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楊少傾白了他一眼.

他那黑得跟炭一樣的屁股，估計只有無敵重口味的人才會肖想吧。

楊少傾很清楚自己并不喜歡男的，他第一次夢遺夢到的還是兩只穿着黑色胸罩的豐乳，怎麽可能會喜歡男的。

不過從小到大确實沒有遇到過喜歡的女生，給他表白的女孩沒有一個長得歪瓜裂棗的，但他就是覺得都不是他的菜。

要問他的菜是哪一種，他又說不出來。

總之就是沒遇到過。

江齊骁眼神複雜的看向楊少傾。

上次去燒烤的時候，石赫開了個玩笑，楊少傾否認過喜歡男的，那應該是個直的吧……但正常男孩子這個年齡段不都會對異性産生好奇心理嗎。

這小子如此的不近女色，讓他心底有些憂愁。

屁大點的地方如果是gay的話，肯定會被當成怪物看待的。

感受到江齊骁視線的楊少傾轉過來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幹嘛。”

難道江齊骁覺得他喜歡男人？

“要不……”江齊骁開口了：“你随便跟個女孩兒試試吧，不試你怎麽知道投不投緣。”

楊少傾愣了一下。

石赫也愣了一下。

以前有人會問楊少傾為什麽不交女朋友的，有人會問他是不是心裏有人的，也有人會直接問他喜歡什麽類型要給他介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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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勸楊少傾随便找個女孩試試的。

楊少傾有些無可奈何，皺着眉說：“我才17好嗎。慌什麽，怕我長得太醜以後找不到女朋友？”

“17也不小了，初戀最佳年齡段啊。”江齊骁雙手插兜，“等你再大點後悔都來不及。”

楊少傾嘆了口氣。

他可總算領會了什麽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那你初戀是什麽時候？”楊少傾突然問。

江齊骁愣了一下。

初戀……嗎。

“大二吧。”

和林澤相遇、相識、相知、相愛都發生在大二那一年，也是江齊骁從那時候到現在過得最快樂的一年。可惜好景不長，旁人的介入讓他徹底看清了林澤這個人的本質。

其實也沒多難過，應該慶幸才對，慶幸他早日脫離了那惡心的苦海。

楊少傾轉頭看江齊骁，發現江齊骁微微皺着眉，表情略帶着淡淡惆悵和傷感，仿佛陷入了某種特別的回憶中。

這是楊少傾第一次看見江齊骁露出這種表情。

這麽苦澀，是在回憶初戀嗎。

楊少傾心裏升起一丢丢某種異樣的不舒服的感覺，他很快就将這種感覺強行壓了回去，突然一點都不好奇江齊骁的過去了。

“走了，”楊少傾站起來拍了拍石赫的腦袋，朝操場走了過去，“三千米開始了。”

運動會的第一項就是三千米，大合唱已經結束了，他準備先過去活動一下，熱熱身。

“來了爺。”石赫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轉向江齊骁：“你在這兒坐着也可以看到我們跑的，我本來沒參加，不知道哪個草包把我名字寫上去了，唉，走了。”

江齊骁腦子裏的回憶剛開了個頭不到十分之一，聽見石赫說話後，趕緊用臆想中的小鐵錘把湧出來的東西敲了回去，興奮的笑着對他倆點點頭：“加油啊小楊小石！”

“……”楊少傾加快了步伐。

“好嘞！”石赫燦爛一笑。

江齊骁坐在原地看着将賽道圍成圈的小迷妹們，有些感慨。

這麽多道灼熱的視線盯着楊少傾，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不自在。

哨聲吹響後，楊少傾以一個比較快的速度跑在第一位。

江齊骁有些詫異，長跑不都是到最後才沖刺的嗎，一開始跑這麽快哪裏還有體力堅持到最後。

令他驚訝的是楊少傾一直保持着這個速度勻速前進，一點兒也沒落下，甩了別人一大截兒，呼吸控制得很好。

體力這麽好應該與平時練拳密不可分，江齊骁想，耐力真不錯。

楊少傾花了11分30秒跑完全程，拿了第一。

石赫體力也很好，前期蓄力，最後的沖刺很用勁，慢了楊少傾半分鐘。

兩個人剛在終點停下就有人遞水過來了。

楊少傾擺擺手沒有接，喘着氣直接朝江齊骁走過去了。

石赫一看給自己遞水的是李靜，接了水但沒和她說話，怕他媽偷偷摸摸蹲在哪個角落等着逮證據。

江齊骁趁他們跑步的時候在學校随便逛了一下，到小賣部裏給自己買了瓶水，本來想給他倆也買的，轉念一想那麽多舉旗子的妹子在那兒，怎麽着也輪不到他，就沒買。

沒想到楊少傾不喝妹子們的水，跑到他面前伸出手：“水。”

“……你有叫我幫你買水了嗎！”江齊骁瞪着眼睛。

楊少傾剛跑完，渴得不行，不想跟他廢話。看到江齊骁旁邊放着一瓶水，也不管他喝過沒喝過了，拿起就往嘴裏灌。

“……”操，這小子是一點兒不見外。

江齊骁一想到剛才那瓶水是自己喝過的，心裏就有些……毛毛的。

對他來說，交換口水這種事……真的挺別扭的。

而且對方還是個直男小屁孩。

楊少傾咕嚕咕嚕喝完水，把空瓶子擰回去放在江齊骁旁邊，見江齊骁看他的眼神有點怪怪的，蹙眉道：“怎麽了，喝瓶水都舍不得？”

“不是……”江齊骁也蹙起了眉，“你習慣跟別人喝同一瓶水？”

“喝同一瓶水怎麽了，你下毒了？”楊少傾有些莫名其妙，一屁股往地上坐了下來。

他和石赫偶爾也會喝同一瓶水，次數并不多，但他覺得沒什麽，都是好兄弟，不嫌棄。

“你就不怕你又肚子疼？”江齊骁轉開了話題：“你這身子怎麽這麽金貴，天生的？”

“關你屁事。”楊少傾斜睨着他。

“……我還以為你會對我好點兒呢。”江齊骁撇了撇嘴。

最近跟楊少傾相處在一起，楊少傾說“關你屁事”“你話真多”之類的詞的頻率少了，給他營造了一種楊少傾對他敞開心扉的錯覺。

果然是錯覺。

楊少傾愣了一下，“我對你……”不好嗎？

他認真想了一下，認識江齊骁的這一個來月，也沒做什麽太過分的事啊。

幫江齊骁招了學生，帶江齊骁去他老家，還讓他在家裏過中秋。

怎麽就對他不好了。

江齊骁似乎知道楊少傾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麽，他開口道：“我沒說你對我不好，我的意思就是，我以為你能對我更好點兒，比如少說兩句關你屁事與你無關之類的話。”

“為什麽？”楊少傾看着他。

“你想啊，我問關于你的問題呢是想了解你，是關心你，你一說關你屁事那就把我噎住了啊，我就不好接話了是吧。”江齊骁扯了扯嘴角。

楊少傾覺得……好像也是這麽回事。

“我說習慣了，順口。”他說。

江齊骁樂了，“那你以後就少對我說這種話？我可告訴你，我是玻璃心，一碰就碎了，你要是說多了我的心可就涼透了，涼透了更容易碎。”

楊少傾：“……”

江齊骁有病吧？

“剛才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你腸胃從小就這樣？”江齊骁問。

楊少傾想了想，沒有再說‘關你屁事’，這種小事告訴江齊骁也沒關系。他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小時候老爸老媽做農活很忙，那時候放在家裏吃的玉米都挺老的，剛煮出鍋的還好，放久了比硬饅頭還硬上幾分。

楊少傾經常趁父母不在的時候啃玉米，啃着啃着胃就開始難受了，他也不給爸媽說，偷偷忍着。

村裏的小學包午飯，夥食不好，做得不走心，但勝在方便。

有一次學校發生了一堆小孩子食物中毒的事件，楊少傾也是其中之一，送進醫院後因為反應比其他小朋友的要嚴重，仔細一查才發現小小年紀的他居然有了胃病，他媽眼睛都哭腫了。

從那時候起，老媽凡事吃的都管的很嚴，基本上都是自己做的才放心，不能親力親為的也要老爸親手做。

楊少傾的廚藝得到了兩口子的真傳，不過很少有用武之地。

“小時候在農村夥食不好弄的。”楊少傾說，“之後就很少吃外面的東西，有一次在親戚家吃完飯，回家拉了好幾天，直接不吃外面的東西了。”

有陰影了。

“哦。”江齊骁沒想到是這麽簡單的原因。

他還以為會有什麽被關小黑屋不給東西吃的情節呢。

不過想想也是，楊家兩口子那麽疼兒子，怎麽會不給東西吃，他也想象不出來楊少傾口中所謂的夥食不好究竟有多不好，能吃進醫院，估計……入口都困難吧。

今天吹着微風，出了一點點太陽，不是特別熱也不是特別冷。楊少傾剛運動完，呼吸比較粗重。

江齊骁一動不動盯着他白皙的臉看了半晌，盯得楊少傾都不自在了。

“幹嘛。”楊少傾不耐煩道。

江齊骁伸手迅速在楊少傾臉上捏了一下，“你不會化妝了吧。”

臉頰粉紅粉紅的，其他地方還白得出奇，看起來跟女孩子抹了粉似的。

奶傾這個外號難道是因為楊少傾皮膚跟牛奶似的白，才有的？

楊少傾皺眉想拍開，江齊骁自己把手收回去了。

“大男人化什麽妝，變态啊。”楊少傾白了他一眼，“天生的，我倒是想黑，曬不黑能怪我？”

江齊骁聽到變态兩個字身體僵硬了一下，随即恢複了常态，沒說話。

即使過了這麽久，聽到這種詞彙，心裏還是會難受。

那群人張口閉口的變态，惡心人的死同性戀，是他最想删除的記憶片段，可惜印象太深，暫時只能避免想起這些事。

江齊骁無數次在想，如果一開始不跟林澤在一起，那該有多好，就不會有後來那麽多麻煩事發生了。

“我們下星期月考，下個月期中考試。”楊少傾說。

江齊骁笑了笑，“有把握嗎？”

“什麽把握？”

“把全班第一拿下啊。”江齊骁斜眼看着他，“補課的這段時間，你不會一點進步都沒有吧？”

楊少傾：“……”

進步肯定是有的，楊少傾自認為除了語文，其他的科目的知識量都上升了一大截，但是他們班那個死守第一的書呆子成績一直高他一百來分。

把握還真沒多大。

江齊骁見他沉默，不滿的啧了一聲，“沒出息，連個第一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