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校花”直播翻車的第二天,校園裏随處都能聽到議論聲。
放下狠話的金澤一大早就帶着小弟堵在校門,可等到中午,瞪得眼睛通紅,卻連許宴的影子都沒看到。
氣急敗壞地跑到藝術系找茬,卻發現許宴這班今天竟然沒課!
而莫名成了輿論焦點的許宴,此刻正在給寶貝香香縫防曬衣……
“嗷!痛!”不知道第幾次紮到手,許宴嚎了一聲,手指上冒出了一滴血珠。
貓崽蹲在桌前,快他一步抱住他的手,将血珠舔幹淨。
它垂着頭,在血液入口的時候,黑瞳銀光一閃,眨眼間又恢複原樣。
許宴感動得快哭了,“小香仔,你真是爸爸的小棉襖。”
好不容易縫好,給貓崽穿上的時候,剛才還很窩心的貓崽不幹了,四處逃竄,不允許那紅得刺眼的“防曬衣”靠近自己。
客廳被弄的一團亂,許宴揮着手裏的小衣服,苦口婆心地勸,“乖,不穿上會曬傷的。”
貓崽蹲在沙發背上,身體伏低,耳朵後折,眼神警惕,随時準備逃跑。
看着架勢勸是沒用了。
許宴無奈攤手,“好吧,不想穿就不穿,那我去田裏了,你好好看家哦。”
他忍着不回頭,收拾好工具,帶上工具箱往大門口走,餘光透過玻璃窗的反射看到貓崽的反應。
剛才還奶兇奶兇的貓崽茫然的蹲在沙發背上,眼神随着他的走動而移動,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個被家長抛棄的小寶寶。
許宴心口中箭,恨不得立刻撲過去,可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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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輕盈急促的腳步聲,褲腿一沉,貓崽扒着他的褲子跳到了工具箱上,四肢抱着他的手,像個毛護腕。
“喵嗚……”
許宴低下頭,冷漠臉,“幹嘛,快點回去。”
貓崽看過來的眼神楚楚可憐的,蹭蹭他的手腕,“咪……”
許宴拿出小衣服揮了揮,眉峰輕挑,“想跟我一起去的話就得穿這個。”
貓崽看了一眼,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了下去。
……
正操控機器人摘花的張嬸遠遠地看到許宴往這邊走,高興地迎了過去。
“阿宴,今天怎麽下田了?”
這一走近,不得了,今天的許宴和平時不太一樣啊,沒了不修邊幅的胡渣,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害她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許宴撇了撇嘴,“我找的那家管理公司破産了,不能完成這一季的花卉采摘。”
花都原住民大多以種植花卉為生,許宴家也不例外,不過他比別人懶,雙親離開後他就不願意再管花田,所有事都承包給了管理公司。
一般管理公司的費用都很高昂,他運氣好找到一家便宜的,刨除七七八八的費用後,每月勉強能賺個生活費。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到休息區帳篷裏。
張嬸看看這巴掌大的貓崽穿着一件看起來像是用手帕改的鬥篷,紅彤彤的,像個小紅帽,笑出了聲。
“你還真把香香當兒子養了。”
“當然,就是兒子太貪玩,一年只願意跟老父親相處一個月。”
張嬸打趣一句,“貓是春天發.情的動物,香香每年都在春天來找你,說不定不是把你當爸爸,而是老婆呢。”
許宴和貓崽同時轉頭看她,默默轉回來對視。
貓崽歪歪頭,“喵嗚?”
許宴眼神發亮,語氣急促激動,“好,我同意了!娶我吧,香哥。”
貓崽:“……”
“嗯?”許宴将它抱到眼前,“是太開心了嗎?怎麽傻掉了?”
張嬸在一旁捂嘴笑,明明是一人一貓,沒有辦法正常交流,可他們之間的互動愣是讓她看出了姨母笑。
然後,某些平常隐藏得很深的惡趣味就湧了上來。
她興致勃勃地指導,“順序錯了,結婚前要先訂婚。”
許宴向來以逗貓為樂,這時興致正好就打開了個人終端,從婚配館中找到婚姻關系預綁定的頁面。
為了保障帝國公民在婚姻關系上的權益,預綁定模式下可以享有婚姻法條款中的部分權益。
如果需要解除,則必須根據婚姻法中的相關條款進行財産分割清算,和離婚會留下記錄有所不同,預綁定成功解除後智腦會清除所有記錄。
許宴點進登記頁面,快速點完選項後,掃描了自己虹膜和指紋,低頭看看貓崽,見它眨巴着眼特別懵懂的樣子,一手抱着它,一手握着它的爪子,噙着笑:“小香崽,我們登記後你就不能再想別的貓了知道嗎?”
登記?爪子被按在虛拟屏上的時候它才仔細去看那上面的內容,然後炸毛了!
“喵嗚!”看到虹膜掃描,它飛快轉過頭,可還是晚了一步。
玩鬧中,許宴的手不小心按到了提交上,頁面退了出來,他也沒去在意。
先不說貓崽不是人,它也不屬于帝國公民,就算提交了也只是無效表單而已,不可能綁定成功。
貓崽很生氣,身體太小反抗不了就用兩只前爪不停地撓着他的衣服,一邊撓一邊嗷嗷叫。
它這邊氣得不行,許宴和張嬸卻笑得停不下來。
花都的氣溫還算怡人,可在花田裏暴曬兩個小時也會熱得不行,許宴滿身是汗,上衣已經脫得只剩一件短袖,動作間,肌肉線條若隐若現。
随着體溫的升高,橙花的味道漸漸濃郁起來。
他抱着一捆花枝堆到運送機器上,一旁走過來的alpha大叔聞到他的信息素,笑盈盈地說:“阿宴的信息素還是這麽提神,幹活的時候聞一聞,瞬間神清氣爽。”
許宴禮貌地笑笑,正要開口,腳腕突然一沉,他低頭看去,是只戴着小紅帽的貓崽。
許宴嘴角輕揚,“撲蝴蝶撲累了?”
“喵嗚……”貓崽抱着他的褲腿,叫聲嬌軟輕細。
許宴兩手都戴着手套,還拿着工具,不方便抱它,就站着不動,讓它自己跳上來。
可平時身姿矯健的貓崽卻扒拉了好半晌都跳不上來,難得有一次跳到了膝蓋上,爪子一滑,又掉了下去。
被許宴好一陣嘲笑,“讓你撲蝴蝶,累成這樣活該。”
貓崽仰着頭,看過來的眼神很委屈,從地上翻起來,重新扒拉着褲腿往上爬。
大叔就住在許宴家附近,也認識香香,看到這裏,蹲下來對香香說:“聞到阿宴的信息素腿軟了吧?我要是晚出生三十年,一定把阿宴娶回家。”
許宴蹲下來,不斷換姿勢方便香香爬上來,等它四肢岔開的趴在肩頭後,才看向大叔,認真解釋,“張叔,你年輕個四十歲也沒戲,我已經訂婚了。”
“啥?!你什麽時候訂婚的?!”
一頭霧水的大叔得不到解答,還是張嬸湊巧走過來跟他解釋了訂婚的事,兩個人湊在一起哈哈哈。
貓崽是真的腿軟了,趴着一動不動,半眯着眼,毛肚皮起起伏伏的,只有鼻子偶爾動一下,湊在許宴的頸側,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信息素,時不時發出餍足地嗚咽聲。
另一邊,氣急敗壞的金澤讓手下小弟聯系了一個打手組織。
金澤坐在奢華的泳池旁,看着虛拟屏上的人,“明天就過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我在花大還怎麽混?!”
虛拟屏上的客服女子微笑應下,“請問您需要皮開肉綻套餐,斷手斷腳套餐還是殺人埋屍套餐呢?”
金澤吓得一口飲料噴出來,假裝淡定地抹了把嘴,揮手讓小弟過來。
表情高深莫測的,“你說。”
小弟眼神一凜,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殺人埋屍套餐。”
客服微笑應下,“好的喲,這邊正在為您計算價格,請稍等……”
金澤眼角一抽,一拳砸在小弟頭上,“殺你個頭!想讓我在參軍前先變成殺人犯?!”
客服微笑,“請問您要更改套餐嗎?”
金澤認真思考了一下,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壞笑。
第二天周末,許宴起了個大早,帶上一車的花卉往交易中心趕。
在快進交易中心的時候,貓崽突然從他的衣服中鑽出來,眼神淩厲地看向某個方向。
許宴一頭霧水,“小香崽?”
貓崽半眯的眼睛銀光閃過。
在那裏,他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