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溫顏對祁沉星随便就撿了只上古靈獸的事情感到極其憤概,過了一會兒,這種憤概就轉變為“既然你可以那麽我應該也可以”的心理,于是,溫顏開始四處尋找靈獸蛋。

唐依:“……”

真心覺得溫顏要被男主的歐氣逼瘋了。

這種瘋魔程度伴随着瓊每一次的出現,就會以倍速開始飛漲,上不封頂。唐依眼睜睜地看着溫顏的眼睛都氣紅了,瑟瑟發抖地拽了拽祁沉星的袖子,聲音極輕地道:“祁公子,溫姑娘他不會真的要瘋了吧?”

祁沉星想了想,一本正經地答:“天湖派的扶清真人,有一師弟,十幾年前得一機緣,頓悟大道,現已達半仙之境,據說扶清真人年少時便處處壓這位師弟一頭,對師弟的好運難以置信,在去年年關瘋了。”

唐依:我是在聽什麽鬼故事嗎?

祁沉星面不改色、從容淡定地說:“扶清真人有多年的占上風心理在前,又是足足過了十幾年才徹底變瘋,是以,我想溫姑娘應當不會因為這點打擊就真的瘋了。”

唐依一臉“原來這個事情是這麽理解嗎仔細想想你說的确實還挺對”的迷茫表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樣啊。”

溫顏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大堆東西,試圖從中挑選能幫她找尋靈獸的法寶。

唐依對着那堆足以讓人好吃好喝好幾輩子的金銀珠寶默默行注視禮:這個修真界的貧富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堆起來何止是兩個實木桌那麽高啊!

想到這裏,她手腕動了動,看向身邊的祁沉星:“祁公子,這個紫留珠……未免太珍貴了。”

“已經是你的了。”

祁沉星不愧是號稱“一句話就能把人堵死”的男主。

唐依早已經适應了他說話的方式,明白他僅僅只是告訴她:不要還回來。

“我想鄭重一點對你道謝,謝謝你将這麽貴重的東西送給我。”

唐依說着,真情實感上來了,差點直接對着祁沉星鞠躬,還好祁沉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不然場面可能轉眼就變成什麽父女情深的年度大戲,催人淚下感人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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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被自己的行為囧到,臉頰微紅,繼續道:“還有……祁公子當時應該告訴我,紫留珠是多麽珍貴的東西,我知道你不是在意這些的人,可是我什麽都不知道,就這麽接受了你莫大的好意,實在是不好。如果不是溫姑娘告訴我紫留珠的珍貴,我可能很久以後才會知道也說不定,至少……祁公子你自己确實付出了的東西,不要随便被掩蓋,得告訴我啊。”

祁沉星垂眸望着她。

從唐依泛紅的耳垂看到臉頰,她嫩紅的嘴唇輕抿着,透出一點忐忑的情緒,蜷曲的睫毛不時扇動,或許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這是一個等候又期待的姿态。

她在等他的回答。

其實他并不是真的什麽都沒說。

他要是真的想瞞着唐依,應該連“紫留珠”這個稱呼都不要說出來,憑紫留珠的珍貴程度,估計沒幾個人能在唐依本身都不确定的情況下,直接認出來。

但唐依還是認定他是分明有功勞卻不言不語、受了大委屈,這會兒才巴巴地湊上來,用擔憂又操心的語氣,盡可能地措辭柔婉,告訴他不要這樣的讓自己吃虧。

“好,我知曉了。”

祁沉星不着痕跡地移開視線,沒有對上唐依盛着驚喜亮光的眸子。

那景象他見過數次,每次都能毫無預兆地印刻在他腦中。

溫顏将多餘的物品一股腦塞回乾坤袋,這種簡單粗暴的收納方式看得唐依眉心直跳,只見溫顏舉着一張符紙,用一種大義凜然的語氣說:“我要把這個地方炸了拉倒。”

唐依:“……”

祁沉星:“……”

大概是這話的語氣太過認真,以至于祁沉星主動問了一句:“你認真的嗎?”

唐依險些笑出來了。

她覺得溫顏和祁沉星就是注定的歡喜冤家,不論兩邊在其他人面前形象如何,一碰上,光是對話就莫名的好笑。

-我要把這個地方炸了拉倒。

-你認真的嗎?

噗哈哈哈。

溫顏高貴冷豔地點了點頭:“我主動找他們,他們不出來。高等一些的靈獸大多開了神智,我一個符紙炸下去,膽小的都跑了,膽大的才配出現在我面前。”

真是缜密又瘋狂的邏輯。

聽得唐依想落淚。

唐依:“可是,溫姑娘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引來的不止一個呢?”

溫顏自信滿滿地說:“我可以分給你一個。”

“……”

唐依擡手捂住了臉。

絕望的低喊從指縫間流瀉出來:“蒼天啊。”

“啧。”

溫顏不爽地咋舌,“我溫顏既然敢炸,就說明我罩得住。”

乾坤袋裏的法器多得數不清,唐依這會兒又有了紫留珠,炸一炸還是能保得住。

他又不是真傻子。

祁沉星凝眉道:“溫姑娘,即便有法器護身,這件事實在有些——”

後面的話湮沒在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

這種符紙炸下去并不會真的破壞地面或周遭植被,但爆|炸|聲卻能貼着地面傳開數公裏遠,且随着力量增大愈發難以忍受,雖然不會真的遭受物理傷害,精神上的摧殘确實實打實的。

這也就是溫顏所說的,“膽小的都跑了,膽大的跑出來”。因為前者忍受不住又剛不起;後者感到冒犯,是一定要出手撕逼的。

嫉妒使溫顏面目全非。

等三人被數只高階靈獸團團圍住,唐依不合時宜地想:這個場景我怎麽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深思熟慮,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先前歪掉的劇情,将要得到折霄劍的那一段嗎?

原本以為斷枭跑了,劇情徹底崩潰,看來該有的劇情還是跑不掉。

面對數只威壓明顯的靈獸,溫顏不僅不怵,揚手利落地放出多個防禦法寶,足足堆出了七八層的結界,一面興致勃勃地對祁沉星道:“祁沉星,你以陣法助我,我多打一只靈獸,送給唐依。”

唐依:“?”

等等,為什麽是拿我談條件?

重點是祁沉星竟然還“嗯”了一聲,一手執樹枝,做好了畫陣的準備,一面側首看向唐依:“你喜歡哪一只?”

唐依:“……”

如果劇情按照原著來,待會兒別說是多打一只了,說是千鈞一發、九死一生也不為過,正因為此,原著中溫顏和祁沉星這對才被許多讀者看好,他們畢竟是實打實的同生共死。

唐依搖首:“我沒有喜歡的,能幫溫姑娘捉到一只就很好了。”

能茍住命活下去就很好了。

祁沉星看了她兩秒,收回視線,召出了瓊。

瓊畢竟是上古靈獸,一出現,圍住他們的靈獸就少了大半,最後只剩下兩只,一前一後地夾擊,虎視眈眈。

溫顏滿意道:“看來這兩只也是上古靈獸,竟然不怕瓊。”

兩只靈獸都是四腳動物。一只體型足以遮蔽天光,皮毛藏青;一只則比斷枭還小巧,皮毛赤紅。

祁沉星沉吟道:“既是如此,不可樂觀,瓊恐怕無法同時抵擋兩只。”

“不是還有我們幾個活人?”

溫顏反駁他。

祁沉星手腕輕轉,畫出一道陣法,不再對溫顏做無用的勸解,只對唐依道:“唐姑娘,你站到我身邊來。”

一開打。

體型龐大的那只靈獸被瓊正正攔住,瓊到底只是剛出生,兩邊陷入膠着,體型小巧的那只靈獸卻直接蹦起來,看似輕盈的一腳直接将溫顏布下的七八層結界盡數踩碎,法寶接連碎裂的聲音讓人牙酸。

溫顏壓根來不及反應,靈獸的蹄子已經到了他跟前,穩穩地踩上了他的胸口,溫顏當即噴出一口血來。

這過程進行得極快,又因為力量是壓倒性的,即便祁沉星伸手想去撈溫顏,但靈獸更先一步觸碰到。

就在靈獸眯了眯眼,要給出致命一擊時,溫顏懷中陡然湧起一陣忽閃忽閃的白光,在最後時刻阻止了溫顏的心脈被震斷,同時為祁沉星将他拉回争取了時間。

“……是折霄劍?”

嘴角流血的溫顏偏頭啐了一口,眼中迸出好戰的光芒,“看來是天不亡我。”

他心有不平,将折霄劍偷偷帶出,原本只是想惡作劇,沒想到會進入萬千境,更沒想到折霄劍會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

說不定,這折霄劍注定是他的。

溫顏從懷中扯出一張絲絹,抖開後低聲念了句咒語,絲絹便成了一把劍。通身雪白似銀,劍刃閃着寒光,其上附着一層淺淡的霧氣,缭繞消散時,又像是纏繞着的光暈。

他握劍,準備迎上。

到底是低估了方才所受的傷,他根本握不住折霄劍,甚至自己都站不穩,身形與手腕同時一歪,折霄劍就這麽往旁邊側去,鋒利的刀身割開空氣,毫無征兆地劃破了正在畫陣的祁沉星的手背。

“……”×3

掉落在地的折霄劍發出“嗡嗡”的聲響,逐漸的,這種聲響變成清脆悅耳的铮鳴。折霄劍騰空而起,以破風之勢,擠開了祁沉星手中的樹枝,鑽到了他保持虛握的掌中。

“卧槽!”

溫顏大驚失色,“折霄劍能通過滴血認主!它把你當主人了!”

被瓊護在羽翼下的唐依第無數次表演了目瞪口呆:

——真就光速白給啊?!

作者有話要說:  溫顏:沒什麽同生共死的交情,我選擇性忽視祁沉星過來救我的那只手,我現在只想殺掉這只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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