是口喻不能照做。”

如春說完還沒等穆書榆有所反應,小亮子差點就蹦了高兒:“太妃您別生氣,王保這小子算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在淑妃娘娘面奉承得好就得意了,奴才這就去教訓他!”

穆書榆是想着要鬥上一鬥,沒想到機會說來就來,看來往後飲食起居一應物品都能說事兒了,于是故意沉下臉生氣:“小亮子你說是不是有人嫌我在這宮裏住着礙眼才故意如此的,不然為何一個在膳房管事兒的奴才都能拿話兒敲打我的婢女,我不能讓跟着我的人得些好處也就罷了,反倒還要受委屈,又擡不起頭,我這太妃未免窩囊了些!”

小亮子見穆書榆發火,再聽穆書榆拍桌子時震得桌上的碗筷砰砰直響,自己的心也跟着直顫,太妃可別一怒之下将膳房給砸了,砸膳房倒不要緊,萬一再磕碰着見了血自己就完了,于是也立即跪下安撫:“求太妃讓奴才去給您出氣,一定讓王保那狗奴才給您磕頭請罪,太妃別為了一個奴才傷身,不值得。”

“那你去吧,不過他既是淑妃得意之人,也不可太過得罪了。”

“管他是誰得意的,只要慢待了太妃就是罪,奴才這就去。”

小亮子說完麻利地站起來,到了外面叫上三個小太監一起去了膳房。

“王保人呢?”小亮子進了膳房就開始喊。

“喲,小亮子公公您怎麽得空兒到這來了,可是皇上有吩咐?”王保一見是小亮子咧着嘴就跑了過來。

“皇上的膳食輪得到你上手兒?我是來問你太妃要用豆漿煮珍珠,你憑什麽攔着不讓?”小亮子正眼都不瞧王保一眼。

王保笑道:“我當是什麽事兒呢,您不管這事不知道裏面的難處,這豆漿是淑文兩位娘娘每天必喝之物,這豆子要泡上許久磨出來的漿水煮開了才好喝,豆子易得只是這功夫費時,再說太妃不過是暫住在宮裏用得着這麽大張旗鼓地當成主子一般地伺候?小亮子公公您也好好想想犯得着為這件小事得罪兩位娘娘嗎?”

“你放屁!我不跟你廢話,你趁早兒将這些珍珠煮好磨成細粉,再跟我到太妃那兒磕頭請罪,這事兒就算過去,不然可別怪我翻臉!”

王保一聽這話笑臉也挂不住了,挺了挺腰板兒聲調也上去了:“您還能處置了我不成?我是按宮裏規矩辦事兒,誰能說我一個不字兒?聽說皇後娘娘又閉關誦經去了,要不咱們去淑妃娘娘那裏論斷論斷?再說這豆漿涼了味兒就腥了,這天熱又極愛壞,誤了兩位娘娘進用,你擔得起這個罪名兒嗎!”

“你是個什麽東西,就敢借勢壓我?我先……”

“小亮子,算了。”

小亮子轉頭看去,見是穆書榆站在院內,趕緊跑了出來:“太妃,您怎麽來了,您是什麽身份哪能和他們對話兒。”

“我自是不能與他們一般見識,我是怕你一時性急得罪了人就不好了,不煮就不煮吧,也不是神仙藥只要吃在肚裏、塗在臉上就能長生不老,少生些閑氣才是正經的,這些散珠我也不要了賞給你了。”穆書榆說完就帶着人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往哪裏去了。

小亮子在站原地捧着一匣子散珠半張着嘴,這東西自己哪敢要,于是又回頭看了看正斜眼歪嘴讪笑的王保,轉了轉眼珠子也笑了:“王保,你等着,爺爺一會兒就回來收拾你!你們三個在這兒守着那些漿水,不許讓人拿走!”吩咐好跟着的人小亮子捧着匣子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呸,吹牛誰不會!小兔崽子說話沒邊兒了!”王保沖着小亮子的背影吐着口水。

于忠皺眉看着小亮子手裏的匣子問:“太妃的臉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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