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事情發生的有點多，黎庚辰一時不知道該從哪件事開始解釋起，等他整理好措辭準備發言，同桌牌聽衆卻不見了。
上課五分鐘後，黎庚辰眼看着英語老師抱着一沓卷子姍姍來遲，他旁邊還是空無一人。
教英語的老師年輕漂亮有氣質，是全二中公認的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思想開放，一向很理解他們這些在成年邊緣試探的同志，而且教學能力一流，剛帶完上一屆高三就接手這一屆高三。
“學神，你同桌呢？”仙女姐姐視線掃了一圈，滿滿當當的一教室青瓜蛋子，唯獨學神旁邊少了顆。
“校霸同學的威名我倒是聽說了很久，怎麽？看樣子我今天是瞧不見了？”仙女姐姐站講臺邊分卷子邊開口。
上午英語課被她調下午方便考試，雖是第一次上他們的課，但學神跟校霸二人做同桌，校霸大人太難管，都帶壞學神了之類的八卦她可是聽了一早上。
“這節課先摸個底，我瞧瞧你們的水平再安排課時節奏。”仙女姐姐把卷子遞給每組第一排才走到黎庚辰旁邊。
“學神，校霸大人呢？”仙女姐姐雙手撐着他課桌又問了一遍。
校霸大人。
可能上廁所去了。
而且大概是屬于掉廁所撈不出來的那種。
……
傳聞中掉廁所撈不出來的校霸大人正貓兒在高二這邊的教學樓廁所，扭開水龍頭拼命的洗刷自己的腦袋。
“雖然但是，你這樣很大程度容易感冒。”系統睜着惺忪的眼慢吞吞的說。
區在揚擡起頭，鏡子中的綠毛沾上水一縷一縷的，額頭的水順着流到他右眼下方的小淚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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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在揚睫毛超級無敵巨無霸長，戴眼鏡都能劃鏡片的那種，這會睫毛尖挂了點細碎的水珠，顯得他楚楚又可憐。
“就你有嘴。”區在揚這會兒體內有股壓不住的怒火在燃燒，張嘴就噴火，說話必帶刺。
不可置否，即使他可以冷靜的從操場走到班門口，還有心思對同桌撒謊，可他下一秒還是逃了。
區在揚關上水龍頭，後腦勺磕在冰冷的瓷磚牆上，閉眼大口呼吸，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再次不斷閃回。
“學習好還是有點用啊，不然勞資的作業誰幫我寫啊。”少年穿着初中的天藍色校服，笑得如同地獄來的惡魔。
“鑽！不鑽，等着我揪你鑽嗎？！”畫面一轉，少年站體育場坐臺上，一只腿擡起踩上一層臺階，兩腿間的空隙足夠一個人鑽過去。
少年周圍一圈的人嘻嘻哈哈笑着，只有區在揚被三個人摁倒在地……
區在揚垂在身側的手還是沒能忍住緊緊攥着，呼吸瞬間急促，被系統叫了好幾聲才從回憶的泥沼中拔/出來。
“吧嗒。”區在揚抖着手點火，靠尼古丁平複呼吸。
他好了，他明明的都好了。
都跑出來了，他已經拼命跑出來，
甩身後的深淵好遠好遠了的。
……
區在揚吸完整整兩支，漱了口，站窗口用那種足以吹成傻逼的秋風吹跑身上煙味兒，到最後甚至還欲蓋彌彰的噴了兩下木質香水。
拉開廁所門之後，區在揚擡頭一看，“砰”的又把門合上。
要不是時間緊迫，他都想給自己來個全身搜查，看看他身上是不是被同桌安跟蹤器了？！
黎庚辰沒給他搜查的機會，擡手敲門，區在揚認命的開門。
“我……我說我是來廁所撈人的，你信嗎？”學神勾着小酒窩笑得一臉無辜。
就大概來撈類似他同桌啊，校霸同志啊之類的。
……
黎庚辰好不容易逮住同桌牌聽衆，一路上都在解釋早上手機的事情。
只是高二娘表示手機的事是她誤會區在揚，但上課看小說不認真聽講還是他的錯，結果區在揚根本不在意。
沒等他針對有關中午操場發表系列講話，他們二人已走到了教室。
區在揚瞧着被分開的課桌，每張桌子空蕩蕩只有一張雪白的試卷……
他覺得他同桌就是故意的，虧他還覺得學神人帥心善，全是放屁。
要不是仙女姐姐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倆，他絕對是要拎着逼王領子質問：為什麽就不能等考完試再找到他嗎？
逼王這個恩将仇報的混蛋，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考試的啊！
仙女姐姐的考試時長十分正規，兩節課加中間休息時間以及課間操的半小時，正好一百二十分鐘。
區在揚掃了眼腕表，這特麽的才過去一半。
他越想越生氣，這課翹的也忒不爽了，哪有人翹到半路被同桌拎回來的情況？！
“校霸同志的肚子好點了嗎？要不要再去接杯熱水緩緩？”
區在揚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仙女姐姐，對于她的慰問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說不用。
說完飛快掃了眼分開桌子的逼王，他最好是給自己找個還能聽的借口，不然別怪他不顧同桌情誼。
“那就好，時間不多了，你能做多少做多少，然後結束找個自習來我辦公室做完它，怎麽樣？”
“老師不用，我能做完。”區在揚一臉高深莫測道。
這逼裝的，黎庚辰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區在揚随手翻了兩下卷子，翹起二郎腿眯着眼動筆。
聽力已經放過，秉承着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原則，區在揚小聲編着CCBAD等随機四個字母組合排列方式。
一時編嗨了沒剎住車，不到五分鐘答題卡的選擇題全被塗滿。
瞧瞧，就他這速度，用不到半小時就答完了好嗎？
講真，黎庚辰抽空觀察了下自家同桌，對比他這種一眼一個答案的方式，校霸大人答題懶散中帶着勢在必得刷刷刷答題的氣勢真的是秀上天了。
一系列選擇題過後，區在揚用地鐵老人的表情看着語法填空，腦袋卡滞了一秒後他照着後面的單詞原封不動的抄上去。
至于改錯？删就完事了。
等區在揚翻到最後的作文，黎庚辰已經答完卷放下筆，他不着急交，左手托着腮幫子瞧校霸大人答題。
區在揚認真的讀了兩遍題，把題目抄在答題卡上，開始奮筆疾書。
看樣子大概要麽是用中文拼的，要麽是直接抄前面短文片段。
“畫的挺好。”系統打了個哈欠爬過來瞧答題卡上的藍胖子。
“謝謝誇獎，但請閉嘴。”區在揚心裏哼着蠟筆小新主題曲，筆下勾着哆啦夢，雖然是誇他，但系統一張嘴就很破壞氣氛。
距離交卷還有三十分鐘，區在揚扔了筆，在黎庚辰還沒反應過來時站起來走到講臺交了卷。
然後在仙女姐姐與黎庚辰同款錯愕的表情下走出去。
一班全體心态有點崩了。
雖然是個不太正規的考試，仙女姐姐人美心狠，說是摸底，但題的難度系數大概是高考二的N次方，就算是學霸這會兒也要被虐出鼻涕泡的好嗎？！
黎庚辰緊跟着也交了卷，不給仙女姐姐任何發言機會，跟着同桌手牽手一同趕着去投胎。
一班全體心态這下全炸了。
……
“揚哥？！”程楠做完操跑上來，勾着他肩膀往十一班走，“學神大人把你撈出來了？”說完程楠湊近他，用鼻子狠狠的嗅了嗅。
區在揚拳頭攥緊，一字一字問：“他到底給老師說什麽了？”
程楠撓了撓頭，在被揍的邊緣試探：“就……上廁所……撈不……”
“嗷。”程楠話沒說完，捂着腦袋滿樓道狂跑，畢竟他揚哥拳頭可是很硬的。
“不是我傳的！”
“原話我不知道！但傳到我這兒就成這樣了啊。”
區在揚這下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就考了個試，然後全二中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校霸大人掉廁所，還是撈不出來的那種。
更有甚者居然編出：校霸大人被撈出來後滿身臭烘烘的，居然還身殘志堅的堅持考完摸底考試。
此心日月可鑒，這就是高三的魅力啊，就連校霸大人都為此徹底改頭換面。
—
忍到放學，區在揚坐在學校外面的小吃店，抱着手機開了個小號瘋狂在學校貼吧怼人。
程楠慫巴巴的坐他旁邊，想順毛不敢碰，想甩鍋，謠言源頭可是自己免除丢垃圾桶的救命爸爸。
他夾在他們兩中間，深刻覺得自己上輩子是個數學，他真的太難了。
“揚哥……”
“有屁快放。”區在揚說完繼續瘋狂輸出，怒火主要集中在他掉廁所事件中。
“我覺得我該改個名字，不能叫程楠，應該叫程易。”這樣他就沒怎麽難了吧？
“也行，程容更好聽。”區在揚扭頭拍了拍他肩膀，順便順走他面前的章魚小丸子。
“哎呀卧槽！”程楠一邊爆粗一邊瘋扒拉手機。
“又咋了？”區在揚扭頭，見他沒注意又搶了一個小丸子。
小丸子在空中離他的嘴就差最後兩厘米，胳膊被程楠突然搖晃，回歸了桌面。
“勞資的丸子！”區在揚真的想揍人了。
“哥哥哥……”程楠哪還顧得上丸子不丸子的，直接把屏幕怼他面前。
“貼吧裏你們倆的CP樓都蓋成hot了卧槽！”
“誰倆？”區在揚黑人問號臉。
“你跟學神啊，卧槽，你們倆CP後援會都有了！”
沒等區在揚發言，程楠繼續卧槽：“小說跟漫畫圖都出來了！”這才開學第一天，這些人速度也忒快了點吧。
高三學姐們一頭紮學海裏準備溺死，高一高二的孩子們在享受假期同時還不忘磕學校CP磕到上頭。
等區在揚被科普了一臉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區在揚一時沒忍住掀了桌，用全小吃店都能聽到的聲音怒吼：“磕你媽個頭啊，勞資宇宙無敵霹靂直！”
作者有話要說：
前排蹲一個打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