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門忽被撞開，一陣暖風夾裹着酒氣香氣一齊沖入，填滿了燈火通明的房間。房中的燭火驚跳一下後，再平靜不下來了。一衆男女仆從擁着中間身着華服的人，撲倒在地毯上。左右的丫鬟連忙起身，将王爺扶到卧榻上，端來水替王爺擦臉，撣去他身上的浮塵。

王爺顯然是喝醉了，半眯着眼睛，支起一條手臂倚在榻上。兩側的丫鬟相貌秀美，左側美人喂他醒酒湯，右側美人持清涼的面巾替他擦臉。酒意略微消散，王爺逐漸安靜下來。正此時，趙琦忽然睜眼，一把捉住丫鬟的手腕，将人拉入懷中，欺身上去。被摟住的小丫鬟一聲驚呼，高喊道：“王爺，我是夏春啊王爺！”

趙琦一愣，松開手，夏春連忙脫身。

這麽一來，王爺也掃了興致，擡手揮退夏春冬春并其他仆從，示意将面向花園的門打開。

此時尚未入夏，白日裏燥熱得緊，晚風依舊有些涼，吹得趙琦酒醒。不過他喝的太多，睡意止不住地湧上來。

周圍靜的出奇。王爺閉着眼，只覺渾身的感官都敏銳起來。耳畔可聞細碎的蟲鳴，呼吸夾雜着花香與些許泥土氣味，吹在面上的涼風夾藏着一絲溫暖與生機。這時節真令人心醉，趙琦這樣想，不覺被渾濃的睡意包裹。

不知睡了多久，王爺被一雙手搖醒了。

“王爺，莫要開着門睡，當心着涼。”

趙琦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人着一身紫紅衣衫，彎腰靠近他來，一手以扇掩面，一手正搭在他肩上，似不是王府中人。

“誰？”

“我叫墨玉，你見過我的。”那人依舊遮擋着臉，只窺見眉心一點紫紅描金牡丹紋，金釵挽發，鬓邊亦簪一朵紫紅牡丹。

見王爺皺眉，那人接着說道：“我是牡丹……” 話音未落，趙琦突然伸手拉美人入懷，翻身将人困在卧榻內側。

王爺今日去的酒樓，确是叫牡丹閣。

美人猝不及防，寬大的衣擺搭在王爺身上，扇子也落在榻外。人被牢牢擋在裏面，羞紅了臉。王爺伸手撥開美人發絲，這才借着燭火看清模樣，一時驚得放輕了呼吸。

美人膚如脂玉，臉側飛霞，一雙眉微微上挑，一對星眸垂于眼簾下，眼尾飾以胭脂，增添媚色，貝齒輕叩櫻唇，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惹人心疼。

趙琦還未回神，美人收起了無措的表情，媚眼輕擡，主動伸出胳膊攬住他的脖子，似在邀請。回過神的王爺當然也不客氣，将人壓得更緊，手摸上美人的腰，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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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間溢滿清淡的花香。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美人絕美，絕勝庸脂俗粉。

王爺伸舌試探，美人受驚，驀地推開他，翻身下榻，跑進花園，消失在夜色之中。王爺沒去追，彎身撿起地上的折扇。烏木扇骨，薄絹扇面，白玉墜，細流蘇，扇面右側繪有一叢墨色牡丹，栩栩如生，必出自名家之手。趙琦拿在手中把玩，扇子散發出一絲殘香，斷人心魂。他将扇子收進袖籠，決意明日去牡丹閣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