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地盤,我實在不想在和談出結果前就鬧的這麽僵。我和他雖然是故交,可是在家國大事上,這點交情算得了什麽,更何況我們已經決裂。要是我今天沒能及時趕到,要是他怒急把你殺掉了,怎麽辦?我是重挑戰火打一仗,還是忍氣吞聲的繼續和談?”瀾江盛怒之下,罵聲又急又快。把原本已經墨汁淋頭的文白罵了個狗血噴頭。
“是我不對,你別氣了。”文白雙手作揖,小媳婦狀認錯。“他一直人身攻擊我,他說我是鼠輩,是靠着你網上爬的,我氣不過,才跟他吵起來的。他是皇帝,他喜歡你,他還是你的師兄和你青梅竹馬。我比不上他,一着急就……是我莽撞了。”
見他這樣,瀾江再多的氣也發不出來了。
“以後一定要小心,此處不比遼源。人心叵測,不該吃的不該拿的,千萬要注意。日後倘若再有人召見你,無論是誰,只管告訴他們來找我。不要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小江江,你這麽關心我我太感動了,來抱一個。”文白張着滿是墨汁的爪子便撲上來。
瀾江本可把他一腳踢開,可是又怕傷了他,猶豫之間被他抱了個正着,一身新換的袍服徹底泡湯。
寂靜的大殿上,一個宮裝女子悄然出現,她端着茶盤,靜靜的走到桌案前。蕭淺斜倚在王座上,漠然道:“你來做什麽,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
“皇上,臣妾泡了茶,新送來的龍井。您嘗嘗。”宮裝女子畢恭畢敬的将茶送至桌案。
“放着吧,你先下去。”蕭淺連個眼神都吝于給她,直直的望着那人離去的地方。
宮裝女子猶疑了一下,還是跪倒在地道:“皇上,臣妾聽聞趙氏瀾江來到了盛州,臣妾想、想見她一面,求皇上恩準。”
“見她,她連我都不想見,豈會見你?你找她又為何事呢。”蕭淺自嘲的低聲笑道。
“臣妾自南苑一別,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阿弟,實在挂念的緊,想問問趙瀾江臣妾阿弟的近況。”宮裝女子說着,眼中已盈盈有淚。她正是當日南苑随了蕭淺來到遼國的南苑公主應惜畫。
蕭淺冷哼,“你知如今的世道,還有幾人可直呼她趙瀾江的名字?人數不多,可卻沒有你,你最好保持對她的尊重。當日棄了你弟弟的人正是你自己,今日再問又有何意義。”
“不、不、皇上。”應惜畫涕淚俱下,哭訴道:“臣妾絕不是要抛棄他啊,當日我父過世,留下遺命不得公開他的死訊,臣妾與弟弟苦苦隐瞞,朝中大臣多次質問,甚至還有人夜探皇宮。臣妾與弟弟不得不與我父屍身共寝一室。妾本是女子,又如何能夠掌管家國大事,真的是力不從心啊,弟弟年幼,妾本想與他同來歸順皇上,也好姐弟團聚,偏偏那孩子生性執拗,實在不是妾身抛棄他,而是他抛棄了妾身啊。”
“好一個力不從心,好一個被幼弟抛棄,苑妃啊,你實在遜你弟弟良多。就更不用說趙瀾江了。”說到這裏,蕭淺有些出神,似乎想起了什麽往事。
應惜畫幽怨的看着這個男人,為了他,她與親弟弟分隔千山萬水,只盼望能成為他的摯愛,可是事與願違,曾經高貴的惜畫公主,如今也不過是後宮衆多可憐女人當中的一個。帝王那個冰冷堅硬的心,似乎已經裝滿,再無人可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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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見她,就派人去請吧,她見不見你,那就是你的事情了。這正殿,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好好待在你的院子裏。如有下次,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蕭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将茶杯扔在案上,起身快步走了。
應惜畫伏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她悔不當初為何要來遼國,為何就癡迷上了這個無情的男人。她絕望的低涕着,連哭都不敢放肆大聲。
“不,我絕不後悔,我不後悔。”她癡了一般扶着自己的腹部,低聲喃喃道。
五十八、鴻門宴
收到應妃的請帖時,瀾江有些莫名其妙,這蕭淺的後宮怎麽會送請帖給自己呢。正想拒絕,送信的舍人低聲道:“趙将軍,應妃來自南苑,是南苑的惜畫公主。”
“噢,原來是她。”瀾江回憶起了,是萌萌的姐姐,當日跟着蕭淺回遼國了。“既然是舊識,那麽就請帶路吧。陳碧你随我去吧,小染看着點兒文白。”
應妃住在園子深處,要經過兩道拱門。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才到。一個幽靜的院子。應妃已經是婦人裝扮,盤着發髻,穿着桃紅色的宮裝。
“将軍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應惜畫柔柔下拜。
“應妃請起,受你邀約,不勝榮幸。”瀾江虛扶道。
“将軍請進,臣妾準備了幾個小菜請将軍品嘗。”
瀾江随着應妃來到一個小閣,閣中的圓桌上擺滿的小菜。
“趙将軍請嘗嘗看,這些都是南苑的特色。”應妃殷勤的為瀾江布菜。
在出來前,張恒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可随意吃喝他人準備的食物,所以瀾江只是微微嘗了些,便放下筷子。
“應妃,你邀我來并不只是為了要請我吃飯吧,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
應妃臉色晦暗不明,她離座伏倒在地上。
“趙将軍,我與阿弟分別多日,實在是挂念他,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可好。趙将軍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可是我還是想求求你,多關照關照他,他還那麽小,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應妃聲淚俱下,痛不欲生。
“應妃起來吧,萌萌現在還在南苑,我皇還給他指派了當朝大儒作為他的夫子為他授課。他現在生活安樂,前些日子還寫了信給我的軍師文白,他與萌萌很要好。”
瀾江心情有些複雜,這個女子癡愛蕭淺,為了他而來到遼國。而她的幼弟卻被她抛下了。縱然如文白所說,這個抛棄是相互的,可是無論是國事還是家事,這個姐姐都當的不太稱職。
“真的嗎?他、他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長高?有沒有提起過我。”應妃激動的問道。
“我也多日未見他了,應該是高了吧。雖然沒和我們提起,我想他還是挂念你的吧。”
應妃表情有些恍惚,低頭抹着眼淚,而後站起身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您面前失禮了,讓您見笑了,容我去梳洗一番。”她躬了躬身,退到後面去了。
應妃退下去後,陳碧拿出銀針在每個菜裏試了試。“将軍,您看。”銀針的尖部有微微變黑的跡象。
“怎麽會,她如何敢這麽做?”瀾江吃驚,還好她夠謹慎,幾乎沒吃什麽。這種淡淡的黑色說明菜裏被人下了砒霜,量雖不大,但如果吃的多一些,也很有可能喪命。
“先不要動作,我看看她接下來要做什麽。”
過了片刻,應妃榮光煥發的進來了,臉上應該敷了粉,臉色好了很多。她端着一個酒壺,婷婷袅袅的走到桌邊。
“将軍,這是我南苑的一種酒,最适合女人喝不過了,補血又養顏。您嘗嘗看。”說着倒了一杯送至瀾江面前。
“抱歉,我不喝酒。”瀾江淡淡一笑,将面前的酒推開。
“将、将軍,”應妃的笑的有些僵硬,她雙手執杯道:“這并非烈酒,只是一種果酒,味道很淡,還有果香,很好喝的,不信您嘗嘗,絕對沒有酒味。”她的手白滑如玉,有些微顫,酒面上波紋縷縷。
瀾江望着她接過酒杯,故作随意的道:“這酒裏有東西吧。”
“怎、怎麽會。”應妃後退兩步,臉色慘白,笑容都扭曲了。“将軍說笑了。”
“我不過是問問這酒裏可是放了什麽補藥,應妃為何如此驚慌,難道這裏面不只有補藥?”瀾江刻意壓低了聲調,“還有毒藥不成?”
陳碧接過酒杯,拿出銀針放進去,這次,銀針完全變黑了,酒中的毒藥要比菜中濃得多。
“看來應妃你真是要置我于死地啊,菜中下毒不算,酒中也下。不知我與你有什麽深仇大恨,讓你對我如此痛恨。”瀾江随手把杯中酒潑在應妃面前。
“不、不可能,明明放的是雀真,怎會令銀針變黑,不可能。”應妃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搶過陳碧的銀針用手帕擦淨了又放入酒壺中,拿出一看,依舊變黑了,她又放入菜中。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應妃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美麗的臉色已是一片死灰。
“雀真?慢性毒啊,讓人在數月中不斷衰弱,運氣好還能拖上半載,運氣不好,三個月就可喪命。你還是想要我的命啊,應妃。不過看來你的同盟似乎比你更加恨我,她等不及三個月了吧,她是要讓我即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