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區在揚頭一晚鑽進被窩裏就開始盤算着自己住宿要帶什麽東西，想帶的東西有點多，但集體寝室肯定不能什麽都拿，挑挑揀揀盤算了半天，一不小心上了頭，第二天又是挂着濃重的黑眼圈到校。
交了作業又把黎庚辰布置的任務扔他那邊兒後，區在揚抱着書包睡一會。
早上的回籠覺最爽，區在揚正好夢到他拿着麥克雷開了大，還沒看清他把對面爆了幾個頭，教室外邊兒跑進來個不夠淡定的學霸，趴在前門門框邊兒嗷得一嗓子扔了書吼：“月考出來了！百名榜已經……”
小學霸還沒說完，班裏已經跑了一大半。
這種偏正式的考試二中自然要出幺蛾子。成績前一百名的成績貼四樓外邊的牆上公開處刑，沒人對成績質疑後才把後續的成績單分發到各班。
四樓的五個班基本能把百名榜包圓，一時幾個班的學霸們偷偷摸摸先拍了照發班群裏然後再心滿意足的往人牆裏擠。
很是奇怪，明明群裏就有名單，但大家還是更喜歡一堆人擠來擠去然後一起熱熱鬧鬧七嘴八舌的扯淡。
“我學神爸爸這次考得比上次分還高。”某個小混蛋的迷弟之一望着霸占榜首的黎庚辰三個字感慨。
“廢話，這次考試沒摸底難。”
“就你知道，叭叭的。”小迷弟被旁邊的仁兄壓了，氣得開炮兇他。
……
四樓最左邊是廁所跟熱水室，過來就是一個心理小教室與辦公室，再過來就是一班，區在揚在後門出去就是二班，二班過去就是走廊，那該死的百名榜就貼在走廊拐角那塊大空地上面。
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沒被二班削弱多少，近一半的聲音都鑽他耳朵裏。
教室裏坐得住的沒幾個，黎庚辰站起來剛把前門關了，正準備關後門，扭頭瞧着見區在揚抓了兩把頭發不滿地坐起來。
頭頂炸起微黃的一小撮呆毛，全身都在散發着起床氣的餘威。
“走。”區在揚飄到黎庚辰身後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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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區在揚從他關到一半的後門門縫中擠出去，眼皮撐開條縫兒，也沒看清後面人跟上沒有，聞到味兒就開口：“看看你……又拉了第二名多少分。”
黎庚辰：“？？？”
區在揚跟黎庚辰過來的時候人群自覺得讓出條縫兒，主要是前面區在揚左臉寫着“好困”，右臉寫着“想揍人”的樣子實在有點吓人。
雖然高二娘那件事被死死壓着，但哪有不透風的牆，多少還是被有心人私下裏傳過，信與不信全在自由心證，神神秘秘的成為校霸大人又一個不可說的江湖傳聞。
程楠跑上來就瞧見他們兩往裏面走，攀上黎庚辰的肩膀像個泥鳅一樣溜進去，鑽兩人附近嘿嘿傻笑，給他們兩一人塞了塊小餅幹。
“上面沒你。”區在揚沒怎麽睜開眼，用眼皮跟眉毛就能鄙視他，随意地把餅幹塞嘴裏。
“也沒你！”程楠回怼，“我要來瞻仰我學神爸爸。”
程楠這學期以一天兩三趟的頻率來一班，四樓前幾個班很多人都潛移默化眼熟他，一點都不覺得他夾在一堆學霸中有什麽不妥。
“二媽，你昨兒幹啥了？不會又一宿沒睡吧？”
“關你屁事？”區在揚站榜單最左邊，貼近黎庚辰的名字才撐開眼皮。
黎庚辰，總分739，排名1，語文144，排名1……
黎庚辰一眼沒看牆上密密麻麻的那堆東西，微偏着頭望着同桌，生怕落下他一點細微的小表情變化。
區在揚心滿意足地看完同桌的分數，獨自在心裏放了好一會兒煙花，明明又不是他考的，但心底就是有種驕傲滋滋地冒出頭。
他同桌兒就這麽棒，全校的學神爸爸是他同桌。
黎庚辰瞧着區在揚眼裏的小亮光，跟着他一塊兒悄咪咪動了動嘴角。
程楠有學神作免死金牌，不怕死的鑽區在揚前面，反正他也沒他們兩高，擋不着誰，感慨完自家學神爸爸的逆天總分與那一水的排名1。
彩虹屁都能吹到詞窮。
卡詞的程楠決定轉移話題，目光往下挪了一行，“林一檩，總分721，排名2，語文139，排名2……”
“哎？這人誰啊？怎麽我之前沒聽過？”程楠旁邊的一個男生戳了戳林一檩的名字問，這問題抛出開，周圍人也跟着發現了不對勁。
“對啊，萬年老二谷茗嘯這次居然成第三了？”衆人紛紛從黎庚辰造成碾壓似的成績轟炸中醒過來，發現了盲點。
“好像是……三班的？”
“二班的吧，我們班沒他。”
“二班？二班的人我熟，就沒聽過這號人啊？”
百名榜常駐選手彼此之間都熟，起碼前二十基本變動不大，這空降了個第二名，還人人不知來歷。
神秘第二名一時間成了最熱門的話題。
“所以，這人誰啊？你認識嗎？”程楠悄悄挪到黎庚辰旁邊小聲問，區在揚這種很少把人放眼睛裏看的性子肯定不知道。
黎庚辰輕笑了一聲，“是你恩人。”
程楠懵逼了：“？？？”
他恩人？
區在揚聽黎庚辰這麽說才看過來跟他對視，眨巴了兩下眼睛啓動漿糊腦袋，在記憶深處挖啊挖，挖了半天才get到他的點：“棒棒糖？”
“嗯。”
程楠：“？？？”
什麽東西？
為什麽又扯到了棒棒糖？
衆人也不知道他們三個在打什麽啞迷，默默的聚在一起圍觀吃瓜。
“所以他到底是誰？”程楠扭頭瞧着第二名的成績，手指下意識扯了下嘴上幹裂發硬的嘴皮。
他恩人？
他恩人這麽牛皮厲害的嗎？
“是我。”林一檩一手插着兜兒，一手散漫地勾着書包帶兒，嘴邊露出咖啡色的糖紙棒。
程楠扭頭聞聲看過來，第一眼沒看清，反倒手指用力撕掉一塊嘴皮，疼得他眼眶泛淚，等看清人之後，他顧不上下嘴唇不斷湧出來的血，瞪着人往前走。
“你……”程楠都不知道他是該說冤家路窄呢，還是該背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摩托男！虧老子還找你這麽久，你居然……”程楠擦了把嘴上的血，嘴角被他一擦扯出長長的一道血跡，攥着拳頭沖着林一檩走去。
黎庚辰一聽前面這個詞，想到他之前大張旗鼓的貼了一個周毀在粉色膠帶與滅絕手裏的尋人畫像圖。
敢情是一個人？
區在揚漿糊腦子沒清醒，想不到粉色膠帶，但還是下意識拉住程楠，“你幹嘛？學神都說了是你恩人了，怎麽還準備揍人？”
“恩人？”程楠還沒明白恩人是怎麽搞出來的，“他是我仇人還差不多。”
林一檩舌頭一卷把棒棒糖從左嘴角扒拉到右嘴角，望着沖過來的程楠笑着問：“怎麽？想碰瓷第三次？”
程楠炸了。
區在揚手一哆嗦沒拉住人，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家大白菜冒冒失失得送了人頭。
……
等區在揚跟黎庚辰把躺地上的程楠拉起來之後，四人又站一塊聽僧哥念了一個小時的經才各自放人回各自的班。
區在揚經過黎庚辰兩個關鍵字的提示，終于解鎖了兩個人神奇緣分的開始與發展。
“我覺得，以後大白菜可能要比現在更頻繁的上樓了。”
黎庚辰點頭，“但去二班比我們班的頻率要高。”
“他是……二班的？”區在揚雖然眼裏沒多少人，但不犯臉盲症的時候還是眼熟了一部分學霸，像林一檩這種人，他見一次就不會忘，但卻從來沒在二班見過他。
“在忙競賽。”黎庚辰開口解釋，到了高三競賽的壓力就更大了，把握住最後的機會，實在不行還要再回頭學高考的東西。
—
到了早讀課，老穆捏着成績單進來，對于早上的事兒也只是開口打趣的了幾句，話鋒一轉說到了競賽上，“這次成績出來的慢也是因為老師們在商量競賽的事情。”
“組裏已經下了通知，前五十名同學或者單科優異者自由決定，想試試競賽的跟我報名，學校周六周日抽出時間統一集訓。大家不要着急下結論，回去好好想一想，周五前給我答複就好。”
老穆說完一班又炸鍋了，小書呆子拉着學委班長幾個人跟老穆說了兩句後直接跑黎庚辰這邊來。
雖然黎庚辰說要走高考，但拿到省一是可以進冬令營加分的，誰都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老穆也好奇他的打算，幾個人一窩蜂的圍過來。
區在揚本來想走，被黎庚辰摁住不讓動，手機光明正大擺桌上，屏幕上是區在揚的分數。
區在揚，384，排名899，語文72，數學99，英語63，理綜150。
黎庚辰一句“大概率會去”把人打發走，扭頭看着陷入沉思的區在揚，這人一發呆就看着特別像再不睡就要完蛋的樣子，很想讓人給他腦袋支根筆。
學神捏着筆甚至想實踐腦中的想法，見他眼神望過來，就變成了問他之後是如何打算的。
他知道區在揚這個學期想好好學，之前不就是為了跟程楠打賭，或者又是被爸媽開玩笑的話刺激。要不就是浪子回頭覺得高三該努力了，不想留下什麽遺憾。
區在揚第一次認認真真盯着黎庚辰，心底浮現他好好學習的答案有好多，但他想努力學習不光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原因。
他看着會發光的同桌，看着一直拉着他走的同桌，想兩個人走得再久一點，再遠一點。
區在揚收回視線，吸了一下鼻子，伸手摸了摸褲兜，點開自己的朋友圈最上面一條，還是跟程楠的那個随口賭約，“喏，我可是立志這個學期考六七百的人。”
黎庚辰看着手機，視線被區在揚親自畫的那個頭上綁着紅色帶子寫着努力兩字的奮鬥小人頭像所吸引，“這次你考了384。”
區在揚對這個成績一般般滿意，他覺得他數學應該更高才對，“384怎麽了？”
“期中考我讓你上五百。”
區在揚望着一本正經的黎庚辰，總覺得他又給自己挖坑，可是事關分數，他遲疑的探出jio：“然後呢？”
“你跟我去參加競賽。”
“我？？？”區在揚吓得直接站起來，他同桌是不是傻了？
“我數學才99啊，大哥，滿分150好嗎？不是100！！！”
“敢賭嗎？”黎庚辰仰頭望着他問。
區在揚望着面前黎庚辰挖下的大坑，對于他同桌這種一不小心就掉入他布好棋局裏的人，就算大坑周圍放着他最愛的糖果跟巧克力，就算大坑正中他紅心，他也不能答應。
不能着了他的道，跳了他的坑！
“有什麽不敢的，賭就賭。”區在揚啪的拍了把桌子。
作者有話要說：
#耍帥一時爽，掌心火葬場#
有關競賽設定參考了一部分，但更多地都是胡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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