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豔陽高照的午後,安然站在花香四溢的花田裏,從旁邊扔過來一雙套袖和套鞋,他看過去,許宴走過來,把一頂草帽戴在他頭上,笑得很開心。

“安哥哥,穿上套鞋和套袖,一起來田裏幹活吧。”

安然掃了眼地上髒兮兮且醜的套鞋和套袖,轉身就走。

長這麽大,還沒人要求他下田幹活,還要穿這種裝備,就算是許宴,也不行。

正等着看好戲的許宴怎麽可能讓他,伸手一撈就握住了他的手,語氣要命的欠揍,“安哥哥,你可答應過我的,不可以反悔喲。”

安然腳步一頓,對方的指腹擦過他的皮膚,手上的觸感被無限放大,留下了仿佛要灼傷他的溫度。

昨天一心軟,答應許宴幫他摘花,可現在看看這些裝備,他後悔了。

他蹙眉抿唇思考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許宴的“哀求”。

可讓他穿上套鞋什麽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許宴一看他那不情願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可他就是想看看安然打扮成花農幹活的樣子啊,不穿的話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于是他親切地拉着對方在簡易的收納凳上坐下,蹲下來親自給他換鞋。

“我不穿。”安然按在他的肩頭将他推開。

許宴閃爍着小動物般的雙眼,可憐兮兮地擡頭看他,“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就穿一下下好不好?”

明明長相就不是可愛的那一卦卻總喜歡裝可愛,忍不住想抽他,安然在心裏無情地吐槽。

可偏偏明知道對方是裝的,他還是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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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安然的腿放松了下來,許宴立刻順杆爬,擡起他的腿就拖鞋,一秒也不耽誤,邊脫邊說着騷話,“我這大藝術家的手可從沒幫人換過鞋,連腿都沒碰過,你是第一個哦。”

安然面無表情的挑了挑眉。

誰說的,你不但碰過我的腿,還剪過我的指甲,還把剪下的指甲收起來,不知道多高興。

看許宴低頭認真給他換鞋,安然忍不住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很開心吧?”

許宴順勢擡頭,忍不住嘴角一抽。

幫人換鞋有什麽好開心的,我又沒受虐傾向!

心裏這麽想,嘴上笑呵呵的,“當然,終于有人能陪我一起打理花田了。”

十分鐘後,安然拿着摘花工具被許宴帶到了自家花田裏。

“這邊、這邊、那邊都是我們家的。”許宴指指邊上的花枝,看向一身農民裝的安然,忍笑,“知道怎麽摘嗎?”

安然掃了眼微風下搖晃的花海,極力忍耐撲過去的本能,“不會。”

許宴用“小笨蛋這都不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示範性的,快速的剪下一支花枝,“喏,就是這樣,很簡單吧。”

安然拿着工具一臉懵,“……”

許宴假裝沒看見,指了一個方向,“你去那邊,分頭剪得快。”

說完不等安然反應就走去另外一個方向了。

天很熱,穿着的套鞋套袖不透氣,沉默片刻,安然認命地往許宴說的方向走,穿行在花海裏,腳步笨拙。

許宴餘光一直注意他這邊的情況,見他真的聽話的開始摘花,憋笑憋得肩膀顫抖。

頂着一張矜貴高冷的臉,穿着水桶套裝和草帽摘花,真的迷之戳中他的笑點。

裝了幾分鐘的樣子,見對方有在認真的幹活,他悄悄往旁邊挪,找了個好位置,躺下,枕着手,用草帽蓋住臉,睡覺。

這一刻,他突然體會到了有老婆的人的幸福。

有老婆幫忙幹農活,太爽了!

有花枝遮擋,又有暖洋洋的微風,許宴很快睡着了,還做了個夢。

夢裏他抱着胖成球的香香坐在走廊下,邊乘涼邊撸貓。

日落西山的時候,面黃肌瘦的安然扛着鋤頭從地裏回來,将今天賣花的錢交給他,“今天行情不錯,可以買三包小魚幹。”

夢裏的他拿過錢點了點,開心的對香香說,“寶貝,又有小魚幹吃啦!”

香香一高興就在他懷裏打滾,可它太重了,直接就把許宴給撲倒在地上。

“香香……好……重……”許宴從夢中醒來,感覺胸口悶悶的,突然又有什麽東西讓他身上壓過來。

他一驚,拿來草帽一看,他這是快被花枝活埋了嗎?!

各種被剪下的花枝橫七豎八的扔在他身上,有好多花株不是被剪下而是被連根拔起了,層層疊疊的,得有半米厚。

他費勁地扒開花枝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往安然那邊看,這一看給他吓得,忙不疊地往那邊跑。

“安小辣,你在幹嘛?!”

安然正要徒手拔起一顆花株,手腕突然被握住,他停下看過去,臉色平靜,“怎麽了?”

許宴喘了口氣,看看禿了好大一塊的花田,氣得頭頂冒煙,“你說怎麽了,我讓你摘花,你在幹嘛?”

安然看看周圍,沒看出什麽問題,“摘花。”

許宴咬牙,“你這是摘?拔還差不多。”

安然無可無不可,“差不多。”

許宴:“差多了!花不是這麽摘的!”

安然掙脫他的手,整了整手套,聲音涼涼的,“第一次摘花,動作不規範,見諒。”

說着一彎腰,又一顆粉寶石被連根拔起,随手一抛,花株在空着劃過一個抛物線,落到原本許宴睡覺的地方。

許宴看在眼裏,心裏的小人咬着手帕控訴,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安然推開看傻眼的他,一臉嫌棄,“不是說分頭行動嗎?別站這裏妨礙我。”

再這麽下去,這一片花田都要被他摧殘殆盡了!許宴咬咬牙,“鑒于你還是新手,還是一起摘吧!”

安然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繼續低頭摘花,帽檐遮擋下的唇角輕輕勾起。

抓住一顆花株正要粗暴地拔起時,許宴突然從他身後貼上來,制止他繼續往上拔,耳邊是他磁性低沉的聲音,“花很嬌弱,不能這麽粗暴,對待花要有耐心,挑選盛開最美的花,預留五十公分左右的花莖剪下……”

安然的手指忍不住蜷縮了一下,藏在發間的耳朵微微發紅。

手把手教完,許宴放開手,為了防止安然再搗蛋,他根本不敢走太遠。

雖然他對自家這片花田沒什麽太大的執念,沒了就沒了。

可一片花海中禿了一塊非常破壞美感!這一點絕對忍不了!

本想看安然笑話,結果不僅自己還是得幹活,還要兼顧監工,變得比平常更累了。

剛忙了一會兒,邊上幾塊田的主人也過來了。

他們每家都有不少花田,而且不在同一處,一般都是這個點才會到這邊來。

難得見許宴最近這麽勤快,鄰居幾個大叔大嬸都湊了過來,想找他聊聊。

許宴不屬于話多的人,還常年遮住半張臉,可意外的很有親和力,和誰都能處得不錯。

離得遠,許宴的身體剛好擋住了安然,讓他們一時沒發現,這走近一看,咦,今天怎麽還有個人?聞這信息素中的信號竟然還是個alpha?!

這短時間熱衷于給許宴說媒的張嬸首先忍不住了,隔着十步遠就朝許宴打招呼,眼神看看背對着他們的安然,笑笑,“阿宴,你今天叫朋友來幫忙了啊?你要是忙不過來的話,跟我們說一聲,我們也會過來幫你的。”

安然聽到聲音看過去,這一看,可把過來的那一幫人給看傻了。

多俊的一小夥啊!五官好,皮膚白,高高瘦瘦,清清爽爽的,真讨人喜歡!

張嬸後面的一群嬸子們心思瞬間活絡了。

安然什麽場面沒見過,這些人的眼神有任何變化都逃不出他的眼,不過他沒興趣去追究,對他們點頭打過招呼後,繼續幹活。

許宴雖說粗神經,可對他們這種八卦的眼神特別熟悉,側身擋住,微笑,“是啊,學校的學長,今天空了,就來幫忙了。”

原來阿宴還認識這麽優秀的alpha,怪不得會看不上之前介紹的那些。

當事人态度冷淡,許宴又有意轉移話題,接下來的時間裏,倒是一派其樂融融,沒有變成牽紅線現場。

到了下午三點多,許宴将一捆花枝抱到搬運機器人上,捏着毛巾的一角抹了把臉上的汗。

為什麽他一個藝術家非得幹這種農活不可啊?香香的小魚幹已經幾輩子不愁了,他好像也沒必要這麽拼命賺錢?

這麽累有必要嗎?明天開始就讓這些花野蠻生長算了。

剛彎下腰,感覺衣服被扯住了,他轉頭去看,安然不知道為什麽走到了他身後,低着頭,兩根手指捏着他的衣角。

“怎麽了?”

鼻尖充斥着許宴信息素的味道,随着排汗和體溫升高,氣味變得越來越濃郁。

安然忍了一下午,忍無可忍,還是跑了過來。

正在他們不遠處摘花的李嬸看到這裏,笑着說:“阿宴和學長關系真好。”

許宴幹笑一聲,那您是沒看見我是怎麽被報複的。

離得近了,許宴的信息素更濃了,安然呼吸的頻率都變了,全身止不住的發軟。

面對這巨大的誘惑,他沒打算壓抑自己,手臂一伸就抱了上去,埋頭在他的頸間猛吸。

“喂,別突然抱過來啊,很熱……”許宴被吓了一跳,說到一半突然聽到抽氣聲,他轉頭看去,周圍的大叔大嬸都用特別八卦的眼神看過來。

張大叔一臉我懂的,“年輕真好。”

張大嬸一臉惋惜又欣慰,“果然是這樣。”

李大嬸捂嘴偷笑,“小情侶真甜蜜。”

許宴:“……”不,根本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

“宴。”安然在他耳邊低語,“我們回家吧。”

再這麽下去,他要忍不住了。

許宴能察覺到安然身體發軟,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他無奈嘆氣。

他沒有被圍觀的興趣,現在這種狀況也實在不适合繼續幹活了。

一手抱着安然,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後往家裏的方向走。

路上看到其他人家裏自動收割的機器人,突然生出了念頭。

與其這麽累,還不如買個農作機器人,但那個價格太高了,或者去雇傭市場找兩個臨時工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們離開的時候,一個剛從其他田裏走過來的婦女看了他們倆一樣,走到張嬸身邊,一臉複雜。

張嬸:“王姐,你怎麽了?”

王嬸欲言又止,“阿宴身邊那個人是誰啊?”

旁邊的李嬸搶着回答,“是阿宴的男朋友,長得忒好。”

“果然是他,”王嬸臉色莫測,猶豫半天說,“那天我聽到他和阿宴說話了,他花一億包養了阿宴。”

張嬸、李嬸臉色一變,手裏的工具掉到地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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