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覺醒來

過了好久,加州清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麽是我的錯?”他的音色一瞬間晦澀起來,加州清光都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從自己嗓子裏發出來的。

大和守安定依舊不開心的撅着嘴。

看在加州清光眼裏這簡直就是個欠揍的小黃鴨,一點都不讨喜。

想捶他胸口。

“本來就是,我可是因為加州你才讨厭他的!你難道忘了你重傷的時候那個人拒絕給你手入的事了嗎?”大和守安定幾乎是吼着說出了這句話,眼睛紅了一圈,成功從小黃鴨進化成小白兔,看的加州清光心裏一顫一顫的。

“我差一點,差一點就失去你了。”

“如果那天[加州清光]最終的結局還是逃不了碎刀,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怎麽辦?”他的雙手捂上臉,不想讓加州清光看到自己掉眼淚的醜态。

就算刀匠可以鍛造出無數的[加州清光],也已經…不是那個纏着他一起去萬屋,一起說話 ,一起共度過那麽多時光的加州清光了啊。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時候的我有多難過。”

自顧自的選擇原諒那個人,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在耿耿于懷。

像個傻瓜。

大和守安定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名義上的主人,[審神者],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他任性而冷酷,并且極度以自我為中心。

不管是稀有的刀劍還是不稀有的刀劍,在他那裏全部都只落個[一視同仁]的名頭。

如果是位性格開朗的審神者,這樣的态度基本上可以說是這個本丸所有刀劍的幸運。可偏偏天公不作美,這位審神者所謂的一視同仁,是對所有的刀劍都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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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不願為受傷的他們手入。剛開始還會因為狐之助暗中的監視不情不願的做兩次,後來摸清了狐之助監視的規律後,便只在固定的那幾天裝作一位合格的審神者。

再後來…

沒有了監視後,那個人甚至連表面樣子也懶得做了,直接對他們所有人采取無視态度。

出陣的強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卻獨獨少了出陣歸來後的手入。

即使去求他,也只會一次比一次失望。

可就在他們差不多都要徹底絕望時,那個人卻突然變好了。

一夜之間,毫無征兆。

大和守安定曾經也對這樣奇怪的現象抱有懷疑,但想法剛冒出頭,就被他自己毫不留情的給掐滅。

審神者根本沒必要那麽做。

打消念頭的同時,大和守安定不曾放下心中的疑惑和警惕。

他不相信人的性格會在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是亘古不變的定律。

可像模像樣的觀察了好幾個月,大和守安定也沒能找出審神者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他好像突然就醒悟了一樣。

愛本丸,愛生活,愛刀劍。

…還要加一個愛小判。

心中嗤笑人類為金錢所迷,大和守安定沒有懈怠,仍兢兢業業的觀察着他,期望着揪出審神者狐貍尾巴的那一天。

他等啊,等啊。

等了一個月,又一個月。

一直等到現在。

…還是沒能揪出狐貍尾巴。

那個人和以前相比簡直就是兩個極端,說是一個人都沒人會信的那種。

以前的審神者好像一潭冰冷的死水,無論往裏投進多大的石子也激不起一點水浪。

現在的他卻更偏向于另一種截然相反的東西,給他一粒石子就能翻起整片海洋。

加州清光扶額:“可我最後沒有碎刀,他選擇了為我手入。現在的主人很好不是嗎?”他是真的沒想到…大和守這家夥竟然把這件事憋在心裏那麽久。

即使看的出來大和守安定對主人的态度冷淡,卻也沒有想到原來對方心裏一直有那麽一個疙瘩。

不斷的隐藏發酵,卻偏偏掩飾極好。

大和守安定未曾立刻答話。

空氣一下子靜默起來,連風的歌聲都能聽到。

就在加州清光按捺不住想要繼續說點什麽時,大和守安定放下了捂着臉的雙手。

那雙哭紅了的兔子眼定定的看着加州清光,說:“可我放不下。看到他那麽好,我覺得全都是假的,是僞裝。”

說他固執也好,死腦筋也罷。

有些事是跨不過去的。

這樣的他讓加州清光太陽穴突突的跳。

大步走進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擡起手,毫不留情的往他腦袋上敲了幾計手刀。

“放不下?放不下憋着!”末了,尤覺不爽,又咣咣敲了兩下。

大和守安定更委屈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敲自己腦袋跟敲木魚一樣敲的毫不留情的加州清光,有一種世界都背叛了他的感覺。

說好的加州會超心疼的給他抱抱然後各種安慰呢?

怎麽和想象的不一樣?

太過震驚,以至于甚至忘了去制止加州清光的‘暴行’。

“別這樣看着我。”突然,加州清光伸手糊住了大和守安定那兩只兔子眼,滿滿當當,不留一點縫隙。

視線一下子黑暗,大和守安定适應不能:“加州…這樣我看不見了。”小嗓子老委屈了。

我都那麽可憐了。

你不但打我,還捂我眼睛不叫我看你,不讓我哭。

他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加州清光的回複。

被遮住了眼睛,大和守安定的耳朵變的無比靈敏。

他好像聽到了加州清光的啜泣聲。

那聲音很小,似是淚水的主人在極力忍耐。

他一下子慌了:“加州,你在哭嗎?”

試探着伸出雙手去夠身前那人,卻不得章法,怎麽也夠不到那人的臉龐。

正當他焦急萬分時,大和守安定聽到了加州清光沙啞的聲音:“才沒哭。”

你騙人。

大和守安定想。

明明哭腔都那麽明顯了。

嗓子也那麽啞。

他開始盤算着等會兒得給加州煮梨水喝,不然加州晚上嗓子會疼。

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一個悄悄哭泣,一個默默傾聽。

心裏都心疼對方心疼的不得了。

加州清光覺得大和守安定是個大傻子。

巧的是,大和守安定也在默默腹诽加州清光是個小哭包。

法雅就這麽尾随了一期一振一天。

看着對方在不同的店裏進進出出手上卻沒有一件自己的東西後,他堅定了[要給一期買衣服]的信念。

他們似乎是逛完了,商量了一兩分鐘後便消失在萬屋,回了本丸。

他們一走,法雅便幹淨利落的轉身,走進男裝店。

花了一筆另龍肉疼的小判後,法雅拎着三個大紙包,按下回本丸的轉換器,偷偷摸摸的溜回了自己房間。

換下今天尾随專用的衣服,法雅瞧着這三個紙包,心裏一陣陣發愁。

沖動是魔鬼。

現在問題來了。

他要怎樣才能不那麽引人注目的把這些衣服送給一期一振?

新年禮物?

好像不行啊…這要是被別的刀劍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不就昭然若揭了嗎。

陪自己去宴會的禮物?

…好牽強。

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法雅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砰地倒在地板上,放縱自己的腦袋胡七八想。

一期收到了禮物會開心嗎?

會穿上嗎?

穿上好不好…好看是一定的。

他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另一邊,一期一振和他家小豆丁提着大大小小的紙袋回到短刀們的房間。

“一期哥,糖。”開心的遞給一期一振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亂藤四郎眼睛彎的如同月牙。

笑着接過弟弟的好意,一期一振撥開糖紙,舔了一口後給出亂藤四郎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很甜。”

他們今天逛了很多很多地方,有曾經去過的糖果屋,也有街邊叫賣的首飾攤。

在那個首飾攤上,一期一振給弟弟們買了形狀各不相同的小胸針,本想就此作罷,卻在藥研藤四郎的死亡凝視下不得不給自己也買了一個。

老虎,兔子,熊貓,小狗小貓,飛鳥和海豚,他們湊夠了一家動物園。

麻利地給一期一振別上兔子樣的胸針,藥研藤四郎勾起唇角:“嗯,很帥氣。”

一期一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難道在你們眼裏我的形象是兔子嗎?”

好傷心。

不應該是更加偉岸一點的形象嗎?

比如老虎,再不濟熊貓也行啊。

曾經也是有過最兇猛的陸地動作之稱的。

給自己別上狗的胸針,藥研藤四郎頭也不擡:“因為一期哥你太溫柔了,像小兔子一樣。”

一期一振不相信的去征詢其他幾個弟弟的意見,卻得到了和藥研藤四郎別無二致的答案。

自認為很兇猛的一期一振:“有點受傷。”

我砍溯行軍很兇的…一刀一個。

前田藤四郎別的是飛鳥,聞言,頭頭是道的說:“雖然一期哥戰鬥的時候很強,但和我們相處的時候的确是溫柔過頭了呢。”

偶爾也想被兇一下…什麽的。

“很容易會被我們感動到,還會哭唧唧。”

短刀們一下子開啓了新話題,你一言我一語,讨論着一期一振和兔子的相似度。

熱火朝天。

一期一振:“……”笑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狐之助:為什麽要揪人家的尾巴?嘤嘤嘤。

一期一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那麽無害。

謝謝小騎仕先生的雷,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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