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湧[一]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改,管理員請幫我解鎖吧,接個吻也不能通過嗎?改了五六次了,什麽都删光了。。。。
即使顧晨一再強調, 除了脖子以上, 徐星闌沒有看到一丁點不該看的東西, 徐放仍然無法釋懷。
他氣自己沒用,他氣自己自控力太差,他氣自己沒能力滿足顧晨正常的生理需求。
只要受到刺激就會暈過去, 這和不舉有什麽區別?而一個男人最大的悲哀也不過如此。
可關鍵是每當他親吻撫摸顧晨的時候,他和普通男人一樣,會激動、會亢奮、會起反應, 他沒有任何生理上的缺陷, 可他媽一興奮就暈倒又該怎麽解決?總不能做那種事情時,嘴裏含着鎮定片, 耳朵聽着淨化心靈的音樂,還要板着一張撲克臉拼命地壓抑自己的情緒, 如果能做到以上幾點,那玩意還可以屹立不倒的話, 豈不是天賦異禀麽?
徐大神這回受到的打擊頗深,自信心被摧殘的所剩無幾,一個人聳拉着腦袋半躺在沙發裏生悶氣, 什麽也不想做。
見他垂頭喪氣了許久, 連姿勢都沒換一下,同為男生的顧晨,十分理解他的感受。
走過去躺在他的身邊,半個身子都懸在沙發外面,顧晨嘴裏說着, “睡過去一點”,整個人拼命地往他懷裏拱,像極了一只正在撒嬌的小貓咪,埋頭在他胸口蹭來蹭去。
“小貓咪”發質柔軟,細而卷曲,發梢掃過皮膚,仿佛羽毛一般撩撥着他的心尖,一時奇癢無比。他怕他的“貓咪”滾到地上去了,身體往裏面挪了挪,給對方騰出位置,自己則像三明治一樣,緊貼在沙發靠背上。
“貓咪”一邊蹭他,一邊叫着他的名字,細小的聲音,落在耳裏,真的很像軟軟的喵喵叫。
被蹭一分鐘,徐大神的自信心找來一丢丢。
被蹭三分鐘,徐大神的立場開始動搖,三兩下就被治愈了,白白郁悶了半天。
被蹭五分鐘,徐大神只覺得一股熟悉的熱流直奔小腹,那個不可言喻的部位隐隐有了擡頭的跡象。
被蹭……
停!停下!
他擡手托起那張清秀的臉,不期然被手中溫暖滑嫩的觸感弄得心頭一顫,極力忍住體內的躁動,開口說話時嗓音沙啞得幾乎失去了本音,“不要再勾引我了,你是不是很想我再暈過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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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我在安慰你啊。”顧晨仰起頭,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口,“你不要不開心嘛,笑一個,我喜歡看你笑。”
徐放牽起嘴角,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你這種安慰很容易擦槍走火。”
顧晨充耳不聞,伸手扯他的臉皮,扯成各種形狀,“重新笑,剛才那個不算,難看死了,快笑。”
徐放眯起眼睛笑了一下,由于臉皮還被顧晨捏在手裏,笑得依舊沒有半點美感,不過顧晨卻覺得對自己百依百順的他簡直帥出了天際。
“吧唧”一聲,顧晨給他一個獎勵的吻,“這種事不用刻意壓制,難道僅僅只是害怕受到刺激,我們就離得遠遠的,再也不卿卿我我了,那也不可能,對吧?”
話落,顧晨見他蹙着眉動了動嘴皮,似乎想反駁什麽,立刻對準他的嘴唇連啄了兩下,把他要說的話堵回到肚子裏,繼而安慰道:“你不要因此責怪自己,順其自然就好,上次我幫你用手解決的時候,你不也挺過去了嗎?以後再碰到這種情況,只要你覺得自己快暈了,我們馬上停下來不就行了?那個……”顧晨瞟了他一眼,又移開目光,幹咳兩聲,白皙的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些許潮紅,“我們多試試,說不定哪天就成功了……”
徐放愛死他這副羞答答的小模樣了,一把攬住他的腰,抱着他坐了起來,讓他正面跨坐在自己的腿上,“你還說沒有勾引我?每說一句話,就親我一下,你是在挑戰我的克制力嗎?”
“呵呵……”顧晨将頭埋進他的頸窩,抱着他不好意思地一陣亂搖。
不久,又擡起頭來看他,“那你要試嗎……”顧晨頂着一張紅彤彤的臉蛋,朝下指了指,“你有反應了……”。
徐放沒有回話,只是沖他淡淡地一笑,眼中流淌着柔和的波光。
湊近他,用鼻尖摩挲着他的額頭、臉頰、嘴唇,然後将溫暖的唇覆了上去。
徐放捧着他的臉,用舌尖細細地描繪着他唇瓣,時而吮吸,時而舔舐,吻得認真而虔誠。
輾轉撕磨了一會兒,輕輕撬開他的牙關,舌頭滑進去,刷過他口腔的每一個角落,極盡溫柔纏綿。
略微粗重的呼吸在兩人之間傳開,分不清屬于誰,他們緊緊抱着彼此,淪陷在這個深長的吻裏……
牆上的挂鐘滴滴答答地走着,不緩不急,直到把顧晨吻得暈頭轉向,徐放才放開了他。
很奇怪,身體明明燥熱得不行,那裏也有了反應,顧晨卻有種足夠了的感覺。
好像一個深情的吻便能滿足所有的需求。
徐放和他額頭抵着額頭,靜靜地凝視着他。
他也癡癡地回望着對方,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眼望不到底,看久了似乎能把人吸進去。
恍惚中,他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問道。
“如果我說,我打算去治病,你會支持我麽?”
他恍然回神,反複回味着這句話,不禁向後仰頭,方便看清楚眼前人的臉。
果然,他發現那張俊臉上流露着一絲遮掩不住的緊張神色。
“支持……”他扯動嘴角,笑了一下,“我當然會支持。”
徐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兀自轉移了話題,“你覺得徐星闌這個人怎麽樣?”
顧晨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思索片刻,怕他吃醋,決定說一半瞞一半,“除了咋咋呼呼的,其他方面還行,他挺健談的,和他在一起不會感到無聊。”
徐放又問:“那徐政宇呢?”
顧晨回憶起和徐政宇共處那段短暫的時光,發自內心地笑了,“我和他只見過一次面,他說話很直接,經常讓人下不了臺,最開始感覺很難相處,可是沒過多久,我發覺他其實特別單純,單純到不懂得掩飾自己,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沒有心機,很容易看透,簡簡單單的一個人。”
“嗯。”徐放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當顧晨以為他接下來要問到黎昕的時候,他卻不再吭聲,這個話題竟然就此畫上了句號。
顧晨納悶地瞧着他,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你怎麽不問問黎昕?”
“他的事情,我沒興趣了解。”
徐放說話時,眉頭不自覺地深深蹙起,顯然對黎昕成見頗深,似乎想到這個人,就會産生心理排斥一樣。
顧晨早就看出來了,徐放在他面前可以很自然地談論徐星闌和徐政宇,卻絕口不提黎昕。
顧晨也能感受到徐放正在一點一點地正視自己的病情。就拿徐星闌教訓那兩個背後嚼舌根的女生來說,顧晨曾問過徐放,當時他的意識是否清醒?徐星闌操控他的身體時,他是否能感應到對方做過什麽或說過什麽?他們之間是否搭起了心靈的橋梁?他們是否可以共享記憶?
徐放也不太确定,不過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他在沉睡中,做了一個夢,醒來後,夢中的情境被顧晨原封不動地描述了出來。也就是說,徐星闌經歷過的事情,居然出現在他的夢裏,确實夠離奇的。
後來顧晨咨詢過醫生,共享記憶是不可能的,只能說徐放開始嘗試接納不同的自己,他終于打開了那道緊鎖的心理防線,同時拆除了置于主體人格和後繼人格之間的隔牆,使分離的人格可以互相交流。
這些難懂的專業術語雖然聽得顧晨暈乎乎的,但大致上他還是聽明白了。總而言之,徐放不再抵觸裝在他身體裏的幾個靈魂,他終于接受了他們以這種另類的方式存在于他的生活中。
而接受他們,就等于直視自己的過去。
直視那段浸着血與淚的往事,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顧晨知道他已經很努力了,可黎昕也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無論如何,都割舍不掉。
“你是不是對黎昕有什麽誤解?”顧晨問道。等待片刻,見他不回話,不禁笑了笑,“我來跟你說說,我眼中的黎昕吧。”
……
“黎昕這個人啊,不能說他很好,但他也不壞。也許你會認為,他只是憤怒之下的産物,是你情緒失控後衍生出的一種可怕的力量。你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你說,有個人想把你的生活弄得雞飛狗跳,因為他喜歡看你焦頭爛額的樣子……你說的那個人,就是黎昕吧?是不是在你的印象中,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破壞分子?每次出來總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讓你替他善後,替他擦屁股,不管不顧地攪亂你的生活……其實并不然,他不是失了控的怪物,他能夠管住自己的行為,就連即将噴發的怒火他都可以壓制下來,他和徐星闌、徐政宇他們沒什麽不同,你既然能接受另外兩個人,為什麽不試着接受他呢?”
顧晨直直地注視着眼前的男生,亮晶晶的眼睛裏閃動着期盼的光。
“我不想做這個嘗試。”徐放一口拒絕了他,語氣硬邦邦的,沒有一絲回轉的餘地,“他打打殺殺也好,到處惹是生非也罷,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要和我搶你,這一點我無法忍受。”
“搶我?!”顧晨驚得目瞪口呆,臉上呈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半晌才緩過神來,讪讪一笑,“不、不可能吧,他不會這麽做的……”
“你才二十歲不到,記性就這麽差了嗎?”徐放沉着一張俊臉提醒道,“一個月前你和他在酒店裏幹了什麽你都忘了麽?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我醒來的時候光着身子,你整個人都纏在我身上,而且你開口第一聲叫的是他的名字,你心明白,和你睡在一起的人,是他,黎昕!而不是我,徐放!”
顧晨語噎,八百年前的老黃歷了還拿出來說,心眼真夠小的。
“我當時不知情啊,我以為你們是同一個人。”顧晨耐着性子解釋道,“他鑽進我的被窩主要是為了氣你,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的,你別瞎想啊,我們真的只是躺在一張床上聊天而已,他從沒有主動碰過我,他……”
話還沒說完,顧晨的腦子裏忽然冒出黎昕在出租車上強吻他的畫面,心裏禁不住一陣發虛,他挺直胸膛,努力裝出鎮定自若的樣子,可惜他的臉皮太薄,越是想遮掩,越是馬腳畢露。
徐放冷眼瞅着他臉頰上浮現出的兩團可疑的紅暈,沉聲問道:“既然什麽都沒做過,你臉紅什麽?做賊心虛嗎?”
“啊?”顧晨用手背蹭了蹭臉,溫度确實有點高。目光躲躲閃閃地掃向四周,他胡亂找着借口,“大概是家裏太悶了吧,門窗都關着呢,悶熱悶熱的。”
大冬天喊熱,這種蹩腳的理由,毫無說服力,徐放呵地一笑,不再作聲。
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長久的沉默充斥在兩人之間,氣氛也因此變得尴尬不已。
顧晨猜到徐放可能生氣了,但他又不敢實話實說,免得引起更大的矛盾。
時間分分秒秒地流逝,他的心分分秒秒都在備受煎熬。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扛不住的時候,徐放冷不丁地将手從他的腰間挪開,嘴裏淡淡說道:“讓我起來,我要上廁所。”
顧晨心裏一慌,猛地抱着他,生怕他跑了似的抱得死緊,“你別走!我說,我什麽都說給你聽!你別生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