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拆洗晾曬過的棉花依舊不如池晏想的那麽蓬松,管家在睡了一晚棉被後看起來很累, 池晏問過以後, 管家才說:“大人,太重了。”, 他蓋着被子,夜裏感覺自己要被壓死, 讓他這個老人家喘不過氣來。
池晏:“……”
他睡的時候沒覺得重來着。
不對,他睡的時候有克萊斯特陪着, 重量幾乎都在克萊斯特的身上。
所以他很輕松。
那麽, 怎麽讓棉花成棉絮,做出來的棉被蓬松又保暖, 還不會死沉死沉的?
這個問題池晏可以解決——彈棉花!
彈棉花是個老手藝,用的工具就是一把懸弓,單人可操作,幾個人一起彈棉花效率并不算低,懸弓需要用到的材料就是木頭和牛筋。
在九十年代以前,彈花機還沒有出現時,制作棉被都還是需要老手藝人彈棉花。
一個人一天可以彈八斤棉花,這還是老手藝人才有的效率, 并且不算彈棉花的時間,只說做棉被, 一天也就兩條。
彈好的棉花壓過之後鋪在織好磨好的細棉網上,壓過的棉花能更好的貼合棉網,不會跑棉, 等第二層棉網挂上去,第一層的棉花就慢慢舒展開,這樣才能做出蓬松柔軟保暖的棉被。
現在的問題是,木頭易得,牛筋難得。
殺牛取筋?想都不要想!
領地上只有兩頭牛,是整個領地唯二的兩個牛寶貝,別說殺它們取筋,就是殺它們吃肉,池晏都舍不得,他還準備偷偷買一頭母牛回來,看看能不能配種呢。
而且兩頭牛在領地的待遇很好,牛棚每天都要打掃,天冷的時候還要把它們牽到房子裏去,每天都有幹草嚼,偶爾還能吃到煮熟的卡坨,卡坨的葉子它們也很愛吃。
照顧牛的是牛頭人,大約因為名字裏都有牛這個字,牛頭人們照顧牛的時候還算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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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多數時候,牛頭人很不明白——為什麽這兩頭牛平時幹得活加起來還沒有他們一個人看得多,大人卻對這兩頭牛這麽好?
物以稀為貴,牛頭人們不懂這個道理。
“都是牛。”牛頭人給牛喂了一把幹草,牛叫着拱過來,吃得津津有味。
牛頭人繼續絮叨:“怎麽你們過得這麽好。”
牛不懂牛頭人的憂郁,繼續吃草,中途還擡頭沖牛頭人叫了兩聲,牛頭人又給它們喂了兩把卡坨葉,牛滿意了,低頭吃個不停。
領地裏現在數量最多的鴨子,鴨子孵出的小鴨不少,現在都長得差不多了,吃得多,拉得也多,照顧鴨子的人每天清理鴨舍都要花半天時間。
豬長得慢,現在還只是半大豬,因為是野豬,雖然從小被人養大,但還保留着一定的野性,運動量還很大,身上一旦髒了,還會主動要求洗澡,諾瑪這個小女仆現在已經是專業的養豬戶了。
她總是把豬豬們弄得很幹淨,豬圈也很幹淨,她也不嫌麻煩,豬食都是弄熟了的。
領地裏也沒人知道該怎麽養豬,所以都是她自己拿主意。
有時候人們去樹林裏打獵,還會從豬圈裏領一頭豬走,這些豬運動量大,跑得快,鼻子還靈,帶着人總能找到獵物,這樣下來就沒人願意吃豬了。
雖然豬肉很誘人,但豬找到的獵物加起來,可比這些豬原本的肉多得多。
這些豬,就作為“獵豬”,被好好的養了起來。
池晏知道的時候還囧了一會兒。
雖然他知道豬聰明,但沒想到它們還能搶獵狗的工作。
說起來豬也是雜食動物,野豬可是會吃肉的,就跟熊貓在人們心裏的印象一樣,池晏小時候一直以為熊貓只吃竹子,初中才知道原來熊貓是雜食動物,當年還有一個新聞,山上的熊貓偷偷吃了山下一戶人家養的羊。
那戶人家花了挺長時間才抓住這個“小偷”。
不過雖然不能吃豬肉,但是好歹豬有用,沒養這麽大也沒浪費糧食。
池晏讓人給豬做了項圈,以後去打獵就可以牽着豬去了。
這些豬長得還是很威武的,公豬都有獠牙,有點像獅子王裏的彭彭,不過不像彭彭背上是黑毛,它們全生都是棕色的毛,很紮手,背上的毛發尤其旺盛,鼻子大,腦袋小。
體型也和現代豬不一樣,胸腹肌肉非常發達,屁股小小的,身形一看就很矯健。
跑起來像是一陣風,力氣大的普通人拉不住。
有時候兩只豬還會一起圍獵野羊野鹿,打獵結束,還會從人的手裏要吃的。
它們也是要吃肉的。
不過池晏讓諾瑪把肉煮熟了拌着豬食給它們吃,免得染上寄生蟲。
這時候池晏可沒地方去找打蟲藥。
有時候克萊斯特帶來的那群魔族也會去樹林裏抱小野豬回來,小野豬得先跟原本的野豬分開養,跟諾瑪相處一段時間後再讓它們見面,估計原先的野豬以為諾瑪是“媽媽”,以為新來的野豬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慢慢也就接納了。
它們都很依賴諾瑪,還會跟在諾瑪屁股後面跑,如果有不熟悉的人接近諾瑪,它們還會發出進攻般的低吼。
因此諾瑪也有了個外號——豬媽媽。
諾瑪并不生氣,她很喜歡自己養大的小豬。
當豬媽媽沒有不好的。
她還可以領着自己養大的野豬們去樹林去采野菜,很安全,豬們還會放哨,一般她帶四頭豬出去,兩頭守在她身邊,另外兩頭就藏在草叢裏放哨,一旦發現危險,就會發出豬叫。
守在諾瑪身邊的兩頭野豬,就會拱着諾瑪離開。
總之,現在領地裏的人都認可,豬是有用的豬,可以吃,但沒必要。
連池晏都決定不吃這些豬了。
既然沒法養狗,養豬也挺好的。
它們還學會了去固定的地方排便,每天拉完粑粑,還要讓諾瑪給它們埋起來。
因為有諾瑪給它們洗澡,清理身體,也不會去爛泥坑裏打滾去除身上的寄生蟲。
池晏覺得照這樣發現下去。
說不定這片大陸進入“科學發展”時代的時候,沒有獵狗和寵物狗,只有獵豬和寵物豬了。
以後人們都牽着豬出門遛彎。
那場景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就是不知道這些野豬能長多大,池晏想起自己高中同學網購的小香豬……
養在宿舍裏,最後的場景簡直可怕。
只有一種國外野豬是真的長不大,但不像小香豬粉嫩可愛,棕黑色的小野豬可以捧在手心裏,一輩子都長不大,而且膽子很小,還沒有獠牙,聽說全世界只剩下一百五十只,樣子有點像豚鼠,就是毛很硬,已經瀕臨滅絕了。
這些豬也挺親近池晏的,有時候還會偷偷溜進城堡裏,幸好身上不髒,池晏也沒有太管,這些豬會集體活動,躲着人走,趁池晏開門的時候溜進池晏的房間,在池晏的腳下蹭,讓池晏摸它們。
它們第一次溜進來的時候,池晏還被吓了一跳,男仆們也手忙腳亂要把野豬趕走。
結果野豬以為男仆們要攻擊池晏,就擋在池晏面前,沖着男仆們擺出攻擊的架勢。
池晏也就讓男仆們退下,好好的撸了一回豬。
經過這件事以後,野豬們偶爾出現在城堡裏,仆人們都見怪不怪了。
只是野豬們無論如何都不親近克萊斯特,一看到克萊斯特出現在池晏身邊,就拼了命的發出豬叫,叫聲之凄厲,讓池晏頭大如鬥。
而且野豬們還會偷偷溜出去,叼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回來養。
有一次它們還叼回了一窩剛斷奶的小貓。
這倒是做了回好事,小貓們長得快,估計才三個多月,就開始捉老鼠了。
并且把野豬當家人,從那以後,豬和貓一起出動,成了領地裏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野豬的精力旺盛,它們越長越大,還會在人們耕地的時候幫忙,人們把簡易的木犁給野豬拴上,野豬就會乖乖的犁地。
又能打獵,又能犁地,領地裏就真的沒人打野豬肉的主意了。
還會有人偷偷給野豬喂自己家的卡坨。
池晏:“我覺得我以後都沒豬肉吃了。”
克萊斯特看那群豬很不爽:“我讓人去把它們殺了,給你吃肉,好不好?”
池晏連忙說:“別,我覺得它們挺有用的。”
克萊斯特看着池晏。
池晏大驚失色:“你瘋啦,連豬的醋都吃?”
克萊斯特:“……”
池晏看克萊斯特偏過頭,一副受傷模樣,有良心不安地湊過去:“你別生氣啊,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那群豬……也不是經常過來找我。”
只要豬溜進來找池晏,就必然要阻止克萊斯特接近池晏。
克萊斯特不說話。
池晏抱住克萊斯特的胳膊:“我們去看造紙坊看看怎麽樣?”
池晏去看克萊斯特的眼睛。
克萊斯特再次轉頭。
池晏就锲而不舍的扭動身體。
克萊斯特深吸一口氣:“你站起來。”
池晏:“……”
哦豁,刺刀出鞘了。
池晏滿臉通紅地站起來,小聲說:“這個……我也不是故意的。”
最後只能等收刀後,兩人再一起去造紙坊。
造紙坊一大早就開始忙碌了。
艾瑪起的很早,天還沒全亮,她就沖到了造紙坊裏。
昨天晚上艾瑪做了個夢,夢裏的她也在造紙,她夢見自己把卡坨葉子下的杆跟麻皮泡在一起,就能做出柔韌可折疊的紙。
夢在紙造好的時候戛然而止,艾瑪一睜眼就爬起來,臉也不洗,頭也不抓,穿上鞋就沖向了造紙坊。
池晏到造紙坊的時候,造紙坊裏的人都在忙碌。
造紙的時候,原料得進行蒸煮炮制,裏面加入的是石灰,這些石灰是喬什叫人送回來的。
石灰石砸碎後碾成粉末,炮制的時間一般都很長。
艾瑪把麻皮和卡坨杆一起蒸煮,熱氣一直冒出來。
池晏在外面看得有些擔心,不知道這些蒸汽對人體有沒有害。
艾瑪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掀開蓋子看一看,夜裏火也不能停。
造紙坊裏的人都在想辦法,往裏面加什麽的人都有,樹皮也不少。
還有人不知道弄哪弄來了白蟻窩,還在麻皮裏加了白蟻窩一起煮,鬼知道到時候弄出來的是個什麽玩意。
池晏讓紡織房給造紙坊的人做口罩,這個做起來倒是很快,兩層麻布裏填充一點棉花就行。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至少給了池晏一點心理安慰。
他夜裏跟克萊斯特躺在一起睡覺的時候,心裏很不舒服地說:“我不是太殘忍了?”
克萊斯特一只手攬着池晏的肩膀,池晏比克萊斯特瘦小,兩人睡在一起的時候,克萊斯特能把池晏整個人都抱在懷裏,克萊斯特的下巴抵在池晏的額頭上,他輕聲問:“怎麽了?”
“那些氣體可能對他們有損害。”池晏聲音悶悶的,“我明明知道,卻還是沒有讓他們停手。”
如果他自己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員,可能他的內疚感還沒有這麽強。
克萊斯特的聲音裏有些倦意:“擔心什麽?沒事的。”
他還安撫的拍了拍池晏的背:“如果做什麽事都瞻前顧後,那什麽事都不會做得好。”
他微微低頭,嘴唇在池晏的額頭落下一個吻:“睡吧。”
池晏抿着唇,他在克萊斯特的懷裏,卻一夜未眠。
跟池晏不同,艾瑪睡得好極了,她白天太累,晚上一躺下去就睡着了,第二天她幫着其他人鋪平紙漿,但是做出來的紙依舊不行,她做的紙漿還沒有熬好。
就這麽過了好幾天,艾瑪熬得紙漿才好。
這天早上,她早早起床,來到了造紙坊,她終于停了火,等紙漿變涼以後,就拿起了木框。
木框下繃着的是棉紗,非常細密,她迅速的讓紙漿在棉紗上鋪平,然後放在桌上,用切割好的木頭加石頭擠壓出裏面殘存的水。
然後就拿着木框出去晾曬。
艾瑪一直守在那兒,今天的陽光很好,曬得艾瑪暖洋洋的,她的眼睛沒有一刻離開木框。
下午,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艾瑪才輕輕的碰到了紙。
以前這一步一直在失敗,紙根本掀不下來,手一碰上去就碎了。
艾瑪咽了口唾沫,她的力氣很輕,當她的手指碰到紙時,艾瑪的心高高得提了起來。
——沒碎。
艾瑪瞪大眼睛,屏住呼吸,雙手捏住兩角,迅速地把紙掀了下來。
紙被風吹起了弧度,艾瑪小心翼翼的把紙拿起來。
她成功了!
艾瑪捂住自己的嘴。
她是自己争取到造紙坊來的,可是這麽久以來卻沒有見過一點成功,無數次失敗把她的自信打擊的絲毫不剩,她無數次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一個錯誤。
然而現在,這麽一張薄薄的,像是沒有重量的紙,卻讓她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
她終于明白領主大人話裏的意思了。
——無論失敗多少次,只要成功了一次,前面的失敗都不是毫無意義的。
正是失敗,促成了這次的成功。
艾瑪熱淚盈眶,她此生,頭一次體會到成功的感覺。
等艾瑪拿着這張紙回到造紙坊裏的時候,不出意外,她被人們層層圍住了。
“這就是紙!”
“好薄!好輕!”
“真的不會碎!”
“艾瑪?你用了什麽?”
“艾瑪,你真厲害!”
“艾瑪,大人一定會獎賞你的!”
艾瑪一直在哭。
這種成功的幸福感讓她說不出一句話,她只是默不作聲的淚流滿面。
這張紙最後被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池晏的桌子上。
紙張顏色微黃,摸着卻還算細膩,池晏用羽毛筆在紙上書寫,墨跡很順滑,散墨的情況也不嚴重,有點像池晏小學時買的作業本,五毛錢一本的那種,質量不怎麽樣,但是可以用。
如果用鉛筆的話更好,因為稍微有點散墨,寫字不太舒服。
池晏寫的是中文,看在管家眼裏就是一個個奇怪的符號。
管家看池晏寫完,指着那個晏字說:“大人,這個圖形很好,很有氣勢。”
池晏也沒解釋這是個字,他點點頭:“我也覺得很好。”
他爹媽翻遍了字典給他取的名字能不好嗎?
聽說他爸當年想給他取個有文化的名字,叫池浩然,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的那個浩然,結果隔壁大爺的孫子叫鄭浩然,轉頭一看,同一個小區四個叫浩然的。
他媽比較随意,想直接用小名,就叫池寶寶。
最後夫妻倆一合計,還是翻字典,翻到哪一頁,看到的第一個字就是池晏的名。
于是池晏就有名字了。
還騙他他的名字取自李白的詩句“歲晏何所從”。
高中的時候池晏才知道自己這名跟李白毫無關系,就是他父母随便找的一個字。
小時候他還經常把自己的名字寫錯,被老師罰抄一百遍。
當時他就打定主意,以後他給孩子取名,就取筆畫少好些的,池一,就很不錯。
想起有關父母的事,池晏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他記得這裏的家族都有自己的家徽,雖然池晏的家族只有池晏一個人,但是家徽還是要的。
“刻成章吧。”池晏對管家說。
管家點點頭,鄭重的把那張紙收了起來。
艾瑪造出紙以後,覺得世界都變了,她成了造紙坊裏的大師傅,每天要做的就是去審查紙張,把不過關的挑出來,教別人怎麽調整麻皮卡托杆和石灰的比例,還有怎麽用臂力和手腕的巧勁,讓紙漿能在紗網上鋪的更均勻。
但她的酬勞很多,她每天都能領到加糖的面包,甚至還有還被領主大人獎勵了一大罐糖,以及一匹麻布和半匹棉布,除此以外,她家租的地,三年都不必交租,人頭稅也不必交。
造紙坊每天都能造出不少紙張,這些紙張都囤積在城堡的房間裏,這裏的書籍都是由粘合劑一張張粘結起來的,這種粘合劑一般都是由樹汁制作,但池晏不準備這些做。
他以前做過手工活,只能怎麽縫書——池晏知道的就有兩種,一種是一張紙折疊起來,從中間縫制,這樣縫出來的書更好打開,也是現代最流行的一種縫制法,依舊有很多書這麽做,比上膠的書更好開合。
還有一種更方便的,就是把紙張重疊好之後,先在書脊上紮幾個孔,上下縫制。
開合不算好,但勝在效率高。
而且線會露在外面,更有古香古色的感覺。
池晏就用麻線自己弄了幾個本子,用來寫寫畫畫,記日記。
除此以外,池晏還讓矮人們刻出字母,一個字母一塊木頭,就是原始版的活字印刷術了,他準備印教科書,給人們掃盲。
承擔這項任務的就是管家。
其實嚴格說起來,這裏只有管家受過正規的教育,就連池晏自己都會拼錯很多單詞。
池晏就是标準的會說,不會寫。
他記日記用的還是方塊字。
“大人,您寫的,是文字吧?”管家不傻,在看到池晏“畫”的圖形有不少經常出現後,他就摸到了規律,這些絕不是池晏随意畫的。
池晏:“……對。”
與其藏着掖着,不如大方的說出來,他也知道管家不會對他有惡意。
管家有些驚嘆地說:“您真厲害。”
池晏:“不是我造的!這個是我……我做夢的時候學會的!”
管家的手指在“我”這個字上,問道:“大人,這個字您經常寫,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池晏:“這個就是我的意思。”
管家吓了一跳:“真複雜。”
這字是人能學會的?
原本還想學一學的管家瞬間打起了退堂鼓,他年紀大了,老眼昏花,這種複雜的東西,他是不準備去學的。
池晏也沒準備讓人學,只有他自己看得懂也挺好,這樣記日記就不用擔心別人偷看了。
教科書當然是由管家來編撰,管家苦着臉接下了這個重任。
好在只是先教字母,管家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承受得來。
紙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要解決住房的問題。
人變多了,房子卻不太夠住,白蟻窩也不足夠建造更多的房子。
池晏認真想了想,對卡迪說:“除了防線的和織布彈棉花的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出去挖地,找黏土,只要是領地內的土地,都能動,房子下面的地也要挖挖看。”
就這樣——挖掘大隊正式成立。
又名——擾民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