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危機危機
男人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錢包,這才明白眼前的女人那勢在必得的自信滿滿從哪裏來。
被反将一軍他也不急:“你說你沒錢請導游,那你有錢做商務艙?”
蘇冕癟了癟嘴:“機票是我朋友買的啊,時間匆忙,只剩商務艙了。”
“你沒錢我可以給你,你需要多少?”
感情以為她是來訛錢的了?
蘇冕握着錢包雙手合十:“我的錢不多不少也剛好夠我旅行,我比較缺一個導游。”
她看了鐘遙一眼,繼續說道:“你看着異國他鄉的,我一個柔弱的女生,還語言不通,幫了你一個大忙,只是提了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應麽?你看你的證件啊現金啊銀行卡什麽的都在裏面……哎,如果找不到還真不知道你該怎麽辦啊……”
鐘遙這才覺得自己的态度好像有點過分,畢竟同為中國同胞,她還送還了自己的錢包,如果她在國外僅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遭遇什麽不測的話……他估計良心上也過不去。
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的話。
鐘遙思考了一下,說道:“我的行程都已經定好了,我要去的不一定就是你喜歡的。”
景點什麽的不喜歡沒關系啊,關鍵是喜歡你啊!
蘇冕兩眼放光:“沒關系啊,我第一次來澳洲,看啥都稀奇!”她邊說邊将錢包遞給他:“我就當你答應了啊,錢包你打開看看少了什麽東西沒有。”
她一臉坦蕩蕩,鐘遙看了她一眼,總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随手撥拉了幾下錢包便收進了口袋裏。
“先說好,我不打算住什麽豪華的大酒店,如果你嬌氣講究的話,趁早另做打算。”
蘇冕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她當年去西北采風,跟着大部隊住在帳篷裏吃糠咽菜都熬過來了,這算什麽。
她跟着他去了他早定好的青旅check in,分頭去了各自的房間。
蘇冕的房間擺了六張床,上下鋪,都沒有人。她将背包放在床上,先去衛生間,就着青旅提供的肥皂洗了把臉,終于不再那麽油膩了。
她從包裏翻出爽膚水,往臉上拍了拍。快要邁出門的腿打了個圈收了回來。
不行,再怎麽說也得塗個口紅再下去。
不然見他,就這副鬼樣子?
蘇冕下樓的時候,鐘遙已經在大廳等着了,看她下來,朝她懷裏扔了個紙袋:“剛買的漢堡,餓了可以吃。”
蘇冕下意識地掏錢,鐘遙揮揮手:“不用,算謝你的。”
蘇冕臉上的笑容擴大:“鐘先生,如果真心要謝我,這麽個小漢堡是不是太沒誠意了啊……”
下一秒她手上的漢堡就被奪了去。
“還有力氣跟我憑嘴,看來你沒餓。”他拿着袋子就往外走。
蘇冕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跟着追了上去:“诶诶!鐘遙,你一個大男人這麽小氣啊!哪有送出去的東西還收回去的道理!”
“诶!我說你等等我啊!”
站在珀斯現代美術館門口的時候,蘇冕反複擡頭确認了一下藝術館入口的字标,她問鐘遙:“你确定你沒走錯地方?”
總覺得他的氣場跟美術館不搭啊……在她看來鐘遙應該是去一些什麽賽車場啊自由搏擊館啊這類燃燒腎上腺素的地方吧。
鐘遙睨了她一眼,她自動閉嘴。
也對,誰還沒個文藝青年的心。
兩人進入展館,漂亮的澳洲講解員小姐熱情地為他們介紹展品。
今日展會的主題是能量展,展館分上下兩層,一樓的牆上都是不規則的黑白壁畫,二樓展出的都是實體展品。
三人站在一副巨大的迷宮圖案前,講解員小姐熱情的對着鐘遙介紹,鐘遙再翻譯給她聽。
“她說帶上這旁邊的耳機,你的手在這幅迷宮圖上,就能聽到能量的聲音。”鐘遙一字一句的翻譯,只是語氣聽起來興致缺缺。
蘇冕卻來了興致,拿過一旁的耳機帶上,伸手去撫摸牆上的壁畫。
“什麽都沒聽到啊……”她喃喃幾句,對着牆走進了些,摸着壁畫的幅度也大了一些。
這時後背感受到一股熱源,鐘遙站在她的身後,手臂穿過她的耳側,她在怔愣之中就看到他的那張大掌撫上了牆壁。
幾乎是這一瞬間,耳機裏就傳來了一聲铮然,随着他手掌的挪動,細細碎碎的摩挲聲響起。
他在她耳邊說道:“你的力氣用的太小了,圖片感應不到。”
蘇冕“騰”的一下臉就紅了,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似有若無的環繞在身側,她居然有點想再靠近一點。
鐘遙的目光很快的就落到了女人從耳機裏露出的耳廓上,圓圓的弧度,早已經落滿了淡淡的粉色。
他這才反應過來,不着痕跡地退開了身子,幹咳了聲:“我去樓上看看。”
講解員小姐看着男人走遠上樓,向摘下耳機的女人問道:“Your boyfriend?”
同樣是女人,她怎麽可能沒看出來講解員小姐熱切的眼神,可是她咂了咂嘴,還是交代了事實:“unfortunately,just a friend.”
講解員小姐得到了令自己滿意的回答,欣欣然跟着鐘遙的步伐追去。
大廳裏的壁畫千奇百怪,蘇冕玩着玩着玩上了瘾,不一會兒就沉湎在了這些稀奇古怪的聲音當中。
她面向着壁畫,背對着大廳,聽得不亦樂乎。突然就被人撞了一下,她看着撞了他的外國男子一臉驚慌地看着她身後,這才覺得不對勁了。
她摘掉耳機,一陣尖銳的聲音就傳進了她的耳朵。
大廳早就慌成一團,入口安檢處的警報器在“嗚啦嗚啦”的響,一名黃發男子站在她不遠處,正用刀抵着一位老人的脖子,情緒激動,朝着似乎是展覽館負責人的男人吼叫:“give me cash!give me cash!”
他不遠處,一個小男孩還坐在地上大哭。
展覽館的負責人和兩名助手試圖安撫黃發男子的情緒,可是展館內四處逃亂的人群顯然刺激了他的情緒,他不停往後退,一邊嚷嚷着“快點交出錢來”。
蘇冕站的位置在歹徒的身後,小男孩處在他倆直線距離的中間。眼見着歹徒快要退到小男孩身上了,蘇冕也管不了太多,放下耳機企圖沖過去抱走孩子。
她慶幸穿了雙運動鞋,放輕腳步的快速移動過去,剛抓到小男孩的胳膊的時候,歹徒的餘光看到了她。
他先是吓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地往後一退,被他挾持的老奶奶發出一聲尖叫。歹徒呵斥老奶奶,蘇冕乘機将孩子抱在了懷裏退回到安全區域。
小男孩的睫毛已經被淚水打濕,掙紮着想離開蘇冕的懷抱。
蘇冕抱住他反抗的小胳膊,用英文對小男孩說道:“你不乖哦!”
誰知道小男孩突然大哭,沙啞的奶音從他喉嚨裏發出來:“不!她是我外婆!姐姐你幫幫我外婆好不好,她有重病,不能受驚吓。”
蘇冕這才注意到老人臉上血色全無,皺起的眉頭顯示出她的身體正處于極其不舒服的狀态。
挾持她的黃發男子額頭全是汗,帶着不自知的微顫,突然就将刀往老太太的脖子上逼了逼:“快點,我沒時間跟你們耗下去,不給錢我現在就殺了這老太婆!”
蘇冕下定了決心,她擦了擦小男孩臉上了淚水:“別哭,姐姐去幫你把外婆救回來,你先去陳列櫃後面躲着好嗎?”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往着身後的陳列櫃跑。
她起身,餘光正好瞄到了正從對面二樓扶梯往下趕的鐘遙,兩個視線交錯在一起,鐘遙朝他做口型:“站在那兒別動!”
她笑了笑,慢悠悠地朝歹徒走過去。
歹徒察覺到有人靠近,機警地往一旁撤去,一手勒住老太太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刀朝她比劃着:“你在做什麽!”
蘇冕擡起雙手安撫他的情緒;“放輕松,我沒想幹什麽,我只是想幫你的忙。”
黃發男子的後背在不斷出汗,他不清楚眼前這位黃皮膚小姐的來意:“什麽幫忙?”
蘇冕指了指他挾持的老太太:“我來換這個人質可以麽?我剛打聽到這個老太太有心髒病,你這麽一來二去很容易導致她心髒病複發,到時候你挾持的就不是人質了,而是一個拖油瓶,你還能拿到贖金嗎?
黃發男子舉着刀的手一頓,似乎在思考她的話的真實性。
“你看我,我身體健康,不會影響你的發揮,又是女性,反抗不了你。我換了這位老太太不是正好可以幫你解決拖油瓶的麻煩?”
“蘇冕——”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跑過來的鐘遙喊了一聲。
黃發男子看到又有人想靠近,沖着鐘遙喊了句:“你,站在那兒別動!”
鐘遙被迫止住腳步,看着蘇冕朝他比了個安撫的手勢。
“怎麽樣,你換不換?不換我可走啦?”蘇冕作勢要走,歹徒急了,立刻說:“換!你慢慢走過來,到我身邊!”
蘇冕沉着地走過去,看到他松開老奶奶的一刻反射性地就将老奶奶朝着離歹徒最近的展覽館負責人推去。自己則矮着身子去躲歹徒伸過來拉她的手。
歹徒這才發覺其中有詐,拿着刀便想朝蘇冕的背脊刺去。
蘇冕因為是矮着身子逃走,彎曲的雙腿減緩了她移動的速度。腳步跟不上急迫的心情,左腿絆右腿,朝着地面摔去。
她覺得這回是真的回天無力了,閉着眼睛等着挨刀。
說時遲那時快,鐘遙一個箭步沖了上去,飛起身來踢掉了歹徒手上的刀。
蘇冕回頭呆愣愣地看着他,只見他盯着歹徒,卻是在對她說:“還不走?”
蘇冕這才“哦哦”的向後撤退。
黃發男子徹底被激怒,左手一拳頭上來就要直擊鐘遙的臉部,鐘遙身型微偏,臉部避開,伸出左手去阻截對方的拳頭。一個旋身将對方的左手壓制在背後,右手壓住歹徒的後脖。
歹徒反抗,想要将鐘遙從身後拖出來。鐘遙一腳踹向歹徒的膝蓋窩,黃發男子應聲而跪,這才徹底被他制服。
全程鐘遙都沒有一絲慌亂,每一個動作快準狠,直抓重點,各個擊破。
不知道是誰先帶頭鼓的掌,接着掌聲越來越大,大家都對鐘遙投去贊許敬佩的目光。
蘇冕半撐起身子沒動,耳邊也聽不到越來越大的歡呼聲和掌聲,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句經典的臺詞。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衆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