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啊——！”被打的人慘叫出聲，聲音之大吸引了大部分人側目。
楊少傾和石赫趁着這個機會猛烈反擊，火力全開，指着重點部位打。
江齊骁的那一個舉動好像給了他們倆莫大的勇氣。
周老七見狀，眼珠子差點給瞪出來了，拿起棍子沖上去吼着：“打！給我往死裏打！我日你媽的小雜種！打死他！都他媽給我打死！”
這幫人血液裏的狠勁也被逼了出來，殺紅了眼睛，下手一個比一個重。
江齊骁打架其實并不在行，覺得怎麽能打狠點怎麽打，動作比較笨拙，結果背上受了好幾下狠的。
漸漸的他們就落了下風。
畢竟敵人數量多了他們十倍不止。
在混亂中江齊骁還分出了點心思思考這場演出的主角張樹浩為什麽不出頭，甚至……不見蹤影。
不知什麽時候舞臺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看來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江齊骁的喘氣聲越來越大，在一個恍惚間看到之前趴下的一個人站在楊少傾身後舉着鋼棍，後者還保持着拳擊手攻擊的姿勢對付着眼前的人，完全沒有發現那根即将落在頭上的兇器。
“我操——！”江齊骁跳過去的時候腦子裏一直循環着一句話：“這小子還沒考大學腦袋別給砸壞了。”
一個箭步跳上去推開楊少傾，正好正面直直的接住了那一棍，幸虧僅存的理智讓他敏捷的偏開頭，避免了臉腫成豬頭的可能性。
棍子重重的打在他的鎖骨上發出“砰”的一聲。
“操啊……”江齊骁剛受了這一棍，還沒緩過來時膝蓋窩就被襲擊了，不知道是誰用力踹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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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疼痛感襲來，腿上跟着一軟，讓他無力再支撐起身體，手上拿的棍子也随之一松，緊接着整個人就跪在了地上。
楊少傾率先反應過來，趕緊揍了踹江齊骁的那人鼻子一拳，伸手扶了一下江齊骁的胳膊，不過很快又松開了。
敵人明顯不想給他把江齊骁扶起來的時間，步步緊逼。
“警察來啦——”不遠處傳來尖銳的一個女音，讓這群人頓住了。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周老七，只見周老七煩悶的一撸腦袋，這次要是放過這臭小子下次想教訓他就不容易了。
“我日。”周老七睨了一眼外圍，确實有警笛聲越來越近，即使再不甘心此時也不能放肆，他在派出所是有案底的。
“走。”他陰冷的看了楊少傾一眼，在轉身離開之前還嗤笑一聲：“狗逼崽子還挺重情義。”
一眨眼的功夫舞臺下只剩下他們三個，楊少傾抹掉嘴角一股腥甜味，伸手把江齊骁從地上扶了起來，再一手提着因體力不支而靠在舞臺邊的石赫，顫顫巍巍的朝人少的地方走了。
以前打架他很少會受傷，對手基本是同年齡段的學生，即使幾個人蹲他一個也沒有落過下風。周老七不是第一次蹲他了，卻是第一次叫了這麽多人，手裏拿着東西，打着确實費勁。
再加上還有一個莫名其妙沖上來的江齊骁，打架的同時還要分心顧及一下這人會不會吃虧。
……真是夠麻煩的。
走到人少的馬路上，楊少傾把他倆随意的往長椅上一撩，自己也坐了上去。
有些脫力。
“沒事吧？你們倆。”江齊骁伸手輕輕碰了碰鎖骨，倒吸了一口氣，“嘶……”
已經腫成好大一塊兒了，很疼。
越來越疼。
他沒有過受這種傷的經驗，也不知道骨頭斷沒斷。
要是斷了，就天天上楊家蹭飯去。江齊骁想，如果能天天吃上楊家的飯菜，其實……也行。
“日。”石赫煩躁的撓頭，從褲子口袋裏摸出煙點了一支，煙盒随意的放在一邊。
楊少傾受的傷不重，嘴巴挨了一拳，背部和腹部也受了好幾下。
“今晚的演出精彩了啊。”江齊骁有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他初衷只是為了打發時間，能趕上這種事還真是運氣爆棚了。
到現在他都不是很清楚剛才那股沖動勁是怎麽來的，也不是沒有打過架，不過這種程度的群毆還是第一次。
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的心情的話，那就是……過瘾。
身上火辣辣的痛跟心理的滿足讓江齊骁忍不住笑了，還笑的挺大聲。
“那個逼真把我們賣了。”石赫吸了一口煙，看了楊少傾一眼。
楊少傾沉默。
是的，他們被張樹浩賣了，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但又能怎麽樣呢，還不是他們甘願。
“這怎麽搞的啊。”江齊骁伸手拾起石赫的煙盒，拿了一支動作娴熟的準備點上，一看就是會抽的，“作為打架盟友，你們不該告訴我點什麽嗎？”
今天心情好，不抽一支煙慶祝一下就可惜了。
石赫表情不屑，轉開目光，默默的抽煙。
楊少傾沉默了兩秒，緩緩開口：“今晚，周老七設計的。”
“啊？”江齊骁舔了舔嘴唇，“張樹浩不是你朋友嗎，你們提前就知道有這一遭？那你還叫我來！”
“不知道，”楊少傾搖頭，“能猜到周老七會找機會動手，不知道是今天。”
他知道周老七不會讓他安生，周老七追劉豔嬌那麽多年一直沒追到，劉豔嬌又揚言認他做弟弟，要是單純的做弟弟還好。不過……
所以周老七對他才一直懷恨在心吧。
“那張樹浩怎麽回事啊。”江齊骁問。
“不告訴你。”楊少傾看了他一眼。
“咦，你這小屁孩，我還為你受了一棍呢，說一下怎麽啦。”江齊骁皺眉，“你不是練拳擊的嗎，剛才就該嚯嚯哈嘿錘死他們啊。”
楊少傾樂了，“你當是霍元甲呢啊。”
“你不是說我來你就告訴我的嗎。”江齊骁說。
“就不告訴你，”楊少傾哼了一聲，“誰讓你擅作主張挨那一棍的。”
得，不愛說不說呗。
江齊骁撇了撇嘴，深深的吸了兩口煙後把煙扔在地上，踩了兩腳再撿起來踹兜裏。
“哎？”石赫看到他的動作後笑了，“你們城裏人都是把煙頭踩滅又自己撿起來的？”
“嗯。”在那個随地吐口水都要罰款大洋的地方，江齊骁早就養成了不亂扔垃圾的習慣。
“有趣。”石赫連續抽了兩口煙，學着江齊骁的動作将煙踩滅撿進自己口袋裏。
“去醫院看一下吧。”楊少傾說。
石赫擺擺手：“我不去了，小傷不礙事，你帶他去吧，你那小金庫終于有用武之地了哈。”
楊少傾看了他一眼，“你這樣回去你老媽還不得把我家電話打爆了啊。”
石赫嘿嘿笑了兩聲，沖他眨了眨眼：“誰給你說我要回家了，我跟我媽說了今晚不回家。”
“哦？”楊少傾挑眉：“那你去哪？”
“李靜她爸媽不在家。”
李靜是石赫是這幾天才好上的女朋友，之前他一口咬定會有妹子真心喜歡他而來，雖然這個李靜是野蠻了點，不過某些方面簡直是和了他的意。
楊少傾無語的抽了一下嘴角，“行吧，李靜的手比醫生的軟，希望她爸媽不會在你被吸精氣的時候沖進去砍你。”
“我操！”石赫瞪了他一眼：“說點好的會死啊，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滾蛋。”
石赫冷哼一聲，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沒多久就有個披着長發，穿着漏肚T恤和超短褲，化着精致妝的妹子打車過來了。
長得還挺好看。
李靜一看石赫這樣噗嗤一聲就笑了，又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楊少傾和另一個陌生人好幾眼才開口用方言說：“你們這是搞架輸了啊。”
“老婆過來扶我一下。”石赫沖她招了招手，用的普通話。
江齊骁驚訝的看了兩個高中生一眼，又回頭看了楊少傾一眼。
楊少傾眼睛盯着另一邊兒，壓根沒和李靜有眼神接觸，一點反應都沒有，見怪不怪。
李靜過來主動讓石赫摟着肩膀，輕輕的摸了一下他的臉：“疼不？”
石赫被這突如其來的柔情弄得一愣，李靜在她印象裏一直是很霸道強勢那種小太妹的形象，談戀愛又作又喜歡對他呼來喝去，兩人才勾搭上這麽幾天就沒少吵架。
要不是校園生活太無聊，他也不會同意跟這麽個麻煩的人談。
“疼，疼的要死。”石赫一把抓住李靜的手在嘴邊親了一下，“帶我去你家幫我揉揉吧。”
李靜笑呵呵的親了他嘴一口，抱着他的腰，整個人縮他懷裏，“那還等什麽，走吧。”
石赫摟着她站了起來，看了身後的兩人一眼，“我先走了兄弟，有緣再見。”
說完就一瘸一拐的走到馬路上打車去了。
江齊骁盯着背影看了半晌，開口問了一句：“石赫剛才傷到腿了？”
“沒有。”楊少傾說。
黑鬼趁機吃豆腐的功夫表現得淋漓盡致。
江齊骁擡頭往向天空，腦子裏回想着高中時代那些人談戀愛的景象，過了一會兒又看向楊少傾，好奇的問：“你們這兒的高中生都這樣的？”
楊少傾擡了擡眼皮，“什麽樣？”
“就是……”江齊骁思考了一下措辭：“談戀愛都這樣？老公老婆的，一起過夜之類的。”
“不知道。”楊少傾淡淡道。
“不知道？你沒談過？”江齊骁問。
“嗯。”
江齊骁驚訝了，他認為像楊少傾這種長得又帥又能打人氣很高的男生在學校肯定不缺女朋友，何況石赫這麽……開放，俗話說近墨者黑，楊少傾居然沒談過？
“為什麽不談？”他問。
楊少傾表情又不耐煩了，睨了他一眼：“我發現你話是真的多。”
江齊骁一時語塞。
他好像被楊少傾嫌棄了挺多次了。
得。他話多，不說就不說呗。
楊少傾扶着他去了縣醫院拍了個片，骨頭沒大礙，只是腫的厲害，他加入戰場的時間不多，嚴重的也就是這一棒子。
護士姐姐對這兩個一個賽着一個好看的帥哥很感興趣，殷勤的在他鎖骨上塗塗抹抹占便宜。
楊少傾沒有檢查，出了醫院去藥店買了瓶跌打損傷的膏藥和兩盒消炎藥。
又是一路無話。
江齊骁怕他一開口又被吐槽話多，沉默的跟在楊少傾身後。
走到家門口，江齊骁掏出鑰匙要進家門的時候發現楊少傾在身後盯着他看，他想了想，停下了動作，直覺告訴他楊少傾是有話想說。
“怎麽了？”江齊骁問。
楊少傾頓了頓，撇嘴道：“你幫我擦藥吧，背上的擦不到，我不想我爸媽看到。”
明明是想讓別人幫忙的話，語氣卻這麽硬。
孩子氣啊。
江齊骁失笑，輕嘆口氣，讓開了身體：“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