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偷聽

“我……”陳子晨小心翼翼地對上郝仁的目光, 他緊張地舔了舔嘴唇, 結結巴巴地說:“我是陳子晨啊。我、我是……耿煥的監控者。”

郝仁的唇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明顯是沒有相信陳子晨的說辭,但即使這樣, 他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直接對陳子晨說:“耿煥現在還不能死。”

“死?”陳子晨疑惑地重複了一遍郝仁的話,他不明所以地問郝仁:“你在說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你的話?”

“你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麽。”郝仁走近陳子晨幾步, 輕聲說:“耿煥的監控者陳子晨, 性格懦弱不假,但更重要的是, 他很自私。如果NGO肯放陳子晨走,那麽別說耿煥,恐怕就連他的家人陳子晨也會一并棄之不顧, 連夜逃得遠遠的。畢竟陳子晨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他也清楚想殺他的人不少。而你,最大的敗筆就是表現出了陳子晨身上不曾存在的愧疚。”

“我不會這樣的, 耿煥是我的異能者, 他現在的這個樣子,我也脫不了幹系。”陳子晨皺起眉, 始終不肯松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現在哪樣?”郝仁笑着說:“就連褚少也發現你有問題,所以不讓我帶你去見耿煥。派你過來的人可能都忘了這一點, 耿煥受傷的這件事,除了褚家人,餘下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你口口聲聲說着NGO一把你放出來,你就來到這裏想看耿煥,但是為什麽你會知道?是NGO告訴你的嗎?難道他們放你出來只是為了讓你看一看你可憐的異能者?你所做的不僅把懷疑再度引向了NGO,也讓你自己變得可疑起來。”

陳子晨不安地笑了笑,但是他的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他不解地問:“抱歉……你在說什麽?我真的沒有聽懂。”

“你聽懂了,莺。”郝仁說:“我一開始就說過,我知道你是誰。”

随着“莺”的稱謂被叫出,陳子晨的目光不再刻意躲閃,他緩緩站直身體,手卻緊緊地握住了什麽,郝仁随意地望了一眼,口氣熟稔地說:“差點就忘了,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總喜歡帶着你的匕首。但是你的這把匕首也很好認,下一次你最好藏好,我可不想再把你認出來。”

“你是誰?”

陳子晨直直望向郝仁,他一改先前的膽怯,眸間盡是殺意。陳子晨冷下聲音說:“你到底是不是褚家的人?為什麽你會知道這麽多你不該知道的事情。”

“我是誰不重要,但是我知道的的确不少。”郝仁盯着陳子晨的臉,一字一字地說:“畢竟,我們都是在為同一個人效力。”

“為同一個人效力?”陳子晨一愣,待他反應過來郝仁說了什麽後,忽而玩味一笑,“你明明是褚家大少的手下,卻對我說我們效忠的是同一個人。這樣說的話,看來褚少也不過如此。他的身邊就藏着一個NGO的人,可是到現在,他卻都還沒有發現。”

“你不需要試探我。”郝仁語焉不詳地說:“我不會被發現,我也不屬于這裏。而且,你我都清楚,我們并不是NGO的人。”

陳子晨的試探被看穿,但是他并沒有任何惱怒之意,只是當他聽見郝仁後面的話後,眸光忽而一閃,他若有所思地說:“……你知道?”

“我知道。”郝仁接下他的話,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是徹底殺死耿煥,我不會攔你,但是不是現在。我說過了,三天後褚少要去赴宴,到時候你再動手也不遲。而且在此期間,我可以向你保證耿煥什麽也不會說出來,包括你們極力想隐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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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陳子晨問耿煥:“為什麽一定要在三天後?”

“憑我知道NGO不是背後的主使者,這還不夠嗎?”郝仁不慌不忙地回答:“至于為什麽一定要在三天後,因為我要帶走一個人,如果你提前動手,我的計劃也會被打亂。”

“你……”陳子晨抿了抿唇,剛想說什麽,餘光卻忽然瞥見一個人影,他面色倏然沉下,冷聲問:“誰在那裏?”

泊生揉了揉眼睛,從拐角處探出了一個小腦袋,他才睡醒聲音還帶着重重的鼻音,泊生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我呀。”

說完,泊生就着這個姿勢慢吞吞地把郝仁和陳子晨兩人看了幾眼。他本來還有點睡眼惺忪,結果剛磨蹭下來就被人冷聲一喝,吓了一大跳,霧茫茫的眼眸裏滿是茫然與不解,看起來呆愣愣的,無辜又天真。

郝仁看他反應還有點慢,好笑地問泊生:“你藏那裏幹什麽?偷聽我們講話呢?”

“我沒有偷聽,誰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泊生小聲抱怨着,他盯着陳子晨半天都沒挪開眼,軟綿綿地問:“不對,他是誰?我好像都沒有見過。”

“你當然沒見過。”陳子晨起了殺心,他眯起眼睛,問泊生:“你……”

“你就睡這麽一會兒?”郝仁不着痕跡地把陳子晨的手遮住,他幾乎在瞬間恢複了原先嬉皮笑臉的模樣,搶在陳子晨再度開口之前對泊生說:“今天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你以前不都是一覺起來直接吃晚飯。”

“我又沒有每次都睡這麽久。”泊生哼哼唧唧地反駁郝仁的話,他左顧右盼地到處亂瞄,發現真的沒有褚鶴川的身影後,才問郝仁:“褚鶴川去哪裏了?我怎麽找不到他。”

郝仁不安好心地說:“當然是趁你睡着,背着你出去玩了。”

“他不會。”泊生才不上郝仁的當,不過一聽見褚鶴川不在他就乖不下來了,泊生東瞅瞅西望望,鬼點子還沒想出來呢注意力就又轉移到了陳子晨的身上,他這才想起來還沒人告訴自己這個人是誰,于是泊生便又好奇地問了一遍:“他是誰?”

“他啊。”郝仁回頭,給了陳子晨一個眼神,慢悠悠地道:“他是耿煥的監控者。”

陳子晨雖然不解,但還是在郝仁的示意下把匕首收了起來,郝仁收回注視着陳子晨的目光,毫無心理負擔地騙泊生說:“他叫陳子晨。陳子晨的膽子比你都還要小一點,你一聲不吭地就站到樓梯口,還把他給吓了一跳。”

“我不是故意的。”泊生無辜地睜圓了眼睛,他看着陳子晨軟軟地說:“我沒在樓上找着褚鶴川,所以就想下來找找看,只是你們在講話,就沒有出聲了。”

“那你找不到了,他和白寸一起出去了。”說着說着,郝仁好像想起了什麽,他不懷好意地看了幾眼泊生,故意逗他:“對了,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那個故事特別像你和我們老大。”

泊生擡起頭,好奇地追問:“什麽故事?”

見魚上鈎,郝仁賤兮兮地說:“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啊。”

“你話好多。”泊生鼓起腮幫子,不滿地朝着郝仁嘟囔。他不怎麽開心地皺了皺小臉,為了表示自己真的生氣了,泊生還和郝仁撂下了一句狠話:“你不許這樣說,你再這樣說,我就……我就要和褚鶴川講你壞話了。”

“好害怕啊。”郝仁笑眯眯地敷衍着泊生,“你還是再去睡一覺吧,估計老大和白寸得待到晚上才能回來,到時候你一睡醒,就能和老大說我壞話了。”

“要你管。”泊生氣哼哼地瞪了郝仁一眼,自以為超兇,其實依舊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他紅着臉又給郝仁甩下了一句“你等着”,故意把樓梯踩得震天響,噔噔噔地就往上跑,不想再搭理郝仁了。

一直到上面沒了任何聲響,陳子晨才開口問郝仁:“他是不是聽見我們之前的話了?”

“沒有吧。但是就算他聽到了也沒關系,他什麽也不懂。”郝仁從來都不覺得泊生是一個威脅,無論是以前,還是以後,泊生都只是一個嬌生慣養,離了人就不行的小家夥。雖然他從來都不贊同将泊生留着,但到底他也得聽令于人,于是郝仁警告陳子晨:“你可以殺耿煥,但是他,你不能動。”

“為什麽?”陳子晨皺了皺眉,“如果他說出去了……”

“我們就快要離開這裏了。”郝仁看了一眼陳子晨,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我既然可以向你保證耿煥不會透露任何東西,那麽我也可以向你保證,這個小家夥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

本想再下樓來問問褚鶴川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回來的泊生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他伸手緊張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不小心發出了什麽聲音。

不過……郝仁說的他們就快要離開這裏了是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我再也不相信自己什麽“我睡一個小時就起來更文”這樣的鬼話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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