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不要臉的倒是睡得安穩，丁曉佳瞥見董老太太正坐在桃屋正中，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找了程香玉這麽久，她好像也沒有露出生氣的樣子，倒和顏悅色地對丁曉佳說，“曉佳來了？吃過飯了嗎？香玉也沒吃吧？先坐下吃飯吧。”她面色那樣淡定，像是昨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程香玉心寒，她真的還要當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嗎？但程香玉還沒有發作，只是下人拿來碗筷，她和丁曉佳吃着早飯，吃完後，老太太讓程香玉推進裏屋，似是有話要單獨和程香玉談，丁曉佳有些擔心，站在門外一邊焦灼一邊側耳傾聽。
沒多久，就瞧見董建軍睡眼惺忪地起來了，見丁曉佳來，還油腔滑調道，“曉佳來了？啊，對了，看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回來。”沒一會兒，把一包遞給了丁曉佳，丁曉佳看也沒看，就給扔在了地上，董建軍眼皮子抽了一抽，卻還是強忍着，臉上笑容還挂着，将那帆布包從地上拾起來，往院子裏一扔，挑了挑眉，不屑地笑道，“怎麽的？我曉佳妹妹不喜歡哪？下次再給你帶你喜歡的。”說完跨腿在桌上吃飯。
丁曉佳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他，她緊緊地咬着後槽牙，也跟着到了餐桌，挨董建軍一旁坐着了，“你能放過玉姐嗎？”丁曉佳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董建軍一條腿跨在凳子上一邊吃飯，夾菜的筷子頓了頓，毫無羞恥地回道，“我怎麽了？”
“你怎麽了？你知不知道她是你嫂子？你別給我裝傻，你那是犯罪！”□□兩個字丁曉佳真是講不出口。
董建軍咧開嘴笑了笑，“犯罪？我犯什麽罪了？”他完全不以為意，而後卻突然貼近丁曉佳耳邊說道，“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嫂子，就是嫂子才夠味兒呢。”
“你不要臉！你是個畜生！”丁曉佳破口大罵，一巴掌就扇在了董建軍臉上，董建軍一愣，反手一巴掌抽得丁曉佳一個踉跄，“你他媽有病哪啊？以為你自己是誰呢？在這兒撒野。”
丁曉佳手裏掄過那長椅就朝董建軍砸了過去，董建軍沒來得及躲，砸到腳，彎着腰嚎，氣急攻心，抓過手邊的鐵鍬就要往丁曉佳身上使，“□□媽，你是不是瘋了。”那鐵鍬掄在空中被人反手奪了下來，“幹嘛呢？這一大早的。”就只聽一中氣十足的男中音低吼了一聲。
“你他媽你家妹是被瘋狗咬了一大早跑我家來咬人。”
場面混亂極了，慌亂中房間裏的程香玉沖了出來，面色沉重，沖進了自己房裏，沒一會兒，就見程香玉收拾了幾件衣裳，董建軍昨晚沒得逞，今早再被這麽一鬧，心裏更煩地要命，見程香玉這架勢，更是着惱，“怎麽的？想跑啊？跑哪兒去啊？”一伸手将程香玉手中的衣服給扔在了地上。
丁曉佳見狀，就上前把程香玉護在了身後，董建軍挑着眉，“丁曉佳，你幹嘛？你他媽給我滾，這我家事。”
“啥就你家事了？你大哥死好幾年了，玉姐不是你們家奴隸。”
“我再說一次，你給我滾回你家去。”董建軍往身後丁大柱瞧了一眼，“丁大柱，我再給你一面子，你把你妹弄走，再不弄走，別怪我不管小時候的情義。”
丁大柱平日裏不愛和董建軍打交道，知道那就是一混蛋，而且是不怕天不怕地的混賬東西，但再看到程香玉被欺負成這樣，他只好出言勸慰道，“建軍，有什麽好好說，都是一家人，別動手。”
“艹，誰他媽和你們是一家人？你們姓什麽啊？也配和我叫一家人。”董建軍一揮拳一拳砸到了丁大柱臉上，丁大柱實在忍不了，和董建軍扭打成一團，丁曉佳暫時顧不上丁大柱，摟着程香玉就要往外走，卻哪知道，在慌亂中，董建軍還能抽出眼來盯着說，“你們他媽的都是死的嗎？把她兩給我抓了，鎖上。”
局面僵持着，好在董家下人也只是做做腔調，那老太太不知道在嚷着什麽，丁曉佳和程香玉剛逃出院子，就被身後似乎打贏一仗的董建軍給追了出來，動靜鬧太大了，鄉裏鄉親地全圍了上來，“把她兩給我圍住。”村裏人大多不敢惹董建軍，那些人縮小了範圍地把丁曉佳和程香玉給圍困住了，“丁曉佳啊，還有我嫂子，這兩個臭娘們不要臉，亂搞在一起，知道不知道什麽叫亂搞啊你們？就是睡在一起，摸來摸去，變态！”董建軍啐了一聲往地上吐口水，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念頭編來這個，那些圍在一起的村民臉上顯示着鄙夷之情，紛紛惡心地罵道，“我就說這董家寡婦，這也太惡心了。”
“是啊，就說這曉佳村裏誰也看不上，原來是個怪物啊，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呢？”
“就是就是，我就說總在後山看到她們兩個人湊一塊兒，成天形影不離的。”那經常偷男人的黃家媳婦也補充道。
“哎喲喲，這都是什麽事兒哦，傷風敗俗哦。”衆人起哄道，好多人都湧了上來，沖着丁曉佳和程香玉指指點點，丁曉佳沒有辦法，趁亂又沖回了董家的屋子，她熟門熟路地在廚房裏找了把菜刀，董家沒人了，都在院子裏圍着程香玉罵，丁曉佳把刀架在了老太太脖子上，老太太一向淡定的臉色變了變，“曉佳，你別胡來。”
“胡來的是你寶貝兒子。”丁曉佳将一旁的鐵鏟往院子中間扔，喊了董建軍一聲，“把我們放了。”
董建軍瞧着這一幕，更是要氣爆炸了，一下就竄了上來，“把我媽放了。”
“我讓你把我們放了。”
這會兒丁大柱早已起來了，嘴角都被董建軍揍出了血，丁曉佳在丁大柱耳邊說着什麽，沒一會兒，丁大柱把董家那拖拉機開了出來，丁曉佳拖着那老太太，老太太已經從輪椅上滾了下來，人群漸漸散出一條道來，丁大柱把程香玉扶在那拖拉機上，又和丁曉佳将老太太也扶了上去，丁曉佳那菜刀架在老太太脖子上就沒撒手，老太太嚷着“作孽啊作孽。”
“你要幹嘛？”董建軍步步緊逼，帶着那些村裏的人。
丁曉佳紅着眼，像發了怒的狼，她沖董建軍嚷道，“畜生，你要敢叫人來追我們，你就等着你媽死在道上吧。”
“你敢！我媽要是少一根頭發，我都會拔了你們的皮，還有你丁大柱，你助纣為虐，我他媽不抓到你們，我誓不為人。”
董建軍的暴躁怒火聲被淹沒在了拖拉機的轟鳴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