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運動會開幕式的時候學校不強制高三參加，學累的想去湊熱鬧也行，不想湊熱鬧的去自習也可。
區在揚跟黎庚辰沒下去，站在四樓走廊随意瞧了兩眼。
他們出來的時候方陣已經走完，校長主任學生代表幾輪叨叨完之後，正好迎來了左右兩邊三排的禮炮齊鳴。
教學樓後邊的停車場跟炸了似的，前方不休後方不止。
“就這環境，學個屁。”區在揚瞧着操場嗤鼻。
黎庚辰望着操場半天沒吭聲，區在揚胳膊碰了他一下，“欸，你最近走神頻率有點高啊，到底怎麽了？”
區在揚說着右胳膊擡起想挂黎庚辰脖子上，剛湊近這人，胳膊被一股力量推開。
這下右胳膊搭也不是，放下更不對勁。
？
好端端的胳膊也不讓搭了？
黎庚辰也覺得自己反應大了，看着區在揚一臉懵逼的樣子想開口，又不知道怎麽解釋，硬生生把對視的目光挪開。
區在揚更氣了。
“怎麽了？”
鬧什麽呢？
“好兄弟之間搭個胳膊不行了？你特麽的現在嫌棄我？”區在揚蹙着眉有點火大，開口語氣就沒客氣。
聽到他開頭三個字後黎庚辰臉色更淡了幾分，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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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黎庚辰硬生生挨了他不重的一拳，“胳膊有點痛。”
區在揚：“……”
“哪痛？我看看？”區在揚往前邁了一步，再大的火也得憋着，剛準備伸手又被黎庚辰躲過去。
“沒事，不要緊。”區在揚的視線他怎麽也躲不開，黎庚辰躲了兩圈沒轍，偏頭望着操場岔開話題：“我去趟洗手間。”
區在揚：“？”
望着黎庚辰略顯淩亂的步伐，區在揚抓了把頭發一腳踹在走廊欄牆上。
同桌躲他。
他的吉祥物居然特麽的躲他！
偏偏他連自己做了什麽錯事，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
黎庚辰推開洗手間的門直奔洗手臺，用冷水沖了好一會，掏出手機給備注L的人發了個句號過去。
對方回：？
L接着追問：忍不住了？
黎庚辰手指停了好久，什麽也沒說收起走了。
—
區在揚第一次被黎庚辰撂在一旁，在吉祥物面前被寵壞的校霸有點不知所措。
有點想揍人。
區在揚懷着一肚子的火走到三樓，直接踹開十一班的門，把程楠同桌用手拎跑後，以程楠為中心方圓兩米的地方瞬間空無一人。
程楠昨晚刷林一檩扔過來的卷子刷的太晚，趴桌上睡得天塌不驚，但區在揚拎着小同桌的帽子把人扔出去之後，求生欲讓他醒了。
程楠揉了兩把眼睛，還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人，但區在揚那股子煩躁已經包圍過來了。
“咋了二媽？誰惹你了？”
區在揚哼了一聲沒說話，捏起他胳膊下面的卷子掃了兩眼，程楠見他瞧得認真開口解釋了兩句。
上次他撕下臉把自己愣是碰瓷到他家之後，林家父母倒是特別喜歡他這個小朋友，聽說他成績不太好，現在又一心求學，就摁頭讓林一檩沒事幫幫他。
然後他基本兩天扔過來一門課的思維導圖，将整本書都能串起來的那種，基本小學生也能看得懂。
“到底誰惹你了，我幫你揍他？”程楠撸起袖子站起來，只要區在揚開口，他下一秒就幫他揍人。
“你打不過他。”
程楠：“？”
這個世界上還有他打不過的人？
“誰？咱二中的？”程楠愣了，他跟區在揚兩個人基本把二中有名有姓的基本都過了一遍，區在揚校霸名頭也不是随便叫的，現在還有他打不過的人？
他只要不出現見血見鬼這種意外，他能跟區在揚打個平手。
“嗯。”
“誰啊？走，咱倆上我就不信了。”程楠來勁了，拎起書包收拾東西回家準備抄家夥，自從上了高三也就上次燒烤攤打了那一次，現在算算都這麽久了。
“你放心這次我帶糖帶家夥，一定把他打得跪下喊爸爸。”程楠把書包往背上一甩，拉開椅子擡腿就走。
“不把他打得叫爸爸，我就不是程不易，欠揍的……”
區在揚沒動，伸出胳膊攥住程楠的書包帶兒。
程楠還往前撲騰：“二媽你甭攔我，我今天一定要替你揍回來。管他天王老子，我就不信了……”
區在揚輕笑了一聲，眼皮往上一掀道：“黎庚辰。”
“就是黎庚辰我也照樣打得他叫我爸……”程楠書包被他一揪身子往他這邊一側，嘴上叨叨了一半差點閃了舌頭，“你說誰？”
“我同桌，黎庚辰。”區在揚松開拽他的書包帶兒，“你說的，要替我打他，打到他叫我爸爸為止。”
“不不不……”反應過來的程楠見他站起來想走，整個人撲他面前，“你聽錯了，我什麽也沒說，什麽叫爸爸，沒聽說過。”
區在揚抽出被他抱住的手，一把勾住他脖子，他鼻息間的熱氣都鑽程楠脖子裏了，他眼神一變，壓低聲兒問：“兒子，爸爸問你一個問題。”
程楠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正經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只要不是打學神，別說問問題，讓我幹什麽都行。”
“我這麽勾你脖子，你難受嗎？”
程楠：“？”
這特麽的是新出來的送命題？
“不啊。”程楠搖頭，眼神探尋着區在揚是不是發燒了，他們倆日常不就是這麽勾肩搭背的嗎？
“那現在讓你跟我睡一張床，蓋一個被子，你介意嗎？”
程楠臉上越來越浮現出迷惑的眼神，但他還是搖頭，區在揚那張一米八的床他少說也睡過幾十次了，有什麽介意的？
“你特麽的一個……，你跟我這樣，你不介意？”
程楠一個手肘戳過去：“滾啊，揚哥我給你說了多少次了，雖然我喜歡男生，但我特麽的不是是個男的都喜歡好嗎？”
程楠送了他一個大白眼，這種很多年前就達成的共識，這人現在翻出來做什麽？
區在揚也迷惑了，“勞資這樣，你都不喜歡，你特麽的到底能看上誰？”
“要你管，你來就是問這個？”
區在揚松開勾他脖子的手，浮現了跟程楠異曲同工的迷惑：“你跟我睡一張床，勾肩搭背的都沒事，為什麽我同桌就不行了？”
喜歡男生的人都特麽的不介意勞資，吉祥物他媽的嫌棄了。
程楠揉了揉被區在揚蹂/躏的小肩膀，一時沒聽見他說的：“啥？你剛剛說什麽？”
區在揚覺得自己好像鑽牛角尖了，本來想找程楠答疑解惑，結果好像更迷惑了。
程楠眼看着這人頂着一臉迷惑，走了，他站原地撓了撓頭，複盤一下剛剛兩個人的對話，最後還是得出了區在揚大姨父來了的結論。
……
區在揚躲廁所吸了半根煙，漱完口站窗口吹了半天風。
再回到班裏時，黎庚辰還是不在，區在揚看着空蕩蕩的座位，眉頭那點煩躁又多了點。
區在揚走過來一腳踹開自己的椅子，拿了草稿紙跟幾張卷子一言不發的走了。
莫月跟趙妍兩個人直到後門拉開再被關上之後，才雙雙對視了一眼。
“揚神吃炸/藥了？”
莫月搖頭，區在揚的心思誰能知道呢。
區在揚在圖書館的自習室躲清閑，門一合，外面熱熱鬧鬧的世界就此被割裂，他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按着黎庚辰整理的模塊聯系刷完一套理綜。
他現在的刷題習慣一般是先數理化為主，刷到一定程度看看語文跟英語緩口氣。
耳邊傳來外面的聲音不刻意聽是很容易被忽略的，區在揚刷完題撂筆伸個懶腰，緊繃的神情一放松外面的動靜就鑽了過來。
嘈雜聲越來越小，估計是開幕式表演也接近尾聲，二中運動會日常慣例第一項比賽基本是田徑類，不出意外應該是五千米跟五十還有跳遠幾個項目。
區在揚扭頭看窗外，果然，橡膠跑道開始清理人了，口哨聲與槍聲不斷地在被調整測試。
“嗡嗡。”兜兒裏手機傳來條信息。
區在揚眉頭一跳，掏出一瞧是班長問他去哪的信息，他連回複的欲望都沒有，關了手機，區在揚捏起筆嘆氣。
他想來想去，吉祥物嫌棄他無非就是嫌棄他學習差，不然還能是什麽？
區在揚恨不得把眼前的書全咔嚓咔嚓啃肚子裏，一口吃成大胖子。
拔開筆帽，區在揚剛劃拉了兩下，筆沒水了。
“連你也跟我作對。”區在揚對着垃圾桶的筆說完，捏着試卷回教室。
區在揚一屁股坐教室，發現班裏人又少了一半，只有莫月跟小書呆子他們幾個還在，見區在揚來了之後全都圍過來。
“揚……揚神……”小書呆子推了把眼鏡，故作鎮定道：“你怎麽沒去加油啊。”
區在揚擡頭：“？”
“對啊，破紀錄這麽重要的時候，你不在場是不是有那麽一點……”莫月說到後面閉嘴了。
區在揚：“破紀錄？”
“畢竟五千米還是很累的，咱班都帶着卷子去加油了。”
“誰？”區在揚聽了半天還是沒明白，“誰跑五千米？”
區在揚話一問出口，全場跟被冰凍了一樣，只有小書呆子最快回過神：“學神啊，您……您不知道？”
區在揚搖頭，其他人一臉無言以對的模樣看着他。
畢竟學神是上一次記錄的保持者，這種事連剛入學沒多久的學弟學妹都知道，區在揚三年了居然不知道？
“那您真不去加油啊？”小書呆子他們抱着筆記本都準備走了。
“不去。”區在揚說完低頭繼續刷題。整個人散發出不去，再問去死的死亡氣息。
小書呆子他們幾個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好一會沒人再敢多說什麽，都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區在揚還在埋頭刷題。
莫月這下實錘了，拽了拽趙妍的袖子：“真生氣了。”
“果然跟學神有關。”
兩個人聲音不大，但恰好能被區在揚聽見。
區在揚神情一恍惚，低頭一瞧，本來該寫根號三的填空方方正正寫了學神兩個字。
“揚神……”小書呆子的聲音在前門傳過來。
區在揚蹭的站起來，彎腰拿出書包裏的保溫杯，又把平時用不着的厚外套挂胳膊上，拉開椅子走出來，動作利索的不像話，嘴上回怼道：“不去。”
“我不去給他加油。”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最近三次元真的是無敵爆炸忙，存稿又沒了惹，偏偏我又被感冒打敗了，日更的flag已經倒了QAQ，跪地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