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在了一起,與那群蒙面黑衣人對峙。

黑衣人竟毫無畏懼,似乎下了必死的決心,提刀就來殺。

霎時,刀劍相擊,鮮血四濺。

此時此刻的孟時涯,正看着林長照和孟承業對弈。孟府的花廳裏,矮榻上擺着棋盤,孟承業和林長照分主客坐了,孟時涯跪坐在林長照身旁,徐紹則站在孟承業身後,偷看不遠處的小方桌旁煮茶沏茶的柳解語。軟塌的一腳,右衛上将軍何沖仰臉躺着,睡得正香。

棋盤上局勢膠着,孟承業微微蹙眉,林長照不動聲色。

孟時涯撿起一顆棋子,砸在何沖腦門上,棋子彈回來被他接在手裏,順勢抛回棋笥裏。何沖一個挺身翻起來,摸了摸額頭,指着孟時涯罵了句“淘氣鬼”。

“該出去看看了。”孟時涯笑道,目光依舊黏在棋盤上。

何沖翻身下榻,風一般出了門,剛好有手下來通報,說孟府不遠處有動靜。

“帶上兄弟們,瞧瞧去!”何沖嚷嚷着,“哎呀真是的,跟好朋友喝個酒都喝不安生,外面又吵又鬧的……”

人漸漸走遠,屋子裏只有落棋時的輕響。

須臾,孟承業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笥,擡頭看了林長照一眼,笑道:“老夫,認輸了。”

林長照拱手,起身應道:“尚書大人謙虛,此局尚未分出勝負。”

“我心思不寧,早晚要輸的,何必苦撐,叫你們這些小輩看笑話。”孟尚書起身,整了整衣衫,從柳解語手裏接過一杯茶,喝了兩口,将杯子還給她。

徐紹急忙道:“晚輩怎敢笑您……”

孟尚書瞧他漲紅了臉,又看看羞怯低頭的柳解語,朗聲大笑:“你不敢,可他們敢。”說罷轉身出了門。

徐紹偷偷瞥了柳解語一眼,嘿嘿傻笑了兩聲,立刻跳出房門,跟在孟尚書身後。

孟時涯從榻上起身,來到林長照身邊。二人面面相觑,不約而同笑出了聲。

“去看看?”孟時涯笑問。

林長照颔首淺笑:“好,那就看看孟兄的妙計是否有成效。”

“放心吧,總不會枉費我辛辛苦苦把右衛高手調進英王府。本公子叫他們抓活的,他們必不會拿一些死人交差。”

“那可是大皇子妃和她一雙兒女的命,你也敢賭?”

“嗳,她自己情願的,我可沒逼着她冒險。再說了,她今日不冒險一試,只怕一雙兒女要被迫留在邺安城,庸庸碌碌一生,說不定也活不了多久。”

兩人各自拿了一杯茶,一飲而盡,看得柳解語好氣又好笑。

“我煮茶如此辛苦,你們只當飲酒,大煞風景。”柳解語笑道,“表哥你要習武,粗魯些也就罷了,怎麽林公子也跟着學?”

孟時涯瞧林長照低着頭,耳朵尖微微泛紅,不由得握拳放在唇邊偷笑。

他二人并肩走出房門,外面喊打喊殺聲越發響亮。孟府幾十丈外的街上,隐隐亮起了紅光,似大隊人馬朝那個方向奔去。

林長照走着走着忍不住笑了:“何将軍明明是守衛皇宮的,卻幾次三番帶着人在邺安城的大街上見義勇為,金吾衛哪還有什麽用武之地?”

孟時涯側頭瞧了他一眼,甩開折扇,笑道:“自然還是有些用處的。”

林長照瞥向他手中折扇,皺眉:“冷。”

孟時涯讪讪笑了,趕緊把扇子收起,随手丢給跟在一旁的荻秋。荻秋接過扇子,揣在腰間,噗嗤一聲笑出來,被孟時涯回頭瞪了一眼,笑嘻嘻地跑到前面看熱鬧去了。

這一夜,邺安城又變得熱鬧喧嚣起來,簡直勝過了端午那幾天的夜晚。

一群刺客意圖刺殺大皇子妃和英王府的世子、郡主,本以為對付幾個侍衛和金吾衛的士兵綽綽有餘,誰料想英王府的侍衛竟是絕頂的高手,不但沒殺掉對付,還被纏住脫不了身。

厮殺了半柱香時間,右衛上将軍何沖突然帶了十幾名親信跑過來,不由分說加入厮殺之中,還把金吾衛的也當成了刺客,一通好打。

最終,那群真正的刺客一個都沒逃掉,想自殺又被何沖攔下,全數活捉。

金吾衛幫了人還挨了打,要跟何沖讨說法,何沖仗着臭脾氣,罵他們不先說清楚,辯稱夜色太暗,他只認出了英王府的侍衛。金吾衛要把刺客帶走,何沖無論如何都不肯,吵着吵着眼看要打起來,孟承業便提議把人綁起來,悉數送進皇宮連夜交由皇帝審問。

大皇子妃逃過一劫,将兩個孩子帶出來,一眼便看見孟時涯就愣住。因為孟時涯的腰墜兒,正是一只紅玉雕刻的鯉魚。她心中震動,面上不曾表露,只是向何沖道了謝,借用了孟府的馬車,由侍衛護送着回王府了。

馬車裏,李幽眼尖瞅見暗格打開了條縫,伸手把它抽開了。暗格裏放着一只紅玉鯉魚,和一紙信箋。信紙上只有寥寥數語,可那筆跡,大皇子妃是見過的。

“‘池沼雖小,或水深不可測;江河濤濤,可知萬古長流。’母妃,這是什麽意思?”李幽只覺得十分巧合,在皇宮裏說起了玉鯉,出了宮就真見到了。

大皇子妃長長籲了口氣,疲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是說一條魚兒它不想留在池沼裏,因為會被人捉去殺掉,它想在江河裏游來游去,自由自在……”

“我想做這樣的魚兒!”“我也想!”

“那你們答應母妃,今晚的事情,不要與別人提起,就連你們父王都不能說。明白嗎?如果回頭有人問玉玺啊玉鯉啊,哪怕是皇爺爺問,你們也要說不知道。”

“好!”

孟承業去了皇宮,将近天亮才回到孟府。林長照尚未痊愈,吃了藥就在孟府的客房安歇,徐紹護着孟承業忙碌整晚,回來徑自去了客房,倒頭就睡。

孟時涯精神奕奕,在花廳裏捏着棋子玩,看到孟承業帶着一身疲憊回來,給他倒了杯水。孟承業笑笑,接過去喝了。

“宮裏情形如何?”

“熱鬧。”

“……怎麽熱鬧?”

“幾位皇子都被請到了天牢,親眼看着陛下審問囚犯。原本那些刺客死活不肯開口,大理寺和京兆尹都無可奈何,誰料英王府的一個侍衛認出其中一個刺客曾是他同門師兄,于是順藤摸瓜,牽連數百人,查出了幕後真兇就是五皇子。五皇子自然不肯承認,三皇子就說了當晚五皇子醉酒調戲大皇子小妾之事……”

三皇子認為,五皇子誤會大皇子妃在皇帝面前告狀,惱恨在心,出于報複要殺人滅口。五皇子調戲大皇子小妾一事屬實,大皇子不得不承認,又說小妾頗感羞辱已經自盡。鐵證如山,五皇子辯駁不了,惹得皇帝當場下旨,剝奪五皇子親王封號,暫時拘禁于王府。

五皇子沒料到失手之後竟被查出來,自己落得如此下場。羞憤之下提起英王府世子得了玉玺,說此事不但他知曉,三皇子也有所耳聞,他一時鬼迷心竅只想奪走玉玺,三皇子暗中派出金吾衛也要搶奪,并且還想殺人滅口。

五皇子早猜出來所謂玉玺不過是大皇子妃的陰謀,他這般胡攪蠻纏,無非是想拖三皇子下水,順便報複大皇子一家。英王府的人膽敢聲稱拿到了玉玺,野心昭彰,更是大不敬。五皇子破罐子破摔,想着拉下一個是一個。

誰料等皇帝把英王府世子和郡主叫來,兩個小孩子委屈得直哭,說跟五皇叔提起的明明是一對玉雁,五皇叔聽岔了。

不但如此,英王府的侍衛也提出,金吾衛來得蹊跷,看似幫忙,實則越幫越亂,好像有意趁亂劫走大皇子妃等人。金吾衛向來擁護三皇子,皇帝聽了這話哪裏還容得金吾衛解釋說只是在追捕一名盜竊犯,又是一道聖旨頒下去,撤了金吾衛上将軍陸威成的職,喝令三皇子再次閉門思過。

一夜之間,兩名皇子獲罪,近百官員将士受到牽連,皇帝處死了刺客也難解心頭之火,禦筆一揮廢了胡貴妃的頭銜,又懲罰皇後教養不善之罪,到天亮時體力不支,又昏倒了。

聽罷,孟時涯甚是遺憾,道:“陛下到底還是沒能下決心,立六皇子為太子……到底是為何緣故?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野心狠心,早叫他失望徹底,他怎麽就是不肯冊立六皇子?”

孟承業沉默少時,輕聲道:“……據說,陛下的胞弟靖西王年輕時曾與淑貴妃相識。偏偏淑貴妃早産生下六皇子,六皇子卻不像早産的嬰兒。胡貴妃暗示陛下淑貴妃認識靖西王在前,陛下不由分說就把淑貴妃打入了冷宮……”

原來如此。孟時涯搖頭苦笑。就為這一個猜忌,淑貴妃早逝,六皇子吃盡苦頭,而大周的太子之位空懸了十幾年!

“那金吾衛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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