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早上踏入班門口的瞬間，區在揚就有種把昨天拍桌子答應黎庚辰的自己一腳踹廁所的沖動，再也撈不出來的那種。
看着早早坐自己座位上的黎庚辰，區在揚發現他桌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漫畫書游戲機全不見了，一絲死亡氣息從他眼裏透出。
區在揚瞬間被那種窒息感束縛，他只好小心翼翼的挪到自己座位上，屁股剛沾到座椅，黎庚辰沖他伸出手。
區在揚：“？？？”
“今天買了肉夾馍。”
區在揚手剛摸到書包拉鏈，黎庚辰說他吃過了。
“那你這是……？”區在揚看着這只修長幹淨的右手，往後縮了縮。
他來了，他帶着他的坑來了。
“手機給我。”
區在揚：“！！！”
他就知道！
見區在揚不動手，黎庚辰提醒他，“別忘了你答應我什麽了。”
區在揚很想掀桌問他答應什麽了，跟你不就是打了個賭嗎？哪個字說要上交手機了？
這年頭沒了手機的校霸還能是校霸嗎？
簡直就是手無寸鐵，連根雞毛都拔不動的菜比。
“嗯？”黎庚辰勾出單邊酒窩，伸出的手沖他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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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在揚看着前面兩個豎起耳朵聽八卦的莫月趙妍，清了清嗓子掏着兜硬氣道：“爺賞你了，別說爺不疼你！”
黎庚辰接過手機偏過頭，笑到頭掉。
……
下了課黎庚辰拿着手機就走，直到上課才回來，踏着上課鈴回來的學神，臉上似乎還帶着沒消退的銳氣，眉頭添了點生氣。
黎庚辰一言不發的坐回來，掏出草稿紙開始瘋狂手寫數學題，區在揚想問他怎麽了，又害怕打擾他。
太上老君從黑板身上撕下來，轉過來推了把眼鏡，咳嗽了一聲瞧着靠門口的最後一排：“最後一排右邊的同學，你同桌腦袋裏的知識不是你靠兩秒看一次的頻率就能學到的。相比而言，看黑板聽課提高的效率要比你這樣高的多。”
老君此言一出，前前後後都努力憋着笑，小書呆子在衆人的掩飾下光明正大地窺探，窺探完上貼吧cp樓記錄打卡：日常上課看對象成就達成。
區在揚在黎庚辰看過來之前收回視線，跟太上老君四目相對，顯然剩下的時間要跟他雙宿雙飛，追随到課下。
送走老君，黎庚辰沒停下寫題的速度，并且寫完一張給區在揚扔過去一張，讓他在晚自習之前刷完。
區在揚覺得這下他跳坑裏怕是這輩子出不出來了，“請問，已知我們倆之間現在的主矛是學神日益增長的出題速度同落後的學渣解題效率之間的矛盾，該如何解決？”
黎庚辰刷刷刷快速寫完一道函數極限，扔過來的同時附帶一句贈言：“寫不完就不給你手機。”
區在揚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十道數學題：“……”
日子沒法兒過了。
—
學渣解題效率忒低，原本學神在晚自習下的時候都不打算給，鑒于學渣要掃碼騎車回去，黎庚辰還是給了。
“手機裏面我已經存了英語BBC還有古文，每天沒事幹的時候聽一聽，記得給我打卡。”黎庚辰笑眯眯道。
區在揚：“？？？”
你确定不是拿來給我助眠的嗎？
區在揚沒着急走，解了鎖點開一瞧，近三百首英文跟古文，同桌這是要他死！
“不打卡是會有懲罰的。”黎庚辰瞧着他面如死灰的小眼神補充道。
“你啥時候弄進來的？”除了早上出去了一次，其他基本沒怎麽出去啊，這人有魔法嗎？
“早上我去老穆辦公室借他電腦弄得。”黎庚辰提到這個眼皮就往下耷拉，抿出淺淺的小酒窩，冷淡的臉又多一點小生氣。
區在揚從黑屏的手機瞧見他的小表情，低着頭翻白眼似的瞧他，一向面無表情的黎庚辰這種小生氣的時候可不多，肯定是在老穆那裏碰了壁。早上就想問，奈何黎庚辰就是不說。
“哎。”區在揚用胳膊肘碰他，“你跟老穆談什麽了？”
黎庚辰拿去他書包陪着他往外走，說他早上去跟老穆談，想區在揚可以一起參加周末的集訓，老穆說不行，對他的成績提出質疑。
一個月時間區在揚數學能提到九十分，而且黎庚辰在幫區在揚的時候發現他并不是很死板的套着公式去計算，而是很聰明的吃透公式定理與高考考得那一套東西，不光可以舉一反三，他那些旁門左道的解法告訴他，他居然也能理解，而且下次就可以用得上。
這次考得不算好也只是時間倉促，一個月要吃透高三這麽多本書也不太可能。
“老穆說他知道你有潛力，但……”如果給他開了綠燈，這對別的同學是種不公平，這也會讓區在揚成為衆矢之的。
黎庚辰就是不服，跟老穆扯了一早上的皮，最後被老穆跟僧哥兩個人問得啞口無言。
“好了。”區在揚說着用肩膀撞他，兩個人走校園有名的鳥屎大道上，兩邊路燈的關注下，黎庚辰居然不開心的嘟起一點點嘴。
區在揚最外側的手輕輕攥起，望着快到校門口的路燈，覺得自己好像要再努力一點，再快一點才可以。
這樣會生氣的學神固然可愛到他炸了，但他更喜歡他平時抿出酒窩的樣子。
“沒事的。”校霸轉過來看着他說。
“我忘了說。”
區在揚：“？”
黎庚辰見老穆不同意，争執了半天說既然這樣，那他就繼續私下教，他不相信他不可以把區在揚教出來。
老穆特別開心，說很期待看到區在揚的改變，甚至還下保證，如果在競賽前區在揚數學能達到标準，就一定讓他有資格去比賽。
區在揚：“……”
我覺得我可以不用睡覺了。
黎庚辰把人走出校門口，轉身往回走，路過校門口第二個路燈的時候聽到後面有人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會努力。”
努力到可以站在你旁邊。
然後一起走到最高峰。
黎庚辰扭過頭時，門口已經空無一人，地面上只有了他一個人修長的倒影。
他站了好一會，地面上倒影突然動了，一只手悄悄摸到胸口處。
“我等你。”
—
事實證明學神狠起來那是真的狠，一班作為二中最強王者，進度與力度都是最快最重的，饒是這樣黎庚辰還是在繁重的作業裏又對每一門課加了量，尤其是數學。
區在揚上廁所耳朵都塞着耳機，聽英文催眠曲，每晚做夢都在夢他被一堆化學方程式壓在地上喘不過來氣，醒來發現原來是睡衣領口勒着脖子了。
熬到周末，區在揚逮着機會睡到七點，懵懵懂懂吃了黎庚辰帶來的早餐後把人帶到一附近的理發店。
“你要染黑？”黎庚辰丢完垃圾回來就聽見區在揚拒絕了理發小哥哥的各種推薦，說他要染黑色。
區在揚撓頭：“不行？”
黎庚辰沒說話，理發小哥哥趁機插話：“哎呀帥哥，你這麽好的條件，染黑多普通啊，要不染個深藍，你膚白，染深藍也好看。”
區在揚瞧了眼鏡子裏的自己，他膚白？
有沒有搞錯！
哪個校霸是皮膚白白的，身段軟軟的？
倒是他旁邊的小惡魔大逼神，太陽光下白到反光。
理發小哥哥見區在揚一個勁往坐在一旁莫得感情玩手機的黎庚辰看去，掃了兩眼後一副他懂的表情點了點頭，小聲湊到區在揚身邊說：“帥哥，你眼光真不錯。”
區在揚：“？？？”
“聽哥的，帥哥，染深藍絕對比黑色好看，而且不明顯，只有在陽光下才能看出那股神秘的藍色。”
區在揚：“？？？”
“你想想啊，你有沒有那種想在人群中被有些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的時候呢？那種一個個黑色的頭顱中有個神秘的藍色……”理發小哥哥兩個手指捏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正站在臺上朗誦詩詞。
區在揚打了個哈欠，腦中有個聲音響起：“要不試試？”
區在揚輕笑，“你今天怎麽回事？醒這麽早？”
“我上來看看你們倆進展到……”系統話說一半愣了，他這邊就顯示任務進度表居然走到了百分之二十。
要知道，在沒觸發特殊目标之前，進度一直是零，動都不帶動的那種。
“？？？進展怎麽了？”區在揚問了半天，顯然不靠譜的系統又掉線了。
回神過來的區在揚被理發小哥哥念叨得不行，頭都快炸了：“行行行，按你說的弄，你快點。”
區在揚跟着他去洗頭，理發小哥又開啓了唐僧念經模式：“帥哥，你皮膚真好。”
“卧槽，你睫毛也太長了吧。”
“還在讀書？二中啊，好厲害！”
……
理發小哥的聲音全數被黎庚辰聽在耳朵裏，眼看着他洗頭發的手快要摸到區在揚眼睛上，他蹭的站起來。
理發小哥把區在揚頭上的泡泡沖走，擡頭就看見站自己面前的黎庚辰，對上他如刀的眼神，吓得手打了個哆嗦。
“嘶。”區在揚睫毛動了一下，他要拉黑這家店，聒噪還技術差！
剛剛差點頭皮給他扯下來。
“啊，抱歉啊，扯着你了……”理發小哥哥低頭躲着黎庚辰直勾勾投過來的目光。
明明黎庚辰什麽也沒說，懶懶散散的靠在一旁的的櫃子上，目光輕飄飄沖着他瞧着，但就是讓他擡不起頭張不開嘴，整個人像是被油鍋炸着一樣。
給帥哥洗頭都不能緩減那種附帶的巨大壓力。
黎庚辰本來還想讓區在揚利用這點時間聽聽bbc，瞧着他已經舒服得打起小呼，沒忍心吵醒他。
區在揚除了被叫起來坐到椅子上是醒着，其他時候讓黎庚辰幫忙盯着，他先補會覺再說。
黎庚辰就坐他旁邊，安安靜靜的看了兩個小時的臉。
染完深藍色的頭發，與之前淺黃不同色差襯着區在揚白了兩個度，冷光打下來，區在揚安靜的像個堕入煙火人間的小天使。
理發小哥哥已經看呆了，哆哆嗦嗦舉着手機問能不能拍一張，這是他染過最好看的頭發，人也是最好看的一個了。
黎庚辰冷着臉拒絕，別說不拍臉，就是一根頭發絲都別想拍。
“他帥嗎？”黎庚辰見理發小哥哥去找吹風機，跟在他後面小聲問。
觸及他視線，理發小哥哥覺得他一個字說不對可能就見不着明天的太陽了，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沒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
“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