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家的路上,懷裏的安然越來越沉,許宴見他雙眼迷離像喝醉似的,冷汗打濕了額角,臉頰泛着不自然的潮紅,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
推門進了院子,許宴把東西往旁邊一扔,彎下腰穿過安然的腿彎直接将人橫抱起來。
近一米九的大高個,還是個alpha,說抱就抱,他腳步帶風,踩着木質臺階上樓,在客房和卧室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去了卧室。
這種時候還是把自己的卧室貢獻出來給病人吧,就是這麽的大方,這麽的善解人意。
把人輕輕放到床上,脫掉他腳上的鞋子,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裏,安然突然吃痛地低喘了一聲,眉頭皺得更緊,嘴唇都白了。
許宴頓時吓得一動都不敢動。
有心想問問安然他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可看他這麽痛苦的樣子,又不忍心去問。
許宴坐在床邊,像那天晚上一樣,将人抱在懷中安撫,胸前的衣服已經被安然的汗水浸濕。
加劇的痛苦讓安然根本無心留意周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許宴一路抱上樓的。
每一根筋骨,每一處血肉都在叫嚣、撕扯,他就像個即将被點燃的炸彈,随時會炸得粉碎。
“宴……宴……”安然抓緊許宴的衣服,無意識地念着他的名字,就像這樣就可以減輕痛苦。
許宴出生到現在二十年來就沒有過憐香惜玉的經歷,可面對這麽脆弱的安然,他也生不出什麽捉弄的心思。
安然的身體很燙,又整個人都往他懷裏縮,導致他也很熱。
鼻尖是濃郁的辣椒味,加上悶熱,又是流汗又是流淚,許宴覺得自己馬上要中暑了。
可他卻不知道,因此造成的信息素釋放又加重了安然的症狀。
安然咬着牙,意識逐漸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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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無法維持人型了,必須趕快中和混亂的信息素。
許宴眯着眼,以減少辣椒味的信息素對眼睛的刺激,他抹去安然臉側的汗,靜默了片刻,輕嘆一聲,将人小心的撫到肩膀上,拉開自己的領口。
還是讓他咬一口吧,雖然被咬很疼,可他抓着自己也挺疼的。
按着安然的頭在自己的肩頭,許宴不情不願的,“輕點咬,只能咬破皮哦,別把整塊肉咬下來,我的肉不好吃。”
安然本在極力忍耐,沒想到卻被送到了嘴邊,要控制信息素還要保持人型,他差不多也到極限了。
鼻尖充斥着許宴的信息素,讓他既興奮又痛苦,他伸手摟住許宴的脖子,張嘴咬在頸側,可在即将咬破皮的時候卻停住了。
許宴正苦着臉等着伸頭一刀呢,可刀子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安然?”
就在許宴以為他可能昏過去了的時候,安然緩緩擡頭,“都是汗。”
許宴反應了一下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他身上都是汗,所以肩膀上也是汗,所以對方吃了一嘴的汗水,嫌髒了。
可把許宴給氣的,我都做好自我犧牲的準備了,你竟然嫌我髒?
他沒好氣的,“抱歉我都是汗,你咬不咬?不咬我走了。”
安然低着頭,呼吸不穩。
他不能頻繁地喝許宴的血,會養成依賴性甚至成瘾,以後出現什麽意外都必須靠許宴的血才能恢複,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緩了緩,他艱難地下了決定,推開許宴,聲音無力,“我想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半晌,身前的人卻一動不動,安然不解地看過去,“你怎麽不走?”
許宴無語地掃了眼自己被死死拽住的衣服,在心裏翻了白眼。
嘴上說着讓我走,手卻不松開,故意的嗎?
許宴握住他用力得發抖的手,“我能怎麽幫你?”
他可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渣,而且他心疼了。
他無法對安然的痛苦無動于衷。
在現在的安然眼裏,許宴就像個極具誘惑力的獵物,他摒棄本能幾次放獵物走,可獵物還是自己湊了過來。
安然忍不了了。
他的眼神在許宴的眉眼間掃過,最後停留在他的雙唇上。
體.液中的信息素濃度雖然較血液中的低,可對他來說,也許剛剛好。
許宴眼看着他湊過來,他精致的眉眼在眼前逐漸放大,然後唇上一熱。
許宴:“……!!!”喂喂喂,這展開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安然扶着他的肩膀,微微側頭,兩人高挺的鼻梁互相錯開,閉上眼,纖長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
舌尖撬開對方緊閉的雙唇,順利進入陌生的領域,然後在這個領域裏吸取身體急需的信息素。
在被咬之後竟然是被吻!他又被占便宜了!
許宴這麽想着,順勢摟着安然的背,一開始磕磕絆絆的,不過男人一向在這種事上無師自通,很快就玩起了追逐游戲。
等安然感覺身體內瘋狂叫嚣的痛逐漸平複時,他終于回過神來,感覺到嘴裏陌生的觸感,他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起來,加上呼吸不穩,他伸手想把許宴推開。
可許宴卻完全沉浸其中,根本沒理會他的暗示。
不行了,這樣下去會窒息。
安然在許宴肩膀上拍了拍,這次許宴終于有了反應,他睫毛輕顫,緩緩睜開雙眼。
平時黑得透亮的雙眸變成了一雙淺茶色的獸瞳。
離得近,視線對上那一瞬間的震懾力讓安然一驚。
以他的血統來說,哪怕是異人貴族都不會對他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那天在巷子裏果然沒看錯,許宴果然不是人類嗎?可他身上完全沒有異人族的氣息。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