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徐詣剛回家,一身風雪還未來得及卸下, 紀庸的電話打來, 聽聲音明顯是喝醉了, 還有女孩子的聲音。
徐詣聽紀庸說起過,他最近在和一名叫顧向煙的姑娘交往, 這姑娘還是溫錦柔朋友。
紀庸喝得有些神志不清,顧向煙拿過他手機:“徐總?”
“嗯。”
“你能來接一下紀庸嗎?我們公司聚會, 我現在走不開。”
徐詣擰了擰眉,許久才道:“可以。”
開車到聚會的地方,徐詣照着地址找到包廂,都是樂城娛樂的藝人,見到徐詣, 紛紛不約而同起身。
徐詣沒太多心思理會,看向顧向煙身邊喝得人事不清的紀庸,将人拽起來。
林曼坐在角落打量徐詣,他看起來很疲憊,是因為那個溫玉落嗎?
徐詣和紀庸離開後, 林曼有些心不在焉, 腦海中始終都是那天在醫院, 溫玉落走進他病房的背影。
她悄悄起身離開, 追了出去。
徐詣将紀庸扔進車裏, 動作可不輕,紀庸睜開眼看到徐詣,笑了聲:“真行啊你, 如果今天喝醉的是溫玉落,你恐怕心疼得要死,肯定輕拿輕放,真不把我當人。”
徐詣冷着臉坐上車,紀庸忍着頭暈稍微坐直:“你怎麽了?看起來比我更不好。”
男人安靜的開車,格外的冷淡。
紀庸“嘁”了聲,繼續睡覺。
林曼打了一輛車跟在後面,眼看着前面的車即換道,立即催促司機:“司機,你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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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小姐,不會跟丢。”
司機奇怪地從後視鏡看了眼後面的女孩子,開車這麽多年頭一次碰到電視劇裏才有的情節,還真有人跟車。
徐詣是直接把車開回去的,把車停好,拉開車門将裏面的人拉出來,紀庸有些沒站穩,“我說哥們,就算我不是一個姑娘,你也不用這麽狠吧。”
沒說一句話,徐詣走進屋。
反正紀庸已經習慣了徐詣的冷漠,搖搖晃晃地跟在他的身後走進屋。
徐詣似乎不打算跟紀庸多聊一句,進了屋便把自己關進房間。
不用問,紀庸猜到他肯定在溫錦柔那兒受了挫,也只有溫錦柔才能讓他出現這副神情。
紀庸一個人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後站起來去敲徐詣的門,聽到一聲嘶啞的“滾遠點。”
紀庸抽出煙咬在嘴裏,“別這樣啊哥們兒,我最近跟顧向煙參加各種各樣的聚會,認識很多漂亮的姑娘,要不然我介紹一個給你?”
門上響起哐當的聲音,該是徐詣用什麽東西砸門,紀庸識趣沒再說下去,要是徐詣現在沖出來打他一頓才是得不償失,算了,反正他已經被溫玉落迷的神魂颠倒,別人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
林曼的車是在幾分鐘後開到徐詣家門口的。
這是她第一次來徐詣家,方才便一直緊張的心,現在更加緊張了。
看到眼前的房子,她躊躇着腳步,不敢往前一步,來這裏要說什麽?要怎麽引起他的注意呢?
深呼吸,林曼慢悠悠的走向別墅,看到窗戶裏透出來的光線,想象徐詣正在裏面做些什麽?更加的緊張。
擡起手,她準備敲門,卻又突然停住。
不行,還沒有想好要說些什麽,等會兒一緊張,八成什麽都忘了。
她一定要準備充分,讓徐詣明白他的感情。
在徐詣家門口站了十來分鐘,林曼靜悄悄地看着屋內明亮的燈光,反複的琢磨,應該怎麽表白。
**
第二天一早,徐詣準備去溫家,打開門卻看到門外的林曼。
他并沒有在第一眼将這個人認出來,疑惑的眯了下眼睛。
林曼見到朝思暮想的人,臉立即紅了,趕忙低下頭,雙手攥着衣角,有些緊張的說:“早啊。”
徐詣神色冷淡,睨着面前的人不言不語,目光銳利冷冰,直叫林曼渾身僵硬緊張無比。
紀庸抓着頭發從房間裏走出來:“誰啊?”
他歪一下身,探頭看門外的人,第一眼沒有認出來是誰,看實在之後,挑起眉笑着說:“是你。”
林曼鞠躬打招呼,“紀總好。”
“你怎麽在這兒?”
林曼臉紅說不出話,徐詣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你跟車?”
紀庸看熱鬧不嫌事大,懶洋洋的倚在門邊看兩人,很明顯這個林曼喜歡徐詣,但徐詣根本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可真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情啊。
紀庸其實希望徐詣跟別人在一起,只要不是溫玉落,誰都行,溫玉落這女的根本沒有心,不懂得疼人,徐詣跟他在一起,也不會幸福。
更何況他們倆現在根本就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何必又一直互相折磨?不如早早放手,各自追尋各自的幸福。
紀庸笑着說了聲:“你這麽兇幹什麽?吓着人家小姑娘了,要不先進來?”
徐詣冷冷的看向紀庸,紀庸聳肩,轉身進屋。
徐詣的眼神重新放在林曼身上,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林曼感覺很委屈,明明他看溫玉落時那麽溫柔,可對着自己卻這麽嫌棄。
她臉色蒼白,愈發無助,只把自己的頭越往下低。
徐詣總算有了一點點印象,但這點印象是來源于溫錦柔的,他想起溫錦柔曾經想把它推給別人,而那個人就是面前這個他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也不感興趣的人。
“我問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林曼嗫嚅着嘴唇:“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我只是想跟你說兩句話。”
昨晚她原本想離開,但終究舍不得,就在門外等了一夜,她明白很多事不是準備好就會萬無一失的,也許下一次她就沒有勇氣再來這裏再面對他,所以一直以來想對徐詣說的話,她現在就要說。
“徐先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不記得。”
林曼咬了咬唇。“上次那個時尚晚會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我——”
徐詣沒有任何耐心聽她繼續講下去,語氣極度森涼:“不管什麽時候見過面,我都不記得,也不感興趣,最好離我遠點。”
他闊步走出去。
林曼幾乎一瞬間就猜到他準備去哪裏,一定又是那個溫玉落,為什麽總是她?
“徐先生,你是要去見溫小姐嗎?”
男人沒說話,拉開自己的車門,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林曼突然高聲說:“可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她只是在玩弄你!”
關于溫錦柔和徐詣之間發生過什麽,林曼曾聽別人提起過。
徐詣身體微滞,林曼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徐先生,我心疼你被她玩弄,你為她做的夠多了,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你這麽優秀,有很多人喜歡你,比如,比如我……”
徐詣緩緩轉過身,林曼眼神一亮,正準備表白,與男人的目光對視上時卻猛然一僵,她從未見過徐詣如此冷冽厭惡的眼神。
他将所有的溫柔和疼愛都給了另外一個姑娘,其餘一分一毫的溫和也不願意給別人。
“徐先生……”林曼眼眶迅速盈滿淚意,逃避似的,不願看徐詣冷淡的眼神。
可男人冰冷的話還是傳入她耳朵裏:“我哪怕被她玩弄也是心甘情願,你算是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教訓她?”
林曼一雙淚珠滾落,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徐先生,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之後,我就喜歡你。”
“你的喜歡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林曼聲音帶着哭腔,“是不是你就算做她的玩物,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徐詣:“是,你滿意了?”
“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的忍耐有限度,不要以為你是一個女人,我就會憐香惜玉。”
耽擱了幾分鐘,徐詣心情不佳,迅速開車離開。
林曼盯着消失的車尾,朦胧淚眼中滿是對溫錦柔的妒忌。
一次又一次,徐詣為這個女人踐踏她的自尊心,還是一個根本沒有把它放在心上的女人!
抹去眼淚,林曼憤恨地跺跺腳,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
徐詣開車到溫家附近,并沒有打擾到任何人,默默在車裏等候,給溫錦柔發了信息她沒有回,想給她打電話,怕吵到她睡覺,
等了一個小時,也沒有見到溫錦柔出來,徐詣下車去敲門。
是溫家保姆開的門,上次見過他,還有一些印象:“是徐先生?”
“是我,你家小姐呢?”
保姆笑着說:“姜止先生一大早便來接我家小姐出去約會了,很早就離開了,徐先生有事嗎?”
保姆注意到徐詣聽完這句話後,臉色有些不對勁,關心道:“徐先生,你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進來坐坐,我家先生和太太都在家的。”
保姆對他們幾人之間的糾葛并不清楚,只以為徐詣到溫家是為了談生意。
徐詣搖頭,離開的步伐沉重而僵硬,腦海中只有兩個字。
約會……
約會……
原來他們去約會了。
原來她真的一點機會都不想給他,真的要跟別男人在一起了嗎?
走到車旁,徐詣頹然的用雙手撐住車身。
**
雪越下越大了,姜止用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溫錦柔拉了拉衣服:“謝謝。”
“不用。”他笑容溫和。
“我們要去哪裏?”
“帶你看看雪。”姜止說:“我知道有個地方雪景不錯,杳誠很少看到這種景色,你應該會喜歡。”
溫錦柔淡笑,姜止朝她伸出手:“可以牽你嗎?”
他手上戴着和她一樣的戒指,昨夜開始,他們已經是訂婚的關系。
溫錦柔慢慢擡起手,手指即将放進他掌心的一剎那,忽然想起徐詣,心口重重的跳了一下,指尖卷縮,停頓住。
姜止看着她:“怎麽了?”
溫錦柔緩慢收回手。
姜止蹙眉,看着她将手放下,心中多少有些落寞:“玉落,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不要再想了。”
他們站在山風高處的觀景臺,四面群山環繞,山峰疊起宛如游龍。
溫錦柔點頭:“不是說要看雪景嗎?”
“這裏很漂亮。”
姜止笑笑:“你喜歡就好。”
她看着景,姜止看着她:“你知道嗎?”
溫錦柔眼神一頓,轉頭看向他:“什麽?”
“有時候我會很失落,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才可以走進你的心。玉落,我們已經訂婚了,試着接受我不好嗎?”
姜止神色真摯溫柔,溫錦柔安靜地看着他,正如他所說,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放過自己就是成全自己,她應該朝前看。
姜止說:“你應該追尋自己的幸福,而我會讓你幸福。”
她慢慢彎起唇:“好。”
姜止也笑,主動牽住她的手,這一次,溫錦柔沒有掙脫。
姜止:“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日子,我會努力的。”
溫錦柔輕聲:“好。”
“冷嗎?”他問。
溫錦柔看着他。
姜止敞開手臂:“我可以抱你。”
溫錦柔搖頭,“不冷。”
姜止也不強求,淡笑着将手放下。
溫錦柔看着遠方,突然開口:“姜止,你知道我的事嗎?”
“什麽?”
“我爸媽有沒有跟你說過。”
她眼神有些失焦:“我曾經生過病。”
姜止擰眉:“沒有。”
“你生病?生過什麽病?”
他握住她手腕:“現在還有事嗎?”
她垂眸看着他手,淺笑着淡淡的說:“抑郁症,狂躁症,曾經自殺過,後來被搶救回來了。”
她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好像不是她經歷過那些事。
姜止眉心蹙得更緊,“怎麽會得這種病,發生過什麽事?”
“我不是溫家的親生女兒。”
姜止猛然怔住。
溫錦柔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慢慢的說:“我是孤兒,是被收養的。”
“溫家一開始收養的就是一個患有嚴重精神病的孩子,我現在也沒有多麽健康,只是不會再自殺,要定期複查,有時候也需要吃藥。”
姜止臉上少有會出現如現在這般不可置信的表情。
溫錦柔仍舊是笑着:“我是覺得,如果我們要結婚,我應該把真相告訴你。”
“抱歉,那天你求婚的時候,我沒有說出來,因為那時候我父母看起來實在太開心了,我不想掃他們的興。”
“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話,我會當你的求婚不存在。”
姜止愣神的看她好半響,溫錦柔在觀景臺設置的休息區坐下,任他打量。
大約十分鐘後,他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溫錦柔笑着:“是不是覺得不敢置信,我既然不是溫家的親生女兒,可他們卻對我視如己出。”
姜止點頭。
溫錦柔:“那是因為我爸媽和哥哥善良,他們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記得,會用所有來報答。”
姜止坐在她身邊:“你的病?”
“看不出來對嗎?”
溫錦柔垂眸:“我好像和平常人沒什麽兩樣,是嗎?”
不,是不一樣的。
再次重逢後的第一面,姜止就清楚的感覺到溫錦柔很不一樣,她有種跳脫于塵世的孤獨感,冷眼旁觀着一切,也許就連自己一直以來的痛苦,她也存着漠視的心态。
“沒關系。”
他溫聲說:“現在的你只是溫玉落。”
不可否認,剛才聽她親口說出不是溫家親生女兒的話後,姜止的确有些猶豫。
“以後,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記住,你是溫玉落,忘掉過去。”
溫錦柔笑容柔和,心中卻有些諷刺,商人本性,大抵如此,姜止也沒有逃過啊,終究還是愛她現在的身份更多一些。
“我會發病,雖然次數已經很少,但沒有規律可言,每到那時候會有些可怕,你不會怕嗎?”
“為什麽會這樣?”
“哦,可能源于小時候的一些陰影吧,因為害怕還藏在心底,像被封印的怪獸,這怪獸時不時會沖破封印跑出來。”
“吃藥看醫生就好了,沒事。”
溫錦柔點頭。
但姜止不知道,她很讨厭吃藥看醫生。
姜止有心避免和她談及這個話題,不知是怕她傷心,還是自己也不願多想。
觀景結束,兩人在山下餐廳吃過飯便離開,姜止親自開車送她回溫家,下車後,牽着手并肩同行。
徐詣沒有離開,一直等在這裏,低着頭頹然地靠在車旁,聽到腳步聲,視線移過去,首先看到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他眼神頓住,愣愣的看着那兩只牽着的手。
姜止笑着問:“徐總怎麽在這裏?”
徐詣目光緩慢擡起,靜默的看着溫錦柔,眼神一動不動,像在詢問。
溫錦柔很平靜,看不出任何被強迫的意思。
姜止正要開口,徐詣忽然沖過來一拳頭打到姜止臉上,他将溫錦柔拉開,拉到自己身後。
再次揚起拳頭要打姜止的時候,溫錦柔拉住他衣角,很輕的力道,卻如千斤重,瞬間化解徐詣的戾氣。
他咬着牙,忍着滿腔的怒火将拳頭放下,轉身快速拿起她的手,手指輕輕擦她被姜止碰到的地方。
“徐詣,放開。”溫錦柔說。
他沒應,一顆淚突然砸在她手背上,溫錦柔有些愣,他動作微頓,繼而又快速地擦。
姜止用手碰了碰自己嘴角,被打出點血絲,臉頰都有些腫了,可見徐詣是有多恨他。
“徐詣,放開我未婚妻!”
姜止伸手要拉溫錦柔,徐詣将他的手打開,兩人面對面,劍拔弩張。
溫父的聲音突然傳來:“你們在幹什麽?”
溫錦柔想将手抽出來,徐詣不肯放。
溫氏夫妻走過來快步,“你們在幹嘛?”
看到徐詣拉着溫錦柔,而姜止這個正經未婚夫卻連碰都碰不到溫錦柔,溫母神色沉了沉:“徐總,你這樣不合适吧,我家女兒已經訂婚了。”
徐詣啞着聲:“初初是我的女朋友。”
“初初?”
溫父看向溫錦柔:“什麽初初?這是我女兒,溫玉落!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有認錯。”
“兩年前,他就是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們不能把她嫁給別人。”
徐詣牽着溫錦柔的手,突然鄭重其事的說:“伯父伯母,我雖然事業不如兩年前,卻也穩步上升,要趕超從前并不難,如果要嫁,請将她嫁給我,我一定不會委屈她。”
溫氏夫妻愣住,這是要搶婚的節奏啊。
姜止冷着臉:“徐詣,你當我不存在?”
“我和玉落已經訂婚了,你不如直接問問玉落願不願意嫁給你。”
“我不願意。”不用徐詣問,溫錦柔冷漠的聲音便響起,用盡全力,她把自己手抽出來。
徐詣慌忙去拉,溫錦柔擡手便是一巴掌,打得他愣了神。
“你還要瘋到什麽時候?”
“我連多看你一眼都不願意,怎麽會嫁給你?”
姜止:“徐詣,聽到了嗎?”
徐詣凝視着溫錦柔,溫錦柔亦看着他,這一刻,她忽然希望他可以放棄,他們之間可以不用再互相折磨。
徐詣卻點頭,低聲下氣的哄:“你別生氣,我走就是了,我明天再來,你別生氣。”
溫錦柔突然覺得憤怒,“你能不能有點尊嚴,滾!”
別人不懂,可溫母最了解女兒,看出她對徐詣有一些不懂,迅速蹙眉,“徐總,你先離開吧。”
她拉上溫錦柔便走,不給兩人再次說話的機會,一行人進屋關上門,把徐詣關在外頭,雪地裏只有他一人孤零零。
夫妻倆有太多的疑惑,可姜止在家,不方便詢問溫錦柔。
溫裕笙回家後,明顯感覺到家中氛圍不同,父母坐在妹妹面前,一副又氣又心疼的的模樣。
他趕緊走過去:“這是怎麽了?”
溫母擡起來,眼神冷冽地盯着他:“兩年前玉落和徐詣在一起時,你為什麽瞞着我和你爸?”
溫裕笙看向溫錦柔,看來所有來龍去脈都問清楚了。
溫錦柔說:“是我讓哥哥不告訴你們的。”
“你糊塗!”
溫母從未如此對她發怒:“我如果早些知道你曾因為他受過那樣的傷害,是絕對不會容許你們兄妹和他接觸的。罷了,從今以後,不準你和徐詣再見面!”
溫錦柔溫順點頭:“好。”
“還有你!”溫母看向溫裕笙:“這個項目結束後,立即讓徐詣離開我們公司!”
溫裕笙哪有不點頭的道理。
溫父溫母仍舊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将徐詣千刀萬剮。
父母無休無止的數落中,溫裕笙看向溫錦柔,只覺得她最近仿佛越來越不開心了。
兄妹倆聽父母唠叨半晚上,終于告一段落,客廳只剩下倆人,溫錦柔呆坐一會兒,起身要回房,溫裕笙問:“玉落,我有一個問題。”
“什麽?”
“你會不會喜歡徐詣?”
溫錦柔蹙眉:“哥哥,這個問題你問過很多次了。”
“是,已經很多次了,兩年多以來,我每次問,都會得到同樣的回答,從前我也覺得你不會喜歡他,但是現在,我混亂了,擔心了,因為我覺得,你并不堅定了。”
溫錦柔神色冷清:“你是在告訴我,我喜歡徐詣?”
她冷冷道:“絕無可能!”
溫裕笙苦笑:“我也希望不可能,我和爸媽都是最不希望你喜歡他的人。但,玉落,你是不是對他心軟了?”
“我只是不想再互相折磨下去,我想放下過去,過自己的生活。”
“好吧。這樣也好。”
溫裕笙起身抱抱她,“記住我的話,哥會永遠保護你,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謝謝。”
溫裕笙笑着揉她頭發,像小時候那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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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錦柔回房,打開窗,風雪飄進來。
清冷路燈下,她看到徐詣背靠着車站在自己窗下。
夜已深,這時候氣溫很低,他孑然一身,沒有離開,一直等在這裏。
穿過漫天的雪,兩人安靜對視,良久良久,誰也沒有先移開視線。
可笑的是,溫錦柔竟産生一種,一瞬間天荒地老的錯覺。
他滿身是風雪,眼神卻溫柔。
千言萬語何須說?都在他每一次的遷就和退讓裏,都在他此時愛意濃濃的雙眸中。
溫裕笙的話忽然回響在她腦海——會喜歡他麽?
作者有話要說: 當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