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月考前這一周估計是區在揚過的最悲催的日子，從早到晚被黎庚辰盯着，上課跟着老師走，下課除了上廁所就是在他各種快問快答下混過去。
熬到晚自習結束，黎庚辰笑眯眯的遞上手寫的兩張半卷子。
學神爸爸還特別貼心，直接把人送到校門口，看着他掃了自行車才開口：“卷子都要刷完，我明天來檢查。你注意早點休息。”
區在揚：“？？？”
你不覺得你說話前後矛盾嗎？
兩張題又多又巨幾把難的數學跟理綜題，還附帶半張英語重點與語文古詩翻譯加作文。
學神這是想他死。
區在揚拒絕說話，直接騎着小藍車吭哧吭哧走人。
由于區在揚摸底考了天秀的123，成功的與211的程楠在最後一個考場順利會師。
區在揚從包裏掏出水性筆跟橡皮，把書包扔最後幾排堆一塊兒的桌上，程楠就坐他前前面，兩人中間隔了位學體育的哥們兒。
沒開始考，程楠直接坐學體育哥們的桌上晃悠着兩條腿問他：“二媽，你說這次咱倆能考多少？我昨天做數學的時候做的還挺順手。”
區在揚單手撐着下巴，扭頭看着後面小操場上跑來跑去的學生，随意的掃了一眼程楠：“怎麽？緊張？”
程楠一聽捂住他的嘴：“我……我才沒有，我就是……就是……”
這個考場基本都是混日子的兄弟，不到開考時間坐教室的沒幾個，連小抄都懶得做。
“喂，這兒我的。”學體育的哥們兒一身球衣回來，手上捏了根筆敲了敲桌子。
程楠一瞧跳下來，側過臉翻了個白眼，體育班還真的盡是出這種死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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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楠，坐我桌上。”區在揚往後拉了把桌子跟椅子，原本就寬敞的距離這下更是足足延了半米寬。
程楠搖頭，靠在後面摞起的桌椅上嗤鼻：“揚哥，我覺得這次考完，我們應該也不會再呆這個考場了。”
“嗯。”區在揚轉了轉手上的筆，瞧着手裏的筆盤算着要不要現在上去再跟黎庚辰換一次筆。
預備鈴響起，程楠坐回自己座位時又忍不住瞥了眼體育班的那個拽比，其餘人也三三兩兩的往來走。
“跟考試無關的東西前面的同學放講臺上，後面的同學放後排空桌兒。”監考的男老師抱着牛皮紙袋走進來。
“這次的考試很嚴格。”老師說着朝下面走來，指了指門口上面的監控，“瞧見沒？開着呢，所以甭想着作弊，帶小紙條的都乖乖交上來，被我查着可就直接雞蛋加通報。”
噠噠的高跟鞋聲音越來越近，從後門傳進來，區在揚扭頭就看着高二娘也抱着一沓東西進來，不偏不倚正好跟最靠裏的倒數第一排的他對上視線。
高二娘把懷裏的東西一并遞給男老師，從右邊走廊轉到左邊走廊：“有我在，你們誰都別想抄。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學生，三分抄兩分的，有什麽意義？”
區在揚聞聲偏過頭沒忍住笑出聲，高二娘正好走到他面前，冷着臉瞪他：“你笑什麽？尤其是你，別想抄一個字。”
程楠扭頭瞪她，要不是區在揚攔着，程楠早就該為上次的事兒做點什麽，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餘光見她走過來，程楠悄咪咪伸出一只腳，高二娘眼睛長頭頂，差點被絆倒，扭頭看着程楠：“你……”
“抱歉啊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師我錯了。”程楠抖着下巴，戲精上線演的要多浮誇又多浮誇。
“高老師，幫我發一下試卷吧。”男老師嘆了口氣，他也是造孽，居然跟她這個事兒精一起監考。
……
開考後高二娘搬了張椅子坐講臺邊，男老師站後門附近，一前一後兩門神押着，最前最後的幾排學生堅持不到十分鐘就趴下睡覺。
過了一個小時，還在奮戰的就只有程楠、體育生跟區在揚那一小撮人。
“咳咳，考試還有十分鐘，沒答完的抓緊。”男老師已經打了個盹兒醒來，瞧完鐘表視線挪到高二娘那邊，見她還是不偏不倚的瞧着區在揚。
區在揚會的已經寫完，只剩下最後一道選擇題跟最後一道大題的後兩問還不太确定。
“醒醒，別睡了。”男老師巡邏一圈，走哪兒都驚起附近的睡着的學渣們。
最後十分鐘，學渣們開始了最後的生死時速，趁高二娘出去接電話的空隙，安靜了好久的教室逐漸開始躁動。
“pusi……puisi……”區在揚右邊的男生探着半個身子跟前面的哥們打口哨，眼底的着急都快燒着眉毛了。
前排哥們筆杆子刷刷刷的塗滿一整張答題卡，又飛快的拿着草稿紙抄完放大腿處，見男老師轉過身後揉成團側身朝後面扔過去。
“幹什麽呢？”高二娘電話還沒來得及挂，轉身回來的瞬間就瞧見那呈現完美抛物線的白色紙團。
衆人聞聲都扭頭看着那個白紙團，耳邊噠噠的高跟鞋聲兒跟突然燥動起來的心跳聲彙在一塊兒，成了考場最後大高/潮的進行曲。
紅色尖頭的高跟鞋停在了區在揚旁邊，而那揉成一團的草稿紙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區在揚的桌上。
區在揚手裏的筆還沒放下，那紙團已經被高二娘打開，上面密密麻麻的選項與公式清清楚楚的擺着。
“這紙團誰扔的？站起來！”高二娘眯着眼瞧着區在揚，勾起一絲冷笑。
“不承認？別忘了，監控可是開着的，別等我去樓上調監控！”
高二娘話音剛落，前排那個男生戰戰兢兢的站起來，男老師走過來把他的卷子收起來：“你這小抄是扔給誰的？”
“誰跟你串通好作弊的？”
男生直接被男老師拎出來對着後排的區在揚那塊，男生低下頭眼神看了眼區在揚右邊的男生。
右邊的男生小幅度的搖着頭，眼底滿滿的驚慌，手一哆嗦筆直接掉地上。
“是……是給……”男生說着依舊望着後排的男生。
“是給他的。”右邊的男生抖着胳膊指向區在揚，重重的吞了口唾沫，“就是給他的，紙團都扔他桌上了，不是給他的是給誰的。”
男生一聽，瞧了瞧右邊男生又看了眼區在揚，咬着嘴唇一狠心的點了頭：“是，我是給……區在揚的。”
區在揚：“……”
很好，這鍋扣他這兒了。
程楠筆往地上一甩站起來：“你們特嗎的胡說什麽呢？！”
“你站起來鬧什麽？你也不想考試了？”男老師走過來把程楠摁椅子上。
“區在揚，人贓并獲，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高二娘問完也不在意他的反應，伸手直接扯過他的答題卡。
“你啊，還是落我手裏了。”高二娘俯身對着區在揚低聲說完，拿着卷子踩着高跟鞋走出去。
區在揚捏着手心裏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筆，手背青筋爆起用力捏着。
“吧嗒。”簽字筆上金屬筆夾直接被捏飛出去。
黎庚辰很人性化的只提早交了一分鐘的卷，他想讓區在揚交完卷第一時間看到他，沒想到交完卷居然被老穆拉着唠了兩分鐘的嗑。
“穆老師，不好了！”三樓有個以前老穆帶過的學生跑過來。
“怎麽了？”
“區……區在揚……”男生喘着氣還沒說完，黎庚辰已經蹿了出去。
等他跑到二十一班時哪還有區在揚的身影，就連程楠也不見了。
……
黎庚辰走到辦公室門前時，還沒敲門裏面的争執聲霸道的傳出來。
無論那兩個男生怎麽說，無論高二娘多麽斬釘截鐵，區在揚開口只有一句：“我沒抄。”
老穆盯着卷子跟草稿紙反問：“這兩個東西都不一樣，怎麽能說他抄呢？”
“那紙團正好就扔他桌上，怎麽不扔在別人的桌上？他要麽是來不及抄，要麽就是寫給他作弊的。”
“都別吵了，等監控結果吧。”僧哥都快被他們吵的一個頭兩個大。
監控室的老師皺着眉匆匆忙忙的從四樓上面的小房子走下來，完全都沒注意到站門口的黎庚辰，推開門就說：“二十一班的監控壞了，畫面只有開始的圖像，到後面全是……全是黑屏。”
“什麽？”老穆這下子也愣了，怎麽倒黴事都遇一塊兒了？
“主任，別的我不管，反正我這一堂試是人贓并獲的抓到了作弊，咱們年級這次重點就是抓作弊，偏偏還是有人上趕着當典型，這簡直就是在挑戰校方跟老師們的威信！他們倆的通報絕對跑不了！”高二娘對着區在揚說。
區在揚害她帶不了重點班，沒有重點班就沒有獎金跟抽成，要是有這筆錢她就能……
高二娘看着區在揚的眼神，完全就是在瞧殺人兇手的樣子。
“吱呀。”門被敲了兩下推開。
“區在揚絕對不可能作弊。”黎庚辰站在門口說。
僧哥反問他：“庚辰啊，你跟他不是一個考場，你沒有了解情況，怎麽就突然下了定義呢？”
“他不可能作弊？他不作弊，就憑他123的分數，憑他在第二十一的考場，這張卷子的正确率怎麽可能這麽高？！”高二娘像是鑽入牛角尖一般，她認定的事實就是她特別喜歡的黎庚辰也改變不了。
“在揚是我同桌，我同桌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
卷子上的每個知識點我也都教過他，他很聰明，況且我教的學生我心裏有底，我相信他能做出來，所以他絕對不可能作弊。”黎庚辰依舊像之前那兩次一樣站區在揚面前。
區在揚微微動了動脖子，渙散的視線在黎庚辰右鼻翼的小黑點上一點一點聚焦起來。
“那個……”鳥哥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門口，他身後是無數雙小手手在支撐他。
“老師，我也不相信揚神……區在揚同學作弊。”莫月在鳥哥背後探出頭道。
“對，我也不相信。”趙妍在莫月的右邊探出頭。
小書呆子推了把眼鏡從鳥哥胳膊下面冒出頭：“老師，以我這個月對區在揚同學的觀察還有對學神的了解，他能答出來很正常啊，這次的題又不是很難。”
小書呆子說完就被同桌揍了：“不難？最後大題的後面兩小問明明難到飛起好嗎？”
班長給他們倆一個一個腦瓜崩：“現在是讨論題的時候嗎？”
班長拉着鳥哥等人站進來：“老師，事情我們已經基本了解，我們都一致認為區在揚同學不可能作弊。”
“對啊，我們一班的人怎麽可能作弊嘛。”莫月說完藏他們兩後面悄咪咪的瞪了一眼高二娘。
“我沒想到，居然有這麽多人替我說話。”區在揚低着頭小聲開口，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黎庚辰垂在身側的手擦着褲縫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會，一寸一寸追着同桌溫熱的手腕貼上去。
“別怕。”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不怕# (，，*ω*)ノ"(*っ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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