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将計就計

打好漢莊出來後,葉開他們同兩人分道揚镳,當然按葉開那性子,怕是以後也少不了遇見,故而沒有半分離別的傷感。

兩人往外走了沒多久,就聽見一個男人的哭聲,哭的極為哀痛,大概就跟死了全家差不多。

順着哭聲跟過去,兩人就看見樹林裏一個穿着孝服的男人,跪在樹林裏,面前擺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着些紙人紙馬,還有一柄紙刀。

用白紙糊成的刀,但刀柄卻塗成了黑色。看來是個個性很強的、很不容易哭的人。

但現在他卻哭得很傷心。他将桌上的紙人紙馬紙刀拿下,點起了火,眼睛裏還在流淚。

他們已走過去,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

這個人卻在看着紙人馬在火中焚化,流着淚倒了杯酒潑在火上,又倒了杯酒自己喝下去。喃喃道:“白大俠,我沒有別的孝敬,只希望你在天之靈永不寂寞……”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已又失聲痛哭起來。【注1.】

“你是在哭白天羽白大俠麽?”

傅紅雪剛想開口,就被阿暖拉住了手,柔若無骨的小手無聲無息地在他手心寫着:“圈,套。”

這個圈套是後來葉開經常拿出來嘲笑傅紅雪天真的談資之一,阿暖聽過不止一遍,印象自然十分深刻。

傅紅雪眼神幽深,阿暖背過身,用口型跟傅紅雪說:“聽我的。”

那人被阿暖打斷了哭泣顯然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

“黑刀,白大俠,除了白天羽白大俠還能有誰呀。”阿暖笑眯眯地說,“你為什麽要哭他呢?”

“他……他是我的大恩人。”

劇情不按劇本走,跟他對話的也不是原本預料之中的傅紅雪,男人顯然有些慌亂。

“大恩人?”阿暖誘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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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救命恩人。”

“怎麽個救命法呀,你在這哭,莫不是從這薛莊主手裏救了你?”

這姑娘怎麽什麽都知道?

那男人也沒有想到會來這麽個祖宗,只能憋着答:“對對對,我本是個镖師,當年保……保了重镖……”

“姓薛的劫你的镖?”

阿暖插話。

“沒有沒有,就是我們路過要拜見,我趕時間……”

“沒去?”

“是是是,我得罪了他,他要找我……”

“算賬?”

這個姑奶奶怎麽老是打斷他,這麽搞下去他怎麽醞釀情緒!

“對對對,那薛斌要我留下……”

“留下東西?”

“是,可這镖限……”

“打起來了?”

我的個祖宗啊……那男人欲哭無淚,這是個什麽神仙,他演戲也得有連貫性啊。

很多時候演戲這種事情,如果被人知曉了下一步,看起來就不真了,在阿暖的瘋狂拆臺中傅紅雪已經意識到了不對,本想直接問清楚,卻見阿暖背在身後的手給他打了個手勢:

“将計就計。”

傅紅雪收住腳。

那男人還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訴說着:“白大俠正好路過,就……”

“救了你?”

……

“還幫你打了薛斌?”

……祖宗啊,你咋啥都知道呢?

但是戲還是要演,那男人一狠心,又大哭起來:“可惜白大俠他被奸人所害,身首異處,我,我又沒辦法為他報仇,只能立個碑供上靈牌……”

“然後每天哭一下?”

我的個乖乖……

你這讓他怎麽演。

那男人一咬牙,直接沖着傅紅雪撲過去跪在了傅紅雪面前,顫巍巍地指着他的刀:“這刀……您……您難道是……白……”

“他是白大俠的後代。”

阿暖替傅紅雪回道。

“請給我一個當牛做馬的機會!當初我沒能向恩公報恩,現在我有幸遇見恩公後代,請讓我……”

“你能怎麽報恩呀?我們可不缺使喚的人。”阿暖彎下腰,笑眯眯地看着男人。

“我……”這她娘的什麽鬼……男人咬咬牙,“我消息靈通的很,您若想知道什麽,盡管找我就是!”

阿暖直起身,沖傅紅雪眨了眨眼,換來對方一個淺笑。

兩人跟着這自稱趙大方的人回了他的居所,就看見整個居所布置了一小片靈位,搞得跟真的一樣,阿暖心裏啧啧道這可真是演的夠認真的。

傅紅雪牽着阿暖的手,打算同阿暖一起看看對方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結果這一看,就看了四天多,在快失去耐心的時候,趙大方終于告訴他們晚上會來一個消息極為靈通的怪人,還是什麽三年前的約定。

時間走到午夜,有人擡來了一口棺材,那趙大方口中的怪人竟然從棺材裏跳了出來,還像模像樣地喝了兩壇酒,胡言亂語許多,頗有真瘋子的模樣。

傅紅雪眉頭緊皺,想着若是之前沒有阿暖那番話,這般真實的戲,自己怕是要上這個當了。

那瘋子胡言亂語許多,問傅紅雪:“你是要馬空群的消息?”

傅紅雪點頭。

看着兩人又是一通極為認真的演戲,方才問那瘋子有什麽條件。

金瘋子道:“只有一個條件?”

傅紅雪道,“什麽條件?”

金瘋子道:“我要你去替我殺一個人!”

傅紅雪道:“殺什麽人?”

金瘋子道,“殺一個我永遠不想再見到的人。”

傅紅雪道,“你藏在棺材裏,就是為了要躲他?”

金瘋子默認。

傅紅雪道,“這人是誰?”

金瘋子道,“是個你不認得的人,跟你既沒有恩怨,也沒有仇恨。”

傅紅雪道:“我為什麽要殺這麽樣一個人?”

金瘋子道,“因為你想知道馬空群在哪裏。”

傅紅雪垂下眼,看着自己手裏的刀,他在沉思的時候,總是這種表情。趙大方忍不住道:“你為什麽一定要殺這個人?”

金瘋子道:“因為他要殺我。”

趙大方道,“他能殺得了你?”

金瘋子道:“能。”

趙大方動容道:“能殺得了你的人并不多。”

金瘋子道:“能殺得了他的人更少。”

他凝視着傅紅雪手裏的刀,緩緩接道:“現在世上能殺得了他的,也許只有這把刀!”

傅紅雪緊握着手裏的刀。

金瘋子道:“我知道你不願去殺他,誰也不願去殺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注2.】

“我們殺就是了。”

阿暖突然出聲,“不就是殺個人麽?”語氣帶着幾分輕浮,換了傅紅雪一個瞪眼。

“他在哪?”

傅紅雪問道。

那瘋子說了個不遠的地方,四五離開外,還明說那人什麽時候會到,給了那人詳細的形容。

兩人自趙大方家裏離開後,阿暖湊近傅紅雪臉龐:“我說的沒錯吧?”

“他們這出戲,是希望我殺個人?”

傅紅雪有些莫名。

“不,”阿暖眯起眼睛,“他們是想你死。”

傅紅雪握緊刀:“為什麽想我死要我去殺人。”

“因為你殺不掉。”

傅紅雪不相信,他的刀,會殺不掉一個用棍子的人。

“那是阿飛。”

“只有小李飛刀比他快的劍客,阿飛。”

阿暖看向天邊,那也是位值得尊敬的前輩,在葉叔叔的回憶裏有着濃墨重彩的一筆。

“阿暖,”傅紅雪突然将阿暖攬進懷裏,臉埋在阿暖的肩上,聲音有些悶悶的,他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但是……”那聲音裏夾雜着幾分癡狂,“不要離開我。”

“不會的。”

阿暖輕笑着。

卻不知道有些命運早就寫好。

作者有話要說: 慣例,重要劇情我不改,沒那個筆力改出來怕是個笑話_(:з)∠)_

戲精暖上線。

我……要皮

但是絕對不虐好吧……

HE穩的相信我。

【注1.】

古龍原著:

一個穿着孝服的男人,跪在樹林裏,面前擺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着些紙人紙馬,還有一柄紙刀。

用白紙糊成的刀,但刀柄卻塗成了黑色。看來是個個性很強的、很不容易哭的人。

但現在他卻哭得很傷心。他将桌上的紙人紙馬紙刀拿下,點起了火,眼睛裏還在流淚。

傅紅雪已走過去,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

這個人卻在看着紙人馬在火中焚化,流着淚倒了杯酒潑在火上,又倒了杯酒自己喝下去。喃喃道:“白大俠,我沒有別的孝敬,只希望你在天之靈永不寂寞……”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已又失聲痛哭起來。

【注2.】

古龍原著:

金瘋子道:“只有一個條件?”

傅紅雪道,“什麽條件?”

金瘋子道:“我要你去替我殺一個人!”

傅紅雪道:“殺什麽人?”

金瘋子道,“殺一個我永遠不想再見到的人。”

傅紅雪道,“你藏在棺材裏,就是為了要躲他?”

金瘋子默認。

傅紅雪道,“這人是誰?”

金瘋子道,“是個你不認得的人,跟你既沒有恩怨,也沒有仇恨。”

傅紅雪道:“我為什麽要殺這麽樣一個人?”

金瘋子道,“因為你想知道馬空群在哪裏。”

傅紅雪垂下眼,看着自己手裏的刀,他在沉思的時候,總是這種表情。趙大方忍不住道:“你為什麽一定要殺這個人?”

金瘋子道:“因為他要殺我。”

趙大方道,“他能殺得了你?”

金瘋子道:“能。”

趙大方動容道:“能殺得了你的人并不多。”

金瘋子道:“能殺得了他的人更少。”

他凝視着傅紅雪手裏的刀,緩緩接道:“現在世上能殺得了他的,也許只有這把刀!”

傅紅雪緊握着手裏的刀。

金瘋子道:“我知道你不願去殺他,誰也不願去殺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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