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對求偶期的omega而言, alpha的信息素就是全世界,根本無法用自己的理智去控制身體不受影響。
安然的體質特殊, 獸型時是omega, 人型時卻表現alpha的特征, 在獸型處于求偶期時強行化出人型會造成信息素紊亂, 各項機能處于A和O之間來回變化, 對身體造成很大的負荷,若不及時得到妥善處理, 嚴重時甚至危及生命。
在他承受到極限時身體會啓動自我保護機制, 強行獸化, 以維護各項生命體征不受到無法逆轉的傷害。
可到了強行獸化時就表示身體已經不受意識控制了, 到時候會出現什麽狀況誰都不知道。
另一方面, 他和許宴的信息素高度匹配,求偶期時alpha的支配作用達到最大值。在虛弱的狀态下, 他也可能會受到對方信息素的影響從而變回獸型。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是他想要的。
安然頭暈目眩,一手按在許宴的肩頭想将人拉開,現在基地出了這麽嚴重的事,他要留在這裏處理, 更重要的是他還想以人的狀态多陪許宴幾天,不想這麽快就變回去。
面對許宴的求.歡, 安然明顯感覺到信息素在回應, 作為omega的那部分本能在迎合,可作為alpha的那部分本能卻在排斥,兩股力量拉扯下, 他的身體隐隐傳來刀割般的疼痛。
“阿宴,快住手……”
安然艱難地控制着本能躲開許宴的親吻,擡頭看過去,入眼的卻是許宴略顯受傷落寞的眼神。
許宴雙手撐在他的身側,額頭上豆大的汗沿着額角滑下來。
他本就是想小小的欺負安然一下,報複安然不把他當回事,總把他晾在一邊。
看對方被自己弄得臉紅心跳,自己從容不迫地站在一旁嘲笑,想想就很有報複的快感。
可沒想到撩了人後連他自己也根本沒辦法保持冷靜!
因為試劑的影響,他從沒在任何omega身上感受過被對方信息素影響到失控是什麽感覺,可卻在安然,在一個alpha身上一次次的感受到。
莫不是他天生就是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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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宴忍得很痛苦,看看安然漸漸迷離的眼,想着對方也不是真的不願意,低頭在對方臉頰上落下細密的吻,低沉的聲音帶着故意撒嬌的口吻,“安然,給我抱嘛……”
安然咬牙忍過一波陣痛,清冷的聲音有些虛弱,“腿傷還沒好就作妖,不怕傷口撕裂?”
“不怕,反正有你在,會幫我包好的。”
安然涼涼地瞥過去,“你可真說得出口,為了這種事再受傷一次很光榮?”
“什麽叫這種事,這可是大事。”許宴明顯不贊同,摸摸安然的肚子,露出一抹惡作劇的笑,“我要努力在你這裏種下我的種子,等種子開花結果,你就不會這麽輕易離開我了。”
最常見不過的騷話,說完後許宴壓根沒放在心上,畢竟已經做好了AA戀的打算,這輩子要孩子是不可能的了,但他有香香這個貓兒子,要不要生孩子也無所謂。
這時候的他壓根沒想過有一天安然真的會給他生孩子,還是真的貓兒子。
安然被欲.望和疼.痛兩面夾擊,腦子昏昏沉沉的,聽到這話臉色一白,他輕咬着唇轉開視線,眼底閃過一抹痛苦。
安家的血統特殊,尤其他又是純血君主,是特殊中特殊,只能和冷家的alpha結合才能生出寶寶。
許宴只是恰好和他紊亂後的信息素相合,能幫他度過求偶期已經是奇跡,還想要孩子,根本不可能。
如果許宴沒有和他扯上關系,也許可以在若幹年後找到喜歡的人,生下可愛的孩子,過平凡幸福的生活,可現在他們結了婚,也有了身體上的關系。
放手,他做不到。
他不會放手,也不允許許宴喜歡上別人。
強烈的愧疚感湧上心頭,再次看到許宴渴望的眼神,安然心軟了。
痛了這麽多年早該麻木,既然無法避免,為什麽不滿足對方?
見安然無法給出确定的答案,許宴打算放棄,這麽親密的事必須你情我願,他不可能也不會強迫對方,哪怕要欺負安小辣,也不會在這事上下手。
許宴拉過安然的手放到自己的小兄弟上,可憐兮兮的,“我知道了,不過看在它這麽可憐的份上,你就幫幫它叭。”
安然手指一跳,在許宴蹭他臉頰的時候,勾過他的下巴吻了過去。
炙熱的空氣燃燒得所剩無幾,窒息感讓兩人呼吸越發粗重。
許宴戲弄般的在他唇上點吻,舌尖相觸,激起一陣顫栗,交纏深.入,唇齒間全是對方的味道。
許宴快哭了,這火越燒越旺,什麽時候滅得掉啊?!到底是報複對方還是報複他自己,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太蠢了!
“算了,我自己去衛生間解決吧。”快速解決回來,還能抱着媳婦美美地睡一覺。
安然翻身坐到他身上,見許宴也要跟着坐起來,壓住他的肩膀,“別動。”
“欸,安然?”這個姿勢莫名眼熟。
夜風拂過,搖擺着枝條,昏暗的光線透過窗戶灑進來,床單墜下的穗子跟随柳枝一起擺動。
許宴不知道碰到什麽地方,安然突然低吟了一聲,全身發顫。
“等等!那裏不行……”
許宴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親吻着他的嘴角,低聲安撫,“別怕,不會弄傷你。”
不是這個問題!
等一切恢複平靜,許宴将人抱在懷中。
看着睡過去的安然,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你要是再敢一聲不吭地消失,我不會再這麽輕易原諒你哦。”
·
許宴是被餓醒的,他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手下意識地往身旁探,拖着尾音,“安然,該起床吃飯了。”
入手一片冰涼,那點纏.綿的睡意一下子煙消雲散。
許宴猛得撐起身,掀開被子,歷史仿佛重演,睡前還依偎在他懷裏的人不見了。
他的視線快速在房間裏掃過,被窩裏還殘留着昨晚留下的氣味,地面上散落着兩人的衣服,淩亂地交疊着,安然的襯衣被他甩到了沙發上挂着。
一切都證明昨晚發生的事不是他幻想的,可現在當事人之一卻不見了。
許宴粗魯地掀開被子下床,随手扯了一條褲子套上,大步朝外走,心裏空落落的,帶着讓他難以壓抑的憤怒。
手剛按在門把上,身後突然傳來動靜,他的心猛得一提。
“安然!”
床上的被子蠕動着,片刻後鑽出一個雪白的毛腦袋,一雙剔透的淺瞳蒙着水霧,蓬松粉嫩的毛耳朵顫巍巍地動着,肥嘟嘟的肉墊在腦袋上蹭了蹭,它睡眼惺忪地看過來。
“喵嗚……”軟軟糯糯的聲音配上純淨無暇的雙眸,像個小天使。
許宴有些失落,“是香香啊。”
他走到一半,貓崽直直地躺倒在枕頭上,露着毛肚皮,又眯上了雙眼,看起來沒睡醒,還想接着睡。
許願把它抱過來,放在臂彎裏順着毛,軟乎乎的觸感安撫了他暴躁的情緒。
腳步一轉去了衛生間洗漱。
安然全身無力地趴在裝毛巾的托盤裏,耷拉着沉重的眼皮看着正在淋浴的許宴。
只過了一晚上,他腿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只留下一條略紅的印子,這種自愈速度在人類中聞所未聞。
看着看着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毛耳朵微微泛紅。
許宴進了獨屬于omega的那個通道,他被徹底标記了,身體意料之中的變回了獸型,求偶期也正式結束。
等許宴的信息素作用消退後就能變回人型。
他試着動動爪子,軟綿無力,比在地下醫院那次還要疲憊。
身體突然騰空,許宴将他抱起。
“走,咱去找你爸爸。”
安然:“……”你說找誰爸爸?
走出門碰到了救援隊的隊醫,對方看到許宴走出來很意外。
“同學,你傷還沒好現在不能下地。”
許宴不想多解釋,蹬了蹬腿表示已經沒事了,“請問你有沒有看到安然,就是昨晚和我一起的那個軍官。”
隊醫不知道安然的身份,只知道教官們對他都很尊敬,軍銜至少比教官們高。
“沒看到。”
“謝謝。”
許宴和他錯身繼續往外走,氣哼哼地嘟囔,“安小辣,你真是好樣的,這邊剛說完那邊你就跑了。”
安然昏昏欲睡,“……”你自己撲過來的,怪我咯。
用最快的速度在飛船上轉了一圈,沒看到安然,問過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安然去哪了,甚至很多人完全不知道安然是誰。
經過客艙,趙越剛從房間走出來,許宴随口打招呼,“喲,班長,你也在啊。”
“許宴!”趙越睜大眼,快步走過來,“你昨晚去哪了,我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
“說來話長。”媳婦沒找到,許宴情緒不高,“你們怎麽樣,沒事吧?”
見許宴好好的,趙越提了一晚的心松了下去,高興地打開個人終端給他看,“你說的攻擊方法很管用,我們每個人都拿到積分了。”
“不賴嘛。”許宴錘了錘他的肩頭,爽朗一笑,“看來昨晚大家都很努力啊。”
趙越跟着笑了起來,“你呢?”許宴想了想,“我也很努力。”在床上。
“只是沒有積分。”媳婦還跑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去餐廳吃早餐,路上卻碰到了匆匆趕過來的謝遜,許宴一激靈,忙用手捂住香香。
訓練期間是不允許帶寵物的,違者要扣押寵物,這後果太嚴重了,他承受不住。
“教官早啊。”
雙方打了招呼,見謝遜朝自己身後看,許宴想起他是認識安然的也許知道安然在哪裏。
他走過去哥倆好的搭着謝遜的肩膀,“教官,你知道安然去哪了嗎?”
竟然直呼安少将的名字!他們果然是認識的,謝遜把他的手拉下來,面色嚴肅,“和上司勾肩搭背,成何體統?”
話剛說完,許宴又粘了上去,湊近壓低聲音,“您要是告訴我安然在哪,我就不計較你救援遲緩的問題了,怎麽樣?”
謝遜臉色一僵,昨晚确實是他判斷失誤才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如果上頭因此開除他,他也沒話可說,可畢竟是做了多年的工作,誰都不想輕易失去。
許宴見他動搖,悠悠地補了一句,“我聽說因失職造成學生受傷的話,嚴重的要坐牢來着。”
謝遜臉黑了下來,忍了又忍,将許宴的手拉開,“你要追擊的話我無話可說,現在我有事先走了。”
被追究固然後果嚴重,可私自洩露将軍的行蹤罪名更大,何況他根本不知道安少将去了哪裏。
“欸,你別走啊,這交易這麽誘.人,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趙越眼看着許宴和教官嘀咕完,跟在教官身後跑了,明明剛才還約好一起吃早飯的,想了想跟了上去。
“許宴,你在找人嗎?”
“是啊,你有沒有見到?他比我矮一點點,長得很漂亮,腿很長,腰很細,板着臉的時候會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從來不笑……這麽一說,我還真沒見過他笑啊。”
趙越:“……你這種描述是找不到人的。”
謝遜:“……”這家夥敢這麽說安少将,膽挺肥啊。
謝遜要進控制中心,非工作人員禁止進入,可許宴纏得緊,謝遜手頭事情又緊急,無奈之下就讓他跟了進來,順便還帶上了趙越。
謝遜讓兩人去一旁待着,他聯系不到安然只得和校長北溯聯系。
人工蟲洞已經找到了,安少将似乎有懷疑的對象,這條線索既然他已經在追查,那他們就不用管了,放在眼前的問題是,內鬼是誰。
人工蟲洞不是說放就放的,需要缜密的勘測,還要對傳送兩頭的地方有足夠的了解。
測試基地從來只開放給軍校師生使用,從未對外開放過,而放置人工蟲洞的地方是去年年底新開發出來的關卡,參與勘測的技術員加起來不過百人,并且這次新生測試,全部都在基地內。
事情爆發後安然第一時間聯系北溯,用校長的權限封閉了測試基地,也就是說那個內鬼就在控制中心裏。
坐在角落裏沒人理,許宴背着身偷偷撸貓。
安然如果沒有離開的話遲早會來這裏,他只要等着就好。
“許宴,我看這裏氣氛怎麽這麽緊張,昨晚到底出了什麽事啊?”
許宴用手指梳着貓崽的毛,撓撓它下巴,半夢半醒的貓崽舒服得喉嚨裏咕嚕咕嚕叫。
“也沒什麽事,”他随意地回,“就是假蟲裏混了幾只真蟲進來。”
趙越:“……??!!!”
許宴見他傻眼了,好笑地接,“放心吧,都已經解決了。”
“我給你們最後一個坦白的機會,到底是誰把WD區的資料洩露出去的?!”
謝遜洪亮的聲音振聾發聩。
其他人低着頭小心地左右看看,誰都不敢吱聲。
“說話!”謝遜一聲咆哮,整個控制中心都要震三震。
有人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舉手說話,“謝中尉,我從去年開始就一直留在這裏沒離開過,我接觸過的網絡全部可追溯,保證沒有洩露基地半分資料,現在可以會崗位上繼續工作了嗎?”
有一就有二。
“謝中尉,我的情況和他一樣。”
“我也一樣。”
“我也是。”
謝遜随機點了人進行兩兩互查,排除這批沒離開過的人後在場還有二十三人,他們是這個月剛返崗的。
一個個詢問加排查,勉強排除了七個,剩下十六個一時半刻卻問不出什麽來。
許宴一大早被餓醒,吃早飯路上遇到謝遜又拐了過來,現在餓得不行不行的,見謝遜時不時咆哮一聲,聽得他耳朵嗡嗡作響,關鍵是看不到安然的影子。
“如果你們誰都不承認,那別怪我上測謊設備,到時候身體出現任何後遺症,軍方一律不負責!”
技術員們慌了,所謂測謊設備是要連接大腦的,以電波刺激大腦,根據波長反饋來判斷有沒有說謊。
軍用的測謊儀測謊效果幾乎能達到百分百,但相對于其他民用測謊儀來說,對人體的傷害要更大。
謝遜的耐心耗盡,正準備讓人帶着這些人去測謊,餘光卻看到許宴走了過來,一只口袋可疑地鼓着,不知道放了什麽好吃的。
“謝教官,您就告訴我他在哪吧,我快餓死了。”
謝遜懶得理他,要不是知道他和安然相識,早就已經把他扔出去了。
“謝教官?謝老大?別不理我啊,救救孩子吧。”
謝遜被他磨得不行,心虛虧欠加對安然的忌諱,他抖着手指着那些技術員,“你要是能幫我把內鬼找出來,我就告訴你。”
莫名被分派任務,許宴一臉迷茫,他不會心理學又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怎麽可能找得出內鬼。
不過死馬當活馬醫吧,萬一呢。
許宴笑嘻嘻地應下,走到第一個人面前,認真地問:“請問你是內鬼嗎?”
技術員一愣,沒想到他問得這麽直接,立刻搖頭否定,“我不是啊!”
“好的。”許宴特別好說話的走到第二個人面前,客客氣氣地問:“請問你是內鬼嗎?”
謝遜:“……”這樣能問出來,我跟你姓!
問到最後一個,許宴走回來,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謝遜無語地看過去,“問完了?有結果?”
許宴走回謝遜邊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将手指向了第三個技術員,帶着篤定的笑。
“內鬼就是你吧?”
“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那個被指的人慌忙搖頭,看向謝遜,“謝中尉,這個學生的盤問這麽草率,竟然随便污蔑好人,難道沒有懲罰嗎?”
謝遜差點沒眼看,給他這種任務,自己也是蠢到家了。
揮手示意許宴回去坐着,他還是上測謊儀算了。
“我沒有污蔑你哦。”許宴輕笑,眨眼間所有人的身上都出現各□□域,“我看到了,你就是說謊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日六的,結果突然來事耽擱了幾個小時,我好困,誰給來個小劇場,送紅包。
感謝在2020-05-22 23:37:01~2020-05-23 23:29: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起個破名想半宿 13瓶;★*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