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石赫和他媽的關系在過完中秋之後似乎越來越僵了,恢複上學之後連續好幾天都睡在楊少傾家。
在學校跟李靜黏在一起，放學了陪楊少傾一起在江齊骁的店裏幹坐着，大部分時間抱着手機聊天，偶爾能提起一點興趣聽聽江齊骁講課。
江齊骁之前給楊少傾說語文題見石赫聽得昏昏欲睡，還以為他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學渣，但這幾天相處下來發現并不是這樣，大多數數學和物理題石赫都會做，還專挑江齊骁講難題的時候聽。
他記得石赫說過他父母經常給他請補課老師，也難怪會做這麽多題。
這倆小子對語文到底有多大的怨氣，分數都考得差不多……
周五下午四點，逃課的楊少傾在江齊骁店裏自己動手煮了杯咖啡。
江齊骁給他補課有一段日子了，自從上次喝了江齊骁煮的咖啡之後，每次補課之前他都會給自己來一杯。
江齊骁看了看一點也不見外的楊少傾一眼，又看了坐在一邊無所事事把玩着手機的石赫一眼，忍不住道：“你不回家你媽就這麽放任你在他家啊？”
石赫聳拉着眼皮，嘆了口氣，“過幾天再說吧，明天我們學校開運動會呢，我媽估計會去……哎我就不明白了！我這麽大了談個戀愛怎麽了！她怎麽跟我爸出軌似的鬧我！”說着說着還來氣了，一拳打在江齊骁的桌子上。
“卧槽！”江齊骁用力推了他一把，手輕輕碰了碰桌子，故作生氣，“給你說過讓你別碰它！聽不懂話啊，它這麽脆弱下次再打就讓你媽來賠。”
楊少傾端着咖啡走過來坐到江齊骁旁邊，瞟了石赫一眼，“你爸聽到這話非氣死不可。”
說話間，楊少傾放在書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楊少傾微微蹙眉，将手機拿了出來。
這個時間點不應該會有人給他打電話，除非……
看清來人後，楊少傾嘆了口氣。
果然不出所料，屏幕上閃着的是‘班主任’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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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的劃了一下手機，接起電話，“……喂？”
“你跟石赫又早退！？”張莉傑的語氣很嚴厲，“你們要無視校規班規多少次！不上課跑去操場上打籃球就算了，現在直接上課時間不在學校！我是不是管不住你們兩個大神了！啊？是不是？學校是旅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不是！要是不想上學了讓你爸媽過來一趟！”
楊少傾把手機拿開了點，他的手機自帶了擴音效果，就這麽聽張莉傑咆哮耳朵有點受不住。
等她徹底不吱聲了，楊少傾才懶懶的說：“啊……石赫今天肚子不舒服，我送他回家。”
平時張莉傑對他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天估計心情不好，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說教。
不過楊少傾篤定她不會真幹出什麽來，涉及到這方面學校裏的老師多多少少都會給他點面子。
“明天運動會過後你跟石赫來一躺我的辦公室，”張莉傑的語氣忽然緩和了下來，小聲說：“縣裏要籃球比賽了，身為校球隊隊長我希望你能有點自覺，別再讓校長發現你早退，否則下次你就直接請家長吧。”
說完就挂了電話。
楊少傾愣了愣。
原來是校長在旁邊，怪不得态度這麽差。
他是今年才當上校籃隊長的，高一也參加過一次縣裏舉辦的籃球比賽，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第二次都要開始舉辦了。
縣裏舉辦的籃球比賽是先讓幾個高中學校校籃之間對打，再選出冠軍組跟別的縣的比賽，贏了每個隊員都會有獎金。
去年楊少傾參加的時候沒能當上縣裏的冠軍，光憑他和石赫根本打不贏三中的那些變态，還因為打球受了點傷。
想到這裏，楊少傾有些煩躁。
對付那些人，今年的球賽怎麽選人呢……
石赫擡眼皮瞄了楊少傾不耐煩的神情一眼，“她說什麽了。”
“縣裏的球賽，讓我們明天去她辦公室。”
“操。”石赫把手機扣在桌上，“又他媽要跟三中那幫傻逼見面了，最近糟心事怎麽這麽多，明天還要防着我媽去學校。”
江齊骁用右手撐着下巴看楊少傾。
運動會？
“你們學校明天運動會？你媽媽為什麽能進去，不都是封閉着搞的活動嗎。”
楊少傾喝了一口咖啡，末了還伸出舌尖舔舔唇，點了點頭，“外人可以進去看。”
江齊骁看到他的動作，緩緩移開視線，“新鮮啊，我還是頭一回見學校搞校運會還對外開放的，我明天去瞧瞧？”
“可以啊，你可以去看奶傾比賽，給他加加油。”石赫摸着下巴點頭。
“你參加了什麽項目？”江齊骁問。
楊少傾沒說話。
石赫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清了清喉嚨，捏着嗓子尖聲道：“哎呀人家傾哥體能滿分，體育項目個個A加，參加的可不少呢，什麽長跑短跑跳遠跳高，後援團都有了好幾個呢……”
“打住！”楊少傾伸手過來指着他的嘴巴：“你再開口我打電話叫你媽來，說你和李靜私會。”
石赫一下就焉了，頭垂着，還嘆了口氣，“開開玩笑嘛……”
他媽從他和奶傾認識那天就一口咬定奶傾是個好孩子，而且現在又在氣頭上，肯定對奶傾的話深信不疑。
楊少傾瞥了他一眼。
江齊骁眼睛在他倆之間打轉了一會兒，“你參加這麽多也不怕沒體力。”
楊少傾聞言揚了揚眉毛，“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哦。”江齊骁遲疑了一下，“那你參加了什麽項目？”
“明天你就知道了。”楊少傾明顯不想透露。
閑聊了沒多久，江齊骁開始給楊少傾講題了。
石赫看李靜暫時不回消息，也跟着認認真真的聽了一會兒。
他成績和楊少傾差不多，沒有楊少傾穩定，楊少傾不會掉出班上前五，他是不會掉出班上前十，一會兒第二第三一會兒第八第九的，他媽就因為他的成績浮動太大，整天在家裏就想着找老師補課。
第二天早上，江齊骁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餐後，慢悠悠的朝一中走了上去。
石赫昨天說他們校運會十點就開始，八點鐘有個年級合唱比賽，他準備上去觀摩觀摩。
江齊骁今天穿的是運動風，陽光帥氣，年紀看起來跟楊少傾他們差不多，一路上遇到了很多高中生和家長，回頭率挺高。
到田徑場找到合唱場地的時候正好下一個就是楊少傾他們班上場，他們班沒有買統一的班服，各自穿了自己的白衣黑褲白鞋。
江齊骁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紮眼的楊少傾。
即使是簡單配色的衣服，他穿起來也與周邊的同學看起來格格不入。
楊少傾也看到了江齊骁，先是一愣，然後眼裏帶着淡淡的笑意朝他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在江齊骁前後左右都不約而同的發出女生的尖叫聲。
“……”江齊骁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說出來那邊估計也聽不見，只好微微招了招手。
楊少傾他們班站在臺階上唱了一首氣勢磅礴的《黃河大合唱》，他和石赫個子高，站在最後一排。
江齊骁欣賞了一會兒，轉眼就看到了石赫口中的‘奶傾後援團’，幾個小女孩一臉花癡的盯着楊少傾，手裏還舉着幾張寫着楊少傾名字的牌子。
江齊骁心裏啧啧了兩聲。
在學校居然真有這麽花癡的小姑娘啊，是他老了還是怎麽的，以前上高中時也沒遇到幾個膽子這麽大的。
他們唱完之後，楊少傾直接朝他走了過來，身後還莫名其妙的跟了幾個同年紀的男生，表情嚣張得不行，排場還挺大。
“來這麽早？”楊少傾說。
江齊骁瞬間感受到無數道灼熱的視線盯住自己。
“啊，聽說你們有合唱比賽，來了正好趕上。”他笑了笑。
石赫也跟着走了過來。
他拿不準今天他媽是不是會來學校，不敢和李靜湊在一塊兒，要是真被他媽發現了，就他媽那個脾氣不僅他沒有好果子吃，李靜家恐怕也會被鬧得雞犬不寧。
江齊骁現在一看到石赫一副‘早戀被發現還怕成這樣的高中生’的表情就想笑。
雖然他知道這種情況笑是不對的，但就是莫名想笑。
“你到底參加了什麽啊，還有這麽多小迷妹，印着你名字的旗子我都看到好幾面了。”江齊骁問楊少傾。
楊少傾抿了抿嘴角，“就參加了個三千米長跑。”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無語的同時也懶得去和這些女孩子廢話。
江齊骁朝他豎起大拇指，“加油。”
跑步對江齊骁來說一直都是弱項，無論長跑還是短跑，他總會是最後一個，要說耐力吧，他覺得自己還行，腿也不是太短，體力也不是太差，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就是跑不快。
江齊骁打量了一下站在楊少傾身後的幾個男孩子，“……他們跟着你幹嘛？”
楊少傾挑了挑眉毛，對旁邊的人做了個手勢，旁邊的人立即收到信息，自覺散開了。
“……”？？？
這些人怎麽這麽聽話？
楊少傾沒有多說，帶着石赫和江齊骁找了個空無一人的臺階坐下。
江齊骁坐下後，餘光看到不少妹子朝他投來羨慕的眼神。
楊少傾人氣果真很高。
江齊骁心念一動，問道：“你們學校這麽多喜歡你的女生，你就沒一個動心的？”
楊少傾蹙眉，剛要開口就又被他打斷了。
“別說因為沒遇到投緣的，我可聽艾悅說了，你在學校從來不跟女孩子接觸，不接觸那你怎麽會知道你跟別人不投緣。”
楊少傾臉上有些不耐煩，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江齊骁和艾悅怎麽還聊上他了。
見楊少傾不回答，石赫用胳膊碰了他一下，笑着半真半假的說了一句：“我說你不會真喜歡男的吧，是你就說出來啊，咱倆誰跟誰啊，放心吧，我不會歧視你的。”
他認識楊少傾這麽久，從來沒見到楊少傾對哪個女孩子上心過，一開始還以為是心裏有人，後來發現也不是啊，他根本不理這些女生。
這個年紀，除了死讀書和沒人瞧得上的，其他的大多數都談了戀愛，就連死讀書的學生心裏都裝着人呢，他這哥們兒不會真有什麽難言之隐吧。
石赫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正确。
楊少傾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裏無語得不行，幹脆破罐子破摔道：“我要是喜歡男的，你不介意？那先躺下讓我幹個幾次再說吧。”
石赫一聽這話，捂着嘴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伸出食指指着楊少傾的鼻子：“你！你你你！你居然肖想我的屁股！不行不可能我拒絕想都不要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