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救援隊到達WE區趙越他們所在的位置, 一群新兵蛋子正在到處找許宴,暫停啓動的十只巨型機械蟲分布在附近, 看着有點滲人。

安然不方便出面, 幫許宴綁紮好傷口後準備去找軍校負責人。

測試基地是軍校重地, 哪怕沒開放的時候都是有重重安全把關, 別說是蟲族就是人都混不進去, 以确保測試的學生不受到任何外在的影響。

而今天卻混進了真蟲族,這事要是鬧大, 別說這次帶班的教官, 就是軍校的領導層都要撤掉好幾個。

剛起身, 袖口被許宴拉住了。

許宴直着上半身, 握緊他的手腕, “你去哪?”

安然垂眸看過去,“去處理蟲族的事情。”

許宴眉頭一蹙, “你說的執行任務就是這個?”

安然淡淡地應了一聲,輕輕扯開他的手,聲音放輕,“你折騰一晚上了, 躺下好好睡一覺。”

人要走,許宴拉着不放, 嘟着嘴哼哼唧唧地控訴, “你不會又想趁着我睡着的時候溜走吧?”

安然看看他這張無恥賣萌的臉,擡手捏住一邊扯了扯,碰到胡渣又覺得紮手, 改摸頭頂,一臉雲淡風輕,“我很快就回來。”

得到再三保證,許宴才松開手,沒等安然走出去兩步,又被扯住。

安然轉過來,眉峰輕挑,眼底浮上一絲揶揄,“是不是要我抱着你哼搖籃曲才肯睡?”

許宴想了想覺得這注意不錯,張開手臂要抱抱,“寶寶困了,要聽安哥哥唱歌。”

安然沒理他,木着臉轉身就走。

許宴沖着他大喊,“安小辣,你把香香還給我再走。”

Advertisement

“香香說更喜歡呆我這裏。”

許宴一怔,反應過來後堅決否定,“不可能!它可是我家的童養媳,怎麽可能更喜歡你?”

剛打開門的安然動作一頓,扶額嘆了口氣。

“你已經和我結婚了,養什麽童養媳?”安然表情嚴肅,“而且貓是我養的,當然更喜歡我。”

門在面前關上,許宴呆呆地靠在床頭自言自語,“香香是安然養的?香香是安然的兒子,安然是我老婆,香香就是兒子兼童養媳。”

他托着下巴認真地理了理,片刻後頓悟,“這就是那什麽吧,娶大老婆附送小情人,買一送一!”

自認為組建了牢不可破的家庭關系,許宴安心躺下,很快進入夢鄉。

夢裏他像古代的員外爺,住豪宅,良田百畝,雇傭一村子的人幫他種小魚幹,他左擁右抱帶着大老婆和小情人去田裏,看着一望無際地樹上挂滿了小魚幹,大小老婆撒着嬌跟他要小魚幹吃,他感覺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

門外,安然臉色驟然一變,他扶着門喘了幾口氣,抹掉額角沁出的冷汗,緩了緩,繼續往外走。

謝遜等人下飛船後立刻帶人将剩下的學生全都召集了過來,同時攜帶專用儀器對這個區域進行地毯式搜索,以防止還有潛在的真蟲存在。

趙越等人一臉懵,在看到謝遜的時候還以為他們表現太好而得到什麽教官親自過來表揚了呢,可看看他黑成鍋底的臉色,好像又不太像那麽回事。

恒嘉膽子比較大,率先問了出來,“教官,你們這大部隊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趙越緊接着問:“我們組的同伴許宴找不到了,麻煩教官派人找找!”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大晚上的被蟲子襲擊,又奮戰了幾個小時,現在剛打了勝仗,正處于腎上腺素飙升的狀态,個個都亢奮得不行。

謝遜擡手讓他們安靜,“出了點意外狀況,所有人有序上飛船,等待我下一步通知,沒通知前所有人不準亂跑!”

其他人一聽,心都提了起來,現在許宴還沒找到,教官又說出現意外了,難道許宴真的出事了?

尤其是金澤,之前就看到情況,不過許宴只是被四只機械蟲圍堵而已,最慘不過是被“殺”四次,扣四千分啊,能出什麽意外?

“那個、許宴他……”

“許宴沒事,他先你們一步已經在飛船上,現在沒時間跟你過多解釋,都上去吧。”

新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帶着一肚子疑問上了飛船。

主倉裏,安然連線了軍校的校長北溯。

這個點,學府星軍校是晚上1點多,可連線很快就接通了,虛拟屏上出現一個披着外套的老人,他頭發花白,眉眼間的褶皺能看出是個嚴厲的人。

“安少将?”

“北中将。”

北溯,中将軍階,半生經歷堪稱傳奇,他以四十歲高齡入伍,戰鬥力碾壓當時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短短幾年裏不斷越級升遷,第七年升入将級,五十五歲退到二線接手軍校,成為帝國軍校有史以來首位中将級別的校長。

在北溯不算友好的眼神壓迫下,安然淡然回視,“抱歉,深夜打擾了,不過基地這裏發生了不得不打擾您的事情。”

五分鐘後,基地控制室接到來自校方的緊急通知,出動全部救援力量召回所有正在測試的學生,封鎖所有外出的空間站,測試基地上的人沒軍方準許不能單獨離開。

和校長結束通話後安然又聯絡了橘子,再三确定被蟲族勾傷後的護理程序。

“真的不用打解毒劑?”

“不用。”

“用治療儀幾個小時後拆繃帶?時間久了會不會紅腫?會不會留疤?”

屏幕裏的橘子面對老大一連串的問題,有點懵。

經歷戰場少說四五年了,別說是被蟲子勾傷的,就是戳對穿挂掉的都見過無數次,雖不是醫生,可看久了,很多事情多少都會了解一些。

安然晚上這些問題就像一個從來沒接觸過蟲族的小市民的提問,小心翼翼的樣子很罕見。

橘子瞬間就聯想到許宴,可許宴這會兒應該還沒出分班呢,哪來的機會接觸蟲族?

“回答?”半天沒聽到橘子的回答,安然有些不耐煩了。

橘子一驚,慌忙應道:“治療儀用的時間長短和傷口深度有直接關系,我沒看到傷口不能确定具體時間,會不會留疤也要視情況而定。”

安然随手将一張照片展開放大,這是他偷偷拍的許宴腿部傷口的照片。

橘子一看翻了個白眼,這種程度的至于這麽緊張麽,他還以為已經被紮對穿了……

“治療儀照射三小時,拆繃帶後再照射一小時就可以了,這麽長的傷口,留疤免不了,不過用美容類醫療儀器可以祛除九分,應該不會太明顯。”

安然不知想到了什麽,眉頭一蹙。

安然和香香都不在身邊,腿又不能動,許宴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外面天色還很暗,測試基地的白天時間特比短,早上8點才日出,下午4點就日落了。

看看時間,早上5點,房間裏靜悄悄的,安然還沒有回來。

黑暗讓一切感官都放大了,他能明顯感覺到腿上的傷口傳來麻癢的感覺,相對的,痛感逐漸消退。

躺了片刻,他忍不住坐起身,心裏越來越沒底。

安然這人這麽不靠譜,萬一跑了怎麽辦?而且現在香香還在他手裏,如果他跑了還會把香香也一起拐走,那自己就一無所有了。

不能想,太可怕了!

正準備抽.出治療儀裏的腿,房門打開,安然走了進來。

他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不過此刻眼底略帶疲憊。

見狀,安然大步走過來,按着他躺下。

“傷口還沒愈合亂動什麽?”

“你這麽久不回來,我當然要出去看看咯。”許宴順手拉着他坐到床邊,“我的腿已經不疼了。”

為了證明這句話,許宴晃了晃腿,“這個治療儀效果很不錯嘛。”

安然若有所思,小心地在他的傷口上按了按,緩緩解開紗布,猙獰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只剩下一條細縫了。

才兩個小時,哪怕有治療儀輔助也不可能愈合得這麽快。

他的自愈速度加快了。

安然解着繃帶,不動聲色地問:“之前忘了問,你沒怎麽提起過雙親,他們都不在花都嗎?”

許宴一頓,狀似随意地應了一聲,“嗯,出去玩了還沒回來。”

“他們叫什麽名字?”問完又覺得突兀,安然補了一句,“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

許宴看了他一眼,湊近露出一抹壞笑,“怎麽,醜媳婦想見公婆了?”

安然把繃帶扔到一邊,雙手撐在許宴的身側,同樣湊過去,“首先我不醜,其次不是見公婆,是見岳父。”

許宴撓撓他的下巴,打趣道:“這麽迫不及待,就這麽喜歡我嗎?”話裏毫不掩飾自戀的本質。

安然不為所動,回到最開始的問題,“所以他們叫什麽?是做什麽的?”

雙親的名字倒不是什麽秘密。

“爸爸叫許心在,是畫家,不是我吹,他的畫比我的還值錢。”

安然:“……”說得好像你的畫很值錢。

說着,許宴打開個人終端給安然看照片。

“這些、這些都是咱爸畫的,是不是很厲害?”

安然一張張翻下來,都是風景畫,畫風細膩靈動,無論是國色牡丹還是路邊的小雛菊,經他之手都美得讓人難以轉開視線。

在一副名為家的畫中,一個男人站在倒挂的薔薇下,手裏抱着牙牙學語的嬰兒,他側着身只能看到半邊臉。

“看看,我小時候是不是特別可愛?”

“嗯……”安然随口應了一聲,卻看着男人的臉出神。

為什麽會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這個男人他在哪裏見過?

“阿宴,他是父親?叫什麽?”

半晌沒得到答案,安然擡頭,卻看到許宴滿是戲谑的眼神。

許宴勾着安然的肩膀,笑嘻嘻地湊過來,“安小辣,這一聲父親叫得很自然嘛。”

“你的雙親就是我的雙親,你的父親我當然也叫父親,很奇怪嗎?”

面對安然的反問,倒是許宴不知道該怎麽回了。

多年來都是孤身一人,現在多了一個人,住着他家的房子,分享他的父親和爸爸,他卻一點都不覺得讨厭。

這種感覺讓他切切實實地體會到,安然不是別人,是和雙親一樣的家人,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樣。

“安然……”

突如起來的情緒讓他想緊緊抱住安然,可房門卻不合時宜地被敲響,進來的人卻是謝遜。

許宴頗有些怨念地看過去,這教官是怎麽回事,專門破壞別人的好事!

謝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對安然彙報,“有發現!”

一分鐘後,許宴再次被抛棄,在再度陷入黑暗的房間裏獨自享受孤單寂寞冷。

進了控制室,虛拟屏上切出了相關的畫面。

“我們在WD區一座山的山洞裏發現了一個即将消失的超微型人工蟲洞,那附近有蟲族行經留下的痕跡,應該就是傳送真蟲過來的通道無疑。”

安然眯眼仔細觀察着,偶爾在虛拟屏上輕點、翻轉。

超微型人工蟲洞是人工蟲洞中體量最小,傳輸距離最短的。按蟲族的體型标準來說,大概能傳輸上百只。

但哪怕是超微型也不是一般人負荷得起的,一般情況下多見于巨型運輸公司。

從發現真蟲到現在過去了幾個小時,除了追着許宴不放的那四只外別無發現。

也就是說這個造價昂貴的人工蟲洞只傳了四只蟲族過來。

是故意針對許宴還是有別的目的,現在還無法下定論。

“能定位到蟲洞另一邊嗎?”

謝遜立刻作答,“已經讓技術人員定位了。”

很快,一個技術兵朝這邊跑過來,“長官,目前能鎖定是仙女座!”

“仙女座?”安然的眼神越來越冷。

剛好出現在許宴這班附近的真蟲,追着許宴不放,仙女座。這些線索全部結合在一起,能猜到的結果只有一個。

最近,許宴得罪過的能支付人工蟲洞費用的人,除了伊鐵再無別人。

安然大步走出控制室,打開個人終端。

一身黑衣的阿布出現在屏幕裏。

“殿下。”

“伊鐵很可能還在仙女座,就算翻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把他找出來。”安然臉色嚴峻,“還有,密切留意仙女座各星球上蟲族的動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伊鐵報複許宴的理由不言而喻,可他是從哪裏找來的工蟲,工蟲又為什麽剛好去攻擊許宴?是湊巧還是計算,更或者是人為控制?

回到治療室,許宴躺着已經睡着了。

睡着的時候看起來比平時正經多了。

安然檢查了他的腿,确認沒有大礙後,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不知道人型能維持多久,既然許宴渴望他的陪伴,那多一分鐘是一分鐘吧。

剛閉上眼,腰上突然一緊,整個人被環住,耳邊是許宴幾乎咬牙切齒地控訴。

“安小辣,你再丢下我試試。”

安然平靜地看過去,“試試就試試。”

許宴一頓,氣笑了,“你很嚣張啊,安小辣。”

安然正要回答,突然身體一僵,許宴的手從他的背一路探進了褲腰裏。

鼻尖聞到許宴越發濃郁的信息素,安然氣息不穩,“等等……別……”

許宴用力一翻身,将人壓在身.下,略帶痞氣的笑,“怎麽,這樣就害羞了?我還想做更多的事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