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3、冷情無心
這倆人的甜蜜,克麗絲是看不下去的,她選擇了離開。
高尾則看準時機果斷上去套近乎。
“卡哇伊的manager是個冰山美人的樣子,不好靠近啊。”
高尾摸了摸鼻子,把廢話都咽了回去,要這麽放棄,總歸是不甘心的,于是,硬着頭皮上前要電話號碼。
“你們在幹嘛?”
杏本屋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這一聲,堪比獅吼功,把兩個人都吓了一大跳。
之後,杏本屋一臉敵意地看着高尾,把克麗絲護在懷裏拼命往旁邊推。
高尾被這個陣仗吓到了,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克麗絲爽快多了,伸手把寫了自己號碼的紙條給了高尾。
杏本屋恨得牙癢癢,又不好說什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高尾拿了克麗絲的號碼。
高尾見勢不妙,拿到號碼後趕緊腳底抹油跑路。
“回去吧。”
看着克麗絲面若寒霜的臉,杏本屋就算再委屈都只能往肚子裏咽。
克麗絲嘆了口氣。
“剩下的只有赤司征十郎了嗎?”
如果可以選的話,克麗絲真的不想去找這個人。
他太過冷酷無情,又過于霸道,她看不懂他藏得過深的心思,如果真的讓他知道黑子的事情,克麗絲不知道會不會反而會變得更加糟糕。
回醫院的路上,克麗絲跟杏本屋提了個請求,她希望能和黑子的父母一起進ICU,她一個人做不到的,三個人總行了吧。
友利一直是害怕着的,每次進ICU,她都是顫抖着的,她害怕看到自己最深愛的人躺在毫無溫度的病床上,身上插滿冰冷的管子,毫無生氣的臉,緊閉的眼,一不小心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總抱着這樣的幻想,沒有看到那樣的他,他就還是那個有無限生氣的哲也。
終歸是要面對現實的,她的哲也現在就躺在那裏,靠着呼吸機維持那如風中殘燭般的生命,一不小心,就會碎在手心裏。
友利自從進了ICU,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沒有停過。
克麗絲努力克制着,她答應過的,不會哭了,也是因為那些人真的不值得。
夢中的黑子聽到了低泣,這是他所熟悉的女聲。
“不要哭,求你了。”
完全無視了身邊還有其他的人,只是不要她哭泣,心,真的會很疼。
黑子夜魚攬過友利的肩膀:“小哲他還在努力,所以我們更要堅強,不能再給他壓力了啊。”
友利投入丈夫的懷中,用力吸着鼻子,将淚全數吞回去,是的,要給他希望,不能帶給他悲傷。
黑子夜魚給了一旁呆愣的克麗絲一個眼神,暗示她上前。
克麗絲先是搖頭,但黑子夜魚态度堅決。
“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吧,我相信他沒有那麽脆弱。”
“相信?誰?我嗎?”
黑子又聽到了熟悉的男聲,他說要讓自己堅強,黑子緘默了。
克麗絲努力牽動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可是,那笑容只維持了一秒鐘就消失了。
“如果笑不出來的話,就不用勉強了,沒事的,說了要相信他的。”
克麗絲用力地朝着黑子夜魚點了點頭,然後她看向黑子,溫柔的眼,開口:“哲也,如果再沒有機會收到綠間真太郎的幸運物,你也可以努力活下去的,對嗎?”
黑子手中的鉛筆“啪——”得一聲掉到了地上,最後比賽慘敗的記憶一點一點浮上心頭,那場比賽裏不停地否認自己在隊伍裏的意義的那個人,控訴自己拖累了誠凜的那個人,毫不留情打掉自己全部退路的那個人,此刻與站在眼前的人的形象重合了。
“是啊,我輸了,輸給了綠間君。”黑子慢慢記起了那些人傷害的事情。
“活下去?”
是一直以來支持着自己的那個少女的聲音。
黑子差不多能猜到自己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被困在了這個地方,這段時間以來,不停地重複着和奇跡們在一起的那段歡樂的時光,然後是被毫不留情地抛棄、傷害。
從最初透徹心扉的疼到現在似乎慢慢都能接受了。
黑子擡頭,眼前已經沒有綠間的身影了,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還是有一絲失落,會對他有所期待,有所眷戀,換來的卻是消失不見。
“現在還沒有出現過的是赤司君吧。”
果然在左手邊再次出現了門。
門後的人會是誰,黑子不用看都知道。
想見他嗎?現在或許并沒有這樣的感情吧。
熟悉的帝光籃球場,不熟悉的赤司征十郎。
是最初赤司征十郎教黑子的場景,這次黑子倒是成了旁觀者,看着之前赤司給自己啓示,才讓自己開啓了籃球生涯的新篇章,明明那時是那麽感動的事情,現在卻有種事不關己的錯覺。
黑子的手撫上左心房的位置,确定心髒還在跳動,看着那人溫暖的笑顏,聽着那人溫柔的聲音。黑子想着就再沉溺一會吧。
“綠間真太郎?”黑子夜魚低語了一句,明白那人是奇跡的世代中的一員,造成自己兒子今日樣子的罪魁禍首之一,只是聽克麗絲的話,他們之間應該還存在着斷不了的一些東西吧,只是即使如此,也沒有辦法原諒他們。
“克麗絲,你明天怎麽打算的?”
“我想去找奇跡的世代的最後的一個人,也就是captain——赤司征十郎。”
“好,別太勉強。”
“謝謝您,叔叔。”
因為杏本屋提前打過招呼,所以三個人陪了黑子很久,雖然他依舊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第二天杏本屋帶着克麗絲去了洛山學院。
“不愧是洛山學院。”
杏本屋在學校外面就開始感嘆這座學校的豪華。
克麗絲則完全沒有心思欣賞風景,她不知道赤司的班級,不過赤司是學生會會長,應該會比較好找。
當杏本屋按照每日慣例去停車的時候,克麗絲已經找了個人問赤司征十郎的事情了。
被問到的是個女生,特別興奮地告訴克麗絲她看到赤司征十郎進了學生會。
于是,克麗絲又問了學生會的具體位置,謝過那人以後,她便徑直走向學生會了。
剛進學生會的時候,就只有一個女學生在,在聽到是找她們會長以後,她還熱心地幫克麗絲帶路。
在會長室外面,小學妹敲了門。
“咚咚咚——”
“誰?”
聲音裏似帶點意猶未盡的意味,心情不錯。
“會長,有一個叫克麗絲的女孩找你。”
房間裏瞬間沒有了聲音,半晌,才又有人開口:“帶她進來吧。”
“咔嚓——”
才一開門,就響起一個歡快的女聲:“哈哈,征十郎君,你這個子可是被我吃了。”
“這個聲音是?”
剛一進門,克麗絲就被震驚得呆愣在原地,無法動作。
房間裏是赤司征十郎和佐佐木美玲,他們兩個人正在對弈。
赤司一臉寵溺地看着那個興沖沖拿掉自己子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揚。
“美玲,這把下得不錯,繼續。”
完全無視了進來的人。
牙,用力地咬着下唇,眼中露出狠意,沒有辦法再保持理智,身體就先行動了,克麗絲氣沖沖地走到兩人身前,抓起棋盤上的一把棋子,不由分說,全部往赤司的臉上砸去。
赤司反應不急,沒有躲掉,硬木質的将棋被硬生生砸在他的嘴上、臉上、眼上,火辣辣地疼,紅起了一大塊。
“你幹什麽?!”
佐佐木美玲站起來一把将克麗絲推倒在地上。
克麗絲只是盯着赤司征十郎,手裏還緊緊攥着那個沒有來得及扔出的“将”棋,恨得牙癢癢。
赤司捂着眼睛,整張臉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另外一只眼睛則是看着克麗絲,也是緊緊盯着,不肯移開視線。
“征十郎君,你沒事吧?”佐佐木美玲心疼地擦着赤司的臉,嘴裏不停地說着關心的話,“肯定很疼吧。”
說完,狠狠地瞪了克麗絲一眼。
克麗絲閉了閉眼睛,恢複一□□力,佐佐木美玲剛剛那一下是往死裏推了,她一下子站不起來了。
赤司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盯着克麗絲。
佐佐木美玲卻是不依不饒:“你發什麽神經病,竟然敢打征十郎君?”
“剛剛那些棋子我是替哲也扔的!”
“哲也?哼——”赤司的眼中也出現了狠戾,“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根黑子那麽熟了,克麗絲小姐?”
“與你無關!”
“那你也沒有資格替黑子做什麽!”
兩句話的功夫,克麗絲總算聚集起了站起來的力氣,不能被眼前這個人看到自己的弱勢,這是克麗絲此刻唯一的信念。
就算被氣得渾身顫抖着,就算身體各種疼痛,就算只剩最後的力氣,克麗絲還是慢慢松開手,把手裏的棋子在地上,站了起來,不再看赤司征十郎,越過那個帶他進來的女生,到門口停了一下:“赤司征十郎,你不覺得你無情地過分了嗎?”
赤司的眼神略微黯了一下,收起了他的怒火,視線還往旁邊躲了一下,然後閉上了,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