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節賀文二《自由自在》
此文自由自在文庫賀文,我曾允諾的。因此,此文只有自由自在可以轉載。祝自由自在全體版工同學新年愉快。
《自由自在》
郭至宇跟高力程從小學,初中,高中,一路同校。
直到大學,郭至宇在南方上,高力程在北方。
高力程不是很明白,同穿一條褲裆長大的郭至宇為什麽在填志願的時候不跟他商讨一下,至少,他還以為他填什麽郭至宇就會一如既往的跟上。
他問郭至宇為什麽,郭至宇挺憐憫的看著他:“奶娃娃,別像沒長大似的,爹跟不了你一輩子,你還是自擇前程吧。”
高力程“靠”了一聲,拎起行李走了,不再問為什麽。
他知道,郭至宇這人,誰也勉強不了,只要他不想做的事情,你就是求爺爺告奶奶都不為所動。
盡管,跟郭至宇的分開,他很是郁悶,但轉念一想,男子漢大丈夫,就像郭至宇那毒舌說的,不能像奶娃娃。
高力程在北方五年,醫學院的課程總是緊密的,所以,每年都回不來,每年都叫郭至宇發揮一下兄弟情誼北上看他一眼。
每次,郭至宇都含糊應著,可一次都沒有準。
然後又是兩年,這兩年高力程為了學位為了實驗室的事情忙得一塌糊塗,連一天睡上五小時都是很幸福的事情。
高力程七年醫學院課程完畢,回了南方老家,又被告知,郭至宇在一年前去了英國。
郭母說,宇宇每月都只有一電話,多打個都不願意。
高力程笑著說:“他從小到大就是這個性。”
轉過臉,面色全黑。
他跟郭至宇是兄弟,也曾是戀人。
高中交往兩年,到第三年,高力程愛上了別的人,郭至宇說,那就分了吧,我們還是兄弟,他神色淡然,不像受到傷害。
高力程後來愛上的那人在大學一年後就分了,原因是高力程太忙,沒有時間陪人。
又是三年過去,這三年間,不管高力程如何努力,都不能得到郭至程的消息,一晃十年,他都沒有親眼再見到郭至宇一眼。
有時他都在想,郭至宇是不是恨他?
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在分手後郭至宇對他并沒有生疏,還是像以前鐵哥們一樣自在,甚至對他曾愛上的那個人都是和顏悅色,不曾有過絲毫為難。
我們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他對郭至宇這樣說過,郭至宇也對他這樣說過。
後來,郭母病了,郭至宇風塵仆仆回來,消瘦的臉上還是挂著他熟悉的淡笑,像他從沒有離開過,這十年,像只是一瞬間,他還是以前那個像風一樣自由自在的男孩。
郭至宇曾說過,力程,愛不是束縛,兩個人在一起不過是貪圖快樂,但快樂不再的時候,要重新尋找快樂,所以,我很高興你能再找到屬於你的快樂。
高力程說,可是,我跟你在一起還是快樂。
他一臉的糾結,他愛那個人,也愛他這個兄弟。
郭至宇說,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但你能,我永遠都是你的兄弟。
他那時候淡笑,滿臉的雲淡風輕跟釋然。
高力程在他的淡然下也跟著釋然,他喜歡那個永遠,他跟郭至宇永遠都是兄弟,這比什麽都好。
郭至宇和他見面跟他來了個兄弟式的擁抱,謝謝他這些年照顧他的母親,他重力地拍了拍高力程的背:好兄弟。
高力程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心都酸腫了起來,這些年被醫院折騰得冷酷的心此時柔軟得像剛出爐的松糕,松松軟軟得,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郭母病好,高力程見到了郭至宇的男友,一個長相英俊貴氣的意大利男人,那個男人摟著郭至宇的腰,态度自然,而郭至宇反摟著他,冷淡的臉上會有笑容,然後擡起頭吻上那男人的唇,兩人間,情惑得讓人迷了心神。
高力程的心在撕扯著,他在想,我原來一直都在愛著他,一直都。
只是,這醒悟來得太晚,在兩人的軌道裏,他早已出軌。
又是兩年過去,不過這兩年裏,高力程有了郭至宇的聯系方式,偶爾會打電話聯系,多得知了對方的一些消息,高力程想,這樣挺好。
有次他打電話給郭至宇的時候,一個陌生的男聲接的,不再是那個意大利男人的聲音。
郭至宇笑著跟他說:“男歡男愛,跟男歡女愛一樣,都是合則聚,不合則散,兩人在一起都不過是貪圖快樂,快樂不再,要重新尋找。”
高力程說,你還是像風一樣,讓人摸不著得不到。
郭至宇大笑,然後啞著嗓子說,風經想停過,不過,風一生唯一一次的停駐,沒有著陸。
高力程窒息,那邊去用激情過後的嗓子說:“我繼續,回聊。”
電話挂了,沒有等高力程回過神,也沒有等高力程問:那唯一一次的停駐,是不是我?
錯過了時機,無法再問,也不能再問出口,悶在心裏,成了毒瘤。
郭至宇決定回國,郭母身體不再如往昔,打算回來陪著老母親度過晚年。
一回來,郭母早已被接入高家,跟高家母親住在一起,其樂融融。
高家的宅子裏郭至宇的卧室,郭至宇微笑著拍高力程的肩:“好兄弟。”
好兄弟終歸只是好兄弟,兩人的卧室不再能自由進出,郭至宇的房間總是被關得牢牢的,他是攝影師,能在房子裏的時間有限,一回來也只是陪著郭母談笑,情況沒有過多的變好,高力程并不是經常能見到郭至宇。
兩人都已出櫃,雙方母親都很關注他們伴侶的事,郭至宇偶爾帶個善於交談的風趣男友回來哄郭母開心,只有高力程,依舊挂著黃金單身貴族的封號,不曾動搖。
郭至宇告訴他:“眼光別高,在一起開心就好。”
“你開心嗎?”高力程淡淡的問,夾著煙的修長雙手剛勁有力。
“當然。”郭至宇斜躺著,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眉眼間清冷,但卻有媚色。
他閱盡情愛千色,但還是能獨善其身,為歡就縱。
高力程終於開口:“我曾傷你深麽?”
郭至宇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然後大笑,搖頭:“不。”
“我們在一起,我享受快樂,當快樂不再,我不會怨恨,力程,你知我的。”
“那唯一一次的停駐?”
“是,我曾愛過你,深愛過。”郭至宇眉眼間淡然,嘴邊有淡笑。
“可惜,好時光一去不再複返。”他嘆惜著。
“可以重來嗎?”
郭至宇定定地看著他,堅定地搖頭:“不。”
高力程閉眼,不再說話。
“我們是兄弟。”曾經是高力程深深念叨的理由,再度被郭至宇拿出來篤定地說。
郭至宇四十,郭母病逝。
郭至宇再一次要遠走他鄉,高力程在機場送別,說:“你累了,想停留,就來我這,我等你。”
郭至宇不以為然,潇灑離去。
第一年,高力程淡淡說:“你累了嗎?”
郭至宇哈哈大笑。
第二年,高力程說:“我在這裏,你累了就回來。”
郭至宇笑容停了一下,還是笑了出來。
第三年,高力程說:“我等你。”
郭至宇眼神冷了一下,不再笑出聲。
第四年,郭至宇病重,高力程接他回來,說:“好了,你可以繼續走,先歇歇。”
病好,又是離開。
這是第六年,高力程電話:“要注意身體,累了回來。”
第七年,郭至宇電話:“我老了,風要停了。”
高力程回答:“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那抹自由自在的風,終於要停歇了。
PS:新年好。。同學們。。許願望吧。。。哪個願望多我就寫哪個文。。。。