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接風

展會這種事情,本來可以不用每一場都到的,但嚴海安還是堅持每一場都跟着去了。莫易生把這個當做旅行,也跟着一起,不過他是不管事兒的,本着一顆難得到其他城市的心,到處采風去了。嚴海安原也指望不上他,早就做好自己全程看着的準備了。

畫展上陸陸續續來了不少業內人士,莫易生的畫是有吸引力的,足以讓他們駐足觀看,嚴海安就算站在畫前面等着,守株待兔也認識了一些。

因為一共在五個城市布展,嚴海安和莫易生一直追着跑,果然和嚴海安設想的一樣,費了大半個月的事,為了方便,其間也沒回過B市。莫易生的了靈感,先回了B市,留嚴海安一個人去周旋。等弄完最後一場,可以買票回B市時,嚴海安都覺得身心俱疲。

他的飛機定在早上,起的就有些早,坐在候機室裏,翻看手機裏的記事本,回到B市還要整理點土特産給記事本上的人寄來,人情來往,有來才有往。

真想抽根煙……

候機室裏是禁煙的,嚴海安看了一眼時間,開了微信,查看了一下新加的幾個群裏的消息,有些關于展會的報道和新聞的鏈接,他像平常那樣——轉發,這才順便去自己的朋友圈裏看了看。

互動提示消息不少,他的朋友圈都是交際用的,內容都是工作相關的消息和說明,私人部分極少,只有昨天早上最後一天,他起床心情愉快,在卧室窗口往外拍了一張8點鐘的天空。因為只是随手一拍,也沒有特別的美感,完全湮滅在一幹逼格甚高的圖片裏。沒有人留言,只有一個孫言點了贊。

嚴海安的目光在這個小小的心形符號上略一頓,便往下滑。在其他那些許多人回複的朋友圈裏,他仿佛總能看到孫言的名字在其中。

往上翻,往下翻,因為平日裏點贊之交太多,嚴海安沒有一一注意,這次故意尋找,才發現自己朋友圈裏每一條都被孫言贊了一下。

嚴海安忙起來時是一心一意的,根本想不到其他事,在這種時候,在他有些疲憊厭煩一切的時候,猝不及防地覺出了這麽一件事,就有某種奇異的力量把孫言這麽個人突然塞進了他的腦子裏。

……沒什麽大不了的。

把那股悸動按捺下去,嚴海安在內心仔細剖析了一下這件事,也許這只是某人的習慣而已,點贊等于已閱。或許他會給每個朋友圈的人做這種事,就像自己也會自己看朋友圈其他人發的東西,根據交情程度進行留言。

所以沒什麽大不了的。

嚴海安把玩着手機,想抽煙想得厲害。

他想總要做點事分散點注意力,免得煙瘾逗得心慌。再說當初孫言也說了,讓自己回去時跟他說一聲,出于禮貌,總不好置之不理。不過這個點上,也不知這個夜夜笙歌的家夥起床沒有。

做好了心理建設,嚴海安撥通了孫言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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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接起來,懶散着嗓子問:“喂?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嚴海安公事公辦地道:“問候一下,還在睡呢?”

“你真以為我這麽閑?”那邊傳來不屑的哼笑,“好歹還挂着總經理的名頭,我每天都很忙啊。說起來你打電話有什麽事?”

嚴海安道:“沒什麽,我今天要回B市,跟你說一聲。”

孫言道:“哦,幾點飛機?今天沒事,來接你吧。”

嚴海安:“……”

你臉不痛嗎?

可能孫先生的臉是澆了水泥的,一點不覺得痛,并追問:“幾點?”

嚴海安說了時間,剛好是午飯之後的點。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嚴海安下飛機時雖覺得還困覺的很,在別人面前依然是精神奕奕無可指摘的模樣。

孫言開着車在3號停車樓等了不知多久,嚴海安一上去就聞到濃濃的煙味。

他坐在副駕駛,陡然有種放松了的感覺:“來多久了?”

孫言收回靠在窗框上的手肘,随後在車載煙灰缸上按滅煙,懶懶的道:“才來。”

“有煙嗎?”嚴海安沒拆穿他,随意地瞄到後視鏡,剛好照到自己微翹的嘴角,不禁微微愣神。

“先吃飯吧。”孫言把煙甩給他,踩了油門,開了出去。

嚴海安吸了口煙,長長地舒了口氣:“我在飛機上吃過簡餐了,直接送我回去吧。”

“你開什麽玩笑?”孫言驚訝地反問,“這都讓我守了半個多月了,這兒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都不打個接風炮的?”

嚴海安:“……”

接風炮是什麽玩意兒?!

嚴海安是真心累,只想找張床好好休息,完全沒有來一發的性趣。但他什麽都沒說,畢竟他提出的要求孫言都遵守了,他答應了孫言至少一周一次還是得看着點,互利互惠,都要有誠意。

孫言眼角餘光瞄到嚴海安靠在車門上打了個哈欠:“你們到底去幹什麽?難道不就是把畫送去參展嗎?又不是把你送去展覽,怎麽你這麽累?”

嚴海安便和他聊了起來,孫言看來确實是仔細看了他朋友圈的,竟然還能接得上,搞不好莫易生都沒這些概念。只是孫言回話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嚴海安等着等着,又眯了過去。

等他一個激靈醒過來,四周都是暗的。

他一時分不清地點時間,迷茫地摸上車窗朝外看。孫言停住拿煙的動作:“醒了?那下車吧。”

嚴海安回過點神來,看出這是孫言家的地下車庫:“我睡了多久?”

孫言随口道:“四十多分鐘吧?”

他們上樓,客廳裏已經飄蕩着食物的香氣。

徐紅看到他便是滿臉笑臉,嚴海安對她問了好,轉過頭問孫言:“在你家吃飯?”

不過這本來就比較符合他的心思,他現在真不想去外面折騰一圈,還是早點和孫言完事早點回家吧。

“懶得折騰。”孫言和他在飯桌上坐下,讓徐紅拿了瓶紅酒出來,“喝點?”

這酒是什麽牌子嚴海安沒認出來,喝了一點,味道不錯。大概是看出他還算滿意,孫言道:“喜歡就帶瓶走吧。自己家的,随便喝喝。”

嚴海安這才驚訝地拿過紅酒來,瓶身設計十分簡潔,也沒有名字和logo,确實不像一般的售賣商品:“你上次說去法國……”

孫言道:“嗯,去看看那邊的酒莊。這還是第一批,讓你嘗到鮮了。”

這種禮物手下也沒有心理負擔,嚴海安笑道:“那就謝謝了。”

吃了飯,他精神漸好,就準備洗澡打炮了。孫言躺在床上架着腳玩手機,等他洗完澡出來也沒有要動的意思。

嚴海安霎時變得有點被動。

想着反正是要脫的,所以他洗完澡也沒穿上衣服,但也做不到孫言那種君子袒雞雞,便只穿了條內褲站在床邊。之前的幾次性生活都是孫言自發的,氣氛比較熱烈,做起來也比較順理成章。可這會兒孫言衣服都沒脫,沒有全部拉上窗簾還透着亮,感覺要強行打炮,總有那麽點奇奇怪怪。

嚴海安花了幾秒鐘考慮,決定還是先上床,上床再說。他爬上床,規規矩矩躺好,沒有動作。

他不動,孫言也沒動。

室內開着空調,才洗完澡的皮膚還是濕潤的,一下就被吹涼了,嚴海安還在想難道孫言在玩游戲,不能中斷,自己再等一等?

孫言側過頭,意外得道:“怎麽不穿衣服?不冷嗎?”

嚴海安:“……”

他一臉震驚的看向孫言,日哦!是你要約的,現在又問我為什麽不穿衣服,到底幾個意思?

表臉!

嚴海安又氣又窘,真想反手一個煤氣罐。孫言卻先笑了起來,扔了手機,覆了過來:“一點不禁逗。”

灼熱的軀體覆蓋上自己冰涼的皮膚,舒服的嚴海安幾乎戰栗。孫言一手捧着他的側臉,手指揉着那個打過耳洞的耳垂,與其說是與情人挑逗,倒更像逗弄寵物。

那裏敏感,嚴海安有點想躲,被孫言吻住。這個吻與以往有些不同,細致得簡直不像孫言,他仔仔細細地探索着舌唇能觸碰到的一切,仿佛一個溫柔的國王,充滿愛意地巡回自己的領地。

嘴巴有些發麻,嚴海安只覺得自己在他吻下軟成一灘水,居然不用撫摸下面就半站了起來。孫言還在吻他,擡起他的腿,壓到一邊,替他下面潤滑,開拓,再進入。每一個步驟都進行得有條不紊,和風細雨的,每一處的刺激都恰到好處,不會引起任何一絲适。

孫言讓嚴海安側躺,腿搭在自己身上,擁着他的同時用下身柔軟地頂着他,不停地輕吻他的額頭,臉頰和嘴唇。在昏昏欲睡的午後,倆人緊緊挨着,私密處親密相連,赤裸的肌膚感到安全的惬意。嚴海安覺得自己在做一場暧昧的夢,他不知自己是醒了還是睡了,但不管是醒着還是夢裏,孫言都在不斷進入他,在這間陽光微暗的房間裏,做愛突然變得無關獸欲,而僅僅只是溫存的方式。

嚴海安忍不住去依賴與自己相擁的另一個軀體,他第一次主動抱住孫言,依戀的蹭着對方幹淨的脖頸和有力的肩膀。他心裏知道,在這種時刻,他和這個人是世上最親近的兩個人,他們在陪伴彼此,分享彼此。

他們的肉體如此密不可分,仿佛生長至今就是為了與對方契合,水乳交融間,竟讓人升起一種深愛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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