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麻煩

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季明澄本想趁機溜之大吉,只是他剛擡起腳就被人叫住,褚鶴川緩緩地擡起眼,淡聲說:“等等。”

“怎麽了?”季明澄頓了頓,問褚鶴川:“還有什麽事?”

“還有什麽事?”褚鶴川瞥了季明澄一眼,不急不緩地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平靜而深邃的目光令人捉摸不透。許久,他才又開口:“耿煥現在還在昏迷。”

“啊?”季明澄還以為褚鶴川要和他算賬,卻沒想到他冷不丁地就把話題轉到了耿煥的身上,季明澄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問褚鶴川:“耿煥怎麽了?”

褚鶴川略過先前在耿煥家中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他體內的生命能量在無緣無故地流失。”

“生命能量在流失……”季明澄猛一擡頭,面上的嬉笑在瞬間蕩然無存,他皺了皺眉,說:“怎麽他也……”

發現自己差點就不小心說漏了嘴,季明澄的話音戛然而止。他惴惴不安地望向褚鶴川,只希望他沒有聽清楚自己剛剛說的是什麽,但是可惜的是,褚鶴川眸底已然生起懼人的寒意,單是瞧上一眼就讓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察覺到季明澄望過來的目光,褚鶴川問他:“還有誰?”

盡管褚鶴川的口氣很淡,但是他向來無波無瀾的眸光已然掀起些許波瀾,季明澄迅速地思考了一下如果他和褚鶴川打起來自己會有幾籌勝算,他絕望地發現就連一籌都不會有,更大的可能是他還會被褚鶴川用自己的異能打敗自己,于是季明澄幾乎在瞬間就做好了決定,他選擇十分沒血性地認慫,“王。王在死前生命能量也在流失,但是只有我們季家知道。”

“大伯回季家的時候,告訴過我們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要我們保住這個叫耿煥的異能者。”反正說都說了,季明澄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竹筒倒豆子般說出來,“你應該也知道的吧,我大伯在死前曾經私底下見過耿煥。耿煥肯定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我們必須得讓他快點醒來。”

“我們?”褚鶴川無波無瀾的目光直直觑向季明澄,他冷冷淡淡地說:“當初我只是因為你們季家人說耿煥會很有用處才把他從ngo裏帶出來,可是現在我非但沒有看見他的任何用處,反而還給我添了不少麻煩。”

“這……”被他這麽一說,季明澄突然就覺得自己家的人是有點不厚道,不過他轉念一想,季家連能源之石都送來了,哪兒能算沒有任何用處,當即就反駁褚鶴川的話:“我們季家這不是已經表明了态度,能源之石給你,我們也會站在你這邊。對了——”

說起這個,季明澄又來了話茬:“你那個好弟弟褚行南,我看他好像和孫常寧走得挺近,今天孫常寧去我們家送請柬的時候他都跟着一起的,你最好多留意一下他。”

褚鶴川面色不變,平靜地說:“他不足為慮。”

“随你吧。”季明澄見褚鶴川不在意,也就不再提了,他的頭朝門口的方向揚了揚,問褚鶴川:“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然而還沒等褚鶴川回答,他突然回過頭,瞠目結舌地說:“你在套我話?”即使季家把能源之石送來褚鶴川手裏,但名義上也是交由褚家,而非褚鶴川。他們故意在明面上表現得态度極為暧昧,只是想在手中握有些許砝碼,畢竟褚鶴川的性情難以揣測,季家沒有把握能讓他在發現自己的真實意圖後,還會繼續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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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褚鶴川微微颔首,季明澄立馬落荒而逃。

他們的談話太沒意思了,泊生這回連豎起耳朵偷聽都不想,只聽話地趴在褚鶴川的肩上一動不動,想等他把話說完再來搗亂,可他沒想到自己趴着趴着瞌睡蟲就追來了,好不容易等到聲音止下來,被吵得老睡不熟的小家夥總算可以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環住褚鶴川的脖頸,再枕着褚鶴川的肩膀,心滿意足地接着睡了。

褚鶴川的目光蜻蜓點水般掃過泊生,擡起的手在他感覺到軟軟糯糯的小團子撒嬌似的在他脖頸旁蹭了蹭時,又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任由泊生就這樣挂在自己的身上睡覺。

白寸下來拿包,正巧看見趴在褚鶴川的肩上還敢蹭來蹭去亂動的小家夥,她怕褚鶴川冷下臉就把貓給丢出去,忙不疊地說:“褚少,我把他抱上去睡吧。”

大概是白寸的聲音有些大了,又把泊生給吵着了,老是不能好好睡覺的小家夥氣惱地縮回環在褚鶴川脖頸上的爪子,用力捂上自己的耳朵,氣呼呼地換了一個姿勢。

“不用。”褚鶴川盯着鬧了脾氣的貓,眼都沒有擡,只是淡淡地說:“你小聲點。”

白寸:“……”

泊生這次發揮得好,一覺醒來都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睡得久了整只貓都迷糊極了,小奶貓努力地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亮金色的眼瞳裏似是起了一層蒙蒙薄霧,他軟軟地拽住褚鶴川的衣領,蔫兮兮地趴在褚鶴川的懷裏。

白寸見泊生醒了,又湊過去逗他,她用手指點了點泊生的腦袋,笑着說:“小懶貓你知道這都什麽時候了嗎?”

泊生從褚鶴川懷裏探出小腦袋,想去看看窗外的天色,然而白寸以為貓咪這是又想躲開自己,便換了個方向堵在泊生面前,說:“今晚該跟我回家了吧?”

不回不回不回!

泊生被白寸的話吓得趕緊把自己藏進褚鶴川的懷裏,先前還總使不上勁兒的小爪子也緊緊地拽住了褚鶴川的衣服,白寸還在說什麽,可泊生就是不肯搭理她。

張媽從廚房出來,奇怪地問:“貓怎麽了?被吓着了?”

白寸并沒有在意貓咪的驚慌失措,畢竟這只是一只貓,又聽不懂人話。她想了想,說:“睡了一下午呢,可能是還沒睡醒。”

張媽不贊同地說:“不能讓他再睡了,得叫起來吃點東西,中午到現在還都什麽也沒吃。”

白寸随口說:“也沒事兒,讓他先睡着吧,晚點我帶回去了再給他做,你就別忙了,先吃飯吧。”

“帶回去?”張媽的語氣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來貓還真是白寸帶來的,只不過待了幾天自己給忘了。張媽有點遺憾地說:“哎呀……這不是以後都見不着了。”

“怎麽見不着。”白寸笑了笑,“你想寶寶了我就再把他帶來陪陪你呗。”

白寸都想得這麽遠了,褚鶴川卻還一言不發,小奶貓氣鼓鼓地用爪子打了打褚鶴川,自己這麽可愛的貓怎麽能被別人帶走,快說點什麽好讓他留下來。可沒想到褚鶴川開是開了口,只是說的話卻是對着自己的。

褚鶴川低聲問:“怎麽了?”

泊生仰起小腦袋,可憐兮兮地朝他“喵喵”叫了幾聲,濕漉漉的貓眼裏水汪汪的一片,都快要急壞了。

張媽感慨地說:“看着又嬌氣又膽小的,其實膽子還真不算小。寶寶——是叫寶寶的吧?從我到這兒這麽久,也就這段時間褚少不像以前那樣冷冰冰的,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看着就叫人害怕。”

白寸意外地看了眼張媽,又回過頭靜靜地望着褚鶴川摸泊生的毛茸茸的耳朵,而泊生也很配合地讓他摸自己,沒有說話。

忽然,白寸說:“要不然貓就留在這兒吧。”

“啊?”張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疑惑地問白寸“怎麽突然改了主意?”

“反正我天天都要來這裏,而且把貓關在家裏我也不放心,就是以後可能要麻煩張媽你了。”白寸說完,又裝佯極為不滿地加了一句:“這小家夥明顯比起我,更喜歡褚少一些。”

“不麻煩不麻煩,寶寶那麽乖,哪裏麻煩了?”張媽趕緊擺擺手,“只對你鬧脾氣不也是親近。”

白寸和張媽這邊說好了,她正準備再和褚鶴川說一聲,結果還沒走近,褚鶴川就倏然擡起眼對白寸點了點頭,白寸暗自嘀咕着他不是在逗貓嗎,怎麽自己一過來他就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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