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離開,心也砰砰跳得厲害,他飛快的轉身回到自己床上,關了燈後很久都沒有睡着。想到趙景抒今晚跟他說的話,覺得有些很暖,讓他從心裏佩服,但有些依然刻薄,卻又讓他讨厭不起來。身邊就有個鈣,還是個人格分裂、時好時壞、連顏值都時高時低的鈣,這對嚴赟這種沒什麽感情經歷的小朋友來說,真是個挑戰啊。

第二天趙景抒好了很多,去吃民間版白肉血腸的時候,還給自己多點了一個鍋包肉,說來趟東北不能不吃這個,嚴赟看他胃口,不說滿血也複活了百分之八十了。

他倆按計劃完成采訪,準備離開遼陽。趙景抒說自己沒力氣,讓嚴赟給他收拾行裝。他那件發燒時汗都出透了的T恤已經被嚴赟洗了,這時候還沒幹,嚴赟用一個塑料袋把這件濕衣服單獨裝好,放進他旅行包裏,趙景抒不由得佩服:“你還挺有招兒的,這手兒也是你媽教的?”

嚴赟輕松的說:“這還用人教?出門多帶幾個塑料袋,沒幹的衣服單獨裝好,就不會把別的弄潮了。”

趙景抒看着自己那個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旅行包,啧啧贊嘆:“看不出來,真是把過日子的好手兒!小朋友,你有對象兒嗎?”

嚴赟吓一跳,臉立刻紅了,什麽意思?看上我了?“沒、沒有……”

趙景抒逗他:“趕緊找啊,你喜歡什麽樣兒的女孩兒?”

嚴赟臉色慢慢恢複,心裏竟還有一絲失望,是啊,趙景抒并不知道他也是鈣。

倆人到了火車站,因為生病和藹了不到兩天的趙景抒又原形畢露,他常年出差,積分優厚,擁有各種候車、候機的VIP卡,把嚴赟扔在人潮湧動的大廳,自己就要去VIP室了。嚴赟本來沒說什麽,在趙景抒走了幾步後,卻突然又叫住他,趙景抒看着他有點兒想笑,心裏倒很期待,小朋友是想說什麽呢?想跟我過去,還是想讓我留下?

沒想到嚴赟從包裏找出長袖外套遞給他,對他說:“你穿上點兒吧,裏面空調可能會涼,來時就是一冷一熱的,你不注意才發燒的。”說完自己找個角落安安靜靜等車去了。

趙景抒披着這件衣服心裏熱乎乎的,這小朋友,有點兒意思!不過再有意思,也是個小朋友,而且還是個直男小朋友。不直、不小,他就可以考慮?想到這裏他嘆了口氣,想了想自己那可憐的感情狀态,剛才的熱乎乎消失的無影無蹤,突然從夏末的空氣裏,感受到了一絲初秋的涼意……

回去之後,日子照舊。盡管這趟出差,因為趙大大突然生病,讓他和小朋友之間的關系親近了一些,但總的來說,相處模式沒變。絕大多數時間裏,嚴赟都覺得他被上司虐到無力。

白肉血腸的第一稿寫完,趙景抒原封不動給他扔了回來:“做好你的工作,別不會走就開始學跑,搞那些花裏胡哨的排版給誰看?咱們社有專業美編,會有人給你打樣兒排版的。你把你稿子先理理通順!我是你上司,不是你校對員,精确到每一個标點符號,再拿給我看!”

第二稿寫完,趙景抒圈了一些,波浪了一些:“圈的都是廢話,删了。說你字裏行間有人情味兒你就得意了是吧,是人情味兒不是娘炮味兒,太做作的語言就免了吧,講情懷也要有尺度,你寫的都是産在豬身上的食物,別風花雪月扯的太遠!哦,波浪的那幾句寫的還不錯。”

第三稿寫完,趙景抒全篇打了個大叉:“讓你別學我、別學我,你還非學是不是!不讓你做作,不是不讓你抒情,這寫得硬邦邦的給誰看?誰看了這個會想去吃飯?你心裏的感受呢?品嘗的那一刻的真情實感呢?遼陽那些白肉血腸都喂了狗了?讓你寫出這麽寡淡無味的東西來!重新寫,連我以前畫波浪的那些都不許再用!”

也就是他們辦公室在14樓,要是1樓2樓的,嚴赟都想跳了。他苦巴巴的看着自己被判了叉的稿子,等趙景抒出去後,張九城笑着安慰他:“別上火,新人都打這時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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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馬,我都不會寫了……”嚴赟痛苦的說。

“剛開始是這樣的,都得痛苦的磨合一段時間。”

“九城,”嚴赟小聲說,“覺得趙哥特別看不上我。”

“那還真不是!”張九城甚至是有點羨慕的語氣說,“你第一篇稿子就寫主專欄,他肯定是特別看重你的,我跟他兩年多了,也是副欄軟文寫的多,原來坐你這裏的那女孩兒,連軟文都沒讓她寫過!”

聽張九城這麽一說,嚴赟心裏好受了一點,然而好受有什麽用,思路還是一點兒沒有……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周五這天趙景抒出去參加了個推廣活動,喝了不少聲稱是每盎司堪比黃金價格的酸奶,美滋滋的回了雜志社,進門就看到嚴赟愁眉苦臉的刷網頁,他心情不錯,又有了擠兌人的興致,開口問道:“小嚴老師稿子寫完沒有?”

嚴赟不太敢看他:“還沒……”

“還沒?”趙景抒笑,“那您這是構思呢?用不用出去溜達溜達,親近一下大自然,找點兒靈感啊?”

“不用……”

“不用你倒是快寫啊!大白天的明目張膽就玩兒上了?還好《新生活》是月刊,這要是周刊,我等你這米下鍋,就得餓死了吧!”

嚴赟關掉網頁,打開Word,敲了删,删了敲,憋半天也沒憋出500字來。

等他去上衛生間,張九城立刻對趙景抒說:“趙哥,你這兩天別催嚴赟了,他遇上事兒了。”

趙景抒一愣:“啊?”

“他房東兒子突然要結婚,讓他一周之內就得搬走,今天是第四天了,他上網找房子呢。”

趙景抒稍微有點兒內疚,哼唧着說:“他怎麽沒跟我說。”

“你對他也太厲害了,連我都沒敢搭茬兒。”張九城笑,“趙哥你老擠兌他幹嘛啊,以前沒覺得你這麽兇。”

“哈哈哈哈!”趙景抒不以為恥的哈哈大笑,“你沒發現擠兌小朋友特別好玩兒嗎?你不試試?”

“我可沒你那麽缺德!”張九城心說嚴赟哪是小朋友,比我還大一歲呢,趙哥也不知道怎麽就杠上他了……

他倆說笑了一會兒,張九城提前下班接女朋友去了,嚴赟卻在臨下班前把辦公室簡單收拾了一遍,因為是周末,要兩天不上班,他又給花澆了點水。趙景抒偷偷冷眼觀察他,覺得自打嚴赟來了他們組,他們辦公室的面貌比有個女職員時,還要清新幹淨得多,嚴赟不僅手腳麻利,而且幹活兒有竅門……他想着想着,突然開口問:“小朋友,你會做飯嗎?”

“啊?”嚴赟一愣,心裏不知道這是不是下一個選題,誠實作答:“會,會點兒家常菜。”

“家常菜……”趙景抒沉思片刻,“诶,你做菜放辣椒嗎?”

“不啊……”嚴赟不知道他上司到底想幹嘛。

趙景抒點點頭,開始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像不認識一樣,認真端詳嚴赟。

嚴赟被他那雷達般的眼神,看的走路都要同手同腳了,戰戰兢兢的問:“趙哥,沒事兒我就下班了,你走嗎?”

“啊,我先不走。”趙景抒回過神兒來回答,可嚴赟走到門口,趙景抒又開口叫他:“嚴赟。”

“啊?”

“你上我那兒住去吧。”

7.

卧槽!所以說歷時一個來月,上司終于發現我也是鈣,想跟我好?然而您是不是步子邁得太大了些,跳過了什麽,咱倆直接就同居啊?!

嚴赟站在門口看着他上司,內心驚濤駭浪,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看我幹嘛?”趙景抒還挺奇怪,“九城說你房東催你搬家,有這事兒嗎?”

“哦,”原來自己想多了,嚴赟點頭承認:“有這事兒。”

趙景抒站起來,扶着他肩膀帶他往外走,對他說:“我給你江湖救個急。”

“啊?”

“我那兒讓你住幾天。”

幾天是多少天啊?嚴赟心說我搬到你那兒,沒幾天再搬一回,還不夠我費勁的呢,嘴上客氣道:“不用了趙哥,太麻煩了。”

“不麻煩啊,住多久都行,你不用着急找房子。”

“我很快就找到了。”

趙景抒沒理他這茬兒,拉他進電梯,直接就按了負一層,直奔地下車庫,自顧自說道:“找到之前就住我那兒吧,上班下班都很近不說,我還能開車帶你,不收你油錢……”

嚴赟心道,重點不是油錢好嗎,而是這裏面有一個重要的問題……

趙景抒見他好像不為所動,有點兒生氣,上司還得巴結你?“你幹嘛呀,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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