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遇到了，才知愛上
清早磨了半盆豆漿, 宮玺搓了搓發紅的手掌，欣慰于自己再也不是一動手就起一堆水泡的嬌弱病患者。
待香子捕魚歸來，豆漿煮好, 一人一碗墊肚子。無糖不甜，喝的完全是大豆的蛋白味道, 宮玺只能說，那就是營養的味道……
香子唇上的茸毛沾上一圈白沫兒, 宮玺咧着嘴看了很久, 直到香子疑似有些害羞，才湊上前去舔掉……這确實是個老套的調-情方式，但宮玺仍然覺得甜蜜——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的緣故。他也能想象，若是直播的播客網友看到這一幕，估計又是一陣彈幕轟炸。
有點甜？宮玺舔了舔嘴，傻乎乎地對着香子笑。
好學的男人也吻上這個同樣發出邀請的始作俑者, 品嘗出豆汁兒本身并不具有的甜味。
兩人提着魚幹、捧着裝豆汁的盆子去費食兒家串門。女人戲谑道：“喲, 外面那麽冷嗎？你們倆這小嘴都凍爛了！”
漢子哼了一聲, 耿直地反駁道：“凍着誰，能凍得着他們？吃得白白胖胖, 住的屋子蓋的被子不比誰好！”
宮玺習慣了他的溝通方式, 權且當成是贊美。只是嘴唇咬破了這件事……香子最近越來越不“純情”了, 還總是走狂野霸道路線。親個嘴跟打獵似的，差點沒把宮玺撕爛吃了。宮玺也是男人有血性啊，“回敬”了一番，于是兩人嘴上都挂了彩。
“嘴爛了？我勒個去！古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少來了！肯定是親多了！他們臉紅那是臊的！”
“嗯, 叔的話揭示一切！”
“那得多疼啊……”
“樓上……是真心的嗎？”
是一直疼啊……尤其是一刮風，又癢又痛！瞥一眼罪魁禍首，他抿着同樣紅腫的嘴唇偷看着自己。
“唉喲！可是把你說的石磨弄出來了？”費食兒她爹倒是先注意到了重點，也撲散了兩人之間粉嘟嘟的暧昧氣泡。
宮玺把盆子擱在費食兒家的爐子上，從攪拌煮漿，到點鹵成花，直至做成豆腐，都一一講解給這一家人聽。
頭一碗豆漿喂給了“要命兒”。在衆人期待的目光裏，小娃娃沒有挑食，很是乖巧地喝完了。大家都很高興。
“想起一個很早以前的廣告詞：XX豆奶，歡樂開懷~”
“奶娃好萌~”
“石磨只此一家了，能做出來真是不容易！”
“豆制品對什麽人都有好處。”
“好羨慕人家的孩子，連不加糖的豆漿都喝的進去，我們家的……”
“樓上+1，現在的孩子是從娘胎裏出來就挑食！”
醬曲僅經過不到二十天的晾曬，其實并沒有熟成，通常都要大半年甚至許多年的發酵才會香醇。他們也送來了一些，先将就用着。
在費食兒家吃罷晌午飯，宮玺又嘗試了焐豆子制醬的方法，來比較一下兩種方式的所需時長和口味差別。
豆腐焐壞可以加工成臭豆腐，他也提了一提。鑒于受不了那個味兒，暫時沒有親自制作的打算。
“說到臭豆腐，總有那麽一句評價：聞着臭，吃着香。”
“聽說以前黑心作坊為了那個味兒，直接把豆腐放旱廁邊上？”
“只能吃炸的，那種腐乳完全不能接受……”
“播主大概也不愛吃？不然早做了吧~”
這是來到史前的第25天，信號強度已經有54%。在線人數13萬。宮玺對于這些數據日益麻木，不知道該懷着什麽心情去面對了。有意外有驚喜有激動，也有落寞也有失望也有難過。
“冬天河水凍上之後，一定要确定足夠結實才能踩上去。淺水處的泥裏會有一種很像黑蛇，也就是長蟲的魚，我們叫它‘泥鳅’，挖開就能找到，它很滑溜。可以炖湯，也可以炒着吃……”
“你之前想帶我去看的蓮花，在冬天河底下會結藕，我想這個你們是知道的……”
“天冷很容易受傷，也容易凍着，你一定要多走動，多穿些衣裳……”
“我回來啦！”香子進門前，宮玺在紙上寫寫畫畫，把自己能想到的事兒都記下來。他知道冬天一定是這裏最難過的季節。惟願若是自己離開，香子能夠無憂。
“看到小宮玺開始寫這些，我才意識到他們竟要分手！”
“莫名戳中淚點……好像很久沒被關心，也沒關心過別人了……”
“為什麽要分手？為什麽要離別？”
“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才相信了愛情……”
“播主眼圈紅了吧……”
“香子，回來了。”宮玺努力表現出一切如常，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小野兔般紅通通的眼睛和勉強的笑顏誰也欺騙不了。
香子目光中的黯淡轉瞬即逝，心中漏跳的一拍緩緩恢複，想把這個人拴住的執念克制下去，輕輕攬住宮玺的肩膀。“在寫什麽？”
“哦，在想怎麽過冬。”宮玺僻重就輕，靠在他胸膛。“阿嬷他們都還好嗎？”
香子沒有想到自己會在看不到宮玺的将來，悔恨懊惱自己這時候不認字。他欣慰道：“都好，光是魚就夠他們吃好幾天的了。”而這，多虧了眼前的人。
“香子，知道小宮玺要走了麽？”
“心疼香子……”
“心疼播主……”
“話說為什麽穿越第一天就遇到這個人？命中注定？”
“一直喊着宮玺回來，發現這好殘忍！”
離別，才是一早就注定的。宮玺一直都知道的。
擔心他打獵危險，即便手工活兒粗糙，還是用線和竹片縫了護胸；皮革剩布做了護膝，天冷還能保暖。
擔心他凍着耳朵和手，請費食兒她娘縫制帽子和手套。
擔心他看不懂自己留下的記錄，裝作無意地為他複習了幾遍拼音，也把常用的漢字全标注上了做成“字典”。
擔心他沒有菜吃，所以每次出去都會盡量多摘一些，回來種在房屋旁邊。外面，已經有些青蔥顏色了。
宮玺沒有再搞什麽大動作，因為一旦忙碌起來，時間就會倏然而過，他們便沒有了相處的機會。
“小宮玺真乃家居常備好人-妻……”
“這男人真是細心！”
“叫我一個曾經立志做賢妻良母的人如何茍活……”
“每做一件事，想着同個人~”
“這一切都是為了離別？好虐……”
手巾浸上熱水擦了擦身，很快就沒了溫度。體表的暖意被濕冷空氣蒸騰，身子禁不住打擺兒顫抖。什麽旖旎的心思也都歇了下去，直到在被窩裏，從擁抱中獲得了熱量。
隔着內衣，心貼在一起，能聽到彼此清晰的跳動。緊實的擁抱，仿佛他們本是一體，不可輕易将之分開。纏綿缱绻的親吻，一定是有不盡的情意需要傾訴。
宮玺曾以為，自己對溫格的感情屬于愛情，或者說是暗戀。遇到香子，他才明白，他對溫格僅僅是一種執着。
恰巧，溫格給了他直播的便利，是他步入社會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而他想回報于人，久之，便成為了一個習慣。
那個沒情商的研究狂人倒是比自己看得明白，并沒有因為自己對他好而答應和自己在一起。
他愛香子，喜歡香子的一切，希望和他永遠在一起，做辛苦的事，做羞恥的事。
宮玺覺得此生不可能再遇到像香子這樣的人，這樣令他動心的人。他想把自己的一切交給香子，盡管這是多麽瘋狂的想法，盡管他仍然沒有做好心裏準備。
他可能會想着香子過一輩子吧？誰讓他遇到了這個人！
哇……這胸大肌真是手感超級好，很滑順，很有彈性……好像“路過”凸起的小點點什麽的……腹部是匍匐有致的……
是不是應該直奔重點比較有誠意？但是會不會太誇張了？
剛要握住危險的東西，香子就把宮玺帶近了身子。那個攻略的目标直接抵在了股腹部，他的手也抓了一下宮玺的屁股……
頓時老實了，大腦卡機，身體僵硬，不能動作。“睡吧！”他聽到男人有些低啞的聲音，總算松了口氣。
香子懊惱的腳趾蜷了蜷，卻明白宮玺方才是真的害怕，他下不了狠心繼續下去。
只是，宮玺仍然不敢動彈，因為身前身後好像都有了不得的接觸。
醒來依稀記得睡夢中那些冶豔荒誕的情節，直覺要糟！果然感覺得到下面潮濕一片。
宮玺灰溜溜地洗內褲去了，香子迷糊着睜開眼，探了探依然精神昂揚的大兄弟，不再留戀空了一半的被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