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讓你一想到我,就會想起那十萬在火中掙紮的士兵,想起亡于你手的性命。”
“別說了,阿江,我求你。”蕭淺抱住自己的腦袋,痛苦的蜷縮在長凳裏。
瀾江脫力一般重重靠在朱紅色的圓柱上。
靜默,許久的靜默。
“阿江,你不懂,你永遠不懂被人當做豬狗的痛苦。我從小就發誓,我要站在所有人之上。為此我付出了太多,今天我成功了,我成為了人上人,可是我不快活,真的。阿江,我的阿媽只是一個粗使女仆,她是被賣進宮裏做粗活的。我父親酒後強要了她,她就從粗使女仆成為了最低等的女侍。随便哪個妃子都可以侮辱她、使喚她。她不能反駁,只能低聲下氣的哀求。我出生的時候,她甚至沒有能夠請到一位醫女,她靠一個交好的女仆幫助生下的我。我出生不到三個月,她就不得不穿着暴露的衣服頂着寒風苦苦守在我父親經過的路旁,來奢求他的一個臨幸,好能為我換來一些父親重視和喂飽我肚子的羊奶。自我記事起她就沒有笑過,總是愁眉不展,她已經卑微入塵埃了,可那些女人還不放過她,因為她有我這麽個兒子。她們折磨她,鞭打她,我卻被她鎖在箱子裏哭。阿江,你不會體味到那種絕望的。後來我阿媽被她們折磨死了,我也在宮裏沒有了活路,只能逃走。我乞讨過,也打劫過行人,小偷小摸也幹過。直到遇到你外公,在君府的日子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活的日子。可是阿江,我還有仇要報,我阿媽不能白白喪命。那些惡心的女人我一個也沒有放過。”
“所以你就不辭而別?苦衷,從來沒有苦衷這回事,只有做過了和發生了。我父親和哥哥雖然不是喪于你手,但如若沒有了解我軍布防的你,沒有你的出謀劃策,呼韓勇又如何能夠如此迅速的攻至嘉慶關,你的手上也沾染了他們的鮮血,還有更多無辜的士兵們,因為你們無窮的欲望而喪命。如今我們趙家,滿室孤寡,雖然不能盡歸責于你,可是抱歉了,我只能把你當成仇人了。誰讓你是遼國人,誰讓你是遼國的皇帝。我們就這樣吧,老死不相往來。你坐你的金銮殿,我守我的遼源城。他日如在見,必然是在戰場了。告辭!”
瀾江頭也不回的走了,蕭淺以手遮眼,不忍見她的背影,也不想露出眼角的濕意。那個自小追逐在自己身後的少女徹底的離開了。無數次在夢裏見到她,她微紅着臉問道:“肖淺肖淺,你會一直留在這裏嗎,你會和我成親嗎?”那個少女捧着自己的一顆真心奉到他的眼前,卻被他狠狠的擊碎了。
“我會,我會和你成親啊瀾江。”蕭淺啞聲道。
五十六、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返回了住處,文白正在門口眺望。
“瀾江,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文白笑的牙不見眼的。
“和談的事情自有李大人負責,我不用過去。”瀾江覺得剛才與蕭淺的會面,耗去了她太多力氣,現在渾身疲憊不堪。不想再多說什麽,徑直進了內廳。
“瀾江、小江江,你怎麽了?不順利嗎,還是那個五皇子,不對是新皇帝為難你了嗎?”文白追在身後問道。
“文白,我現在很累,想一個人待會兒,好嗎?”瀾江面無表情的說道,然後關上了屋門。
吃了閉門羹的文白有些莫名其妙,他直覺感到瀾江的不快與那個蕭淺有關。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就有人來請他,說是遼皇有請。
除了南苑那匆匆一面外,文白這還是第一次見蕭淺。本着輸人不輸陣的念頭,文白死扛着不肯下跪行禮。這次會面是比較秘密的,所以也沒有太監來呵斥文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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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不懂禮節嗎?”蕭淺目光陰沉的打量着眼前的小白臉。
“禮節我自然懂,不過我是番邦來的,我的禮節與你們的不同。”文白挺直腰杆快步走到蕭淺身前抓住他右手擺了兩下,又退回原地。
蕭淺沒料到文白如此放肆,被驚的一愣。
“果然是番邦來的,行禮如此粗魯。”蕭淺回過神,不滿的冷聲道。
“是啊是啊,我是番邦來的嘛,你多包涵喽。”聽蕭淺那麽說,文白樂得自在,連忙找了個凳子坐。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單憑你在遼源城的所作所為就夠我把你挫骨揚灰了。”蕭淺的聲音幾乎要結成冰了。他惡狠狠的瞪着文白,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文白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火氣不要太大啊少年,我知道你找我是為了瀾江的事情,話說我還要找你呢,瀾江剛才氣沖沖的回去了,誰也不見。你怎麽得罪她了。她可是兇殘的要命,你得罪她小心沒你好果子吃。你還有七萬俘虜在她手裏呢。”文白四兩撥千斤的把話題轉到瀾江身上,開玩笑,跟一個封建社會的皇帝打嘴仗,那不是壽星佬上吊——活的不耐煩啊。
蕭淺表情虐有松動,他低聲問:“瀾江有說什麽嗎,她、她,算了,問你也沒用。”
“怎麽問我沒用了,我可是瀾江的貼心小棉襖。瀾江說她很累,想一個人待會兒。你跟她說什麽了把她氣成那樣。”文白撇嘴,頭恨不得昂到天上去了。
見他如此,蕭淺心中怒不可遏。此等低俗 之人,怎能配得上瀾江。
“我真該殺了你,省得你這鼠輩玷污了瀾江的名聲。”蕭淺咬牙切齒道。
文白一聽,吓了一跳,連忙躲到柱子後面,“你可不要亂來噢,無緣無故,你憑什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瀾江也肯定會為我報仇。”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要是殺了你,瀾江會怨恨我,會一直懷念你,她一貫是個長情的人。我要留着你,讓瀾江自己來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麽貨色。不過是一個躲在她身後,妄想借她爬高的無膽鼠輩。”蕭淺冷笑道。
“我看無膽的是你才對。”文白氣急,也不躲了,指着蕭淺的鼻子罵道:“你既然喜歡瀾江,又為何躲躲閃閃的,不敢直接告訴她,不辭而別很帥麽,你難道還指望她等你等到白發蒼蒼啊。既然當時選擇了離開,現在就不要來對我和瀾江的事情指手畫腳。我是躲在瀾江身後,那是因為她是将軍,需要威嚴,我樂意你管得着嗎。說我靠瀾江往上爬那就更可笑了,你以為在遼源把你們打的泡都不泛的器械都是誰做出來的?魏朝軍隊裝備的武器是誰設計的。只要我願意,我還可以做的更好,功名利祿,我想要,随手可得。但是我樂意呆在瀾江身邊,我願意被她保護,礙着你了?”
“你、你這個賤民。”蕭淺被文白一串的搶白激的雙眼發紅,信手 案邊的鎮紙砸向文白,文白雖然不通武藝,身手倒還是敏捷的,一閃躲過去了。
“嘿嘿,沒砸到。”文白得意。
蕭淺徹底失去理智,雙手抓起案上的筆墨紙硯都向文白砸去,文白左躲右閃,還是被砸中了幾下,更有一硯墨汁兜頭淋下來。
正在這雞飛狗跳之際,瀾江沖進大門,“住手,蕭淺你在幹什麽。”
文白見了瀾江就如同見了救星,飛快的沖向瀾江。“小江江你可來了,我被打的好慘。”文白假哭。
“你無恥!”蕭淺見文白在瀾江面前演戲,原本稍稍收斂的火氣又爆發了。
“啊?他還罵我,小江江你要為我做主。”文白繼續裝 。
“蕭淺,你召見我軍師,是不是應該先告知我這個上峰呢?既然召見他,為什麽不能禮遇他,如此侮辱他,你身為帝王不覺得羞恥嗎?”瀾江見文白慘狀,強壓住怒火對蕭淺責問道。
蕭淺面色鐵青,指着文白對瀾江吼道:“趙瀾江,你就為了這麽個玩意要和我翻臉嗎。”
“這麽個玩意?”瀾江冷笑,抓過身後的文白,牽起他的手給蕭淺示意,“他,是我趙瀾江選中的相公,我會和他相伴一世,我為我相公鳴不平有錯嗎,我為我的同僚鳴不平不行嗎?還有你,蕭淺,我不認為我們還有臉可翻,我們早就形同陌路了,偉大的遼皇陛下,還請你高擡貴手,不要再刁難我等,告辭。”瀾江拖着文白轉身就走,文白臨走還不忘對蕭淺抛了個媚眼兒。
蕭淺呆站着,如同被巨雷擊中一般搖晃着跌坐在皇座上。空曠的大殿裏,形單影只,寒涼刺骨。
五十七、應惜畫
文白被瀾江一路拖着回到住所,見瀾江表情不善,文白自覺的靠着牆壁立正站好。
“你說你,他叫你去你就去嗎?你去就去了,夾着尾巴做人會不會?不要招惹他,他是皇帝,這裏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