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不行”,直接就這麽吩咐的,嚴赟這幾天被他打擊的夠嗆,自信不足,脫口問他:“我自己行嗎?”

“行。”趙景抒眼睛都沒睜,“你又不是頭回寫文章。”

這話一說,嚴赟踏實了些,他這麽多年的書并沒白念,實習時也獨立采訪過好多次,也不是沒有發表過文章,怕什麽呀!略略踏實後,他趁着趙景抒還沒睡,輕聲叫:“趙主筆?”

趙景抒不耐煩:“還往回改什麽,就叫哥吧,我比你大三歲。”

卧槽原來只比我大三歲!難怪看着很年輕,可他已經是專欄主筆了!所以讀書到底有什麽用啊,嚴赟在內心吶喊,要是高中畢業就入行,沒準兒現在就換我奴役他了!知識就是這麽改變命運的啊……

趙景抒閉着眼睛催他:“有話說啊,不說我睡了。”

“哦。”嚴赟回過神來,問道:“趙哥,你吃點兒東西不?”

趙景抒睜開眼睛:“吃什麽?”

“我給你帶粥了。”嚴赟趕緊把粥端過來,趙景抒要起來,嚴赟按住他:“我喂你吧。”

“喂個鬼!”趙景抒不樂意了,“我自己能喝。”

嚴赟其實也嫌喂這個動作太肉麻,他現在心裏亂七八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粥給了趙景抒讓他自己喝,他坐在旁邊給他剝雞蛋殼,一個雞蛋剝完後放到了趙景抒粥碗裏,趙景抒把蛋清吃了,蛋黃挑到了一邊。

嚴赟:“蛋黃也吃了。”

趙景抒:“我不愛吃蛋黃。”

“吃蛋黃好得快!”嚴赟督促他,“我媽說的,發燒時吃蛋黃壯體力,好得特別快!”

趙景抒将信将疑,最後還是吃了,吃完躺倒又睡。

嚴赟在他身邊守到中午,燒似乎退了不少,呼吸也勻淨了,呼嚕聲也沒了,趙景抒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嚴赟也沒叫他,到了約定的時間,自己帶着裝備下樓去采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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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嚴赟回來的時候,趙景抒已經醒了,半躺在床上看電視。

趙景抒最關心的就是工作,見嚴赟一臉高興,估計一切都很順利,但還是問了一句:“采訪怎麽樣?”

“挺好的。”嚴赟笑着回答,他最關心趙景抒怎麽樣了,馬上接着問:“你好點兒沒?”

“好多了。”趙景抒又問:“白肉血腸好吃嗎?”

“好吃!”嚴赟聽到他問吃的,打開手裏的餐袋,往外掏東西,“我給你帶吃的了。”

“卧槽!”趙景抒可真沒想到,當時就笑了,“行啊你小子,真不賴,這還差不多,知道給我帶回來點兒!”

嚴赟掏東西的動作頓住了,趙景抒好像理解錯了,他有些尴尬的說:“不是白肉血腸,是雞蛋羹……”

“啥?”趙景抒瞪大眼睛。

“你發燒了,不能吃油膩的。”嚴赟辯解了這一句,動作又流暢起來,把帶回來的粥和雞蛋羹都打開擺好,對趙景抒說:“吃吧。”

“就這個?”趙景抒難以置信。

“嗯。”

“你去吃白肉血腸了,就給我帶回這個來?”趙景抒氣瘋了,“早上煮雞蛋,晚上雞蛋羹,你伺候月子呢?就給我吃這個?”

最後兩句趙景抒嗓子都嚷劈了,嚴赟又不服氣、又怕氣着他:“別喊,你嗓子沒好!”

“媽的吃這個我還怎麽好!”

“明天中午還有一頓呢,”嚴赟使了個哄小孩兒的辦法,“負責接待的人說了,明天中午去吃一個當地小館子,老板娘會做民間版的白肉血腸,明天你就吃到了。”

趙景抒雖然是個美食主筆,但其實他對吃并不講究,發這頓火主要是期待和現實落差太大,他本以為嚴赟給他帶了“好吃的”,沒想到只是雞蛋羹,但跟餓着相比,雞蛋羹也很不錯了。靠在床頭,喝了粥吃了雞蛋羹,這兩樣都熱乎乎、稀溜溜的,吃完了他出了一頭的汗,有點兒舒服,但不願意承認,心說見鬼,真成坐月子了……回頭一看,嚴赟在看相機裏今天拍的照片。

趙景抒交待工作:“嚴赟,有句話叫,‘今日事今日畢’,你肯定聽說過吧。”

嚴赟擡頭看他,點點頭。

“這就是我的座右銘。”趙景抒指指自己的包:“筆電、移動硬盤都在裏面,把照片備份一下,你先進D盤找我做的引索目錄,都是按日期标的,一看就懂,按那個把你今天拍的都備份了……”

嚴赟按他吩咐的打開電腦,果然在D盤看到清晰明了的引索目錄,他其實內心為趙景抒的嚴謹細致所折服,但是有些事還是不問不快,忍半天沒忍住,還是開了口:“趙哥,那天我導丢的照片,你也備份了吧?”

6.

“哎呀,我不小心備份的!”趙景抒拿腔拿調的說了這句,半調侃半諷刺,根本沒被嚴赟的質問吓住,絲毫沒覺得自己做錯,他幹笑了一聲,“什麽事兒都不小心的,那還不亂套了?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我吓唬吓唬你,是為你好,幫你長個記性!被我吓唬一回,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就不會被別人罵了!”

嚴赟想想,也是這麽回事兒,乖乖的點頭認錯:“趙哥,你說的對。”

趙景抒本以為他又要犯倔,沒想到意外的乖順,于是态度也軟了下來:“你以為我上班第一天就像現在這樣啊,也是犯了錯、吃了虧才牢牢記住了教訓!你比我運氣好多了,我那時可沒人教我這些——看我幹嘛,備份啊!”

嚴赟本來被他說的很感動,想說兩句感謝的話,被他一喊,話也沒說出來。繼續備份照片,備份完後,學他的樣子一張一張按照時間目錄的格式改文件名。

趙景抒靠在床頭看他幹活,用嘴指揮:“對,改文件名同時也是過一遍,哪張可以用,哪張可以删了,你心裏就都有數了——這張拍得不錯!”

嚴赟看他誇的這張,心裏美滋滋的。

“不管時間多緊,每天都得備份、做好目錄,等回去不忙的時候,再按拍的類別和地點細分——這張別删啊!”

嚴赟要删的這張,是他覺得跟主題關系不大的一張,一個小男孩兒扒着門邊往廚房裏面看,被廚房裏氤氲的霧氣擋着,臉都拍的不是十分清晰,這張有什麽用?

“這張有點兒意思,別删。”趙景抒攔住他:“回去之後你寫稿子會有用的。”

“我寫?”嚴赟吓一跳。

“廢話,你去采訪的,你想讓誰寫?”趙景抒說着自己忍不住樂了,“哈哈,昨天怕他們欺負你,把你吹成年輕專家,估計那幫人也沒怎麽信,想不到我說話這麽靈,等這篇發表了,他們肯定信了,沒準兒給你送個豬腿什麽的當謝禮……”

嚴赟心頭一暖,不管昨天是不是為了擋酒,畢竟趙景抒的官方解釋是怕他挨欺負。

趙景抒根本沒看他,自顧自的說下去:“你回去好好寫,別學我,走你自己的路子。争取從第一篇開始,就讓人記住你的風格。我看了幾篇你寫的文章,字裏行間比我有人情味兒。所以剛才那小孩兒的照片,用在合适的地方,效果差不了。寫東西最重要的就是有自己的特點,學別人,一輩子也出不了頭。”

嚴赟很驚訝:“趙哥,你看過我寫的?”

“這不廢話嘛。”趙景抒哼了一聲,“主編說要給我個人,我不得先了解一下啊,诶你是不是覺得誰都跟你一樣傻啊?”

嚴赟慚愧的低頭,他這回真覺得自己幼稚了,上司就是上司,哥就是哥,沒白多吃三年的飯,人雖然有些糙,但智商比自己高的也許不止三年。

“你以為我這兒是收破爛兒的?什麽人都要啊。”趙景抒沒兩句就又刻薄起來,把下屬比喻成破爛兒,“要不是你文章寫得不錯又能喝酒,我會要你?”

“啊?”嚴赟懵了,簡歷上沒寫能喝酒吧……

“啊什麽?”趙景抒笑,“HR老王說的,他面試的你,他問的時候,你不是回答酒量不錯嘛!要不昨天我也不敢讓你喝啊。诶你名字取的有點兒意思,會寫、能喝,也算文武雙全了哈,嚴赟小朋友?哈哈哈哈,我以前還真不認識這個字兒。”

他這一串兒話說下來,嚴赟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表态,上司會不會誇人啊,到底是不是在誇他啊?也不用他表态,趙景抒說了半天話,累了,再加上吃了藥犯困,說自己要先睡了,讓嚴赟幹完活兒後自便。

嚴赟整理好當天的工作資料時,趙景抒已經睡着了。他洗完澡出來路過趙景抒床邊,忍不住伸手摸摸他頭,應該已經不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了,又一天沒刮胡子,趙景抒此刻的睡顏比火車上那時還要軟弱,甚至是有點憔悴。嚴赟目光一時無法從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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